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神清氣爽
華星在土坑中貪婪地吸收着那股讓他神清氣爽的涼氣，差不多過了四五分鐘，涼氣完全被他吸收。感覺到蹲在土坑中不再舒服，他爬了出來。
“這些年我儘是在做傻事！”頭腦清醒之後，過往的經歷像放電影似地一幕幕閃現在華星的眼前，其中有些事情讓他感覺十分難堪，他情不自禁地就自責起來。
“咦，我學奇門陰陽這事真是上天安排？”不知為何，這幾年在渾渾噩噩狀態下得到的那些關於自己前世是得道高人的印象竟是出奇的深刻，即便他現在頭腦完全清醒，他也認為那是真的。
突然想到手中的銅鏡，華星將鏡子舉到眼前。以前頭腦不清醒時可以從鏡子中看到許多有趣的東西，現在神智清醒，他覺得有必要再次檢驗一下。
“還債，還債，還債！”口中默念了三遍咒語，果然，鏡子中出現了十來個身着內衣小褲的年輕女子。
鏡中的女子們身材超贊，但面貌都非常模糊。此情此景，和以前並無分別。
“東南西北中，盡在妖鏡中。一旦感應到，顯影出真容！”華星對着鏡子再念一句咒語，“急急如律令！”
咒語一歇，鏡子中的女子們馬上淡去，只在上邊剩下一人。這個人就是厲紅顏。
“嗯。是真的！”華星拍了拍腦袋，以前那昏昏沉沉的感覺早已不再。
不過想到剛才自己竟把這些事情告訴了厲紅顏，華星又是一通自責。畢竟，這種事情應該是上天特別給予自己的，能不讓別人知道就應該盡量不要讓別人知道。
好在知道鏡子中的境象別人看不到，華星又略微安心。現在頭腦清醒，他只是稍稍一回想就知道剛才厲紅顏是在敷衍自己。
“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會犯迷糊了！”深吸口氣，華星心中雪亮。
想起了今天來鎮上是為了幫劉大爺捉鬼，眼見時間差不多了，華星不再耽誤，拍去身上的泥土，認準道路就往山下走。
華星剛走到山下，迎面就碰到一群人。當先二人一個是苟隊長，另一個是他手下的協防隊員。二人身後，緊跟着華大師、厲紅顏、劉大爺。在五人身後不遠處，還有一群貌似看熱鬧的婦孺。
“瘋子，不準動！”苟隊長看見了華星，低吼一聲，揚起了手中的塑膠警棍。他身後的那個隊員“騰”地一聲就竄到最前方，手中握着一根指頭粗細的麻繩。
“幹什麼？”華星吃了一驚，與前邊二人怒目相對。
“小星，冷靜！只要你聽話，我們不捆你！”華大師一步趕到最前邊，臉色鐵青。
見狀，華星馬上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以前他犯病的時候覺得毛躁就會用暴力搞破壞，每到那時華大師都會請年輕力壯的青年將他捆住。現在這情形，擺明了就是舊戲重演。
“我又沒瘋，你們捆我幹什麼？”華星怕被捆，趕緊笑道，“爸，你不是已經換上了道袍嗎？怎麼又換回來了？”
原來剛才厲紅顏說華星舊病複發，華大師見厲紅顏驚魂未定的樣子就猜到華星很可能在山上想對厲紅顏用暴力。擔心自己制不住兒子，他就請劉大爺叫幾人幫忙。苟隊長正好無事，又見厲紅顏受了驚嚇，他不用劉大爺開口就自告奮勇，並且還叫了一手下。華大師擔心苟隊長二人對華星下手太重，所以脫了道袍跟過來要親自動手。
聽華星的言辭果然不像犯病的樣子，華大師愣了一愣，說道：“你剛才去了哪裏？幹了什麼？”
華星頭腦已經不再迷糊，他看見人群中有厲紅顏就知道一定是自己先前在山上對她講的那些話讓她認為自己瘋了。暗笑一聲，對厲紅顏說道：“紅顏姐，剛才我在山上不過隨便和你開兩句玩笑，你用不着說我瘋了吧？”
聞言，厲紅顏哭笑不得。華星的話，擺明了就是說她在無事生非嘛。
華星這幅得性，可不像犯病的樣子，厲紅顏感覺不妙，小臉憋得通紅：“唔……都怪我，怪我。”
要不是厲紅顏在華大師面前還有所顧忌，她才不肯這麼輕易地說這些違心的話。不過，現在華星的言行舉止的確與正常人無異，要是自己還一口咬定他瘋了，無疑是最不明智的選擇。
“都回吧！”華星對人群笑道，又沖華大師道，“爸，你還愣這幹什麼呀？劉大爺家的事還沒辦呢，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自從華星得病以後，華大師這是第一次聽到兒子說這麼有條理的話。又是激動又是欣喜，他應了一聲，竟是找不到合適的言語對兒子講。畢竟，以前都是自己教訓提醒兒子，而現在，反而是兒子提醒自己了！
“紅顏姐，你也回去吧。”華星見厲紅顏左右不是，對她笑道。
厲紅顏恨不得狠狠地教訓華星幾句，但是現在這麼多人，況且華大師又在，她哪裏教訓得出口？只有憋紅着臉不吭聲。
看着華星他們離去的背影，厲紅顏突然覺得華星剛才的話聽着有些彆扭。想了一想，明白過來，心道：“咦，奇怪，他怎麼不叫我‘老婆’了？”
看熱鬧的一群婦孺沒有看到熱鬧，她們兀自不肯散去，竟偷偷地瞄着厲紅顏竊竊私語起來。
“人家得了病，退婚就算了，還去污衊別個幹什麼？”
“看人家太老實掙不到錢唄。跟現在的老公，可是能穿金戴銀呢！”
“不幹凈的錢給我也不要！”
議論的聲音雖輕，但總有幾句被微風送到厲紅顏的耳中。她感到特別不舒服，同時又有一陣莫名的苦澀在內心深處徘徊。
“紅顏，我看這小子十有**還會發病。剛才華大師在，你不好意思發火，等會看我怎麼替你整那小子！”苟隊長走到厲紅顏身邊，笑呵呵地說，一雙眼睛不時向厲紅顏雪白的脖頸下面瞟，那若隱若現的溝壑讓他渾身上下都軟了，只剩一處是硬的。
“不用跟他計較。”厲紅顏秀眉微蹙，掃了一眼苟隊長。整個七巧鎮的男子，也只有這個治安協防隊隊長才敢和她這個劉十三的妻子靠得這麼近了。
華星他們回到劉大爺家中，華大師重新穿好道袍，華星也換上了一身青色的長衫並戴上了一個看起來兇狠毒辣的面具。眼見時辰快到，劉大爺將香案上的香燭點燃。一時之間，整個後院香火繚繞。
“小星，拿師刀！”一切準備妥當，華大師拿起海螺殼放到嘴邊。
這套動作華星早已熟悉，知道父親要吹海螺引鬼出來，他立即將師刀從香案上抄起。“叮叮噹噹”一陣響，師刀刀柄後邊大鐵環上掛着的幾個小鐵環相互撞擊，聲音清脆悅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