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第 118 章
聽顧之桑提到兒子的脾氣大、不親自己,景女士腦海中不由浮現出許多過往的心酸事迹。
正如顧之桑說的那樣,兒子小碩從生下來之後就天然地不黏母親,她抱多了還會哭。
由於孩子小時候吃奶的時候常常鬧騰、吐奶,導致這個孩子從小就比別的小孩兒發育遲緩些;
後面他長牙了,還數次把景女士咬傷。
無可奈何下只能給他早早斷奶。
明明在丈夫和公婆懷裏笑得像個小天使的孩子,只要給自己帶着的時間久一些,就會鬧脾氣、嚎啕大哭,搞得家裏其他人還總是埋怨景女士連自己的孩子都帶不好。
再後來孩子稍微長大一些,景女士因為他頑皮受的傷就更多了。
頭髮被拽掉過好幾把,有一次她耳朵上戴着的穗狀耳環也被孩子一把扯掉,她耳垂當場鮮血淋漓,疼得她淚花直冒。
又或是景女士有時想鍛煉孩子的能力、培養孩子的習慣,可每次她管教的時候,小碩都百般抗拒。
某次他玩兒完了積木玩具不收拾,景女士便很嚴肅地告訴他要養成自己的事情自己做的習慣;
可他就是撅着嘴不願意收拾。
被景女士拉到積木前,小碩直接踉蹌着撲倒在積木堆里,頓時便放聲大哭起來。
聽到動靜的公婆趕了過來把他抱在懷裏,他就把頭埋在景女士婆婆的懷裏賭氣、不願意看景女士的方向。
見狀景女士的公婆便連聲地指責起來:
不是媽想說你,你管不好小碩就不要管了嘛,他不想收就放着我們來,你非要把他弄哭了怨你了、弄得一個家裏都不得安生你就滿意了!」
他就算再不對也是小孩子,你就讓他摔到積木里,有你這麼狠心的媽?」
被指責的景女士啞口無言,覺得十分心累且委屈。
她時常感覺自己和這個孩子上輩子絕對是仇人,他就是來討債的,也為自己懷胎十月受的苦、損害的身體,以及這些年付出的精力心血和時間而感到不值,深感受傷。
難道去過這樣一團糟的、雞飛狗跳的生活,養一個永遠養不熟的孩子,為了他的吃喝拉撒當牛做馬,就是父母親人非要自己結婚的意義嗎?
如今聽顧之桑點破自己這個做母親的窘境,她也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那些傷心往事。
還沒平復好難受的心情,便又聽屏幕另一頭的顧之桑詢問自己佩戴的三金。
景女士不由自主摸了摸手上的訂婚戒指。
「是的……難道有什麼問題嗎?」
金飾向來是夏國人結婚時最為火熱的傳統聘禮,一般由男方家裏準備。
景女士當年結婚的時候定得急,家裏父母覺得女兒都過三十大關了,還能找到條件如此優秀的男方、得儘快敲定下來,所以連彩禮也沒多要,甚至還自己給女兒出錢添了一份豐厚嫁妝。
但丈夫家並不敷衍,領了證辦婚宴時用托盤呈上了好幾套金飾,且是「五金」齊全。
其中不乏有款式新穎、符合年輕人審美的定製款,上面鑲嵌珍珠翡翠甚至是鑽石,入手沉甸甸的。
去給景女士當伴娘的是她閨蜜,看到掂量后便咂舌道:你這夫家很重視尊重你啊,這重量應該都是實金的,還有這一顆顆鑽石翡翠的,幾套首飾沒有小几百萬置辦不齊吧?你是真找着個疼你的貼心人了!」
因着結婚時的排場,和這些流光溢彩的首飾,當年結婚的時候無論是她的朋友還是父母,都堅定認為景女士的夫家很不錯;
就連她自己也開始對婚後幸福美滿的生活生出了一絲遐想。
只可惜現實是骨感的。
童話般開場的婚禮只幸福了很短暫的時光,景女士便心力交瘁。
她婚後和丈夫的關係一般,雖不知為何,但她總覺得丈夫對她沒什麼激情、也感受不到濃烈的愛意,婚後生活寡淡無味。
原本抱着期待的景女士很失望。
但饒是如此,每年結婚紀念日的時候,丈夫都一定會送她新的項鏈戒指;
她過生日的時候婆婆也會滿臉笑容,給她買新的手鐲飾品。
她根本就不用自己添新飾品,前兩年買的都戴不完。
外人看來景女士的夫家簡直對她好得不得了,就連景女士自己也常常疑惑、或是寬慰自己:
公婆雖然脾氣大了些、家裏矛盾多了些,雖然夫妻感情平淡,但大家都是一家人,他們記得自己的重要日子也是心裏有自己的。
現在景女士身上佩戴的三金——手鐲、項鏈、戒指,就都是夫家買的。
戒指是當年的婚戒,上面鑲了一圈細碎鑽石;
手鐲也極有質感。
至於她脖頸上佩戴的項鏈則是一塊金鑲玉,其中翡翠飾面玉質上佳通透,一看就是極貴的好玉,只是雕琢的圖案有些少見。
是一個輪廓圓胖帶着笑眼的胖娃娃。
在顧之桑的示意下,景女士把放在衣服裏面的吊墜取了出來。
一旁拿着手機設備的」打破次元壁「順勢把鏡頭移了過去,拍吊墜上的細節。
顧之桑看了眼鏡頭后,眸色更冷:
「當然有問題,而且問題大了。」
在她眼中,被鏡頭照到的景女士周身都泛着黑氣,尤其是頸部、腕部那些最為脆弱的部位,更是死氣環繞。
難怪她整個人都陰沉沉的,而「打破次元壁」作為她的弟弟,還沒怎麼經常見面便受到如此大的影響。
顧之桑:「你最好立刻將身上所有的金銀飾品、包括你丈夫婆婆送的所有東西都取下來。」
聽她語氣嚴肅,「打破次元壁」姐弟倆都意識到了什麼。
被弟弟催促着取下所有飾品、包括那枚平安符時,景女士的神情還有點懵,同時有些不可置信。
打破次元壁」把那些首飾放在桌面上,神情警惕,「都取下來了桑桑。」
「嗯。」顧之桑語氣平淡應了一聲,說道:「拿個剪子先把手鐲絞斷吧,記得戴個手套,鐲子不是實心的而且裏面有別的東西。」
「千萬不要讓皮膚沾到裏面的玩意兒。」
這下景家姐弟徹底懵了,根本沒想到這一層。
但「打破次元壁」反應很快,點點頭就起身翻箱倒櫃,找出剪刀后拿起桌子就從中間剪。
刀刃面用力切割時稍有阻力,但沒入一毫米左右的厚度,向里切割的剪刀刃一輕。
這手鐲果然不是足金實心的!
已經被絞斷了大半。
隨着裂口斷開,一撮白中泛灰的粉末從斷口中撒了出來,落在桌面和「打破次元壁」戴了一次性手套的手指上。
他一抬手,更多的粉末便從中泄了出來,在桌面上積落了一小攤,整個手鐲的空心中竟都被填滿了這種粉塵,壓得實實在在。
所以這手鐲拿在手裏掂量,重量才會這麼足、這麼像實心的足金。
看到這粉末「打破次元壁」愣了一下,一時半會兒腦子也沒往過於陰間的方面想,還以為這是什麼造假技術。
他有些生氣,「這是假的金鐲子啊?裏面怎麼這種白色粉塵,姐夫家有意思么,結個婚還要故意買假貨糊弄你?!」
打破次元壁」說著,還把手背湊到鼻尖聞了一下:「一股子木頭紙屑燒掉的氣味……」
他自己說著,腦海中也逐漸想到了什麼,神情緩緩怔住。
就在這時顧之桑的聲音冷淡,從設備的聽筒傳出:
「死人燒成渣磨成粉的骨灰,自然帶着股灼燒氣味。」
咣當」一聲,被她的話嚇得大驚失色、手都哆嗦的「打破次元壁」臉色一白,直接把手裏的鐲子甩了出去,掉在桌上。
頓時裂口中更多的白色粉塵從中溢出,堆積在桌面上。
景女士的面色也僵住了,「骨、骨灰?顧大師你確定嗎?」
「這怎麼可能?為什麼金飾中會有這種東西?!」
顧之桑冷聲說道:「原因不是很清晰明了么,東西是誰定製並送給你的,就是誰往裏面塞的。
其餘的首飾里應該都填了骨灰,甚至是你家中陳列收藏、從結婚開始到現在擺放在貨架中的那些飾品,應該都以同樣的手段被做空了內里,塞了東西進去。」
「至於對方的目的,自然不是盼着你身體健康精神好。」
誰家迎娶新娘子、想要好好過日子,會掏空心思在首飾里裝填死人的骨灰?
見自己姐姐兩眼發直沒有說話,「打破次元壁」知道她還是不敢相信、或者說是想要逃避現實。
怒火中燒的男生一把將桌上的其他兩個項鏈和首飾都剪開。
戒指上都是鑽石剪得很費勁,但仍從破開的口中漏出了灰白物質;
要知道這可是景女士貼身佩戴了五年多的婚戒,幾乎就沒取下來過!
至於另一個金鑲玉,「打破次元壁」直接把上面的玉孩子拍碎。
背面的金牌要比其他飾品的金都薄,只有比紙稍微厚點的一層。
這一次「打破次元壁」剪開后發現,金牌里的東西是灰白/粉塵混着一些細細的、沒有研磨完畢的骨刺。
看到這一幕後景女士再也無法自欺欺人了。
她臉色慘白,一想到自己竟然佩戴着這樣可怕、而令人生理性作嘔的飾品,日日夜夜貼身安置了五年多,她就頭皮發麻兩腿肚子打顫。
「到底、到底為什麼……」
打破次元壁」也氣得拳頭青筋凸起,咬牙切齒道:
「我特么現在就去找他們,人渣!欺負我姐,以為我們景家沒人了是吧?」
景女士雖然氣到眼前發昏,但還是一把拉住弟弟不斷搖頭。
待那種頭暈目眩的感覺緩過去,半晌她眼眶發紅,啞聲問道:
「顧大師,這到底是為什麼?我以前哪裏得罪過他們家了么?」
結婚戒指中都有填充的骨灰,說明這件事是在他們結婚前、夫家就開始謀划這件事了。
其中那個金鑲玉的吊墜,也是最開始就有的。
開始第一年她婆婆一直不讓她取下來,說是專門找人給她定製雕刻的求子圖案。
當時景女士覺得有些迷信,沒想到這吊墜似乎真的有些用。
結婚沒過多久她就懷孕了。
孕期婆婆也一直不讓她取下來,說是可以保胎。
後面她也就戴習慣了。
現在想想求子怕是假的,別有圖謀才是真的。
至於最後一個鐲子是去年丈夫送的,說明直到現在,夫家也在堅持不懈地「謀害」她。
除了自己曾對夫家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得罪過他們,景女士想不出任何合理的解釋。
她又想到了什麼,不由自主攥緊了手心,「那小碩他從小不親我,是不是也是被我身上的這些東西……影響了?」
不都說小孩子對那些靈異玄學的東西很敏感么。
顧之桑微微挑眉說道:「你兒子確實有問題,但和你想的不一樣。」
怕直白得說景女士會受不了、當場被氣暈掉,她問道:
「有沒有你丈夫的相片拿給我看看,我先看看他的面相和十二宮,推演一下他的生平。」
「有的。」
景女士點點頭,從手機里找出來照片發給弟弟時,手還在輕顫。
打破次元壁」又發給了顧之桑。
細緻地看完照片上的男人的面孔后,顧之桑抬眸說道:
「你丈夫今年37周歲,比你大2歲。從他的面相上來看,他心有所。
屬但很可惜的是,那個人從始至終就不是你。」
簡單來說景女士的丈夫有個深愛的白月光。
聽到這兒的時候,景女士尚且能夠忍受。
她和這個男人結婚本來就是家裏催得太急了。
要說時間久了一點感情都沒有是假的,她也曾想過既然都結婚了,就好好經營這段感情和婚姻,但女性對於另一半的情緒感知和感情深淺是非常敏銳的。
在察覺到丈夫對自己感情不深后,景女士也沒有過於悲傷、沒有強求,把大部分精力重新投入了工作和事業中。
但緊接着顧之桑所說的話,就讓她有些崩潰了:
「他和這個真愛之間的感情線持續了將近十年,兩人應該是從大學的時候就在一起了,女方是你丈夫的初戀。」
「他們之間育有一個孩子,從你丈夫的子女宮來看,他是在27歲那年就和真愛有了自己的大兒子。」
他31歲才認識景女士,現在他們倆的兒子小碩才四歲多,肯定是小兒子了。
單論時間線,景女士丈夫的真愛要比她早十一年。
「他在我之前有孩子?!」
打破次元壁」拳頭硬了,「欺人太甚這個畜生,當初他們家來相親的時候還說他一次婚都沒結過,也沒怎麼談過戀愛,這是騙鬼呢?!」
景女士難以接受,「當初結婚前,他的檔案信息顯示確實是頭婚啊,不然我家裏也不可能非要我和他那麼快定下來。」
「現在、現在我豈不是成插足他人的第三者了?!」
顧之桑嗤笑一聲說道:「那是因為他和他的真愛儘管相愛了十年,連孩子都上幼兒園了,兩人也沒有領證結婚。法律上看他的確是頭婚,弄虛作假不得。」
「你一不知情,二是在你和他相親之前那段關係已經結束了——那個真愛死了,怎麼能算是你插足。」
「死了……」景女士喃喃道。
顧之桑點點頭,「沒錯,從你丈夫的面相上看,那對母子都死了,而且死亡原因和他有關聯。」
她頓了一下,語氣有些不忍。
景女士的心態已經因為飾品中的骨灰、以及丈夫過去的情史有些崩潰,不能接受更多刺激了。
但顧之桑另有打算,因此話語未停繼續說道:
「你貼身帶了五年多的飾品中的骨灰,其實就是那對母子二人的。」
打破次元壁」姐弟倆心中生出不詳的預感,景女士顫聲追問:
「為什麼?」
「因為你、包括你肚子裏的孩子只是一個容器,他們想借你的軀殼和你的肚皮,讓那對母子借「身」還魂。」顧之桑語氣冷淡:
「你的兒子小碩之所以從小就不親近你,是因為他本質上根本就不是你的兒子,在你腹中的胎兒逐漸成型、魂魄剛剛孕育出來還很脆弱的時候,一直寄居在你佩戴的金鑲玉吊墜中的那個死去真愛的孩子便趁虛而入,擠入了你腹中胎兒的軀殼、鳩佔鵲巢……」
所以這個小碩的軀殼雖然是她的血脈締造,可魂魄卻不聲不響被換了。
那孩子死的時候應該是四歲。
再加上早夭橫死後怨氣深重,又在人世間一直飄蕩。
對它來說,景女士是它認知里的壞女人。
是搶走爸爸和爺奶、害死它和媽媽的大壞蛋。
儘管擠入景女士腹中的胎兒軀殼中后,小碩的魂魄相當於半道截胡重新投了一次胎,出生之後它前世的記憶已經沒有了,就是個單純的嬰兒。
但它到底不是走正規冥路,沒有喝孟婆湯,前世的七情六慾和塵緣沒有斬乾淨。
每每被景女士抱在懷裏,小碩就會反感她身上的氣息,不願意和她相處,所以才會反覆地哭鬧、折騰景女士。
顧之桑又道:「你不是說你兒子的肚臍眼處有一塊胎記,那其實是魂魄侵入時留下的疤痕,肚臍之處在母體中是連接着臍帶的,脆弱並且還是通入胎兒身體內的通道,被打破之後自然而然會留下疤痕。」
景女士:「那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顧之桑沉默片刻,輕嘆道:
「雖然很殘忍,但事實的確如此,早在五年前的時候那個孩子就被擠掉了,他的魂魄變成了孤魂野鬼。」
對景女士最為殘忍的是,整件事從頭到尾婆家人和丈夫都知道,只有她被蒙在鼓裏。
她以為的婚嫁,在對方一家人眼中只是找來了一個容器。
聽到這兒,直播間內的觀眾們都炸了鍋:【這尼瑪真是個畜生啊!!你這麼喜歡白月光,為什麼當初沒有結婚?孩子的戶口應該也沒給上,等人死了之後才欺騙禍害無辜的女生,簡直是太可恨了,景姐姐懷的孩子也是個無辜的小生命啊!】
【太窒息了……所以求助人的姐姐結個婚到底得到了什麼?我只看到了痛苦和血淚……】
【聽桑桑話里的意思,白月光真愛母子倆的死很可能和這一家人也有關係,那可能這件事還有什麼更噁心的內情,但無論如何,我祝男方家倒霉一輩子,遭報應!!】
再也綳不住的景女士淚流不止,哭得說不出話來。
她弟弟「打破次元壁」聽到了事情的真相、看到了姐姐如此痛苦的神情,也氣得渾身發抖。
可緊接着他發現自己的姐姐有些詭異。
明明是撕心裂肺痛哭着,可是那張沾滿淚水的面孔上,隱約能看到一些扭曲僵硬的笑意。
就像是姐姐的皮下,還有另一個「東西」在因為她的悲傷痛苦,而感到興奮快意。
意識到了詭異之處的「打破次元壁」手心發冷,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又不敢把姐姐鬆開,只能焦急地看向手機屏幕上的顧之桑。
顧之桑也看到了景女士面孔上的異常。
而這正是她的目的。
她語氣冷淡,說道:「景女士你也不用難過,那個孩子佔據了小碩的身體,滅殺就好了。」
「直接把他的魂魄打到魂飛魄散,你兒子還能回來。」
話音未落,景女士扭曲的面孔上忽然浮出猙獰怒氣。
她消瘦的身體開始一下下抽搐、顫抖,喉嚨中發出一些痛苦的低吼聲。
「你敢動我兒子試試?!」
「誰都不能傷害我的安安!」
景女士眼睛半睜,眼白上翻看着十分詭異。
從她口中蹦出的話還是女人的聲音,但明顯聲線不同,並且語氣帶着恨意。
看着姐姐這般模樣,「打破次元壁」心拔涼拔涼的,不禁往後退了一步。
顧之桑看着「景女士」冷笑一聲:「你就是那個死掉的女人吧。」
現在操控着景女士身體的東西,正是一直藏在她體內的陰魂。
也就是景女士丈夫死去的白月光。
她其實一直纏着景女士、跟在她的身邊。
「你想奪舍她的軀殼,難道就不怕自己害人害己、會遭天譴么。」顧之桑道。
這時陰魂已經意識到,顧之桑剛剛是故意在引自己出來,但它不在乎了。
聽到顧之桑的斥聲,真愛的聲音陡然變得尖利,還帶着濃濃的恨意:
「她搶走我的愛人、害我們母子二人慘死,落得如今這個下場都是因為她插入他人感情,她活該!」
顧之桑的目光一直落在景女士的面孔上。
因為一直藏在她體內的陰魂顯化,短暫地和這具軀殼融為一體,在她眼中景女士的面相又發生了細微變化。
這是被軀殼裏另一個陰魂的命格給影響、改變了。
看着景女士的臉,顧之桑逐漸推演出了她體內死去白月光生前的命格和經歷。
聽到白月光的指責聲,她冷笑一聲:
「當年不是你自己帶着孩子自殺的么?關景女士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