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琴行
第二天，手機鬧鈴將許硯卿從昏沉的睡夢中喚醒。
她伸了個懶腰，身體的骨節立刻發出炒豆子般的噼啪聲。
出門準備叫林墨起床，卻發現他已經在洗手間開始刷牙了。
“你比我起得還早啊。”許硯卿走進洗手間，跟林墨並排站在了一起。
林墨吐出嘴裏檸檬味的牙膏泡沫，說道：“書上有寫，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許硯卿將已經被擰成麻花的洗面奶瓶子繼續檸緊了一些，壓榨着它的剩餘價值。
“該買新的了。”林墨一方面驚嘆於許硯卿的力氣，一方面又對面前的情況無能為力。
“今天就買。”許硯卿將擠出的洗面奶按在臉上揉開，讓乳白色的泡麵塗滿面部的每一個角落。
林墨見狀，也低頭加快了刷牙的速度。
大早上起來，所有人進洗手間第一件事肯定不是洗漱，而是上廁所。
據他所知，女生並沒有男生能憋。
飛快把牙刷完后，林墨胡亂擦了一下嘴邊殘留的碎沫，離開了洗手間。
許硯卿看了眼男孩的背影，歪頭一笑，然後將門帶了過去。
林墨在客廳里安靜地等了十分鐘，許硯卿從洗漱到換衣服大概就用了這麼點時間。
期間送奶工還敲了敲門，在牆上的盒子裏放了兩瓶純牛奶。
“給，肉鬆黃油味兒的，最好吃了。”許硯卿從房間裏出來時，手裏拿着兩個麵包。
這也是林墨喜歡的口味。
兩人的早餐就是一瓶牛奶，一個麵包。
迎着清風和溫暖的陽光，兩人乘坐公交車前往了鹿家嘴國際商場。
“到了，這裏就是我工作的地方啦。”
許硯卿帶着林墨上了商場的二樓，來到一間名叫靈光乍現琴行的外面。
“這琴行是魔都最大的琴行，也是斯坦威在國內幾個最大的線下銷售門店之一，魔都想買琴的，基本都繞不開這家店。”
許硯卿給林墨作介紹的時候，那股直播簡直溢於言表，彷彿這間金碧輝煌的琴行是她家開的一樣。
店門剛剛打開，老闆正在吃着早餐，看到許硯卿後跟她打着招呼：“來得挺早啊，這是你弟弟？”
老闆中等身材，戴着一副金邊眼鏡，說話慢條斯理，充滿了書卷氣。
“這是我遠房表弟林墨。”許硯卿手搭在林墨瘦小的肩膀上，撒了一個小謊。
她不想讓別人知道林墨是孤兒這件事。
“你昨天請假就是為了去接表弟吧？小朋友帥得嘛簡直不談了。”老闆看向林墨的眼神中滿是驚奇。
“謝謝叔叔。”林墨繼續展示自己的乖巧。
有禮貌的小朋友，總是更容易討人喜歡。
老闆哈哈一笑：“小朋友真有禮貌啊，吃早餐了嗎，沒吃的話叔叔去樓下早餐店給你買。”
林墨搖了搖頭：“謝謝叔叔，但是我已經吃過了。”
許硯卿看老闆心情挺不錯，於是向他打起了商量：“老闆有件事我想麻煩你一下，小墨他在音樂上挺有天賦，就是家裏沒有好的琴可以練，所以我想讓他彈店裏的琴。
你放心，客人一來我就讓他讓位置，保證不影響生意。”
“嗨，我還以為什麼大事。”老闆大氣地擺了擺手：“我這店別的沒有，就是琴多，喜歡彈就一直彈，不用讓客人！”
許硯卿頓時笑逐顏開：“那可太謝謝您了。”
“行了，帶小墨去練吧，我得算算上個月的賬。”老闆說完，也不再管姐弟倆，低頭敲起了計算機。
達成目的后，許硯卿腳步都輕快了不少，帶着林墨來到了琴行的西北角。
這裏有一架漆黑的三角鋼琴，正面的牆上是各種和音樂相關的書籍，而左邊的牆上則是結他、小提琴、薩克斯之類的樂器。
“小墨，你就在這裏先彈你喜歡的結他吧，等中午有空了，姐姐教你認識鋼琴。”許硯卿摸着林墨的腦袋，說道。
相比起來，他更喜歡玩手機，有系統在，不管是結他還是鋼琴或者其他什麼樂器，花點熱度值就可以兌換高級演奏專精，省時又省力。
只不過目前他手頭只熱度值，在沒有出名之前，必須得省着點用。
根據他這段時間的研究，發現一個人想火還是比較簡單。
要麼有一技之長，或者放下身段當小丑。
畢竟娛樂至死的時代，吃翔都能火，嘴臭罵人都可以獲得擁簇。
總結起來一句話，得有活兒。
至於想要火遍全網，擁有現象級的知名度，那就不光得有活兒了，還得有萬中無一的運氣才行。
玄學的東西林墨不好把握，也沒想着能在短時間內火遍全網。
所以他給自己定了一個小目標，那就是先火起來再說，有了熱度點，一切都好說。
就在林墨抱着結他發愣，思考自己該怎麼火的時候，琴行迎來了今天的第一位客人。
是一個渾身珠光寶氣的豐腴貴婦，牽着一個穿着小西裝的男孩。
“好久不見了張太太啊。”老闆抬頭看到來人，立刻熱情地打起了招呼。
張太太笑着嘆了口氣：“這不是在操心孩子的比賽嘛，我都好幾天沒睡個安穩覺了，昨天可算是比完了。”
“喲，那成績怎麼樣啊？”老闆好奇地詢問。
“拿了魔都小學組的第三名，而且離第一名也沒差多少分。”張太太一臉驕傲地看着自己兒子，絲毫沒有因為他沒拿到冠軍而惋惜。
“第三名很不錯了，畢竟你兒子學得比較晚，再練幾年，拿冠軍也不是什麼難事。”
“那就承商老闆你吉言了。”張太太眼睛笑成了月牙。
“話說你這次來是做什麼？要再買幾本練習用的琴譜？”寒暄之後，商老闆直入主題。
“這次不買琴譜，買琴。”張太太坐到了沙發上，許硯卿也端來一杯熱咖啡和一杯果汁，放在了母子倆面前。
“家裏那台鋼琴有些年頭了，我聽說最近店裏來了新的鋼琴，就想換一台新的，價錢不是問題，但質量和音色一定要好。”張太太將包包放到一邊，語氣中滿是闊綽
商老闆咧嘴笑了起來：“瞧您這話說得，我這可是斯坦威專賣琴行，還能賣給你爛琴不成？”
張太太對商老闆的話相當滿意：“那帶我們看看這新款的鋼琴是什麼樣吧。”
“您跟我來。”商老闆轉身將母子倆帶向了店鋪中央的那架棕色鋼琴。
而就在商老闆忙着談生意的時候，琴行里的其他員工也到了。
全是小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