第20章：修行
還是最先與他打招呼的馬臉漢子說道：“小先生有所不知，這裏穿青衣的大部分都是萬刃堂的兄弟，門內各類崗哨、巡山、押運的工作都得由萬刃堂的兄弟出面，所以萬刃堂在總部還是留有不少人手的。”
陸離再次拱手：“不知哪位兄弟可有聽聞，昨日萬刃堂新入了一位叫李九言的弟子？”
眾人聽了，相互看了周圍的夥伴幾眼，並沒有人接話。
人群中不知道誰解釋了一句：“我們萬刃堂有兩批弟子，總壇這邊駐守了一批，另一批弟子在縣城的堂口總部，如果是堂口那邊有新人的話，我們這邊只有到開例會的時候才能知道。”
眾人齊聲應是，一時間聲音嘈雜起來。
那最先與陸離說話的馬臉漢子似是想到了什麼：“我昨晚剛從堂口回來，倒是有聽說來了幾位新人，不過當時沒有留意，小先生若是有什麼人在堂口那邊，大可以乘坐門內的大船過去一趟。”
“哦，總壇這邊有專船到萬刃堂堂口嗎？”陸離頗為好奇：
其中有位瘦高的漢子應道：“自然是有的，每日有大船一艘，小船五艘；大船是早出晚歸，每日辰時出發，戌時返航，小船自巳時出發，每一個時辰就有一趟，若有急事需出縣城也可自費雇門內的小船，不過去一趟要花五十文錢。”
“哎~哎，回來是順流，花費三十文即可。”有示好的幫眾搶着回應：
陸離聽了心中微喜，由此看來，日後乘着休沐日去見李九言倒也方便。
他倒並沒有在意銀錢的事，從開山堂離開時，徐開山曾給了他一個書簍，在百草齋整理書簍過程中，發現書簍的底部還放了近十兩的碎銀。
十兩碎銀已經是普通三口之家一年的生活所需了，或許對於開山堂的堂主來說算不得什麼，可於此刻身無分文的陸離而言，這十兩碎銀無疑是雪中送炭。
只是，這份恩情，也只能等自己有能力后再報答了。
不一會，萬刃堂的眾人吃完了早飯，便對陸離拱手拜別，趕着值班去了。
吃完早飯，陸離逕自回到了清溪谷。
進百草齋之前，他還刻意看了下竹園小築，見園門與之前一般無二，看來季先生二人的確是一早就出發了。
而今清溪谷內只有自己一人，於是他便取出《浮遊訣》參悟，另一隻手上握住了一枚靈石。
正可謂——修行無歲月。
轉眼之間，陸離便在百草齋度過了近三旬的時間。
這段時間以來，陸離過得非常規律，除卻吃飯以及坐診的兩個時辰外，其餘時間他都用在了修行之上。
他只覺得自己的感知越來越強，從開始能聽到十丈開外之人的低聲細語，到如今就連蚊吟也能聽得一清二楚，若有心去聽，甚至連地下蚯蚓的鑽土動靜也能聽到一二。
只是所感知的範圍始終沒有擴大，於是他嘗試握住靈石以加強自己的感知，果然，自靈石中抽取的靈力被他化作靈氣加以控制，所延伸出去的範圍越來越廣，操控的靈氣所到之處，纖毫畢現，無論是物體輪廓還是聲音都無所遁形。
甚至在數天前他依照《浮遊訣》後面所記的法術，成功在指尖凝聚了一個火球術的小火球，雖說是借用了靈石的靈力，且火球也未能發射出去，卻也讓他欣喜了小半天。
唯一讓他擔憂的，則是靈石的消耗，半個月以來已經有兩塊靈石顏色退盡，變成了透明的石塊，稍一用力，便被捏成齏粉。
而體內氣海中仍舊沒有出現過氣海蘊靈的現象，每每有靈氣行轉周天在沉入氣海之時都會逐漸消散。
看着第三塊顏色已出現些許變淺的靈石，陸離陷入了沉思，看來一味以靈石修行是行不通的，只怕所有靈石用完，蘊靈於他也是遙遙無期。
他想起曾偷聽到季先生說過，留在清溪谷圖的就是這裏葯田的存在，葯田能讓清溪谷的靈氣比外界濃郁，由此可見，季先生的修行方法是直接汲取清溪谷內的天然靈氣。
想明白了這一點，他便將靈石收入了懷中。
天色漸明，陸離睜開了雙眼，昨夜他又在修行中度過，他早就發現，在修行過程中，吐納靈氣完全可以取代睡眠，甚至在早上收功之時，受靈氣滋養，精神狀態更佳。
只是，自然界的靈氣稀薄無比，哪怕自己吐納個一天一夜，行經周天的靈氣也比不上手握靈石半刻時間的汲取。
一連多日毫無進展，他卻沒有絲毫氣餒，氣海蘊靈是一個從無到有的過程，如果真有這般容易，只怕天下人人都是修仙者了。
這日，他剛洗漱完畢，就聽到外面有孩童在喊話：“小先生，小先生，休沐天一起去趕集啊。”
休沐？陸離一愣，這才想起今天是十五了，聚賢門的確有規定，這一天是休沐日，除卻負責警哨的幫眾外，其餘人是無需值班的。
他心裏盤算了一下近期診斷過的病人：老夫人那還有兩日才需要再行診斷；另有三名未斷葯的傷者，換藥期也不再今日；葯櫃的草藥也於昨天做了補充，今日只要沒有突發的患者，自己休息一天倒也無妨。
抬眼看了一下天色，此刻卯時已過了大半，若抓緊些時間，說不定還能趕上辰時的大船，正好趁着今日去找李九言。
“小先生，你在嗎？”外面，孩童的聲音再次響起。
“在的，在的。”陸離回應着，走出了大堂。
可百草堂外又哪裏有人，陸離左右張望，這才看到在山谷右側距離地面約有六七丈高的岩壁上，伏念正腰插着一把小木刀，坐在一塊略有突出的岩石上盪着一雙小腳丫，而他的腳下，正是被竹園小築圍住的半片水潭。
看到伏念居然在這麼危險的地方玩耍，陸離被嚇了一跳，本能地朝着岩壁方向奔了過去，情急之下還掏出了靈石，使出了《浮遊訣》所記載的疾行術。
伏念見陸離出來，正要高聲招呼呢，就見奔跑中的陸離剎那間加快了速度化作了一道虛影；伏念看地連聲叫“好”興奮之下居然拍起手來。
他坐在岩壁凸起的一角石檐上，大半的重心原本還稍稍往後靠着，這時興奮起來，伸出雙手鼓掌，前後重心變化極大，小小的身子再也坐立不穩，竟直直地從岩壁上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