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入獄
“那丫頭又闖什麼禍了？”
“就是幾句氣話，沒人會在意的。”
初景堂看着坐在輪椅上的男子，想起他曾經那英姿颯爽的功夫，眼中儘是憐惜。
“你就是太護着她了，那丫頭遲早得讓你們寵出問題的。”自己的女兒，自己最清楚。那丫頭從來就不是會吃虧的主兒，怕是雲國又要不安生了。
“她值得。出了問題，有我和她哥哥。您也不會讓她出事的，不是嗎？”男子一邊跟初景堂說話，另一邊，用布仔細擦拭手中的軟劍。
“那丫頭讓影他們，將尉洛帶去了藥王谷。這個瘋丫頭，這是要逼那位，親自動手啊。”初景堂的話，儘是對初九的無奈。兒大不由娘啦，他這個女兒，真是讓他這個當爹的，不省心啊。
男子聽了，只是淺淺的笑了笑，“有風七王爺在，沒事的。”
初景堂是真的覺得，自己這個女兒啊，喜歡她的人不少，想要她命的人，也不少啊。管也管不了，關也關不住，只能默默的暗中護着，自己上輩子定是欠了她的。
雖然是吐槽初九，但初景堂臉上依舊掛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在他想起初九或者提及初九的時候，不管好壞，他總覺得這個女兒，值得。
……
“啊，死人啦……”
初九看着從風凌御房間跑得急匆匆的小二，就直接看到躺在地上的女人。不僅衣衫凌亂，而且一擊致命，兇器是插在女人胸口上，初九給風凌御，自己匕首。
不出意外，那匕首上還應該刻着自己的‘九’字。
初九站在門口，並未進去。但她一直搜索着風凌御的身影，可是都沒有見到風凌御。看來，這個不僅針對自己，還有風凌御。
捕快很快就帶人來了，“初九姑娘，勞煩你跟我回去一趟了。”
韓冰畢恭畢敬的對初九，不是畏懼初九背後的雲非徹，而是敬仰，敬仰當年那個不畏強權，以一己之力，不僅退了外敵，還平了內亂。
“你們雲國的人，可真本事。”言語之中，對這個場面，甚是不屑。對於捕快的動作，初九沒有反抗，乖乖的就跟着韓冰走了。
可剛走出客棧門口，就有一頂轎子，和數十名侍衛在等着初九。
“呦，這陣勢倒是挺大呀。”
轎子裏穿出嬌滴滴的聲音，“就是你，殺了我的婢女？”
“噢，只是個婢女？這麼摳搜，怎麼能定罪殺我啊。你說是吧，韓捕快？”
韓冰知道，當年一役，初九雖然在雲國贏的不少民心，但同樣得罪了不少的皇宮貴族，以及某一些官員。
而這次死的，是蘇姒綰的貼身婢女。蘇姒綰是雲國鎮北王的女兒，被封為郡主。得罪了她，怕是初九要吃虧了。
“殺人償命，難不成，就因為死的是個婢女，陛下就會視而不見，一再容忍你此等惡女，為禍我雲國嗎？”
初九冷笑了一聲，“案子還沒審，你就迫不及待想讓雲非徹定我罪。怎麼，你是怕，七日後的選妃上，他雲非徹選的我嗎？”
蘇姒綰終於在轎子裏坐不住了，“你不過是個侍衛，要不是當年你為我們雲國驅除外敵，就憑你直呼我雲國國君的名諱，你就該死。還想嫁入皇宮，一步登天，你痴心妄想。”
“是嗎？那你幹嘛這麼坐不住？還有，如果風凌御掉了半根頭髮，我要你們蘇家在整個風雲大陸，都待不下。”
明明初九說這話的時候，很平靜，甚至還帶着淡淡的笑容，但就是讓人聽了，毛骨悚然，由心底里發出的害怕。
蘇姒綰雖然對初九不滿，但卻不敢動初九半根汗毛。只能站在初九面前，惡狠狠的看着初九。
“這好狗不擋道，蘇小姐這是要做什麼？”
蘇姒綰擋在面前，韓冰帶着初九，是向前不行，往後退也不行。初九看着如此糾結的韓冰，將韓冰往旁邊推了推，瞪了一眼蘇姒綰帶來的人。那些人便被初九嚇得，趕緊給初九讓出了一條路來。
“韓捕快再不走，我就要走到府衙啦。”初九看了看，還愣在原地的韓冰，提醒了一句。
“初九，你不要太得意。”
初九理都沒有理蘇姒綰，獨留她在原地生悶氣。
……
“案子還沒查清，只能先委屈初九姑娘了。”
“韓冰？”如果沒記錯的話，應該是韓冰。
“初九姑娘，有什麼事嗎？”
“幫我查一查風凌御的下落。”
韓冰皺了一下眉頭，“初九姑娘，風七王爺在沐府，恐怕一時半會都不能回。”
初九聽了，也並不意外，只是默默的摸着脖子上，風凌御給的赤焰石。手中傳遞着絲絲的暖意，滲透全身。
“李將軍被調去哪了？”
初九鎮定自信的樣子，讓韓冰更加堅信，當年的扭轉乾坤，是她。
只可惜，遭人陷害，這關怕是難過，這簡直就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李將軍抱恙，在家中養病。”
初九就知道，只是冷冷的笑了一聲，“是他慕容復親自診治的吧？”韓冰低着頭，沒有否認。“以你的本事，怎麼混着混着，只當了個小小的捕快啊？”
初九摸着自己的下巴，“讓我猜猜，莫不是遭人記恨？還是清高不與人污，被人排擠？”
“那都是那個人隻手遮天，與朝中那些權貴暗中勾結，對那些有才之士，但不願與他們同流合污的，要麼光明正大的明升暗降，要麼背後下手。”韓冰說起這些的時候，言語中凈是憤懣不平，但卻又無可奈何的心酸。
“但我聽說，沐斂年齡閱歷雖不足，但也算是個正直的官員呀。”這也是初九當初選他活着的原因，畢竟人家也給自己留了一個活口，也算是禮尚往來。
韓冰直接跟初九進入了牢房，坐在了地上的草碎上，“不可否認，沐斂是個稱職的丞相。但那個人非要復仇，揚言要搞死姑娘你。但她知道，只要陛下在位一日，她便動不得姑娘。所以她才想方設法，要把持朝政，利用陛下手中的禁軍，名正言順的殺了姑娘。為她沐家當初犯下的彌天大禍，平反，真可笑。”
初九瞥了一眼躲在牆角，有聽她和韓冰說話的那個人，直接一飛鏢過去，那個偷聽的人就倒地了。轟的一聲，韓冰愣愣的看着初九。
初九則是很淡定的走到屍體的旁邊，將她的銀鏢拔下，用屍體的衣服擦乾血跡，然後又乖乖的走回牢房。
“有些話，我可以說，但你不行。我再怎麼出言不遜，有先帝遺詔，更有雲國百姓護着，那老巫婆再怎麼瞧我不順眼，她也不敢與我魚死網破。你，不一樣。這世間如果不盡你意，那你就用實力來將它變得如你所願。
那人，你就說，他想對我動手，結果被我反殺。記住了，當你沒有自保的能力，先要學會閉嘴。將自己沉的越低，這反彈的才會越厲害。”
說完，初九直接躺在草碎上，背着韓冰，“記着，亂世才能出英雄。”
是呀，只有在亂世，人們才會去發現英雄。如果在所謂的太平盛世，英雄註定是要被打壓，消沉的。
……
“沐丞相這是要軟禁本王啊？”
“本相併無這個打算。只是我雲國將會有些許波動，王爺不適合參與其中。”
風凌御不關心雲國的一切，他關心的只有初九，初九現在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難道……
“初九呢？要是初九出了任何事，本王就讓雲國徹底覆滅。”
從當初風凌御為了初九的身份，來與自己做交易，他就知道，初九對風凌御而言，是不一樣的。所以對於風凌御這樣的反應，沐斂也並不驚訝。
“她要出事了，千機閣斷不會坐視不管。王爺也不必如此憂心。”
果然，朱羅門一事後，初九的身份，便瞞不住了。但無論沐斂怎麼說，這人還是鎖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更安心。
“沐相如果不能讓初九來見本王，那本王就自己去找。”
“兩年前，我沐家得以留下一脈，是初姑娘向陛下力保。我向王爺擔保，只要我沐斂活着，初姑娘便不會有事。”
沐斂的這一席話卻讓風凌御疑惑了，這初九不是很恨沐家的人的嗎，怎麼還要留住沐斂的命？
“初姑娘明日就會來我府上做客，王爺還是自由的，你要去哪，本相管不了。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沐斂知道，為了初九，風凌御不會離開他的府邸，最起碼在明天初九到來前，但這時間就足夠他們動作了。
……
“你說什麼？洛兒入獄了？
不行，我要去雲國。我那丫頭雖然任性，但也不會隨意動手，更不會無緣無故殺人。而且她還蝕骨發作了，她肯定是被欺負了。”
看着自己父親這般坐不住的着急模樣，初澤翰連忙攔住了想要出去的初景堂。
“人家要內亂，你去摻和什麼？洛兒不會有事的。”
“不行，蝕骨發作，她這時候可是毫無反抗能力的，我管他們什麼內亂呢，我只要我丫頭平安。我去接她回家。”
初澤翰曾經懷疑初九不是他們初家的孩子，畢竟他們初家的人，哪一個不是沉穩冷靜的，可今日看到初景堂，他是明白了，隨爹。
“可這內亂，就是你丫頭一手安排的。你明知道，那丫頭護短，那太后就如同那如噎在喉的魚刺，吐不出，咽不下，還時時刻刻提醒她當年的事。當年因為你，那太后已經多活了兩年，你現在去，那就是想讓洛兒跟你脫離父女關係。”
聽了初澤翰的話后，初景堂不說話了。
“她連尉洛他們都派去了藥王谷，這擺明不想讓人插手干預。再說了，當年的內亂，根本就沒有平息，雲國這是有人要和洛兒聯手呢。再說了，非玧也去了雲國，洛兒她不會有事的，我給你保證。”
初澤翰連哄帶騙的，總算是勸住了初景堂。
洛兒啊洛兒，後院我給你搞定了，剩下的，你自己看着玩吧，別玩出太大火就好。
……
“台下何人？見了本官為何不跪？”
聽着熟悉的聲音，初九不禁頭疼起來，她知道雲非徹性子良善，但這挑人當官，也不用盡挑些軟柿子呀。
“當年先帝在時，我初九尚且不用行跪拜之禮。怎麼，區區一個小小的六品官員，你憑什麼要我跪你。當年，為雲國退外敵，平內亂，先帝也要禮讓我三分，你，受得起我這一跪嗎？”
聽着初九霸氣的回擊，范元明不禁愣了。當年，初九一人率領數千禁軍，僅僅數月，便將幾萬雪國大軍，連連逼退。所有人都以為這個女人不過是僥倖罷了。但她的白影衛卻真強，不過一月，就將雲國里的內亂強勢鎮壓。如果不是太後下令，暗中殺了她的白影衛，怕是太后的爪牙都會折在她的手上吧。
但他還是驚着了，初九如今孤身一人，竟然也這樣傲骨凜然，這樣的人存在，無疑就是一種無形的威脅。
但他們都忘了，當年，是先帝請初家幫忙，替當時內憂外患的雲國躲過一劫。如果不是看在初九先輩與雲國的關係上，初九壓根就不會管這些。
他們看到的只是，初九率領的數千禁軍，以傷亡甚少逼退雪國大軍。但他們不知道，為了這一場仗，短短數月內，初九蝕骨發作，三回。每一回都在黃泉路上走了一遭，在閻王殿前徘徊許久。
但有些雲國人，為了所謂的財權，居然對當時的雲國，乘虛而入，趁火打劫。為了幫當時的雲國渡過難關，她甚至派出了她爹為了保護她，而訓練的白影衛。可他們呢，恩將仇報，趁她去藥王谷針灸的時候，對她的人，痛下殺手。
他們只知道，初九下手狠辣，可何曾有人關心過她心中的痛。那時她便發誓，誰要敢動她的人，她一定要那個人，付出最大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