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暗劍令
“胡鬧。”風易坐在椅子上，直接將手中的摺子扔向風凌御，“你堂堂一個王爺，抗旨不遵，還帶着手下的人三番五次的來抗旨，你讓朕的臉面往哪裏擱。”
風凌御撿起其中一本摺子，粗略的看了看，大概是說他屢次忤逆皇上旨意，而且還怠慢了雪國使者。
估計那一沓，大部分都是彈劾他的吧……
“不就是沒參加個宮宴嗎，陛下至於這麼大動肝火嗎？”
風凌御倒是對這宮宴毫無印象，尤其是，雪國來使者了？自從兩年前，雪國參與了雲國內鬥，被人帶兵平亂，損失慘重，都銷聲匿跡了兩年了，如今竟然派使者來風國，有意思……
“罷了罷了。朕找你來，不是為了追究這個。雪國要與我們結秦晉之好，你怎麼看？”
風易就這樣靜靜的看着下邊站的筆直的風凌御，但他知道，他這個兒子，不會回他這個問題的。
於是風易靜靜的等了一會兒后，就接著說，“朕有些乏了，退下吧。”
……
“小主子，風國三王爺來了。”
風凌墨？這個時候他來做什麼？
“不見。”
“怎麼？和風凌御鬧彆扭了，連本王也遭殃了？”
看着風凌墨大搖大擺的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初九洛甚至有些驚訝，這位王爺可不好對付啊……
但僅僅是一瞬間，初九洛很快就表示很正常了，畢竟狼牙山一役，她見識過風凌墨的身手，只是不曾想過，在她初家竟也能躲過諸多侍衛的耳目，不費吹灰之力就進入她的閨房。風國王室還真是藏龍卧虎……
“三王爺今日特意闖我初家，就是為了牢騷這一兩句？”
“當然不是。不知道初姑娘還記得我們的交易？”
“當然。但交易內容，有變。”
風凌墨一聽初九洛這話，頓時有些急了，但還沒等他說什麼，初九洛接著說，“放心，不會影響你的復仇大計。”
“那你是想？”
初九洛沒有回話，直接甩手，讓尉洛送客。
鬼獄門？既然你想斗，那我就陪你玩玩……
……
暗劍令？
初九洛看着手中的請柬，聽着尉洛查探的消息，面無表情的。但仔細一看，就會發現，她眼中泛起的憤怒。
暗劍令出現了？暗夜殿丟了十幾年的東西，竟然出現在了鬼獄門的地盤，看來對方這回是對暗夜殿來勢洶洶啊。
但初九洛可不認為鬼獄門這樣大張旗鼓的遍邀各名門正派僅僅是為了對付暗夜殿，這樣也太費心思了吧。
可是為什麼哪怕自己猜到了鬼獄門此舉心思不純，自己在面對這件事上，還是難以做到無動於衷呢......
難道就因為暗夜殿跟風凌御的關係?初九洛啊初九洛，你是真的栽了.....
在面對風凌御的事情上的時候，初九洛就不曾冷靜過，但風凌御何嘗不是呢。或許，只有真的相愛的人，才會在面對對方的事情上，表現出比自己的事情更在意的態度吧.....
“小主子，我們需要備什麼參加這鴻門宴？”初九洛還沒說去不去呢，這兩主僕的默契，是真好。
“先查一下暗劍令的來歷，再看一下這宴會都有什麼門派。”初九洛想了想，再格外補充了一點，“必要時，不用管我，自保就行。”
看着初九洛這般淡然，甚至很雲淡風輕的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尉洛直接跪了下來，“尉洛的存在就是為了保護小主子，身為一名侍衛，為小主子身死，也是理所當然的。從未有過哪一位侍衛，為了逃生，而將自己的主子棄於危險而不顧。”
“我說有就有，這是命令。”
這或許就是初九洛能得到人心的原因吧，這也是她最可愛的地方，超可愛的，但也很......
......
“王爺，這暗劍令怕是個局？”
“鬼獄門？哪怕它是地獄之門，本殿也要去踏上一踏。”
緒風自知，如果這事真的牽扯到暗劍令，那自家王爺也斷不會真的坐視不管。但鬼獄門竟如此神秘，任他發動了整個暗夜殿，也查探不了半絲消息。
“但王爺，晚上......”
是啊，宮裏那位還想着與雪國結秦晉之好呢，一連幾晚都在宮中設宴，好幾次，自己都推了，今晚就是雪國使者在風國逗留的最後一天了。
“那就再找個理由推了。”
“王爺，其實......”
“怎麼了？”
緒風最後還是沒有像風凌御坦白初九洛的事，“沒有。”
結果話音剛落，就有宮裏的人來了，“王爺，皇上口諭，特邀王爺進宮赴宴。蒙姑娘也在。”
這，緒風看了看自家王爺的表情，也是，被威脅了，哪還能有什麼好的表情......
但緒風一直很奇怪，初九洛到底是用了什麼手段，真能從自家王爺當初這麼高調的宣佈她的存在，到如今的默無聲息。那鬼獄門之事，自己是不是可以請她出一下面？
緒風不知道的是，初九洛其實也沒做什麼，但她深知，無論是深宮還是朝中，很多人都只會關注自己的利益，壓根不會有人關注一個在別人看來，已經失寵的侍衛。起碼，風凌御目前忘了自己就是對自己失去寵愛最大的證明，再加上，蒙靜兒回來了，眾人對初九洛的關注更加會大大的減少，或許，再過一段時間，根本就不會有人再記得初九洛這個名字了吧......
......
“你怎麼來了？”初九洛拿着酒壺，躺在了屋頂上，就看到初澤翰手裏不僅拎着酒，還有吃的。
“我聽尉洛說，你不開心啊？”初九洛沒有回話，但是臉色卻頓時僵了下來。“來，吃肉。”
初九洛看着自家大哥拿出肉來，還遞給她一壺酒，“以前就跟你說過，喝酒一定要吃點東西。”
“這，這不是......”初九洛一口就吃出了這肉是小時候，自己蠱毒發作，疼得鬧着脾氣，非讓初澤翰去買的。那是初澤翰第一次看到自己蠱毒發作，可自己卻看不出初澤翰的眼裏有半點恐懼，都是滿滿的疼惜。
當時，他們兩個偷偷跑了出去，初澤翰和她身上都沒有帶什麼銀錢。就那點肉，還是初澤翰幫別人洗碗，上菜，掙的呢。但也奇怪，初澤翰哄着她吃完那點肉，蠱毒竟就這樣輕而易舉的壓了下來。
那肉的味道，初九洛至今還記得......甚至那天，初澤翰溫聲細語哄着自己，給自己哼的歌的每一個詞，她都記得清清楚楚，宛如昨日。
吃着吃着，初九洛就忍不住落了淚。
“是不是不好吃啊？不好吃，哥再給你買，別、別哭啊。”初九洛這一哭，弄得初澤翰都慌了。
初九洛直接就抱住了初澤翰，“哥，我......”
我捨不得你啊，我也捨不得老初，我更捨不得初老三，還有風凌御，還有......但她不能說出來，更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她如今的身體狀況。她不怕死，但她就是心裏好不甘啊。
記得第一次蠱毒發作的時候，她曾經問過初景堂，她會不會死。當時，沒有答案，因為初景堂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可能是知道自己不喜歡被人欺騙吧，他自己也不敢做出這樣的承諾。
“怎麼了？”
“沒事啊，就是這肉好久沒吃了，嗆着了，”初九洛直接把眼淚擦在了初澤翰的衣服上，還笑嘻嘻的模樣。
可是尉洛跟初澤翰說了關於風凌御的事，他知道，洛兒這樣就是在強顏歡笑，但他更清楚，以洛兒的性子，要是此事，他們插手干預了，估計也夠嗆。
“慢點吃，好吃就多吃點，哥下次再給你買。”
兩人就這樣安靜地吃着肉，喝着手裏的酒，看着諾大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
“七王爺這真的神秘啊，要見一面，還真的挺難的。”
說話的正是初九洛還沒來得及對付的萱妃，不過說實話，看她這樣對待風凌御，真的很難看出，這也是一個母親對兒子做的，太冷漠了。
“萱妃娘娘在宮中衣食無憂，身旁又是的文武雙絕的能人異士。再者，本王一個失寵了的閑散王爺，怎好來打擾正得聖寵的娘娘呢。”
風凌御氣定神閑的吹了吹杯中熱茶飄起的熱氣，輕抿了一口。很顯然，他的這番話嚴密到讓人挑不出一絲毛病來。儘管是萱妃再對風凌御不滿，也不好在這場面向風凌御發難。
畢竟他可再也不是當初任她拿捏的毛頭小子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想做成的那件事，必須要風凌御的幫助，為了大計，這些不過是些芝麻般的小事。
但在風凌御看來，他這母妃對他，向來是極其不待見的，從前都是自己來給她主動請安，她主動要見自己的次數，屈指可數，更別提，一連下了三道命令，急宣他進宮了？事出反常，必定有不尋常的地方……
但風凌御已經來了許久，萱妃卻遲遲沒有說到正事，風凌御乾脆起身準備回府，給她一個以退為進，試試這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葯。
殿內寂靜到只聽到了風凌御蓋茶杯的聲音，“既然萱妃娘娘無事，這茶也喝了，面也見了，本王府中尚還有事，就不打擾萱妃娘娘的安靜了。”
“等等。”萱妃突然叫住了快走出門外了的風凌御，“雪國國王派使者，與我風國聯姻。本宮要你娶那雪國公主為王妃。”
雪國公主？據說，雪國向來是女子主政，而且他們的女子從不聯姻。這次居然主動向風國提出聯姻，而且還是個公主？如果風凌御沒記錯，雪國國王與王夫恩愛無比，這後宮形同虛設，子嗣單薄，可只有這一位公主啊。
這聯姻，無異於捧着雪國來當嫁妝啊……
“萱妃娘娘也太高估本王的能力了，這雪國公主……”
“那丫頭就是為你而來的。她指明了要當你風凌御的王妃。”萱妃也並未和風凌御多費口舌，“如若雪國公主不能如願，怕是你那位初九姑娘，也難安寧。”
初九？這名字怎麼這麼熟悉。風凌御甚至覺得心膛對這名字異常敏感，但自己記憶里好像沒有這個名字的存在。可這名字，在這個敏感的時刻出現在了萱妃的口中，就代表了她的不尋常。
但沒等風凌御細想，萱妃就面無表情的出聲了，只是這番話，不知道是在警告風凌御，還是在提醒自己。
“記住，只有至高無上的權力才能護住身旁之人。”
“所以，你屢屢對我身旁之人下手，就是……”
“對！”未等風凌御說完，萱妃就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那不是你身旁的人，那是懸在你頭上的匕首。絕對權力不需要，也不允許有軟肋的存在。他們不過是你擁有至高無上權力的踏腳石，你不該動情的。”
風凌御笑了笑，搖了搖頭，那神情彷彿在自嘲……
也是，風凌御身旁本應最親近的可是自己的母妃，可真諷刺……
“本王還有事，就不陪萱妃娘娘嘮家常了。”萱妃沒理睬風凌御話中疏離的意味，直接揚了揚手，示意他退下。
……
“初九，在哪？”聽到風凌御的詢問，緒風低着頭，猶豫着該不該跟風凌御坦白。
就在這時，一位穿着迥異，但衣服看上去，就價值昂貴的男人走了過來。
“七王爺，我家公主有請。”
風凌御抬眼看了看眼前這位男子，“貴國千里迢迢來我風國，本王尚且沒有親自去拜會一下，真是失禮了。”
這，看着風凌御這施施然的樣子，也並未看出有些許愧疚之意啊。
但眼前的男子依舊禮數俱佳的施了個禮，“我們奉國主之旨來拜訪風國，理應客隨主便。”
回答得滴水不漏，就在兩人還在疏離的交談時，風凌墨走了過來。
“七弟？”
“見過三王爺。”
風凌墨並未理會男子的行禮，直接對風凌御說：“七弟，借步談一談？”
風凌御雖然奇怪風凌墨為什麼會無緣無故找他，但還是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