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大樹與種子
陳拾野今日起的較早,因為他能感覺的到,小腿處的傷已經好的差不離了。這幾天辛苦那臭小子了,所以起了個早,打算去近山湖弄幾條魚,小小的犒勞一下他。
在村內不能隨意使用靈力,是村長很久很久以前就定下的規矩,至於多久,早記不清了,一百年,三百年,或者是更久?
上次被七節蛇咬就是故意為之的。
村內規矩,凡是上山獵獸者,為了不引起娃娃們的警覺,所以有必要在獵獸時,受那麼兩次傷,以示正常。一個經常上山獵獸的普通獵人,怎會一次傷也不受?
陳拾野選的就是毒性並不強七節蛇。
之所以不能隨意使用靈力,是為了不讓舊事重發,前車之鑒,雖有驚無險,但總歸不妥,至這臉不容易老,小孩們都教的老老實實,指東絕不往西,哪裏還會去在意這個。
臭小子一直不知道,村裏的那些娃娃們自然也不知道,他們為何會要在此地生長。我們這些粗魯漢子努力掩藏身份,在娃娃們面前扮演一個個普通的農夫、樵夫,是為了什麼,想到這,陳拾野對於內心的決定,更堅定了一些。
如此漫長的歲月里,總歸會有所懈怠,如果掩飾的不夠好,孩子們天生敏感,普通心性的娃娃自然是一番哄騙,就此忘卻。
但總會有心性沉穩,大膽心細的娃娃,它們能很好的掩飾心中的真正想法,慢慢去查探,直到他們發現自己如同籠中鳥,瓮中鱉一般,無法逃離,卻又無法反抗,只好自我解脫,落個安靜。
這麼多年,發生的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千方百計弄來的嬰兒,三歲時種下千幻種,種子隨着時間慢慢生根成線,一絲絲的侵蝕身體,與千絲樹互相牽引,融為一體。
雖說這些娃娃的壽命註定不過短短十幾年,但在此其間,卻不能傷害他們,因為一旦娃娃受傷或者死亡,身體裏的千絲線也會受損,結界會隨之動蕩,重新穩固下來,需費不少功夫。
最重要的是,結界動蕩,四周靈氣會隨之波動,會引來強者的注意,一旦被發現,他們可能會過來一探究竟,結界就此暴露。
故意將孩子們教成那樣,以防萬一,但在陳拾野心裏,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抵觸,卻又不敢違抗,前車之鑒,歷歷在目。
不過令陳拾野想不通的是,為何魏靜和風自輕心性正常,不似其他小孩,魏方尋是否另有所求?
經過風自輕的房間時,發現門未關,抬眼望去,少年正熟睡中,他咧嘴輕聲一笑,輕輕虛掩了門。
說來也怪,無論用什麼方法,都無法將他教的跟其他孩子一樣,規規矩矩極為聽話,查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得作罷。
至於魏方尋為何沒有決定將其送走,不得而知。不過這個結果,多少讓自己心裏有些欣慰。這麼久以來,終於可以跟孩子正常相處了,所以對於風自輕,男人格外珍視,老劉就沒我這麼好命了,嘿嘿......
想到這,男人的嘴角咧的更大了,至於臭小子未來的命運如何,不是自己一個丹靈境中期的修行者能決定的了的,走一步算一步吧。
出了門,走到亭亭如蓋的大樹下,拍了拍樹榦,心中五味雜陳。
千絲葉,樹千絲,你要是能不常年常青,或許並不是件壞事。
——
聽着陳拾野的腳步聲越走越遠,小院大門開了又關,風自輕這才睜眼起身。
看來陳叔的腿腳已經利索了,苦日子終於可以暫時告一段落了,伸了個懶腰,淘好米,開始煮粥。
躺在竹椅上,風自輕出神許久。
按自己現在的修行進度,這要修鍊至二境御靈境,得到什麼時候,只希望在鄧直回來前,村子不會出什麼差子才好,嗯...越安分越安全,只能如此了。
半個時辰后,小院的門開了,陳拾野和劉邊樹兩人提着魚,一起推門而進。
劉邊樹朝風自輕喊道:“小風啊,小子有你的啊,給靜丫頭的生辰禮,就數你最有心意,還是你懂得女孩子的心思,老劉我是自慚不如啊。”
“那是,咱是什麼人,能讓靜丫頭失望?”風自輕一臉驕傲。
“誇你還喘上了,老陳,這小子越來越有你的風格了啊,平時叫你收斂點,瞧,給帶壞了吧。”說著,用手肘碰了碰陳拾野,後者一臉欣慰。
“對了,這次來是跟你打個商量,我也是聽了你的主意后,靈光一閃,想着我家那大水牛,一年多了,回家后不是一直沒伴么,趁着給靜丫頭買小馬駒,順道再買頭小母牛,給我那老夥計作個伴,今後放牛,你就再受點累,怎麼樣?”
“行啊,受累自然是可以滴,不過這報酬嘛....”
劉邊樹笑罵道:“這點你倒跟老陳學的像,都不是吃虧的主,這樣,你不是饞我家那把斷劍很久了嘛,送你了!”
風自輕眼前一亮,“成交!”
說完生怕劉邊樹會反悔,快步來到他的面前,與他擊掌而定。
哈哈哈...賺大發了,老劉家的那把斷劍,自己可是饞了好久,說什麼都不肯鬆口,這回居然這麼爽快的答應了,看來對自家那頭大水牛,老劉很重視啊。
不等劉邊樹繼續開口,風自輕便一路小跑,沖向劉邊樹家中。
輕車熟路,從小院內將桌子搬至樑柱旁,再將方凳疊放在桌子上,攀爬而上,扶着樑柱,在方凳上輕輕一躍,伸手一掏,屈膝着地,手中已多了把斷劍。
斷劍無尖,劍柄處刻有“血鋒”二字,劍柄通體為黑色,劍身處有多處划痕,更顯寒光凜冽。
風自輕試過一次,削鐵如泥,與陳拾野的匕首,相差無幾。
屈指一彈,斷劍微微作響,好東西啊,老劉還以為我不知道放在哪?便宜我了,哈哈哈...
將桌凳歸還原位后,他興沖沖的跑回家去,留下在一旁愣神的劉江岸。
——
在風自輕跑出門的同時,兩個男人輕聲談論着。
“老劉啊,這樣會不會有點過啊,我給臭小子匕首還說的過去,你那把跟隨你多年的佩劍,雖說現在是把斷劍,且擱置多年,用處不大,但這就樣給了小風,是否有些不妥,萬一村長那裏.....”
劉邊樹瞥了一眼陳拾野,恨其不爭道:“老陳啊,過了這麼多年,你這腦子還是不太靈光啊。你想啊,村長既然已經答應同意買小馬駒,就間接的認可了小風的主意,村長那麼疼愛靜丫頭,又不想承小風的情,怎麼辦?我這斷劍一送,即消了村長心中的那一點芥蒂,又不虧了小風,我知道那小子饞我那斷劍已久,做個順水人情,一舉多得,況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