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陌生男子

第十七章:陌生男子

“怎麼,被我嚇着了?放心,我答應過我爹,我不會動手。言出必行!”

初九說得如此坦蕩,幾乎都要讓范元明懷疑自己,眼前這個初九是不是假裝的。

“這人你可見過?”

初九看都沒有看被抬上來的屍體,直接答道,“不認識。”

范元明見初九看都沒有看,就說不認識,尷尬的拍了一下手中的驚堂木,“你、你看一眼再說。”

“怎麼?不認識的,看一眼,就能認識了?還是個死人,是大人高估了我這通靈的能力,還是我高估了大人的判案能力?”

范元明都忍不住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緊張的咽了咽口水。“你、你沒見過,你怎、怎麼知道不認識。”

范元明都快哭了,這案子本來不歸他管,沐丞相非要將他高升,來管這個案子。來之前,他知道初九下手狠辣,可沒想到,這言語也這般犀利啊。

“客棧里,我見過,死得挺利索的,除了衣衫稍微凌亂了些,幾乎是一擊致命。看那血,客棧里的房間並不是她被殺的地方。還有,殺她的匕首上刻着‘九’。”

額,這都說完了,而且說得比仵作都要詳細,知道的也跟他差不多,那他該說些什麼……范元明迷了……

“那、那匕首是……”

初九還沒等范元明問,她自己就搶答了,“不過是把贗品,栽贓用的,不過手筆太摳了點。”

“啊?”

“本姑娘的匕首刻的是‘初’字,‘九’字是我自己刻的。”

范元明就更懵了,“有什麼關係嗎?”

“‘初’字是我初家暗器特有的記號。只有特殊的方法,才會顯現出來。而且,小洛手上那匕首可是玄鐵所造,非一般利器能損。”

“你是誰?公堂之上,豈容你胡來。”范元明看着坐着輪椅的男子出現在公堂之上,而初九臉色卻尤其的怪異。

“小洛是我的人,她出事,我當然要來。是嗎?”男子笑着看着初九,而初九則是咬着嘴唇,一副做錯事的樣子。

“初九有殺人嫌疑,這案子尚未查清,你……”

“我旁聽即可。你是官,護百姓一方平安,而我,也絕不會讓別人冤枉了我的人。”

范元明覺得沐斂是不是對他有意見,這怎麼一個比一個凶,他才是官。被打斷說話的,怎麼老是他。

“呀,幸虧趕得及,不然這殺人兇手都要放了。”

自從男子來了,初九就像失了魂似的,連蘇姒綰來了也沒興趣知道。

“姑娘這話是什麼意思,案子尚未查清,僅憑一把刻了‘九’字的匕首,就將小洛定罪?”

男子的話輕飄飄的,但卻讓人覺得,如果他們真敢這樣對他的小洛,他絕不會善罷甘休的。哪怕是坐着輪椅,但男子的氣質卻讓蘇姒綰感到熟悉且害怕。

“有人證。”

“傳人證上堂。”

“草民張良見過大人。”

“你是不是見到初九與她起了爭執?”范元明還沒說話呢,蘇姒綰先開口質問了張良,語氣還是那樣的高高在上。

初九卻像是毫不在乎的樣子,甚至有點犯困的模樣。

但在初九看來性子軟弱的范元明竟然不畏強權,大聲怒斥蘇姒綰,“蘇郡主,這是官衙,這案子是由本官來審。你只是旁聽,如果再敢多言,就請郡主門外等候結果。”

初九這才抬起頭,仔細打量穿着官服,一身的正氣,她看向范元明的眼中消了幾分當初的鄙視,多了幾分的欣賞。

而蘇姒綰被當眾下了面子,可為了能親眼看着初九出醜判刑,那麼驕傲的她居然忍了這口氣。

“張良,本官且問你,昨日你在何處,見到了什麼可疑的事嗎?”

“草民昨日一直在家睡覺,並未出過門。”

“怎麼可能?你明明……”看見張良跟那日自己教他說的並不一樣,蘇姒綰瞬間就急了。

“怎麼不可能,明明怎麼樣?他都說沒有出門,郡主是不信?還是郡主想要小洛如你所願背上這殺人的黑鍋?”

蘇姒綰想對張良動手,男子瞬間就來到了男子面前,擋住了蘇姒綰。而初九看到蘇姒綰的劍快要到男子的身前,直接用飛鏢擊落了蘇姒綰的劍,快速來到男子的面前,一腳就將蘇姒綰給踹了。

蘇姒綰原本想發火,可初九比她更生氣。“怎麼?當著我的面,動我的人,是當我初九好欺負不成?范大人,公堂之上,居然用劍威脅證人,此等惡行,不懲,難以立規矩吧。”

“來人吶,郡主擾亂府衙,關入大牢,靜思一日。”

“你敢,我父王可是堂堂的鎮北王,你有什麼權力動我。”

“他沒有,我有。”初九從腰間掏出先帝所贈的令牌,“我的人,你沒資格動。”

“啪!”初九一巴掌直接將蘇姒綰刮到了地上,她的臉上頓時出現了五根手指印。但蘇姒綰一句話都不敢說,就憑初九手上那個令牌,今日她就算打死自己,也沒人敢說她半句不是。

“郡主染疾,范大人派人送她回去休息休息吧。”

“手打疼了吧?”男子心疼的看着初九的手,看着初九手上紅紅的,直接掏出一瓶藥膏,直接給她上藥。完全不顧就在一旁頂着一個巴掌印,可憐的站着的蘇姒綰。

“少爺,兇手已經找到了。”

就在蘇姒綰出去的時候,與那人擦肩而過,她就知道初九又一次平安無事了。

……

“你來做什麼?想勸我,還是想直接阻止我?”

男子沒有說話,直接掀開了馬車上的帘子。初九驚訝的看到了沐家的府邸,她不解的看着男子。

“兩年前,我也並未勸你,也沒有阻止你,那你為什麼不報仇?”

“我答應我爹了,三年內,不能動手。而且,我也怕你不開心。”初九低着腦袋,不敢看男子。雖然她沒有動手,但她卻從來也沒有忘了報仇的事。

男子笑着揉了揉初九的頭髮,“你就是太顧及別人的感受了……兩年不回家,不虧嗎?這仇我陪你報,你陪我回家,好嗎?老初可是天天念叨你呢。”

“為什麼?”初九不明白,不明白自己要對付雲國,而男子卻毫不生氣,還要幫自己報仇。

“我想你開心。再說了,當年,我也是受害者啊。”男子彷彿在說著與自己無關的事,但初九知道,男子心中也是有氣的。

看着男子坐在輪椅上的樣子,初九就覺得很對不起他。兩年沒回家,也是覺得,自己真的面對不了,曾經那個英姿颯爽,輕功了得的男子,如今,只能困在那個輪椅之中。她面對不了自己,也面對不了再也回不去的熟悉的回憶。

“可是是因為我,你的腳才……”每每想起這個,初九都忍不住落淚,所以她更不能回家,她不想讓他們看到自己落淚的樣子。

“我的腳是因為那個女人嫉妒,那些白影衛也是因為我,才喪命的。根本不關你的事,該道歉的是我。”

“不是的,如果我沒有求你幫我平息雲國的內亂,你們就不會來,也不會出事。”

“小洛,過去了的事,不可能再回來。我沒有怪你,因為是我自己想幫你。死去的白影衛也不會怪你,因為你是一個很好的主人。”

男子知道,一時間要初九放下當初的一切,不可能,尤其是那個女人還活着。但他只要初九開心,不管用什麼方式。

“先進去吧,沐丞相在等你吧。”初九一下馬車就準備推男子進去,“把頭低下來。”

男子用衣袖輕輕的擦乾了初九臉上的淚痕,“你不是剋星,當初草叢裏,你的哭聲,救了我。小洛,你知道嗎,在我最絕望的時候,是你,救了我。”

總會有一個人在另一個人的生命里,充當著光;也總會有那麼一個人,在你最黑暗的時候,逆光出現在你的面前,牽着你的手,帶你走去那片黑暗。

男子懂得初九的脆弱,而初九也照顧着他的情緒,初九忍不住窩在男子的腿上,直到男子都感到褲上一頓的濕意,但也捨不得推開初九,只是輕輕的拍着初九的背,“哭吧,哭出來會舒服許多的。”

原本挺和諧的畫面,可是在大街上,這就引起了沐府的躁動,連風凌御都出了門口,看着初九趴在男子腿部,樣子着實不好看。

於是風凌御直接走過去,拉起初九,結果就看到初九滿臉都是淚,哭得兩隻眼睛都紅了。

原本責怪的話,都卡在了嗓子眼裏,滿臉心疼的看着初九,“怎麼哭了,誰欺負你了?”

看着風凌御如此擔心初九,男子欣慰的笑了笑,“你和小洛聊聊吧。”

“是不是他欺負你了?”初九也不說話,但一看見風凌御,就更委屈了,哭得更厲害了,“別光顧着哭啊,說話啊。”

這可能是風凌御第一次這麼無助吧,看着面前這個自己愛着的女人,哭的稀里哇啦的,自己卻沒有辦法。

“風凌御,如果我做錯了什麼,你會怎麼樣?”

一句無厘頭的話,搞懵了風凌御,“我記得你和我說過,你會一直站在我身邊,陪我對抗這一切的。初九,不管你做錯了什麼,只要你站在我身邊,你就是我的人。我的人就不會錯。”

初九笑着跳起來,挽住風凌御的脖子,“謝謝你,風凌御。”

風凌御將初九臉上的淚都吻去了,氣得初九嘟着嘴巴,“你屬狗的呀。”

“小初九,我們王爺還沒這樣對過誰呢。”

初九一轉頭,就看到了臨風,緒楓他們,連尉洛都來了,“小洛洛,你可真不聽話啊。”

也是,原本該在藥王谷的人,居然出現在了雲國,自己的眼前,是該說一說的了。

“小主子,尉洛諧音衛洛,保衛初九洛是我的使命。兩年前,我不在,兩年後,我希望與小主子能共同作戰。”

“影呢?”唉,自己這個小主子說話這麼不中用了嗎?

“我是他們的老大,報仇,我該來。”影面無表情的看着遠方,但他的話卻讓初九反駁不起來。

好吧,翅膀硬了,自己管不動了,那就徹徹底底玩盤大的。

“初姑娘再不進來,我這沐府怕是住不下了。”看着沐斂無奈的樣子,初九蹦躂着從風凌御的身上跳了下來。

“老沐,我給你玩盤大的,敢不敢應戰啊?”

“只要玩的高興,覆了這天下又如何。”

可能只有他們能如此光明正大的旁若無人的談論這些大膽的言論吧。

風凌御算是有點明白初九的瘋狂了,如果有人能懂你的瘋,欣賞你的狂,甚至敢於陪伴你的瘋狂,還沉迷其中,或許,你也會這邊瘋狂的。但他們做的不過是很多人想做而不敢做的事罷了。

“我贊同。這世間太無趣了,不好好玩一玩,對不起自己辛苦來這世間的一遭啊。”

是呀,如果我們真的要歷盡艱辛,才能來這世間,你捨得不看一看這世間繁華,不玩一玩這萬水千山,就走嗎?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御以天下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都市青春 御以天下
上一章下一章

第十七章:陌生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