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 79 章
萩原研二虛弱地小聲問：“我這是，昏迷了？”
他的聲音太輕，九十九清祐趴到了他病床邊才聽清了他的問話。
“是啊是啊，”九十九清祐點頭，“昏迷了好久好久呢。”
松田陣平按下傳呼鈴，問他：“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萩原研二眨了眨眼，“感覺——起碼活着。我還以為，死定了呢。”
松田陣平的拳頭輕輕地抵在他胸口，“你還好意思說，你這傢伙，大家都擔心得要命啊。不過，”拳頭感覺到了平穩的心跳，“醒過來就好。”
萩原研二露出感動的表情。
但立刻，剛剛還在溫情時刻的松田陣平就背過身去，“撲哧”一聲，捂着嘴偷笑。
萩原研二一臉困惑。想到剛醒來時他們兩個在他頭上搗鼓些什麼，又看到了九十九清祐手上的鈴鐺，萩原研二臉上感動的表情一秒鐘變成了無語。“你們兩個”
他一隻手夾着心電監護儀，一隻手上扎着吊針，沒辦法抬起來摸摸自己的頭髮。
醫生進來時，看到他滑稽的髮型也愣了一愣，但還是維持住了他高冷的人設，裝作什麼也沒有看見地給他做檢查。
“數據很平穩，但是之後可能會有頭痛的情況，多注意休息，不要熬夜，但也不要睡太久，多思考，可以看看書，如果感覺頭痛就看看窗外放鬆一下。”他邊在寫字板上寫着字，邊囑咐了一大堆注意事項。松田陣平很認真地聽着，快速地在手機上記錄下來。
所幸萩原研二昏迷的時間還不算久，後遺症的情況不太嚴重。醫生說還需要繼續在醫院觀察一段時間，如果情況穩定的話就可以回家修養了。
雖然醫生建議他現在還是多休息一會兒的好，但萩原研二還是堅持要和九十九清祐他們聊聊天。
松田陣平在他背後墊了兩個枕頭，讓他可以靠坐在床頭，又遞給他一個水杯。
“這是清祐給你買的。”他邊把水杯的掛繩掛在萩原研二的脖子上，邊幸災樂禍道：“怎麼樣，不錯吧？”
那是在幼稚園很常見的水杯款式，本來應該是斜背在小朋友身上的繩子只夠掛在萩原研二的脖子上，但這樣喝水確實方便了許多，只要稍微低下頭就可以碰到吸管，適合他這種手無法動彈的情況。
萩原研二接受良好，向九十九清祐笑着說：“我很喜歡噢。”
九十九清祐戳了戳他的嘴角。“好久沒看見萩原警官的笑了呢。”
“以後一定會經常見到的。”萩原研二及時說話力氣不足，但也可以聽得出他的堅定。
九十九清祐也很用力地點頭。“能看見萩原警官的笑臉我很高興噢。”
“能看見可像變笨了。”
九十九清祐大驚：“真的變笨了嗎？”
松田陣平總覺得他已經在思考讓“變笨”的萩原研二重新聰明回來的辦法了。
“事情終於向著好的方向發展了”——他心裏是這麼一句話。好像有一直淅淅瀝瀝的小雨終於停了，鳥終於又嘰嘰喳喳地叫了起來。
萩原研二用“這裏難受”“那裏難受”騙得九十九清祐一臉緊張地圍着他團團轉。松田陣平飛快地打着字，看了他們一眼，又在郵件里加上了“狀態還挺不錯的，已經能逗清祐玩了。”
“好啦，騙你的。”這麼說著的萩原研二被九十九清祐生氣地揪了一把腦袋頂上的辮子。
“小陣平你在和誰發郵件？”萩原研二問。
“是安室和綠川。”
看萩原研二疑惑的表情，松田陣平抱着“讓他嚇一跳”的心思，沒有告訴他那兩個人都是誰，反而稀疏平常道：“就是這段時間新認識的兩個朋友而已。”
“啊，我到底是昏迷了多久，小陣平和小清祐竟然已經有新朋友了。”萩原研二感慨。
九十九清祐很認真地掰着手指數了數，“其實也沒有很久啦，只有半個月而已嘛。”
“原來才半個月啊，我還以為得有兩個月呢。”萩原研二喝了口水，眼神在九十九清祐和松田陣平之間移動。“因為感覺小陣平和小清祐，已經遠遠地拋下我，變成很好的朋友了呢。”
九十九清祐安慰他：“我也很喜歡萩原警官的噢。”
萩原研二認真：“我會努力追上小陣平和小清祐的。”
松田陣平涼涼道：“醫生說不能劇烈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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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田陣平因為結束了在警察廳的事務回到了爆處組，和伊達航一起帶着警視廳的同事們也來探望了幾次萩原研二。
九十九清祐也回到了研究所，繼續做他之前沒有完成的監聽器的研究。
萩原研二用“小陣平每天都要上班，我一個人在醫院太無聊了”的借口讓九十九清祐多去陪他玩，九十九清祐拍拍躺在病床上的萩原研二的頭，一本正經地告訴他：“九十九大人也要工作的，但是工作完之後可以來陪萩原警官玩噢。”讓萩原研二微妙地感覺自己被當作是無理取鬧不想讓大人去上班的小朋友對待了。
完全反掉了嘛。
但連用幼兒水杯都能面不改色的萩原研二順勢把臉貼到了九十九清祐的手上。“一定要來噢。”他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
於是松田陣平每次下班時想去研究所找九十九清祐一起去醫院時，都會被告知“九十九大人和綠川先生已經過去了”。
他便只能怨念地又開車趕去醫院。
把九十九清祐叫去醫院、卻沒有告訴松田陣平，這是萩原研二對松田陣平瞞着他“綠川”的身份的小小的報復。
因為背後有暗殺組織正盯着九十九清祐，他每一次出門時都是諸伏景光跟着一起保護他的安全。因此萩原研二也見到了松田陣平口中的“綠川君”。
幸好萩原研二不至於真的變笨了，在醒來那天沒見到諸伏景光和降谷零，他就已經猜到了這兩個人的狀況，沒有脫口而出“景”這個稱呼，而是很客氣地和他互道“初次見面”。
接着他就發現，不只是陣平叫九十九清祐“清祐”，連景光也後來居上地叫上了“清”。
明明才過去了半個月而已，怎麼感覺情況變得超級奇怪了啊！
或許是因為他天天祈禱着自己快點好起來，很快醫生就說情況穩定可以出院了。
“簡直是像大猩猩一樣的體質。”連見多識廣的醫生也忍不住這麼感嘆。
出院之前，萩原研二很鄭重地給了九十九清祐一個擁抱。
“我聽小陣平說了噢，小清祐一直、一直在為我的事而努力呢，我卻什麼也不知道地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最近也是吧，研究所的工作一定很忙，但小清祐還是滿足了我任性的要求，天天過來陪我消磨時間。真的很感謝小清祐。”
九十九清祐不是會乖乖按時工作的人，但他最近每天都會準時去研究所，就連來醫院看望萩原研二也都在固定的時間。
趁他不在的時候，萩原研二詢問過諸伏景光。
因為高強度做任務、在組織里已經有一些地位了的諸伏景光告訴他，最近組織上層一直在催促九十九清祐的研究進展，他懷疑有人甚至威脅了九十九清祐，讓他努力推進研究，不然九十九清祐不會突然變得那麼聽組織的話。
但也因為這樣，他們放不下心讓九十九清祐一整天都呆在研究所那種地方。就算九十九清祐表現得毫不在意也一樣。
萩原研二把臉埋在九十九清祐的肩膀上，抱得很緊。“每次看到小清祐都會想到，“啊，這就是全世界最厲害、最可愛的清祐大人！“噢！”
九十九清祐也努力地回給他一個擁抱，用肯定的語氣道：“因為萩原警官也是全世界最特別的萩原警官嘛！”
松田陣平開了車來接萩原研二，這會兒正停在醫院門口，表情很不爽地按了按喇叭，催促他：“快點過來了萩，我可是請假出來接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