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阿綿總是忘記哥哥愛你這件事
“執言師叔把你關在地牢裏?”他臉色十分不好的問,“你身上的傷也是她傷的?”
“不是,”她急忙解釋道,“哥哥別問了。”
他靠近,嘆氣道:“阿綿,我連你的真實身份都知道,會不知道探香樓的事嗎?少主大人?”后一句實在是想逗逗她。
“哥哥都知道了?”元綿轉過身,朝桌邊走去,“什麼少主大人,不過是個名頭罷了。”
她一臉不高興的在桌邊坐下。
“師叔命人把耳飾送給了我,自然是要我來找你,她也告訴了我一些事。阿綿現在雖身為探香樓少主,身邊有探香樓的人跟着,可我還是不放心,哥哥的身手你是知道的,且上次你和聞爭奈游湖受了傷,我怎能放心別人來保護你?昨日我能這麼輕易的將你帶走,說明探香樓的人實在太弱了,留在我身邊,哥哥來保護你,可好?”說著他便從香囊中拿出耳飾,要幫她帶上。
元綿急忙站了起來,躲避了開來,又急忙問:“你沒有把他怎麼樣吧。”
“誰?”他不滿意她躲避自己。
“李休文,昨日跟在我身邊的男子。”元綿解釋。
“怎麼不讓女子跟在你身邊保護你?”他繼續問。
“他的劍法最好,我又不喜歡太多人跟着。”她回了一句,又問:“哥哥把他怎麼了?”
“他無事,鳶季沒有傷他。”他不滿意她關心別的男子的模樣。
“那就好。”元綿總算放下心來。
他朝元綿走了兩步,手裏拿着耳飾要為她帶上。
“哥哥,我自己戴吧。”她可記得上一次哥哥可是直接按進去的,疼得她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過來坐下。”他語氣嚴肅,元綿只好走過去乖乖坐下。
只見他拿出剛剛香囊里的戒指,要為她戴上。
“這是什麼?”元綿問。
“手。”元秋贏要她伸手。
元綿乖乖的伸出右手,元秋贏便把那枚戒指戴在她中指上,不大不小,剛剛好。
“這是給你的生辰禮物,喜歡嗎?”元秋贏笑着看着她的手問。
元綿抬手認真看了看,銀色的戒指上鑲嵌了五顆綠寶石,好像和耳飾上的是一樣的。
“很好看,不過我不能要。”元綿想要摘下。
元秋贏伸手阻止了她,“阿綿不喜歡嗎?”
“不是,只是哥哥已經送給過我生辰禮物了,是兩幅畫。”
“那是假的。”
“我知道,可那也是哥哥花錢買給我的。”
“戴着,不許摘下。”他命令道,他看着她白皙的小手,陽綠的戒指襯着她的手更潔白無暇。
其實元綿的手是正常女子的手的大小,只是同他的手相比,才顯得嬌小。
他拿起元綿的手,出神地看着,突然開口道:“真恨不得把戒指加上一根銀釘,穿進阿綿的指骨里,這樣阿綿就一輩子不會摘下來了。”
他說的像真的似的,嚇得元綿一下子抽回了手。
“嚇你的,不過阿綿不許摘下來,否則,哥哥就得做點什麼了。”他笑着說道,元綿卻覺得他半開玩笑半是認真。
“我不摘下來就是了,還有,哥哥剛剛碰我手了,按照約定,哥哥哪都不許碰我。”元綿不高興的說道。
“哥哥要為你戴上戒指,這個不算。坐好,哥哥幫你把耳釘戴上。”他起身說道。
“哥哥我自己戴好不好,我怕疼。”元綿央求他。
“坐好。”元秋贏有絕對的話語權,畢竟這件事是她沒理,她答應哥哥不會摘下的。
鳶季一直侍立在門外,聽見元綿一會兒理直氣壯的說話,一會兒說話又沒有底氣,心內覺得有些好笑,不禁感嘆,到底還是個沒長大的小女孩兒。
桃星端着粥從遠處走來,只見鳶季站在那裏一個人笑着。
她走近,剛想問他笑什麼,卻聽見裏面傳來了聲音。
“哥哥,輕點……”
“哥哥,疼……”
“輕點,輕點,”元綿都快哭了,“疼……,哥哥……”
“哐——”的一聲,桃星一腳把門踹開了。
鳶季看着自己手裏裝着粥的托盤愣住了,桃星也愣住了。
站在元綿旁邊為元綿戴耳釘的元秋贏神色明顯不悅,只有元綿突然站起來朝桃星奔去。
“桃星姐姐,我可想你了……”元綿抱住她。
桃星被嚇了一跳,但還是輕輕拍了拍她的背,開口道:“姑娘,我怕你餓了,給你煮了你愛吃的瘦肉粥。”
“桃星姐姐最好了!”說著元綿便在她臉頰親了一下。
桃星有些懵,在水都和寧京時都是自己照顧姑娘,姑娘同自己很好。可一個多月不見,姑娘好像變了,但又說不清哪裏變了。
“姑娘剛剛喊疼,是怎麼回事?”桃星問,她剛剛還以為殿下對姑娘……
“哥哥要幫我戴耳釘,可一個多月沒帶,耳洞又長死了,哥哥偏要為我戴上,疼得我直想哭。”元綿委屈巴巴的說道。
元秋贏無奈的笑了,說道:“我都還沒按進去,阿綿就直喊疼,阿綿什麼時候也這樣嬌氣了。”
桃星看着元綿的右耳,都紅了,微微充血,無奈道:“不是姑娘嬌氣,耳飾不是這麼戴的,我為姑娘戴上吧。”
鳶季端着粥站在門外,剛剛桃星把粥扔給自己就踹門了,自己都沒來得及反應。此時見殿下沒有責怪才鬆了一口氣,懸着的心也總算放下來了。
這個傻桃星,便是殿下真的對元二小姐做了什麼,她也沒資格去阻攔啊,鳶季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這元二小姐,到底有什麼好的?讓桃星如此衝動的要幫她?
陵陰城,晌午,聚仙酒樓。
鳶季、桃星、和李休文坐在一桌吃飯,李休文瞪着鳶季,鳶季被他看的有些發毛。
“都是為各自的主子辦事,還請李兄諒解。”鳶季尷尬的開口緩解僵持的氣氛。
桃星先動了筷子夾菜,鳶季也動筷。
“既是少主的哥哥,又何必以此種方式帶走少主?我昨晚可是把陵陰城各處客棧酒樓翻了個底朝天!”李休文怒氣沖沖。
“消消氣,消消氣。”鳶季訕訕的回道。
二樓雅間。
元綿看着面前的兩道菜毫無食慾,元秋贏倒是吃了一些,見她不吃,便放下筷子開口問道:“是不是不合胃口?”
元綿沒有答他的話,只是看着碗裏的菜,漫不經心的用筷子巴拉着。
“在水都和寧京時,哥哥每日早出晚歸打理鋪子,我穿的是綾羅綢緞,吃的是南方運來的荔枝,哥哥這麼有錢,到底做的是什麼生意呀?”她突然看向他,甜甜的問道。
“阿綿想吃荔枝了?這個時候應該沒有了,想吃的話來年哥哥再買就是。”他答非所問。
“哥哥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她看着他,故作不高興。
“阿綿想知道?”
“嗯!”她急忙點頭,裝作很感興趣的樣子,“我想知道什麼生意這麼賺錢。”
“其實我不想告訴阿綿,是怕阿綿會不喜歡。”
“哥哥不說,怎麼會知道我怎麼想的。”她勢必要問出來。
元秋贏看着她期待的模樣,笑着開口:“棺材鋪。”
“我做的都是死人的生意。”他繼續說道,“阿綿會嫌棄哥哥嗎?”
元綿搖了搖頭,“棺材鋪也是正經生意,我為什麼要嫌棄哥哥。只是……”她皺了皺眉,“哥哥每日早出晚歸,寧京每天死很多人嗎?”
她不信他。哥哥不像個生意人,哥哥本就武藝高強,怎麼會下山做生意呢?自己真是笨,哥哥說什麼自己便信什麼。之前他騙自己的暫且不提,上次哥哥說,要哥哥,便會讓她富可敵國,權傾天下,那本是自己說來氣他的話,可哥哥定不會無緣無故這麼說。且哥哥說他知道探香樓的事,他說是師叔告訴他的,但以自己對師叔的了解,她不會輕易告訴別人的……
元綿看着坐在對面的元秋贏,心裏胡亂想着。
“天下民眾萬萬千,每日都有新生的和死去的人。”他開口解釋。
“哥哥只靠幾個鋪子就這麼有錢嗎?”她追問。
“我的兩間宅子是祖上留給我的,開鋪子賺的錢供日常的花銷。阿綿覺得哥哥有錢,那是因為哥哥捨得為你花錢,哥哥每月賺的錢,都花在阿綿身上了。”他笑着解釋。
騙子。她剛剛回客棧找李休文,李休文見她新戴了耳飾和戒指,認真看了看,便說那上面的綠寶石價值不菲。還說她身上新換的衣衫是白澤最新興的布料和款式,貴的很。
“先生留了些錢給我,我分些給哥哥吧,在哥哥家住了好些日子,也不好白吃白住。”元綿故意的。
“哥哥不是說了嗎,養你還是養得起的。再者哥哥的家便是你的家,何來的白吃白住?還有,阿綿總是忘記哥哥愛你這件事,哥哥說了,阿綿想要什麼,哥哥便會給什麼。”他的話溫柔如水。
“哦?我要什麼,哥哥就給什麼?”她拄着頭,手指在臉頰上跳動了幾下,饒有興趣地故意問。
元秋贏笑着看着她,算是應了。
“哥哥你知道公主府旁邊有個很大的宅子吧,我每次去公主府都能路過。”她笑得很甜的說道。
“嗯。”元秋贏也笑着看她。
“買給我,我想和公主殿下做鄰居。”她故意為難他,看他還怎麼圓謊。
“好。”他笑着應她。
“可哥哥沒錢買,哥哥說了,開鋪子賺的錢只夠日常開銷。”她看他怎麼答。
“阿綿想要,我把水都和寧京的宅子和鋪子賣了,買給阿綿。”
“這些錢不夠。”
“那我把自己賣了。”他依舊笑意盈盈。
元綿被他氣笑了,“哈哈哈哈哈……”
元秋贏任由她笑着,繼續說道:“反正阿綿現在有錢了,不如把哥哥賣給阿綿可好?”
元綿還在笑着,直到她笑到有點肚子疼,才收住了笑聲。她起身,走到雅間的窗前欣賞窗外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