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晚膳

匪君把門打開，輕瞥一眼平業，對他點點頭，平業悄悄離去。匪君再看向自家丫鬟，“春陽，晚膳可備好了？”

“回姑娘，備好了。”春陽上前，恭敬回道，院中其他人皆垂頭，停下手上事務，靜聽吩咐。

“你帶幾人把晚膳端來，別讓小伯恩等急了。”

“是。”

“緋月、夏雲，進來。”

“是。”

屋內，伯恩已收拾好，靜靜靠在椅背上，眼睛追隨着匪君的身影。匪君在他身旁落座，正要抬手揉他的腦袋，手便被伯恩抓去捏在掌心把玩。匪君也不理他，看向緋月、夏雲。

“緋月，酒樓最近生意如何了？”

“回姑娘，最近盈利可觀，生意漸趨平穩，京中兩百一十五座大中型酒樓，我們佔了五十座，今日用盈利的一成又收購了十座，還在重裝，十九日後朝覲正式開始之日，便是我們開業之時。”緋月還未稟完，春陽便回來了，緋月自動停下，看着幾人擺好晚膳。

春陽正要行禮告退，便聽匪君問，“院裏的人可都用完膳了？”“回姑娘，只有緋月沒用膳。”

“再添一雙碗筷。”“是。”

“緋月，落座。夏雲，到一旁坐着。”

緋月聽話地坐下，夏雲則有些猶豫，“姑娘，我站着就好。”

“乖，聽話。”匪君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夏雲立馬坐下。匪君收回視線，“緋月，繼續。”

“我昨日清算過賬本，沒有問題，也送去姑娘房中了，姑娘可看完了？”

匪君點點頭，“待會你便把賬本帶走。”

“是。”

匪君忽的想起什麼，“賬本是誰做的，很不錯。”

“回姑娘，是緋妝姐妹五人。”

“倒是些細緻的，日後多多觀察。”匪君起了提拔之意。

緋月眼睫一顫，神色認真了幾分，“是。”見匪君沒別的吩咐了，她接著說，“如今外人還不知這些酒樓的幕後主人，只知它們是樓上卿等幾位大人名下的，姑娘還打算隱於幕後嗎？”

“時機未到。”匪君沒有明說。

緋月繼續，“按姑娘吩咐，南北向東十二、西十二街，東西向南十二、北十二街各有一樓，共四十八座，東一、西一街近皇城的街口再各設一樓，皇城附近再多增設些，後來加上的，分佈圖我已放在姑娘房中。我去年夏天給姑娘寄去的分佈圖，姑娘可記住了？”

“自然。”“令牌可收到了？”“不錯。”“姑娘可得保管好，那玩意兒可貴了。”

“你忘了？每五年一換。”“姑娘，我心疼。”“來，多吃點兒肉，補一補。”

緋月哭喪着臉，不想繼續說下去了。“行了，眼光放長遠些，再不濟，你多賣點貴賓令牌，也能補回來。”匪君拍拍緋月的腦袋，嘴角勾起。

一旁，伯恩終於反應過來自家姐姐瞞了自己多少，撂下筷子，“姐，你早就想來平隆了？我說緋月怎麼兩年了一直不見人，又沒被發賣了，原來是跑這兒來了。我今兒還奇怪，咱們前日晚上剛到平隆，你怎麼就對平隆這麼熟悉，原來——原來你早就想離開我了么？”說到最後，伯恩聲音低下去，差點又要哭出來。

匪君看看緋月夏雲，兩人會意，悄悄離去，春陽帶人進來收了碗碟，關了門窗，屋內又靜下來。匪君上前摟住伯恩，輕拍他的背。拍着拍着，她忽覺指尖一動，抬頭望向窗紗，上面隱隱有兩個影子浮動游移，她微微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