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走出困惑

第九回 走出困惑

春,西南地方依舊是冷,風雪時有發生,但這影響不了官道上的行人。做川鹽生意的,外地挑老擔的,和以往一樣的多。

還是那家小店,也還是那張桌子。只是多了兩個人,花木龍和沐雲。

兩大壇酒就放在旁邊,桌上擺了兩盤花生一些小菜,看來又是要準備大醉一場。

百里飛本來在路上就想把消息說出來,卻因又冷又餓,所以沒說。現下他先壓下一口酒,順了一下氣道:“你們一定不信還有比我們下手更快的人。”

大家聽了個懵懂!吳定龍問道:“那我們瞎折騰一場了。”

花木龍動容道:“是哪一群舅子做的,趁熱打鐵,再劫過來就是了。”

百里飛道:“兄弟別急!事情遠不是我們想的那麼簡單。你可知道那些劫匪是何許人?”

花木龍沒有多嘴去問,因為他知道百里飛會自已說出來。

百里飛見狀,無奈的笑了起來。反而是文一劍忍不住,問道:“兄弟!是哪些人呢?”

“獨孤真,汪天雷,何天華,端木驚風,還有那個萬里行。”百里飛逐個念了出來。

吳定龍道:“前面四人在江湖上不算光明磊落,他們湊一塊倒沒什麼,那個萬里行曾和東方前輩的弟子打過交道。莫非這件事是東方前輩背地裏指使的?”

文一劍插口道:“東方前輩神龍見首不見尾,在江湖上還沒有做過這類事情,想來也不可能會插手這件事。”

沐雲道:“萬里行這個人,輕功很高,我看他的輕功不比百里兄差多少。”

百里飛嘆道:“比在下是要強的多了,他跑起來,天下沒人能追得到。”

吳定龍抓住正題道:“這麼一說,問題就通了,是萬里行知道消息后,慫恿他們一起乾的。”

花木龍撓首道:“呀!半天都沒有說到重點,重點是那些貨物被他們劫持到哪裏去了,好歹我們也得去弄一點兒來打打牙祭吧!”

百里飛笑道:“貨物還在原主手裏,他們不但沒有劫走,反而丟了幾個弟兄的性命。”

此言一出,幾人面面相覷。吳定龍道:“這幾人武功不差,實力已經超過我們了,他們劫不下來的,我們也不成!”

花木龍道:“兵不厭詐,我們來點下三濫的手段,不傷性命就好了。打起來的話,沒準一時興起控制不住,殺死人都是有的。”

吳定龍道:“現在不行了,已經打草驚蛇,他們必定會嚴加防範的,況且下三濫也不見得好使。”

百里飛道:“這裏到山東,他們再快也要四五十天。老虎也有個打盹的時候,我們就尾隨其後,伺機下手,這樣有把握的多。”

這次打劫失敗的事件,不止是給了吳定龍,百里飛等人一個深刻的教訓,更給了萬里行,獨孤真等一個血的教訓。

事情的始作俑者確實是萬里行,他所撮合的,都是一些武林中聲名欠佳的人。獨孤真雖是一派之尊,近來雖武功大進,做事卻是心狠手辣不夠光明。

事情慘敗后,擔心獨孤真怪罪,早捏了一通說辭,見了獨孤真后說道:“此次失敗,歸根究底是我一人過失。探敵不明,不知那九個老傢伙居然這等厲害!下次我雇專業劫鏢的來,有他們配合我們,定可成功。”

獨孤真冷冷道:“說什麼都沒用,損了我好幾個弟子,還弄的狼狽不堪,空空而回。”

萬里行道:“我還是那句話呀,錢財我不感興趣。我就是想知道我要找的人在不在他們裏面,或是和他們有關係,唯此而已。”

汪天雷忍不住道:“你要找的人到底是誰。不然我們豈不是糊裏糊塗的跟你干?”

萬里行道:“怎麼會糊裏糊塗,事成后財物不是歸你們么?這是個很秘密的事情,我已發誓,你們若強逼問於我,那便合作不下去了。”

端木驚風道:“都成這樣了,你以為還可以合作下去?”

萬里行道:“當然可以合作下去,只是我們的力量已經不夠,不過我還有一手在後面頭。”

獨孤真道:“哪一手?”

萬里行道:“我知道一個殺手組織,我去把他們雇來,在一起行動把握就大多了。”

獨孤真道:“別的誰加入都可以,獨吳定龍不得加入,那是我多年的死對頭。”

汪天雷道:“不錯!還有那個花木龍,他們就是同流合污的。”

萬里行道:“這個你們放心,即使你們同意,我也未必能撮合得了。那個百里飛橫梗在裏頭,壞事得很。”

一翻計較后,萬里行別了獨孤真等人,一人前去雇殺手組織。

悉數算來,易江平墜崖至今,其年過半。平日裏大部分時間修鍊四無,只有少部分時間練氣。四無者前三,雖說也有個無,但只是單一概念,可以一點一滴的實際修鍊。

‘無我’就複雜的多了,這是一種感知意念,心境修為。亦虛亦幻。甚至是一種不切實際的想法,無邊無際永無止境,看似什麼都沒有,空空的,卻又什麼都涵蓋着。

世人看待無我,形形色色萬萬千千,說不盡也道不絕。不同的人,不同的場景,不同的時間,都會產生不同的見解。

無我與返璞歸真有異曲同工之妙,道家的最高境界是返璞歸真。佛家的最高境界是空空無我。

在這一點上,佛家的明顯意境高的多。但道家的卻又現實的多。那麼就應該是,修心找佛,修身問道了。

一日,他對老者道:“師父,無我這境界我已經有所領悟。”

老者道:“哦!講來聽聽達到什麼程度了。”

易江平道:“見色不欲,聞聲不惑,觸物不驚,遇事不爭。放下一切執着,拋棄一切雜念。

老者凝神閉目聽完,才徐徐睜開眼睛,緩緩道:“塵俗世人。知其表意者,多如牛毛。由衷效之者,少之寥寥。你悟得此節,也頗具造化,當算得個小無我,終究是不枉我一場苦心。

易江平跪拜道:“一切承師父的教誨點化,劣徒銘記於心。”

老者道:“你驅除了心魔,掃清了業障,算是功德圓滿。出山的時間指日可待。別的只能靠你自己的悟性,為師教你的就只有這些了。”

易江平聽到自己可以出去,心底里又是驚又是喜,矛盾也隨之而來。這次他決定要問個清楚,動容道:師父!假如我真的可以出去,我這身本領還在么?

老者道:自然在!

易江平又道:“我是否一直任在夢中,這個事情一直困惑着我,還望師父解惑。”

老者淡淡的道:“你連自己身處何時何處,要何所何為都弄不清楚,縱然進入無我之境也是枉然。你雖有空無之心,卻無空無之相。還未掙脫桎梏的牽絆,任執着於理想,以致身陷迷茫。”

易江平默默聽完,手心裏冒汗,更加迷茫困惑了。暗暗想來,確實如此,是夢非夢自己都渾然不知,心境如此不明,何談無我。

頓悟了兩天,漸漸明白,是了,有自無而來,善應惡而生,高由低而起,無假便無真。世間萬物都有個對立,我先入為主,執着成夢,唉…

想明此節,對老者道:“師父!我明白了,我再去靜心領悟。”

老者微笑着道:“不錯!不錯!不過真正能頓悟者,在哪裏都一樣可以。”

有第一次的失敗,獨孤真等人不敢那麼盲目自信了。

雇來的有六人,都是專業的,頭目姓冷名戰。

老馬嶺,就橫阻在眼前,南北全長五十八里,四十多里山路摺疊盤旋于山間。九長老所押之鏢,必須經過此處。

一鏢人馬大清早出發,行了二十多里相安無事,時下也漸漸進入深嶺,此鏢貴重,眾人一刻也不敢放鬆警惕!前後實時觀察着周遭的一切動靜。

遠在後方喬裝打扮成商人的吳定龍一伙人,始終想不明白;他們僅僅九人護鏢,四人壓車,如何就這般有恃無恐?他們既不是官府走鏢,也沒有當下扛鼎的長江鏢局押送。

一般有官府旗號的鏢,都有官兵護送,雖然也容易劫持,但必然會遭全國通緝。嘍啰劫匪門見了,只能避而遠之。

有長江鏢局旗號的重鏢,鏢行所到之處,方圓數里,已也提前掃通障礙,專業的鏢師個個武藝高強,想要動鏢,非死即傷。

這一鏢人馬,卻是大搖大擺肆無顧忌一樣的走着,就如同不會有人劫鏢一般。

吳定龍等人偽裝後面,靜觀其變。

山林深處,前方車馬不知為何,突然止步不進,停了下來!

為首一長老突然大聲道:“諸位肖小之流,不必藏頭露尾,你們一舉一動,我們清清楚楚。”

這邊話剛落下,那邊林中一聲號起,嗖嗖嗖…一陣亂箭,朝這邊人馬攢射過來。

幾位長老掄起槍杖翻花飛舞,將來箭盡數擊落,偶有幾支鑽空,也被那壓車的擋開。

劫匪們一翻輪射下來,看傷不得對方毫髮,拔腿撤入林中。前面兩個長老跨步要追,後面的叫道:“不追,當心調虎離山。我們繼續前行就是。”

行不到兩里,前面出現一個小嶺干,坡度也緩了下來。樹木稀少,路面稍微寬些,路邊有一個亭子,裏面坐着一個身着黑衣的中年男人,面色看起來無精打采。他左手抓住一隻燒烤好的兔子,不緊不慢的吃着,左手卻緊緊將一個大繡球抱在腋窩下。

繡球上花花綠綠的綉滿了鳥兒花朵,艷麗已極,甚是好看。亭外路上正有一堆柴火轟轟燃燒,碗口粗的乾枯雜木已被燒斷,化成一堆柴核。

這火燒在路上,剛好擋住去路,行人尚可一繞,車馬就不行了,非得碾壓着才能過去。

鏢車在三丈外停住,眾長老打量了一下周遭,轉身悄聲議論幾句之後,驅車趕馬繼續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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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護者之逆探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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