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處理
余敏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土匪頭子,趕緊上前呼喊女孩的名字“招娣住手”她不能讓土匪頭子死在蘇招娣的手裏髒了她的手,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余敏,法製法律這些是刻在她骨子裏的東西,就像身體的一部分是很難違背的,她的教育也告訴她不能私下處置罪犯。
余敏的呼喊並沒有叫醒陷入迷障中的蘇招娣,她的心中一直有一個惡魔在蠱惑她,殺掉他們,殺掉他們,他們該死,殺了他們你就解脫了。
顧慕白看着已經聽不見外界話語的蘇招娣直接上前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手中的刀給打落在地上。
“哐”的一聲把蘇招娣從魔障中驚醒,她驚恐地看着眼前被她砍的面目全非,渾身像從鮮血中撈出來的土匪頭子,時間就像被凝固了一樣,按下了暫停鍵。
除了土匪頭子躺在地上微弱的呼吸聲外,其他土匪都下意識的屏住呼吸怕驚動眼前像從地獄爬回來的少女,使她把目標對準自己。他們害怕的看着眼前的情景,此時此刻他們後悔自己招惹了少女。
蘇招娣獃獃的看着自己那雙砍向土匪頭子的手,突然她開始紅着眼眶,全身抖動起來,喉嚨里發出低低的笑聲,並且越笑越大,那笑聲里充滿了絕望凄涼苦澀還有快意,複雜到了極點。
笑着笑着她開始崩潰的大哭起來,像瘋癲了一樣,像要把那些委屈,無助,絕望,痛苦都哭出來一樣。
余敏難過的站在那裏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這個少女,即使把土匪都殺光了,可是這些磨難羞辱並不會在少女身上少一點。
好像是沒有了力氣也好像是終於把心中的苦悶的發泄出來了,蘇招娣慢慢的止住了哭泣聲,現在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剛剛沒聽見土匪頭子的話語,現在一切都清晰起來那些威脅和求饒的話一字不差的在她腦中響起,她不能連累自己的恩人。
“姑娘你們快走吧,就當從來沒來過這裏”蘇招娣嗓音粗啞乾澀的說道,她的表情里含着一絲堅定和決絕,她要趁這些土匪沒有反抗能力的時候,一把火燒了這裏燒了這個罪惡的土匪寨,她不能給恩人還有親朋好友招來禍害,只要燒了這裏才能消滅一切證據。
“你和我們一起走,我們送你回去”余敏趕緊上前拉着她的手嗓音柔軟,語氣堅定。
“你們走吧,總的有一個人為這個土匪頭抵命,要不然這件事不會完的,到時候會牽連很多人,我這一生已經完了,即使回去了也活不成的,還不如填平了這件事情”她苦澀的說道語氣里含着濃濃額無奈和報仇后的釋然。
停頓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麼她繼續說道‘姑娘回去的時候告訴其他姑娘讓她們回家后不要說來過黑風寨,我怕太守查到這件事情連累他們’
“告訴靜靜讓她回去告訴我娘,就說女兒不孝…..,以後就當從來沒有養過這個不孝的女兒”聲音哽咽,眼睛澀澀的哭的太多使得她的眼睛紅腫脹痛,心酸難過的想要流淚可是卻流不下來。
她出生在一個貧苦的農家,家裏生了三個女兒她是老三,父親並不喜歡她一心想要一個兒子,在她出生后發現是女孩子就特別的失望,把對沒有兒子的苦悶都發發泄在了她的身上。
在家裏要不是母親一直護着她,她的日子是很難熬的。到弟弟出生以後更是把她當成女僕一樣事事讓她以弟弟為重。
直到她慢慢長大,日益出落得美麗動人,長相妖艷,父親為了把她賣一個好的價錢她的生活才好了起來,所以她並不惦記她的父親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母親,可以想到自己死了以後母親會多麼傷心。
可是她又自嘲的想即使回去了也是死,那時候母親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不能阻止要比現在更痛苦。
“你即使留下來有什麼用,這個土匪寨明顯就不是你一個人能解決的,到時候結果都一樣還是白白丟了一條性命”余敏焦急的勸說道。
同時心裏苦悶極了,惡人作惡以後,還不應該受到的懲罰嗎?怎麼還得受害者去給他填命,這是什麼世道。
余敏首次感受到了這個社會底層百姓的無奈和心酸,這一刻她隱隱約約的想着自己能不能為這些苦難的百姓做些什麼。
再也不是當初在山上的時候想着只要過自己的小日子就好。一種朦朧的種子在她心中種下只等來年生根發芽,直到長成參天大樹。
“這個姑娘放心我已經想好了對策,我會偽造成他們酒後失智為了爭奪美人而自相殘殺的樣子,到時候即使郡守查到這裏也沒什麼”蘇招娣語氣溫和,眸中似盛了瑩然碎玉,晃着淺淡的光澤,這一刻這個自卑敏感長相柔弱妖艷的少女就像一個發光體一樣明媚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