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考核(3)
進到館子裏面,發現陸思瑾早已經準備妥當,東北方向是陳仵作正在美女的色誘下喝着酒,西北方向是陸瓊女扮男裝正在調戲三名女子,就連她正北方向的阿文都變得十分不清白。
星月看了看陸思瑾,他很淡定地跟着美女指示的方向坐了下來,美女給他倒酒,他一臉色眯眯地看着人家,還說著極噁心的話“姑娘,你這身材摸起來應該很不錯吧”
星月看着他,越來越氣,就在他準備動身去摸那女子的腰時,星月急忙趕了過去。
“陸大人,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這姑娘我瞧着很歡喜,好兄弟要一起分享的對吧。”
說完便粗魯地將女子挽過來,親着她的手,說道“姑娘,你這手真是無與倫比啊,乾脆我收了你,給我當小老婆?”
那女子有些害羞,扭扭捏捏地說“討厭”便害羞地走開了。
陸大人幸災樂禍地看着她,星月用狠厲地眼神瞪着他,這樣大眼瞪小眼,直到累了才閉了會。
“陸大人,沒想到,你挺會裝”
她沒好氣地說,恨不得將這人的心挖出來瞧一瞧是黑的還是紅的。
“吳大人,瞧你說的什麼話,進了這裏不玩美女,干喝酒啊”說著往遠處的女人挑了挑眉,揮手讓她過來。
陸思瑾覺得星月有些礙眼,沒好氣地將其推開,說道“吳大人,你也別干看着啊,那邊的美女多,這裏就不要跟小弟搶了。”
吳星月不敢相信,怒道“陸大人,你敢推我?”
陸大人沒有理會,沉迷於美女給他灌的酒水,時不時摸摸人家下巴,舉止十分親昵,就差親上去了。
星月急的怒火中燒,無法平息自己,只有一陣陣徘徊不定的腳步,涌動出她難以平靜的情緒里快要脹滿的一團團熱熱的氣流。
看着他那副浪蕩的嘴角,星月想眼不見為凈,狠絕地走了。
(臭陸大人,死陸大人,我再理你就是豬)
星月低着頭暗罵道,才發覺自己已不知不覺來了二樓。這時一名男子撞上了她,她摔倒在地上,一不小心把腳扭到了。
那人沉默遮住了臉,甚至連一句道歉都沒有,徑直走去。
星月暗罵了一聲,又覺得他有些奇怪,帶着她扭傷的腳偷偷跟在他身後。
“姐,下面有一群人很奇怪”
星月趴在牆上,隱隱聽到裏面在討論他們。
“先別行動,我先去會會他們”
星月見他們要離開的趨勢,順勢進了隔壁房間,一女子驚叫,星月急忙堵住她的嘴。
“什麼聲音?”那些人很快聽到了動靜,星月變了變音,調戲身上的女子道“姑娘,別叫啊,讓爺好好疼疼你吧”
說著就往女子的脖子親去,見外面沒有了動靜之後,星月才鬆了口氣。
突然間她的手濕濕的,星月看了看,女子已滿痕淚水。
星月見狀,丟了塊銀兩給她,她還在哭。
“哎,姑娘,我錢都給你了,你至於哭個不停嗎?”
女子護着自己的身子,看見她就像見了鬼一樣,不屑地把她的銀兩仍在地上,身體還在不停地抽搐着。
她再哭,遲早會把那些人引過來,她再次堵住她的嘴,小聲地說“姑娘,信不信我待會就要了你”
女子果然安分了,星月見狀,也鬆開了她的嘴,她后怕地躲到床的最裏面。
“剛進來?”星月看她這幅唯唯諾諾的樣子,一點都不想下面那些熱情招待的女子。
“公子我求求你了,放了我吧,我被阿爹賣進來,家裏還有個生病的弟弟,求求你了”
女子知道來這裏的公子都是很花花心腸的,除了想要她的身體之外,沒有一個好東西,但從剛剛的舉動來說,她願意相信這位男子與其他人不一樣。
她苦苦地哀求,在床上死勁地磕着頭,星月雖然覺得她可憐,但除了同情之外,她真的不知該怎麼辦?
“姑……”
剛想拒絕,就從不遠處聽到幾個男子的聲音,那女子感受到惶惶不安的氣氛,蜷縮在一團,狠狠地看着門外。
“他們來抓你的?”
女子點了點頭,如果說剛剛前一秒還抱有希望,這一秒她已經心灰意冷,她的眼神里毫無生氣,只是瞪着那扇門。
星月終究不忍,對她說道“脫衣”
女子驚訝地看着她,眼裏帶着不解與疑惑。
“如果你不想被抓的話,速度快點”
說著星月就站在屏風後面,迅速地脫下了外套,披在她身上,又將她脫好的衣服穿上,把頭髮弄了下來,簡單梳了一個髮髻,就這樣一副女裝展現在女子面前。
“公子,你真像女人”
星月吩咐她快穿上,又從她身上拿了一塊紗布遮住了臉,將女子藏在了床底下,對她說道“聽好了,在我沒有回來之前,你一直在這裏獃著知道嗎?”,女子點了點頭,星月練了練嗓子,剛好,那一群人推開了門。
“來人,將她帶下去”
還好媽媽沒有同她講話,不然她還真的有點慌。
星月被他們帶到了樓下,一下來她便看到了陸思瑾那一副色鬼的模樣,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便乖乖地跟着媽媽來到一個男子面前。
“袁大爺,這位女子長得那是天生麗質,仙女下凡,保證讓你新鮮感十足。”
袁大爺一臉壞壞的表情,手摸着下巴色情情地看着她,對旁邊的媽媽揮了揮手,那些人便離去了。
“姑娘,好好伺候爺,我帶你吃香的喝辣的”
說著手就準備亂摸,星月忍了忍,時不時地翻個白眼,她學着那些女子錘了錘人家胸口,嬌羞地說“大爺,我們在這裏多沒意思啊,要不我們是去開間房,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好好好”說著便帶着他的下人準備上樓,星月哎呀了一聲
“不好意思哦,大爺,我剛剛腳扭了,現在走不動了”
“明白,小嬌妻”
說著就俯身背上她,他的下人也跟了上去,她挽着他脖子撒嬌道“大爺,房間裏我們兩個人就好,他們跟上去算什麼事嘛”
“你們好好在樓下守着”
“滿意了吧,小嬌妻”
“大爺,你真討厭”
說著袁大爺樂呵呵地背着她上了樓,又關上了門。
“美人,我來了”
星月一個閃躲,成功避過,袁大爺以為她在跟他玩情趣,又撲了過去,又一個躲閃。
“袁大爺,急什麼嘛,我們還沒有喝酒呢”
說著便倒了杯酒給他,趁他不注意,偷偷撒了藥粉。
“大爺,幹了這杯酒,我好好伺候你,保證將你伺候得體體貼貼。”
袁大爺果然上當了,喝了一杯就醉了。
星月打了他兩巴掌,恨不得將他摸過的手剁了,但理智還是大過衝動,星月急忙去前面的房間找那女子,她很乖地呆在那裏。
“姑娘,你待會就裝着這身男裝出門去,這個是我的一些銀兩,不多,但夠救你弟弟了。”
“公子,那你怎麼辦?”
“放心吧,我自有辦法”
“記住了,能不回家便不回家,你爹爹能賣你一次,自然會賣你第二次。”
星月催促她快走,她衝上來抱住她,不舍地說道“公子,你的大恩大德我報不了,我想跟着你”
星月推開了她,她可保證不了她帶個人還能出去,更何況,她來這裏是有目的的。
“姑娘,我不要你報答,你活得好就算報答我了”
女子被她趕了出去,星月也迅速地出了門,由於她腳扭了的緣故,行動並不是很快。
她在路上見到一倒茶的小廝,再次哎呀一聲,成功將他吸引了過來。
“姑娘,你怎麼了?”
星月揉了揉腳,委屈巴巴地說
“哥哥,腳痛,你能扶我進去嗎?”
小廝覺得這人面生,但這裏有幾百號女子,要他認全實在是件不可能的事情,他沒有懷疑,扶女子進了房間。
星月從背後偷襲,成功將他敲暈,又將他的身體往床上挪,看了看他的那件衣服,還是撇開眼,將他的衣服脫了下來。
他的衣服還有一股汗臭味,星月很嫌棄,但為了幹活方便,硬生生地穿了上去。
星月假扮成小廝,哪裏需要倒酒的便去哪裏,正好碰見前面撞她的男人。
星月朝他注視的方向望去,是樓下陸思瑾被一個女生灌酒的畫面,星月咬咬牙,氣得直跺腳。那男子似乎注意到這裏,目光向她看去,眼神狠狠地看着她,突然上前,緩緩拔出了劍。
“小廝,這裏”
星月聽到招呼,害怕地朝他指了指那招呼的方向,那男子的劍緩緩地收了回去,星月見狀連忙跑了過去。
“差點性命不保……”
不過也是由於這一舉動,讓星月愈發懷疑那兩人的可疑。
星月端着酒水和茶往一樓走去,環顧了四周,唯一不被那男子注意到的地方就是那男子的腳下,也就是陸瓊的位置。
她篤定地朝陸瓊位置走去,給她倒了杯酒水,說道“公子,酒水沒了,你該加酒水了”
這是他們的暗語,意思是準備行動。
陸瓊伸了伸懶腰,站起了聲,其他人會意,紛紛擺脫了美女的懷抱,眼神變得犀利起來。
“別動”
陸思瑾抓住了眼前的美女,誰知她有功夫,迅速地掙開了陸思瑾,樓上的弟弟見狀,立馬偽裝起來,星月沒心思管樓下的事情,有陸大人坐鎮,抓住是遲早的事情,星月朝樓上看了一眼,那人已經消失,大感不妙,拖着她那扭着的腳上了樓。
樓上的人察覺到樓下的動靜,紛紛亂了起來,星月看到那人的身影,只是人多,她被人擠到牆邊,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這時不知是誰踩了她一腳,讓她在原本腳上有傷的再次疼得哇哇大叫。
她暗罵了一聲,這時她的手被一人牽着走,來到了空曠的地方。
“公子,你沒事吧”說話的正是她剛剛救下的女子。
星月罵道“我不是說了讓你走了嗎?你幹嘛還回來?”星月時不時觀看四周,確定暫時安全后鬆了口氣。
“我當然不能走了,你們抓我,我走了不就沒意思了”
星月驚訝地看着她,她早已經沒有了剛剛柔弱的樣子,眼神也變得狠絕了起來,她拍了拍手,那男子就拿着劍出現在她面前。
“你才是他姐”星月明白自己被套路了。
“不,我是他大姐,樓下被抓的是他二姐”
那女子對身後的人使了使眼色,那男子就把劍架在了她脖子上。
星月冷笑了一聲,沒想到她輸就輸在自己的仁慈上。星月被人推着走,一快一慢都能決定她的生死。
“住手”
星月尷尬地朝陸大人笑了笑
“抱歉呀,陸大人,我把事情搞砸了”
“少廢話”那男子有些激動,星月的脖子上傳來陣陣刺痛。
陸思瑾看着她脖子上留着的血,明顯慌了,狠厲地說“你想怎樣?”
“放了我二姐,給我們叫輛車”
陸思瑾毫不猶豫地答應,但還是在她脖子上也劃了一刀。
“你……”
“我的人,受了傷,公平起見,她也該有”
男子暗自咬了咬牙,將架在星月脖子上的劍收了收,陸思瑾見狀也放了下來。
阿文從外面回來,朝少爺點了點頭。
“馬車已在外面準備好,你該放人了吧”
“急什麼”又對身後的大姐說道“姐,你先出去”。
大姐檢查了馬車,確定沒有問題后,與弟弟比了個手勢,就上了車。
弟弟也朝馬車處走去,陸思瑾步步緊逼。
“陸大人,該放人了吧”
“那好,我數一二三,我們一起放”
“那可不行,你們人多,我可不敢保證換了人之後不會再入你們虎穴。”
“你想怎樣?”
“放了我姐,你的人我中途自然會放”
“如果我不幹呢?”
男子重新將劍架在她脖子上,狠狠地說道“陸大人,你沒得選擇,二姐沒了,我還有大姐,就看這個人在你心上份量如何了?”
陸思瑾妥協了,最終答應了下來。
“她身上要是再增加一處傷,你會死得很慘”
陸思瑾慢慢地數了聲3,往遠處瞧了一眼,再數了聲2,看了一眼星月,朝她點了點頭,最後一聲1的時候,陸思瑾將身旁的女子推了過去,遠處見狀,一支箭射穿了他的心口,陸思瑾將星月守在身後,他的二姐被陳仵作抓了起來,陸瓊也立馬抓住了他的大姐。
陸思瑾看着倒在地上的屍體,說道“從來沒有人能夠在我手裏逃出去過。”
“陸大人,疼”
陸思瑾替她擦着葯,皺着眉,一臉心疼的樣子。
“我盡量輕點”
他輕輕地吹着她的脖子,那一刻,星月的覺得身體酥麻麻的,她並不排斥這種感覺,反而覺得有些享受。
“陸大人,你是不是心疼我啊”
星月一臉期待的看着他,雖然他還是沒有回答,但星月的心覺得暖暖的,她親了親陸大人的臉頰,這一舉動讓所有人都驚呆了。
“你”
“我我我我,情不自禁”
“陸瓊,你來”
星月對陸瓊使了使眼色,陸瓊秒會意,推脫道“哥,那娘們不安分,我去看看”
“陸瓊,你”
“我我我,我真要走了,哥,靠你了,把嫂子照顧好哦”
現場就只有阿文和陳仵作了,想了想,還是自己上手。
“我告訴你,你再作出逾矩之事,就是我的劍架在你脖子上了”
“哦”星月果然變得很乖,只是一個勁地在那傻笑。
“你笑什麼?”
“陸大人,你問我的哦。”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陸大人,你是不是剛剛說我是你的人?”
“你的幻聽”
“別狡辯了,雖然我當時怕得一匹,但我的聽力還是蠻好的”
“陸大人,你就承認吧”
“承認什麼?”
“你喜歡我呀,你喜歡我,所以擔憂我,所以才說出那麼霸氣的話,你是不知道剛剛你有多帥氣。”
陸思瑾咧嘴笑了,但立馬又收住,倔強道“陸瓊是我的人,阿文是我的人,就連陳仵作也是我的人,所以你何來的自信覺得我喜歡你”
“哦”星月懶得狡辯,繼續調侃道“陸大人,我這脖子你擦了蠻久的了”
“蠻久了嗎?”
星月點了點頭。
陸大人不好意思地停了下來,給她綁了止血布后就準備起身回府。
“陸大人,沒有馬車嗎?”星月看技館外街道空空如也,不禁問道
“馬車被陸瓊騎回了府,我們走路回去”。
星月看了看自己受傷的腳,委屈巴巴地說“可是陸大人,我走不了路,腳疼”
剛剛全注意她的脖子去了,絲毫沒有注意到她其他傷口,他急忙地看了看她的腳,正準備脫鞋查看傷口,被星月攔住了“陸大人,你不知道女子的腳不能隨意給男子看的嗎?”
“看了會怎樣?”
“當然是對那人負責啦,還好我勸阻了你,不然我都不知道找誰哭訴”
陸思瑾的手果然停頓了會,半響后問道“還能走嗎?”
星月搖了搖頭。
陸思瑾蹲下身子,見後面的人沒有反應,催促道“愣着幹嘛,上來啊”
星月也不磨嘰,一個跳躍,就上了陸大人的背,但不知為何,星月覺得這個畫面好熟悉,可是明明是他第一次背她,但她的心為什麼會有一絲隱隱作痛呢?
“出發了?”
星月回過神來,抱緊了些,說道“準備好了,出發”
“陸大人,你有沒有覺得這個畫面似曾相識?”
“怎麼,又開始厚臉皮了?”
“你就當我是厚臉皮吧,但我真的覺得這個畫面很熟悉,好像在夢裏夢到過”
陸思瑾也只當這是她的玩笑,沒有繼續回應。
回府途中,街上一爺爺吆喝着“賣糖葫蘆嘞”
星月敲了敲他的後背,指了指糖葫蘆。
“陸大人,我想要”
陸大人小心地將她放了下來,給了老爺爺一兩銀子,買下了全部的糖葫蘆。
“不是吧,陸大人,你買這麼多,我得吃到猴年馬月啊”
“給你買你就拿起,廢話那麼多”
星月有些哭笑不得,看了眼阿文和陳仵作,問道“你們要嗎?”
陳仵作的心情似乎不太好,跟他說話也是反應半拍,她關懷道“陳大人,你沒事吧”
“沒事,思瑾,吳姑娘,我突然想起有些事情,我先走了”
說著就禮貌地告別。
“奇怪,陳大人今天怪怪的。”眼下也不是關注他心情是否好的時候,星月糖葫蘆分不出去,塞了一個到陸大人嘴裏,調皮道“陸大人,這麼多糖葫蘆是你買的,那你也要負責吃完”
“誒,不可以吐出來”星月調皮道
“知道了”陸大人咬了咬,也沒有想像中難吃,便也隨了她的意。
星月被陸大人重新背到背上,阿文拿起糖葫蘆桿就像一個賣糖葫蘆的人。星月吃了一顆又塞給了陸大人,再次吃一顆,又再次塞給陸大人,畫面極其有趣。
回府後,陸瓊早早就等候在外面,見嫂子腳受傷了,懊惱自己把馬車騎回,她內疚道“抱歉,嫂子,我不知道你腳受傷了。”
星月寬慰道“沒事啊,有你哥哥這個人形馬也不錯”
接着又從阿文手中拿過糖葫蘆。
“怎樣?比比?”
“沒問題”
說著就扶着嫂子去庭院進行吃糖葫蘆大賽。
“陸瓊,你先幫她看一下腳,扶着點”陸思瑾叮囑道
“知道了”
陸瓊給星月處理了腳,短時間內無法恢復,這就意味着她這些天不能練武,星月有些失落,這樣子該如何才能替小寶報了仇啊,一想到這裏,星月只好嘆了嘆氣。
“嫂子,準備了?”
陸瓊拿起一根糖葫蘆就開始嚼,星月不甘落後,也開始吃了起來。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最後誰也沒贏,誰也沒輸。
“嫂子,可以呀,你是第一個能跟我媲美的吃貨”
“你也不賴。”
糖葫蘆吃完后,星月被陸思瑾叫到了大理寺的地下牢,陸思瑾給她安排了個凳子坐下,他便開始了審犯人。
他用涼水潑了潑暈着的兩人。
“說說吧,怎麼殺的曹府新郎”
兩人沒有回應。
“可以啊,硬骨頭是吧,來人,先來點硬菜”
只見一下人拿出一塊燒紅的鐵塊,等着大人的吩咐。
“先從臉開始吧”
沒有哪個女子不愛臉,這下兩人紛紛都招了,着實讓陸思瑾有些失望,以為是硬骨頭,結果是個軟柿子。
“我殺了他”較大的女子怒道
“是他,毀了我一切,我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五馬分屍”
“三年前,我還是有爹爹有娘親有弟弟妹妹的人,我們一家人過得很幸福,我被許配給了許家,妹妹被許配給了趙家。我們對生活充滿着嚮往,甚至經常一起談論未來夫家對我們會不會好,未來的丈夫人品怎麼樣。可是曹格的出現讓我們家破人亡。我和妹妹依次被他看上,並被他破了身,爹爹和娘親受不住鄰居的嘲諷,一口氣沒上來,逝世了。後來弟弟也因為生病去世,只留下我和妹妹相依為命。”
“迫於生活的壓力,我們淪落到一家技館當起了妓女,在那裏,我們時常被欺負,甚至一些小廝也對她們動手動腳,我們毫無尊嚴地活着,任人踐踏,任人宰割。後來我們聰明了,開始打扮自己,讓自己活得有地位些,身體上的疼痛足以讓我們死去,但我們堅持過來了,因為我們有恨,不遇到那人,我們死不罷休。”
“一個月前,他終於出現了,我們做了偽裝,他認不出我們,我們每天溫柔地對他,讓他體驗到了醉生夢死的仙境,但其實我們早在無形中就對房間裏的頭枕下了毒,這種毒,無色無味,作用也十分緩慢,但卻是極好的慢性毒藥,他每睡一次,吸入枕頭裏的毒就越多,算了算日子,剛好在他結婚的時候暴斃”
“哈哈哈哈哈,你不知道我們在得知他死的時候是多麼開心。”
“那新娘呢,她有何辜?”
“她活該”
“在她得知曹格經常來技館之後,尤其是對我們兩個情有獨鍾時,她叫了男人輪流羞辱我們,我們無數次哀求,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們只不過是逼她吞下了讓人發瘋的葯,她對我們做的,比這兇殘上千倍。”
較大的女子哈哈大笑,那笑聲十分瘮人,有些嘲諷又有些無奈,更多的是對世道的妥協
“我們很想去愛這個世界,可是這個世界呢,只有刺骨的冰冷。”
“我們明明也是很善良的人啊,是世道不公,我們有何錯?”
“如今我弟弟被你殺了,雖然他只是偶爾被我救下的小男孩,但他很忠誠,這輩子有個這樣的男人保護着我們,我們已經無怨無悔了。”
說著看了看他身後的女子,眼神也變得柔和起來,笑道“姑娘,謝謝你,給我照耀過一束光。”
隨後又看向陸大人,無力地說“陸大人,殺了我們吧”
兩人苦苦哀求着,陸思瑾招了招手,兩把劍分別刺入她們的心間,她們朝着彼此微笑,在那一刻,她們欣慰地離開了。
陸思瑾看着兩個身世可憐的人,終究還是不能平復心情,他狠自己的無能,狠自己的力量微乎其微。
星月走上前,看着她們,回想起當初娘親也是如此,但她們比娘親堅強,至少她們活着給自己報了仇。
有時候她很恨自己的娘親,覺得娘親是個沒有心的人,拋棄愛她的丈夫和年紀還小的女兒,自己悄無聲息地離開。
“阿文,給她們好好打扮一番,好好安葬吧”
他們多麼希望兇手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而不是像這樣身世凄慘的可憐人。
出了大理寺后,一名男子徘徊在寺外,星月認得他,正是道觀寺里那個即將出家的人,她無力地走上前,告知了他這個消息。
“周堯,她們已經伏法了。”
沒人知道他到底在意的是哪個女子,只知道從那天之後,周堯便出了家,法號“悟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