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回

第二天早上，劉斌怕姐姐來了不好解釋，於是便早早的離開雞場。馮小麗見劉斌不見影了，加上好幾頓沒吃飯，明顯不如以往那樣妖嬈了。她正思量着再怎麼辦，村治保領着倆警察進了大棚，馮小麗見了警察，便短缺的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村治保走近馮小麗說：“你不用害怕，人警察怕有什麼事來看看。村上張書記讓我領你去趟村委會，張書記說要幫你找個工作。”馮小麗聽了將信將疑，但看有兩個警察跟的，她不敢多說什麼，無奈的跟着村治保出了大棚。

治保把馮小麗領進張輝遠的辦公室，並告訴張輝遠這姑娘就是馮小麗，張輝遠點點頭對馮小麗說：“小馮，你們的事我不想跟你談論前因後果，但有一點我告訴你，不能涉入人家的家庭生活，這樣是違法的。我知道你在賓館的工作沒有了，我想介紹你去縣冷凍加工廠工作，具體工作是去車間搞生產統計。”

治保見馮小麗，不大相信張輝遠說的話，於是告訴馮小麗，這就是海豐總支書記，海豐集團董事長。馮小麗驚訝的看看張輝遠，接着便對張輝遠連連道謝。張輝遠將寫好給蘇廠長的信遞給馮小麗，並告訴她，拿這信直接找蘇廠長就可以了。馮小麗接過信，再次的向張輝遠表示感謝，然後便離開了村委會，這場風波也就此平息。

田玉山去了縣冷凍加工廠，任職供銷科副科長。張輝遠為他們兩口子不兩地生活，於是便將他對象也弄到了廠子。田玉山對此更是感激張輝遠，所以在工作上不敢有一點懈怠。

科長知道田玉山是有來頭的，對田玉山的工作，還是給了一定的支持。因廠子是國有體制，領導層基本是論資排輩上來的。管理層絕大部分人都是四五十歲以上，這對於田玉山不到三十歲來說，確實是個壓力。

經過幾天的工作摸索，田玉山便發現供應存在不少問題，特別是購進的包裝箱包裝袋，明顯高出了市場價格，於是在科的工作會上提到了這些，這下便引起了科里有些人不滿，一些攻擊怪話也隨之出現，背後說田玉山是特派員，軍統局的人。

蘇琪回廠任生產科副科長，可以說是順風順水。一個是父親是廠長大夥都敬着她，在一個是蘇琪在廠有一定的資歷，並且還有一定的人緣，所以說工作上沒有任何問題，可以說是輕車熟路。

田玉山想起張輝遠叮囑，要是有什麼問題，或是工作開展遇到困難可找蘇琪幫忙，於是他便來到生產科找蘇琪。蘇琪這兩天也聽了一些，有關田玉山的一些傳聞，也想瞅時間找田玉山嘮嘮。當田玉山來生產科時，蘇琪便向田玉山示意一下，然後便把田玉山領進生產的一個小會客室。

蘇琪把田玉山領進屋裏便說：“小田，我回來時張董事長特別叮囑我，說你來這人生地不熟，有什麼事讓我幫扶着你，可這些日接的新差事，有不少事要去忙活，也沒騰出時間找你嘮嘮。我是這裏的老職工，廠內情況也是比較了解，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你儘管說。”

田玉山思量好一會說：“蘇姐，我覺張董事長對咱挺信任，咱接這差事就應該負起責任。”接着田玉山便把供應現存在的一些問題，特別是有些高價進的一些材料跟蘇琪說了，並一一舉例很多例子。

蘇琪聽了后說：“這確實是個問題，這事我立馬跟我爸回報。只要有這方面的事實，我爸肯定要處理。”蘇琪見田玉山像是有思想顧慮，於是便開導說：“小田，你儘管放心，不要有什麼顧慮，斜不壓正，我爸早就想全面整頓整頓這方面問題。”

事各幾天，蘇廠長把供銷於科長找到辦公室，先拿出近期廠供應採購的報表遞給於科長看，接着蘇廠長把海豐冷凍加工廠，採購同樣的材料也拿給於科長看，於科長對比一下加價格相差很大，清楚廠長叫他來的用意了，他看看蘇廠長，心裏有些不安的說：“這是我失職，我對市場沒做到心裏有數，使有些人鑽了空子撈取好處。”

“人家注資三百萬，使我們廠起死回生。我們可到好，不但排斥人家的委派人員，還還大肆的撈好處，讓人家怎麼想？我們的合作還合不合作了？我又怎麼跟人家海豐解釋？不用說別的，就是你把錢拿出你是什麼心態，就不應該問一下這些錢是怎麼花了嗎？”

於科長讓蘇廠訓斥的一時無語，覺得自己不表個態更是不好，於是說：“我找他們兩個談談，並給他們適當的經濟處罰。”於科長見蘇廠長沒吱聲，於是又說：“科里開個會讓他們做出檢查，讓其他人員引起重視。”

蘇廠長聽得於科長還是原來那一套，特別是對自己的問題一帶而過，於是便有些不耐煩了，他看看於科長不客氣的說：“於科長，你的問題在那裏，是失職還是另有隱情。還像以前那樣，能糊弄着過去就完事？你沒考慮考慮即便是我能放過這些事，人家海豐那面能不能追究，我這不是拿人的錢不負責任嗎？”蘇廠長越說越來氣，接着便拍起桌子說到：“我告訴你於科長，我給你兩個路，一個是把你們科里的這樣人全部清出去，讓人事科安排他到生產一線去。再一個是你交辭職報告，我讓能負起責任的人來干。”

於科長作供銷科長有幾年，可從來沒見廠長今天來這麼大火，並且對這事不依不饒。於是慚愧的說：“廠長批評的對。我是科長，我應負主要責任，剛才我確實對這問題認識不足，我承認錯誤。”接着便站起來說：“我現在就回科里開個會，把那幾個人交人事科處理，這樣對其他人員也是個警示。”說著，於科長說著便離開廠長辦公室。

於科長回科里立即開了個會，將供應的那兩個人交人事科另行安排。緊接生產科也作出決定，也對工作懈怠的做出處理決定，也交人事科另行安排。廠這兩個主要部門人事調整，給廠管理層敲了警鐘，管理人員清醒的認識到，廠這是真的要整頓了，於是工作不得不小心翼翼不敢懈怠，也使廠的經營狀態出現了新的氣象。

劉斌和馮小麗事雖然平息，可馬玲也聽到一些風聲，於是便問劉斌是不真的，劉斌矢口否認。馬玲想起前些日子劉斌有幾日不在家，摩托車讓公公沒收一段時間，她覺得和這事有關，於是便去問母親。可雖想卻挨了母親好頓訓斥，說她好日子過着聽風便是雨，有事沒事往自己頭上放屎盆子。又說他們兩口子掙兩個錢忘乎所以，說劉斌什麼錢都乾花，說馬玲也是花錢不懼大。並叫馬玲以後大棚的收入叫她公公經管，這樣也是給你們以後攢了。從此以後，劉德忠便給劉斌和馬玲在銀行，每人開了帳戶，一切收入開銷都由劉德忠經管，劉斌也算要臉的消停了。

吳老歪只從成了家，第二年便生了個小姑娘，兩年後便又生了個小子，這不但給吳老歪的生活帶來了期望，也給父親吳老爺子帶來歡樂和滿足。吳老爺子逢人便叨念他趕上好事候了，老了村裡給養老錢，老三也出息的像個人了，娶了個勤快孝順的媳婦，就是現在死了，也是無牽挂的能閉上眼睛裏了。

吳老歪的媳婦兒雖然長的一般，但勤奮厚道孝敬老人。只從她嫁過來，家務事很少讓吳老爺子插手。以前吳老歪操包大棚，她一邊幫他操持大棚，一邊還要料理家務。只從吳老歪包了漁船后，吳老歪考慮家有兩個孩子，老爹也是八十來歲的人了，於是便不在讓媳婦兒再張羅外面的活，專門在家料理家務看護孩子照顧老人。

吳老爺子畢竟是歲數大了，只從去年得了場肺病，身體便一天不如一天了，現在每當出屋都的人攙扶着。吳老歪清楚父親的時日不會多了，於是叮囑家人天天攙扶他出去透透氣，老歪自己更對父親百般的呵護着。

早上，吳老歪家人做好早飯，當她走進公公的房裏，準備攙扶公公吃飯時，見公公面情異常，於是忙上前用胳膊托起公公頭部召喚着，吳老爺子慢慢睜開發呆的雙眼，嘴裏嗚嗚啦啦發出一點點聽不清楚的聲音。吳老歪家人見公公病情重了，趕忙招呼吳老歪，吳老歪見此情便急忙去找村上衛生所王大夫。

王大夫來后先給老爺子把下脈，又給量了下血壓，接着翻開眼皮看看，然後將醫療箱東西收好背起，給吳老歪示意一下走出吳老爺子的屋，此時吳老歪急切的問老人的病情怎樣，是不是送紅崖醫院好，王大夫搖搖告訴說：“沒有必要再去折騰他了，準備後事吧。”

吳老歪聽了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獃痴好一會兒，接着淚水便涌了出來。家人見吳老歪只是茫然的在流淚，於是叫他能不能把馬二嫂找來，馬二嫂明白這些事，吳老歪點點頭便走了出去。

我們都知道，吳老歪的婚姻是馬二嫂給介紹的，吳老爺子本身在屯就有好人緣，向來不多言多語，屯裏的人都挺敬重他。馬二嫂給吳老歪介紹媳婦兒成了家，了卻了吳老爺子的心愿，吳老爺子對馬二嫂始終抱有感激之心，每當吳老歪在船上弄了新鮮海貨，老爺子都叫吳老歪給馬二嫂送點，至此兩家始終保持着親和的關係。

因馬二嫂三餐都在廠食堂，吳老歪去馬二嫂那只是馬二哥一人在家，馬二哥得知情況后，便立馬隨吳老歪去了他那裏。

屯裏的人得知吳老爺子病危，也紛紛來到吳家看望。晚上，張輝遠下班回到家裏，楊明春把去看望吳老爺子的情況跟張輝遠說了，張輝遠聽了自言自語的說：“老爺子真是個好人呀。十年動亂時我受了不少歧視，可吳老爺子不是那樣，每當他遇到我，總是跟我嗒嗒腔安慰幾句，從他的眼神能看的出，他是挺同情我的。那年老三找我幫收拾屋，老爺子還專門的為我殺了一個大公雞，說是犒賞犒賞我，一想起這些，我就覺得老爺子重情重義，也讓我始終無法忘記。”

馬二嫂請假幫看護吳老爺子兩天，現在老爺子只有點微弱呼吸，眼睛似睜非睜。子女問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老爺子沒有一點反應。馬二嫂說：“老爺子一輩子為人厚道，他常跟我念叨兩個人，也非常感激這兩個人，這兩個人就是李文超和張輝遠。”此時吳老爺子像聽見似的便睜開眼睛，吳老歪也像是明白了，趕忙轉身要去找張輝遠。

吳老歪沒想到，此時張輝遠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了，馬二嫂見張輝遠來了，趕忙將張輝遠拉到吳老爺子的床前，並召喚着吳老爺子：“大叔，張輝遠來看你來了。”此時吳老爺子像是用力睜了睜眼睛，張輝遠看出，吳老爺子的眼睛可能是看不見了，於是忙上前拉起老爺子的手說：“大爺，我是張輝遠，我說話你聽到了？咱倆可是有交情的。想當年我幫你收拾屋，你還特意殺大公雞犒賞我。”此時吳老爺子明白了什麼，掙大着眼睛，喉嚨里嗚嗚啦啦發出陣陣微弱聲音。

讓吳老歪更沒想到的是，張輝遠剛來不一會兒，李文超便也走了進來，吳老外此時不知如何是好。李文超像吳老歪示意一下便走到吳姥爺子床前，馬二嫂趕忙又招呼着吳老爺子：“大叔，李文超書記來了，他來看你來了。”李文超見老爺子目光獃痴不能說話，清楚老爺子時間不多了。此時吳老歪忙拿把椅子示意讓李文超坐下，李文超坐下后對吳老爺子說：“大叔，你這一輩子為人善良，和睦四鄰，是一個讓人尊重的人。你家連續幾年被鎮上評為和睦家庭，今年還應是和睦家庭。”此時的吳老爺子像是聽進似的，然後便慢慢的便安詳的閉上眼睛。李文超摸摸老爺子的脈搏，然後說：“老人家過世了。”此時屋裏便哭成一片，一是老爺子的為人讓人惋惜，再一個李文超和張輝遠的話語讓人感動。

第二天，唐二叔得知吳老爺子過世便來弔唁送來花圈，吳老歪見唐老爺子來弔唁便還禮，接着便長跪不起，唐二叔上前負起吳老歪說：“老三，俗話說浪子回頭金不換，你就是一個回頭的浪子，重情重義勤儉持家孝順老人我敬佩。”

田貴樂為吳老爺子主持了葬禮，村上的領導都來了，李文超也特從鎮上趕了過來。一個默默無聞的村上老人能這樣的離去，他在天有靈也會十分的欣慰吧。

吳老爺子去世，張輝遠聯想很多。上一代人絕大部分沒文化，生活艱苦樸素，可以說辛苦了一輩子。現在生活好了，村上的積蓄也多了，應再進一步提高村民的物質和生活文化生活。為此，張輝遠專門主持召開村領導會，專題討論這項議題。最後一直通過，建一所老年娛樂活動中心，六十歲以上的老人養老費增張百分之二十，村民免費醫療，六十歲以上老人，每年去鎮上體檢一次由村提供資金，並且子女當兵，上大學等，都有相應的補助和獎勵。

吳秀雲只從與張作棟生活在一起，很少去兩個閨女那裏，特別是大閨女佳瑞他更是一般不去，即便是去了也是去看看孩子。佳瑞也是，只從上回跟母親鬧翻，再也沒去母親那裏。可誰能想到，一項驕橫的佳瑞在單位出了事，因短款三千多被單位停職，並限期退贓。佳瑞一向花銷不節拘的，可以說是月光族。男人何守禮平常工資很少拿回家裏，對佳瑞的退贓不聞不聞。妹妹佳琪得知此時，籌集了一千元送給了佳瑞，可還有兩千多元沒有着落，此時無奈的佳瑞想到了母親，可上回和母親鬧翻了，這回能不能管她使她為難了，但不去找母親還確實沒有別的辦法，於是便硬着頭皮來到紅崖海豐村。

佳瑞來到海豐村，她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個原來不大起眼的小村落，現在竟是二層排屋成行，一色的油漆路面乾乾淨淨。當她找到母親的住處時，楊明春便熱情的出來迎接，母親雖對閨女不滿，但見閨女來了顯然還是挺高興，覺得閨女能來看她也是一個滿足。當佳瑞進到屋內時，見室內的裝飾和設施，他覺得這住宅簡直趕上高幹家的樣子了，她以往的自高氣昂的做派，不知不覺的有些蔫了。

母親看的出佳瑞有些心神不定，於是便問是不和河文禮鬧彆扭了，佳瑞聽了只是搖了搖頭，然後把在單位短款的事跟母親說了。楊明春在一旁聽了感覺驚訝，但安慰佳瑞別著急，我們也會幫想辦法。母親明白了，這佳瑞又是為錢的事來的。於是嘆口氣說：“佳瑞，讓我怎麼說你呀，你們兩個人掙錢養活一個孩子，這錢都哪去了。遇到麻煩來找你這媽了。楊明春知這短款不是小事，於是便走進自己的房間，拿了一千塊錢揣在兜里。母親怕佳瑞再去找人家張作棟，於是便回到自己的房間，拿了一千塊錢遞給佳瑞說：“佳琪幫你解決了一千，我只能幫你解決一千，那一千你回去自己想辦法。佳瑞說是何文禮有了外心，現在工資也不往家拿了，我真的沒有其它的辦法了。母親聽了便氣憤的說：“你讓我怎麼說你佳瑞，你還跟不上你妹妹，你妹妹還幫你解決一千塊，你自己連一千都拿不出來，你這日子是怎麼過的，平常日你自高氣昂誰也不如你，這是給你個演兆。”吳秀雲越說越來氣，然後往外指指說：“你走吧，別再氣我了，那一千塊你解決不了你就進去蹲着吧。”

佳瑞見母親把話都說死了，想必再要也不好，於是便拿起包走了出去。此時楊明春便追了出去，從褲兜里掏出一千元說：“大妹子，這是一千元你拿着。這事是大事，回去趕緊把這事給了了，然後好踏踏實實的過日子。”吳秀雲聽得了楊明春的話，知道楊明春又給了佳瑞一千元，於是長嘆着‘真是造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