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水元素守衛
灰能的特性與死靈不同，不再與光明能量互不相容。
雖然禁錮類法術依舊在頑強地發揮着效果，卻輕易就被石昆破壞——他的靈魂本來就沒怎麼受法術影響，更何況現在能量也得到了解脫！
至於堅韌的海帶，在屍塊變得飽滿的時候，就已經因為無法承受巨大的張力而崩斷。
畢竟，一個原本只有騎士大小的乾癟屍塊，膨脹之後足足翻了三倍有餘，這樣高的膨脹係數已經不在其彈性的承受範圍內了。
這一過程對石昆倒也不是全無損傷，但他作為一塊血肉都可以獨立行動，又更何況區區勒傷呢？
灰能流轉之間，微小的創口便已經癒合。
而那些稍大的傷口則正好裂開，如同張開了血盆大嘴一樣，將骸骨巫師給整個吞了進去。
這不是吞噬，而是暫時合二為一，減少對意識的負擔。
“我說了，審判‘與我無關’。”
“我到這裏來，可不是為了經歷審判的。”
石昆笑着說道，能量亦在他體內流轉，迅速為他構建起巫術。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有些蠢蠢欲動，眼神中無不流轉起渴望。
正是因為踏入死亡領域，才讓他們明白真正的虛無，是多麼不可名狀的恐懼之所！
“救救我們吧，你都已經脫離了約束不是嗎！”
“只要一個巫術，一個巫術就可以放我們出來，對了，盜賊也說了——還有水元素呢，放我們出來，可以幫你一起對抗！”
死亡騎士率先開口，屠夫也在一旁附和。
盜賊有過一次經歷，這次他一言不發，而追獵者知識淵博，同樣沒有說話，只是凝重地看向周圍海帶背後的陰影。
而石昆則只是淡淡地看了對方一眼，語氣十分平靜：
“不必，我一個足夠了……”
話還沒說完，水域就突然暴動起來。
平靜的水域飛速轉動，甚至帶動起海帶不受控制地隨之傾斜。
一個外形近似鮋魚，體積明顯更大的水元素，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石昆背後。
它那藍寶石般的眼睛，正漠然俯視着石昆，而它身邊的水流則早已在悄然間化作了無形長矛，蓄勢待發……
下一刻，長矛爆發，幾乎沒什麼阻礙就洞穿了巨大的軀體。
不死者們緊張的心也為之一顫。
“呦唔——”
帶鉤矛頭洞穿了那由液體組成的軀體，卻像是刺入了固態血肉一樣，一進入就將之死死勾住。
死靈長矛背後的鎖鏈迅速繃緊，無情地將水元素向一處恐怖磨盤拖拽。
水元素髮出了類似鯨魚一樣的低沉的鳴叫，法術構建的生命似乎也感受到了痛苦。
它不斷掙扎，試圖甩脫長矛的鉤鎖，但石昆早已預備多時，更是不惜以血肉為代價強化巫術效果，又怎麼會讓它甩脫？
恐怖磨盤很快就扯到了水元素的一角，接着以此為基礎，水元素幾乎無法抵抗地就被碾了進去。
元素暴動漸漸平歇，不死者們看着消散的水元素，都沉默了……
石昆上前幾步，揮散了巫術，將黯淡的海螺接過之後，只看了一眼就毫不猶豫地捏碎。
——法術刻印已經損毀的魔法物品，對他而言毫無價值，等同於垃圾。
碎裂的螺殼從指縫間落下，石昆再次看向眼前的不死者們。
沒人敢與他的目光對視。
畢竟除了巫術，他現在的外在形象同樣自帶濃厚的壓迫感。
由於骨架沒變，超量的利維坦血肉覆蓋上去之後，骸骨巫師便一下變身成了筋肉肉山，比屍體屠夫還屠夫。
但這個屠夫可是會巫術的，而且還背靠着一位極神秘的存在。
“怎麼都不說話了呢？”
“想要繼續留在這裏？還是說……想要跟我一起逃出去？”
“立誓吧。”
石昆抬手，血肉自行裂開一道小縫。
灰紅色的怪異血液從中飄出，蕩漾着飄到了所有人面前。
不死者們的心，亦隨着血液一同蕩漾。
盜賊與追獵者相互對視一眼，面色十分猶豫。
死亡騎士卻很是神經大條，早就決定不論什麼機會都要逃出去的他，立刻就做出了選擇。
屠夫也緊跟而上，慎重地接住了那團血液，只要等待石昆說出需要他們立下的誓言，即可開始立誓。
其他不死者們也跟隨其後，紛紛做出了選擇。
而盜賊與追獵者則在石昆目光注視下，也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現在只剩下你一個了，騎士，你的選擇呢。”
石昆看向了僅剩的一名死亡騎士，這是唯二的兩個死亡騎士中的另一個。
“呵，醜陋的巫師，你以為我會像那個懦夫一樣嗎？騎士的榮光一直在照耀我的靈魂！我寧願死在這裏，也絕不會受你的束縛！還有你那邪惡的信仰！”
看來這是一個有信仰的死亡騎士，是被迫成為了不死生物……
十二個裏只有一個，已經很不錯了……
石昆看着騎士以驕傲的神情給了自己回應，-沒所謂地聳了聳肩。
接着，他隔空一點，將禁錮法術觸動，光明能量便瞬間爆發開來。
不死者們皆是一驚，騎士猛然遭受來自靈魂的劇烈痛苦，面部扭曲着連話都說不出來。
但很快，他就從痛苦中解脫了，神情從痛苦變得一片空白，只是略顯呆傻……
“我希望你們知道，任何選擇都需要你們承受選擇的代價。”
“我向來都不會放任可能的隱患。”
不死者們默不作聲，神情除了一開始有些驚詫之外，幾乎很快都鎮定下來，只是多了幾分沉凝。
他們可都不是心慈手軟之輩，換成他們結果也會一樣，說不定還會更加殘忍。
將異心之人清理掉之後，石昆便開始帶領其他十一個不死者立誓。
血液的主要作用是神秘學媒介。
雖然具有指向性的尊名，同樣可以起到類似的作用，但這畢竟是他臨時為之，避開針對其他存在的指向已經不易，要更清晰地指向他自己，還是使用血液更加保險。
至於誓言內容則沒什麼值得說道的，石昆用的是死靈巫師常用的一套模板。
短時間內他也做不出修改，乾脆就直接套用了。
立誓過程很快完畢，盜賊凝視着石昆，覺得他之前的判斷果然沒錯——巫師在外面肯定是個了不起的大人物。
而追獵者則謹慎地看向了四周，不安地提起了雙刃匕首：
“我聽見了尖嘯聲，放牧鮋們要來了，他們應該已經發現了這裏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