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撲朔迷離
當天下午4點20分,屍體勘查採樣工作全部完成。
時創豐接到段虎的通知將舒靜的遺體領回,按風俗辦理後事。
因為法醫物證司法鑒定需用時大約7個工作日,8.25案的偵察工作無法及時開展,專案組一共5名成員,只得重複翻閱手上信息量有限的調查資料,不斷地建立和推翻、各自對假想案犯作案過程的假設,於緊迫又無奈的糾結中打磨意志,鍛煉耐受力。
一個星期後,謝衛兵將送檢物品的檢測數據,比對結果和結論,加上自己補充偵察到的信息,一齊交到段虎手中。
8.25案情分析會在專用辦公室再次召開。
數據分析及信息顯示:
(一)、被害人y道中的j液是姜偉奇的。臉頰上的j液卻是另外一個男人的。
(二)、黏在被害人臉部j液中的女性y毛不是被害人的,而是在現場掉下紅色長發、並於g塞上留下微量大便的另一個女人的。
(三)、g塞是玻璃材質,透明。是“萬歡玩具廠”開發出來的新產品。上面粘着的j液是姜偉奇的。
(四)、被害人n褲上的大小便及其g門上的大便,都是她本人的。j斑是姜偉奇的。
(五)、那截南洋紅雙喜煙頭,是姜偉奇吸過的。現場留下的波鞋印是去年生產的一款李寧牌的。高跟鞋印是今年新上市的一款紅蜻蜓牌的。
(六)、黃膠帶上的指紋是時創豐的,而時創豐車上沒有被害人留下的痕迹。
(七)、姜偉奇車上有被害人留下來的大量痕迹,但黃膠帶上沒有他的指紋。
(八)、黏在被害人臉部j液中的y毛、與掉落現場的紅色長發及粘在g塞上的微量大便,是同一個女人的。但她是不是在現場留下腳印的女人?暫時無法確定。
(九)、在被害人臉部遺下j液的男人,是不是在現場留下腳印的男人?暫時無法確定。
(十)、案發期間有幾個男人幾個女人到過現場?無法確定。
這些男人和女人之間是什麼關係?無法確定。
是一人犯案還是多人犯案?無法確定。
是一次加害還是多次加害?無法確定。
是先後加害還是同時加害?無法確定。
“哈哈,這個案件是不是很有挑戰性?”段虎狠盯着大屏幕,咬牙切齒道:“遇到狐狸,我們就狼一點!如果是狼,我們就舉起槍來!現在大家發表看法。”
“我先說個前提,不管兇手是誰,都必須使用那捲膠帶。而據時正平夫妻證實,那捲膠帶24日下午還在他家的窗台上。再作個介紹,由於帝都城入住率太低,準備用來打造業主休閑園林的那塊空地,未能得到及時開發而淪為廢地,變成一片無人料理的自由公園。地面上雜草稀拉,竹叢橫縱,環境相當靜僻。除了性情中男女有一撥沒一撥的來此幽會,平常鮮有人游繹。”向陽慢條斯理,把握十足道:“我認為姜偉奇的作案嫌疑最大,動機是見色起意。手段是先j后殺。作案過程可以逐步還原,24日晚上10點鐘,他從湘情香愛食府把爛醉如泥的舒靜扶上車,一路滔滔開到時家宅院,當時應是10點10分。他想將舒靜抱出來,見她人事不省,肌膚相觸就動了邪念,乘着酒興實施侵犯。事後他點了一支南洋紅雙喜抽着。當時應是10點20分。因擔心罪行事後會被揭發,他正尋思一不做二不休時,偶然瞥見窗台上的膠帶,就想以此嫁禍給時家。於是他戴上萬歡玩具廠的工作手套,下車拿到膠帶,驅車至公園附近,看準四周無人,將舒靜背到他熟悉的公園竹林之中,扔掉手中的煙頭后,用膠帶將她纏死。為了轉移視線,誤導警方,他將舒靜的褲子褪至她足踝處,又將本廠生產的玻璃g塞隨手插於她的禁區。搜走她的財物,毀壞她的手機,製造搶劫殺人的假象。這個時候應該正是10點30分。隨後,他又將腳印破壞,驅車離開公園,將剩下的膠帶、手套和舒靜的手機棄於不易發現之處,才回到家中。此時正是晚上11點鐘。酒醒后的姜偉奇考慮到舒靜禁區留有他的j液,必然會被警方查到。為脫死罪,他選擇自首,避重就輕。”
“醫學實踐證明,窒息死亡者在呼吸困難期,平滑肌收縮會壓迫直腸和膀胱,導致大小便溢出。向陽的推論,可以解釋被害人n褲上、粘有她自己的大小便和姜偉奇的j斑的問題,因姜偉奇是先實施侵犯,后將她憋死,再褪落她的褲子。可是,”謝衛兵略作停頓,話鋒一轉道:“這個推論看似順理成章,但解釋不了插在她禁區的g塞上,粘有頭髮和y毛都留在現場的、另一個女人的大便的問題。現場勘查時,我們只發現被害人n褲和g塞上粘有大便,周圍並沒有野撒的大便。所以,只有在附近找到那捲沒有用完的殺人膠帶、作案手套以及舒靜的手機,並證明這些東西和姜偉奇有直接關係,才能確定他是兇手。”
“是這個道理。”向陽心悅誠服道:“謝衛兵,你怎麼看?”
謝衛兵道:“我更傾向於把時創豐設為第一犯罪嫌疑人,因為致命膠帶上有他的指紋。他家放置在窗台上的、被證實確實存在的同類型膠帶,於案發後不翼而飛,這種情況無論他解釋得多麼合理,都只能是巧合。而在同一件事情上不斷發生巧合,就是反常。即使有人想嫁禍給時家,他知道時家窗台上放着一卷膠帶嗎?他知道舒靜會在10點20分左右回來嗎?他知道她喝得人事不省嗎?他知道姜偉奇會侵犯她嗎?他知道姜偉奇會送她回家嗎?如果這個伺機而動的殺人嫌犯掌握不到上述信息,他會從時創豐家拿到那捲膠帶,然後東遊西盪,靠運氣遇上舒靜再把她殺了嗎?這樣的說法是不是很像一個笑話?而時創豐殺妻,這話就不是可笑而是可能了,首先,他方便拿到膠帶;其次,他可以守候舒靜;其三,他有作案時間;其四,他可以轉移屍體;其五,他可以將姜偉奇扔下的南洋雙喜煙頭,撿起來帶到公園並丟在現場。雖然除了膠帶上留下的指紋之外,案發現場沒有找到跟他相關的任何蛛絲馬跡,但也沒有任何證據能排除他的作案嫌疑。剛才我已經說過,窒息而死會導致被害人溢出大小便,如果是先j后殺再褪下褲子,貌似向陽所假設的姜偉奇的作案步驟,就會發生施暴者j液和被害人的大小便、同時粘在被害人n褲上的情形。要是先殺后j,必須是褪下被害人的褲子才能行事,則被害人的n褲上只會粘有她自己的大小便,不會粘上施暴者的j液。假如時創豐只殺不奸(他既想殺她必無興趣j她),則會發生現場所勘察到的現象,即被害人n褲上不但會粘上她自己的大小便,還會粘上姜偉奇的j液。原因是姜偉奇在時創豐殺舒靜之前,已經侵犯過她了。不過,在沒有找到於現場留下頭髮、於另一個男人j液中留下y毛、於g塞上留下大便的另一個女人之前;在沒有找到於現場留下紅蜻蜓鞋印的女人之前;在沒有找到於被害人臉上留下j液的另一個男人之前;在沒有找到於現場留下李寧牌鞋印的男人之前;我只是傾向於將時創豐設定為第一殺人嫌犯。至於g塞上粘着其他女人大便的這一疑問,可以想像為時創豐是故布迷局,但我無法證明。”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一切皆有可能。”顧學軍表情嚴肅,態度認真道:“我覺得犯罪心理千形百態,犯罪行為千模萬式,特殊案例的特殊性,就是因為沒有徵兆,突如其來。如果姜偉奇沒有撒謊,真把爛醉如泥的舒靜撂在她家門口,又因做了壞事害怕見人而自顧離開。偏偏那時,有個竊賊男駕駛交通工具前來時家踩點,儼見院中醉得一塌糊塗的熟婦舒靜,頓生歹念。他順手從時家窗檯拿出膠帶,又撿起姜偉奇扔在地上的南洋雙喜煙頭,盤算着跟警方擺個迷魂陣。將舒靜拉到自由公園的竹林中后,他扔下了撿來的煙頭。此人屍癖加潔癖,殺人褪褲后,見其下部不幹凈,旋生厭棄,於是自行解決,將j液瀉於被害人臉頰。又因此人先於此處與其他女人約過會,所以他陰部粘有女方y毛。他自行解決時,那根女人y毛自然落下並粘在被害人臉上的j液之中。而g塞可能是他約會對象的自用之物,他好奇跟她要來放進自己的口袋。因他兜風到時家院落踩點,是在和約會對象於公園竹林分別後去的,於是發生了前面所假設的作案過程。當他看到被害人的禁地已被別人侵犯,便惱羞成怒地掏出g塞插於被害人禁區,之後逃離現場。這樣就能解釋那支g塞上、為何會粘有(於現場落下頭髮和y毛的)另外一個女人的大便。至於李寧牌鞋印,應該是這個竊賊的。紅蜻蜓牌鞋印,則是他約來的那個女人的。”
“格格格格!格格格格!”顧學軍話音剛落,慕容孜便忍俊不禁,笑得花枝亂顫,雙手狂擦眼淚道:“顧學軍,憑你這編故事的水平,不去寫小說真是暴殄天物呵呵!”
向陽和萬海通開始想笑,怕顧學軍尷尬就強忍着。現在被慕容孜這麼一帶,哪裏還忍得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漸強更高的笑得前仰後合。
段虎則是嘻嘻嘻地竊笑着彎下了腰。
一陣間,辦公室里的嚴肅氣氛,被爆發的笑聲吹盪得無影無蹤。
顧學軍也不難堪,嘿嘿乾笑道:“重案揪心,不該嘩笑。我提個建議,剛才誰先笑,今晚誰請客。”
慕容孜爽快道:“行!我請客,段隊出錢。”
“沒問題,等這個案子破了,我請你們吃大餐。”段虎止住笑,直起腰,對萬海通道:“言歸正傳吧,你有什麼看法?”
萬海通撩舌潤了潤唇,不緊不慢道:“顧學軍描繪的作案過程聽起來有點玄,但對各種疑問的解答相當平滑流暢。可以肯定的是,出現在兇案現場的人至少是一女二男。一個是高跟鞋女子,一個是約她的男子,另一個不是姜偉奇就是時創豐。並且出現在兇案現場的人,必定是一女二男。首先確定的男子,當然是所謂的竊賊男。而另外一個男子,能且只能於姜偉奇和時創豐之間二選一,因為他們兩個不可能相約去殺舒靜,這是常識。再者,因為高跟鞋女子能在現場留下頭髮、y毛、大便等大量痕迹,便不會刻意去掩蓋足跡。而竊賊男(假設是)連j液都不怕留下,更不會怕留下足跡。如果是另外的神秘男或神秘女出現在兇案現場並留下腳印,說明他們即使作案也不具備反偵察能力。反之,若果具備反偵察能力並有犯罪行為,則他們不可能清除掉其他痕迹卻留下明顯的腳印。在姜偉奇、時創豐和竊賊男這三個假定犯罪嫌疑人當中,只有姜偉奇對舒靜實施了侵犯,由此可以斷定,竊賊男見色起意或殺人劫財,都是隨機的、偶然的,而非預謀的、必然的。如果是報復時家,他會在時家的院落里、用時家的膠帶直接殺死舒靜再閃人。如果他是為了下手方便而把舒靜帶到僻靜的地方下手,則說明他有很強的反偵查能力。他要真有這麼深的心機,又怎麼會在作案現場,留下鐵證如山的j液和腳印呢?”
萬海通說完后,目光看向慕容孜。
慕容孜也知道輪到自己發言了。
可她雖心有所想,卻不知如何長篇大論地表達,於是嘴巴一撅,半嗔半笑道:“不好不好,輪到最後最吃虧,你們把我要說的話全說完了,我除了閉嘴,還能有什麼法子啊!”
段虎知道她說笑不錯,說事卻不行,便鼓勵道:“說兩句吧,這可是露臉的機會啊!”
慕容孜眨巴着眼道:“第一句,露臉等於露餡;第二句,聽段隊做總結。兩句話說完。”
大家知道她耍貧嘴,看在美麗的份上,就讓了。
“我也認為時創豐和姜偉奇的作案嫌疑更大,卻都被一支g塞給卡住了。所謂竊賊男作案,雖理論上成立,假設的成分又太多。”段虎表情無奈,苦笑道:“案情逆天複雜,光靠一腔熱血是破不了的,得燃燒腦漿。下一步怎麼走?各自捋捋,明天再議。散會。”
走出會議室時,沒一個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