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公園女屍

第一章:公園女屍

2000年8月25日早上7點正。

a省b市公安局值班室中,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值班民警秦磊拿起話筒道:“喂,110報警台。什麼情況?”

“死人啦!是個女的。”報案的是個男人,聲音很緊迫。

“哪裏?說具體一點。別急。”秦磊驚而不慌,語氣平靜地問道。

穩定報案人的情緒,使對方表達準確,避免出錯,這是作為一名警務人員必備的素質。

“在帝都城西側那個自由公園裏。還有個受到驚嚇的拾荒大爺倒下了。大爺情況很危險,我老婆在打120。”報案男子說完掛了電話。

一刻鐘后,三部警車拉響警報呼嘯而至,在報案男子的指引下,刑警有序鑽進了一叢茂密的羅漢竹林子中。

市醫院的救護車隨後趕到。救護人員給拾荒大爺插上氧氣,抬上擔架推入救護車立即開走。

市電視台一線記者喬穎聞到刺耳的警笛聲,估計有大案發生。

她驅動金色麵包車,循聲追蹤趕到現場,立馬連線電視台進行直播。

好奇的市民,從各個路口陸續湧來圍觀。

竹林周圍已經拉起了警戒線,四向都有警察維持秩序。

市公安局刑警大隊長段虎,正在竹林中指揮刑警顧學軍、向陽和萬海通勘察現場。

女警慕容孜則在外圍、向熱心報案的市民文有及其妻子粟可馨,問情況做筆錄。

勘察發現:

死者是位三十多歲的女性,身高165公分左右,體重約60公斤。着黑色西服,尖領藍色內衣。半裸身體。

黑色長褲和紅色內褲褪落至足踝處。穿白色中跟羊皮鞋;

身上掛着一隻棕色lv挎包。

包里有一隻高級化妝盒,一包紙巾,一個鑰匙包,一張“萬歡玩具廠”的職位證,一張身份證。沒有其他財物;

職位證和身份證信息顯示,死者名叫舒靜,是本市居民,住站前一路66號。

被害人口鼻被黃色封箱膠纏實,面部青紫、淤血、腫脹。

瞳孔散大,眼結膜充血,手腳痙攣,但手指無外力傷損,生前未作掙扎。頸靜脈擴張,體表散佈着屍斑;

黑髮散亂,臉頰部有風乾的j液殘留物,殘留物中黏着一根短粗、扁而多彎的y毛。

n褲上有不少大便。還有尿漬和j斑。g門上有干硬大便黏連。

y道中塞着一隻g塞,上有微量大便和大量j液粘附。

現場找到一截南洋紅雙喜煙頭。一根染紅的長發。

地面留下一對波鞋和一對高跟鞋的清晰鞋印。波鞋長約25公分,高跟鞋長約23公分。

根據腳印深淺判斷,穿波鞋的人,體重大約65公斤,穿高跟鞋的人,體重大約50公斤。應該是一男一女;

另有一行腳印被人為破壞。很明顯,除留下腳印的一男一女,還有其他人到過兇案現場。

死亡原因:缺氧窒息。

死亡性質:他殺。

死亡時間:大概8月24日晚上10點半。

暫不能確定公園竹林是兇殺現場還是拋屍現場。

慕容孜的詢問結果:

文有說他和妻子粟可馨依慣例晨練小跑,經過公園時,忽聞啊的一聲驚叫。

循聲望去,便見一白髮駝背大爺,提着只編織袋朝路邊跑。沒跑幾步就仆倒了。

他們馬上趕過去問大爺怎麼回事?

大爺回手指着那片茂密的羅漢竹,說裏面有個死人。說完就猛喘氣,似是呼吸困難。

粟可馨趕快撥打120,文有則順着大爺所指,去竹林邊觀察了一下,果見一具半裸女屍。

他知道人命關天,立即撥打110報警。

慕容孜再打電話到市醫院了解拾荒大爺的情況。

醫院回復:

拾荒大爺叫范水生,因受驚摔倒引發高血壓,經搶救無效死亡。屍體停放在太平間。

目前已聯繫其家屬到醫院認領老人遺體。

兇殺和意外,一案拖走兩條人命,凄慘悲哀,駭人聽聞。

喬穎通過現場直播,向全市人民報道了這條令人震驚的新聞。

因為文有和粟可馨及時報警併合理處置突發事件,積極履行公民義務,助人為樂。

段虎向他夫妻表示感謝和讚許后,讓他們先回家去。

同時招呼,如警方需要,請他們繼續發揚風格,協助調查。

文有和粟可馨當即表態,說他們一定配合警方,隨傳隨到。

“段隊,不帶他們回局裏作進一步調查嗎?”慕容孜輕問道。

“晚上露水大。”段虎知道她是擔心這兩人與兇案有關,摸摸袖子暗示,而後輕描淡寫道:“沒有誰會在兇案現場呆上近十個小時。”

慕容孜發現他倆衣服是乾的,恍然大悟,尬笑不語。

段虎指揮刑警將被害人屍體抬上警車,果斷命令道:“收隊!”

喬穎搶到段虎面前問道:“警察同志,本市發生重大命案,請問案件性質是自殺還是他殺?你對此案有什麼看法?”

“是他殺。”段虎對着喬穎伸過來的麥克風,肯定道:“我們現在要做的,是全力偵破案件,抓住殺人兇手,到該發表看法的時候再聯繫貴台。”

喬穎知趣不再糾纏,目送刑警離開。

段虎回到局裏,大步流星地走進開着門的局長辦公室,卻見局長黃河浪正在和政法委書記時創豐交談。

段虎正要退出,黃河浪喊道:“段虎,時書記夫人舒靜昨晚一夜未歸,他一直找到現在不見人影,就來問我了。”

“舒靜!”段虎睜大眼睛道:“局長,我正要向你彙報,我們剛去帝都城自由公園處理的凶殺案,被害女子就叫舒靜,身份證住址是站前一路66號。職位證顯示是萬歡玩具廠財務部經理。”

“舒靜她被害了?”時創豐大驚失色道:“快,快帶我去看她。”

時創豐說著朝段虎急走,才一開步便搖搖欲墜。

“書記先不要急,去看看確定一下,不一定就是夫人。”黃河浪趕緊扶住他,目視段虎道:“走吧。”

時創豐悲痛欲絕,在黃河浪的攙扶下,默不作聲地跟着段虎來到法檢室。

法醫謝衛兵聽段虎說是時書記要看死者舒靜,便把他們領到僅有一張平台的停屍房。

平台上擺着的屍體用白布罩着。

時創豐顫抖着雙手揭開白布一瞧,啊的一聲就昏過去了。

段虎命令謝衛兵馬上準備屍檢和物檢。之後,他將時創豐背到了醫務室輸氧。

慢慢恢復過來的時創豐拔掉輸氧管,掙扎着下了床,緩緩道:“黃局長,不知是誰背地裏恨我,卻對我老婆下這樣的狠手。你們一定要儘快破案,找到殺人兇手,嚴厲懲處,以正國法。我岳父接到我的電話后,也通宵沒睡,騎着摩托車一直在城裏找人。我得通知他過來看一下舒靜。”

時創豐說完掏出電話要打。

段虎用一次性杯打了杯飲用水過來,雙手遞給時創豐道:“書記,喝口水吧。”

時創豐接過輕抿了一口,將茶杯放在辦公桌上。

段虎提示道:“時書記,為了科學提取案犯留下的蛛絲馬跡,掌握被害人生前因條件作用所產生的體征變化,我們還沒撕下導致舒靜窒息而死的封口膠帶。建議你岳父岳母馬上過來看一眼。接下來,我們還要對屍體作進一步勘驗。”

“好吧,我馬上把舒靜的情況告訴我岳父岳母。”時創豐說完,撥通了岳父舒振國的電話。

聽到舒振國說他還在外面,時創豐道:“爸爸,有舒靜的消息了,你回家等我,一切見面再說。”

他掛了電話,跟黃河浪和段虎打過招呼后,開車匆匆忙忙離開了公安局。

時創豐一走,段虎順手拿起他剛剛用過的水杯,潑了水后裝進公文包。

黃河浪皺皺眉,把段虎帶進辦公室,平靜道:“段虎,時書記一早就在公安局門口等我,跟我說他昨晚9點多鐘回家,舒靜還沒有回來。因為她每次回來得晚都說是加班,他一時心血來潮,想證實一下,就驅車去了舒靜的工作單位萬歡玩具廠。保安告訴他,舒靜加班到8點半后,便坐同事的車走了。他心裏一個不踏實,就想知道她和誰走了?去了哪裏?於是開車沿各條街道去找。可是,到晚上11點半還沒找到人,他有些急了,就撥了舒靜的電話,語音提示已經關機。他又到萬歡廠問保安有沒見着舒靜?保安說舒靜的摩托車還在廠里,人沒見到。他問保安,舒靜下班以後是坐誰的車走的?保安說是他們廠總務部經理姜偉奇。他跟保安要了姜偉奇的電話,當時撥通,直接問舒靜在哪?姜偉奇說自己10點多鐘就把她送回家了,舒靜喝了點酒,不能騎車,他把她送到她家門口,看着她用鑰匙開門才離開的。”

段虎插話道:“得確定是10點過多少分,舒靜有沒有進屋?因為謝衛兵初步推斷,舒靜的死亡時間是昨晚10點半左右。”

黃河浪點點頭,繼續道:“時書記說他馬上又打了家裏的座機電話,他母親說舒靜沒有回來。他隨即又打了岳父家的電話,問舒靜有沒有回去?他岳父說沒有。他再打舒靜的電話,但無法接通,於是他趕到岳父家,把情況跟岳父岳母說了。岳父擔心女兒出事,馬上起床,騎上摩托,招呼他分頭去街上找人。他岳母坐起身來,說她等他們的電話。可他們找了一個晚上,也沒有發現舒靜的蹤影。”

段虎道:“看時書記兩眼血絲,精神疲憊,應該是通宵未眠。但要證明是事實,還得問問他岳母娘,因為有沒有找到人,他們都得通過她守着的座機傳遞信息。”

“案情重大,立即成立8.25專案組,由你任組長。”黃河浪捏了捏下巴,神色莊重道:“你選好幾個人,通知他們,一刻鐘後到會議室開會。我來宣佈命令。”

會議很快結束,被任命為專案組組長的段虎,立即安排顧學軍去“萬歡玩具廠”,向陽去找姜偉奇,萬海通去時創豐家裏,慕容孜去舒靜娘家,分別展開調查。

段虎從公文包里,掏出時創豐用過的一次性水杯遞給謝衛兵,吩咐道:“提取上面的兩種指紋,一種是我的,一種提取備用。等舒靜的父母認過屍之後,對遺體進行進一步處理。注意膠帶上的痕迹,儘快給出屍檢和物檢報告。”

謝衛兵行了個標準的舉手禮,聲音洪亮道:“yes!”

目視着謝衛兵轉身大步離開,段虎滿意地頷頷首。

然後,他獨自去了電信局,調取相關人員的電話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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