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回
張輝遠回到村裡,便來到唐二叔那裏。唐二叔得知張輝遠給村上企業聘了一位顧問,於是思量了好久,然後點點頭說:“現有村上的幾號人確實也太單薄了,並且這些人對企業的管理還真的不入流。你說的村上來年要成立集團公司,村上要靠原來那套人馬,也是難為他們了。他們在工作上能認真去作,但是代替不了他們的工作能力。將來村上的企業,往裏面充實新的力量是件大事。”唐二叔思量一會兒又說:“這兩年我端量了幾個人,一個是唐玉波,另一個是徐軍。唐玉波家裏的灘子撲騰的大一些,現在讓他再干別的他的攤子沒法辦。徐軍家裏就是一個養雞場,不過他這攤子可以交給老琢磨,因此將來你要是用人,他你可以考慮考慮。”
張輝遠說:“這兩個人我考慮過,我想先把賀廠長弄來了,讓人家先把村企業規範一下,建立健全一些章法,不然我總覺得這工作乾的沒有頭緒。再一個,賀廠長說了,他來了后,幫着物色咱需要的人,唐書記和李書記也說了,有相當的人也幫着弄幾個來。”
唐二叔聽了覺得張輝遠說的在理,於是說:“你說的在理,幹什麼都要有套路有章法,咱現在連套路都沒搞明白怎麼行,更談不上什麼章法了。”
第二天,張輝遠準備開個村領導會,要把聘任村企業顧問,以及來年成立村集團公司跟大夥探討一下。當他聽田貴樂說,李會計昨天下午要去水產那面對賬,原定的去採石場訂購石材沒去。張輝遠聽了,愣了好一會,他清楚眼下石料可是大事,一旦附近的石料讓人家定去,那麼勢必要去遠的地方訂購,於是便取消要開的村委會,同田貴樂和會計騎上摩托奔附近採石場。
李寶軍原是灘東隊會計,後期因村上於會計和冷傳浩和徐有珍有牽連,李寶軍便接任了村會計工作,後來又讓他兼管水產公司和批發市場。
張輝遠和田貴樂李寶軍,他們三人來到採石場,經過詢問得知昨天下午,石料已被縣建築公司定去了,於是他們三人便急忙的奔向另一個採石場,當得知這個採石場也同樣被縣建築公司定去時,張輝遠覺得事態嚴重了,於是說:“附近三個採石場讓人家頂去兩個,咱現在只能去遠一些的採石場定購了。”此時田貴樂和李會計顯得十分焦躁悔恨,沒想到事就拖了一下午會竟是這麼個結果。於是便趕忙問張輝遠,村上的採石場用不用和他們簽協議,張輝遠說那倒是不用,村上的採石場我已經跟他們打過招呼了,他們的石料村裡全部包用。接着張輝遠思量一會說:“讓他們定去的兩個採石場石料,一年也就是幾萬多方,按縣一建和二建的工程用石料遠遠不夠,因此他們肯定好要去其它採石場訂購,我們得趕緊的去其它幾家採石場,即便是遠點也沒辦法,不然遠處的石料也讓人家定去咱就慘了,所以說,今天訂購石料必須落實。”接着他們三人又奔向下一個採石場。
張輝遠他們三人跑了好多家採石場,經過斟酌和三家簽訂了採購協議,加上村上的採石場共訂購石料十萬方。
吃過晚飯,田貴樂思量着訂購石料的事,越思量越覺得心裏不安。要不是他和會計耽誤訂購石料,也不會討這麼多麻煩,致使石料成本增加了不少。再一個,要不是張輝遠果斷的去其它的石廠訂購,肯怕現在訂的採石場也能被人家搶去。雖然這事張輝遠對他和會計沒說什麼,但心裏卻感覺的十分內疚,於是吃完夜飯便來到張輝遠那裏。
張輝遠見田貴樂來了,仍對石料的事自責,於是便說:“大哥,這事你也不必太自責了,我也是在這方面考慮的不周,如果我要是提前兩天把這事定下,也不會出現這麼多麻煩,咱從中吸取經驗教訓就行了。剛才我也在反覆思量這事,我想和縣建築公司那面溝通一下,和他們達成一個協議,不能為石料的事相互爭奪抬高價格,不然相互之間都要吃虧。”田貴樂聽了像是明白張輝遠的話意,於是說這還真的是個事,不然相互之間為掙強石料,肯定能導致石料價格上漲,每方漲一塊錢咱就扔了十來萬。張輝遠接著說:“隨着村上的買賣不斷增加,我越來越覺得力不從心。來年鎮上主張讓咱村成立集團公司,我覺得咱村還確實應該朝這方面發展,不然我們的買賣只能在低檔次上徘徊。”
田貴樂聽了不解的問,村上成立集團公司是不是就是名好聽,對咱們掙錢多少還有什麼作用?這樣是不是增加了管理人員多了開支。我覺得這事咱可別盲目的上,要是弄得上不上下不下,咱可就不上算了。”
張輝遠聽出田貴樂對成立集團公司不贊同,於是說:“大哥,有句話說的好,叫着不進則退,意思說你不發展就意為著在倒退。你看咱鎮的現狀,外來的一些企業陸續的進來,我們的買賣是村辦的,要是咱不去強化自己,就很容易被人家擠垮,我們不能滿於現狀呀。鎮上搞了幾次企業管理方面的講座,我也弄些關於企業管理方面的書在看。一個地方要想把企業辦好,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我覺得我們這些人,在本地搞點小打小鬧還行,要想把我們的企業推向層次,我們這些人確實沒有這能力。因此我們村上的企業要想發展,第一個是要招引一些有企業管理方面的能人。昨天我為什麼忙着把石料的事託付給你和會計,我是去聘一個這方面的能人。”接着張輝遠把聘賀廠長,讓他來村上當顧的事跟田貴樂說了。
田貴樂聽了張輝遠要為村上聘個顧問,於是便說:“輝遠,我不是不捨得那點工資,我到是覺得一個外來人,能否和咱們弄到一塊,要是弄得好還行,要是弄不好人家拍拍腚走了把咱可就坑了。再說下面各攤攤上的負責人也未必能買他的賬,要是讓他弄得七打亂響就不好了,我到是覺得現在挺好,咱這麼多買賣都在掙錢。”
張輝遠見田貴樂對這事不大讚同,於是說:“大哥,我聘賀廠長來,主要是讓他把咱村上的企業系統策劃一下,系統一下管理模式和一些章法。像咱的建築公司,雖然掛上了公司的牌子,但和原來的瓦匠隊沒什麼兩樣。沒有一個系統的模式和章法,要想像這樣以後是不會有多大出息。這次南灘的工程招標就能看出,要不是跟着咱鎮上的建築公司,咱是承攬不到這項工程的,在外面你更爭取不到市場。這兩年好在咱村的建築活多養活了他們。以後怎麼辦?咱就能指着村裏的建築活過日子?水產公司也是,我們捕撈的水產,仍面對的是一些小商販,沒有開發外面的市場,將來產量大了銷路怎麼辦?你可能說這兩年咱不是挺掙錢嗎?哪個村能跟的上咱們?說心裏話,這幾年是我們村自然條件幫了我們。李書記在村上的時候是抓住機遇,搶先包了灘面建了養殖圈養蝦,搞了水稻種子基地,合資辦了冷凍加工廠,這使我們手裏有了錢,也促使我們的買賣在不斷增加。要是咱不把眼光放遠一點,我們將來的路子也是不好走呀。因此,我們不召引一些能人來充實我們,憑我們現有這點實力,將來就會被人家擠垮呀。”
張輝遠思量一下又說:“李書記走前村上紅紅火火,我們可不能滿於現狀。咱這些人在本地搞個小打小鬧還行,要是把企業歸弄出套路不行。你看咱的冷凍加工廠和鋼管廠,就和咱村自己的企業兩碼事了,你看人家幹什麼都井井有條,關鍵人家有一套過得硬的管理人馬。所以說咱必須找能人幫着我們管理企業,這樣我們的企業才能跟上步伐。”張輝遠見田貴樂在那默默的不出聲,於是又說:“將來我們不單單招一個顧問,有專業技能的人我們還要陸續的招用。等我們的集團公司成立了,我也把公司的管理權交給有能力的人去管,我們幫他們做作保障工作就行了。”
田貴樂聽得出,張輝遠的目的是想把現有的一些企業規範一下,然後村上成立集團公司,於是便說:“成立集團公司我覺得用處不大,要是掙不着錢什麼公司都的垮,不如我們現在這樣幹着還挺掙錢,咱何必去冒那風險。”
張輝遠知道田貴樂不清楚成立集團公司的好處,於是說:“成立集團公司就是把企業聚集一起,相互資助互通有無抵禦風險。政策上他有很大的自主權,這裏包括信貸融資方面,它都有好處,並且我們還能得到政府一些資助資金。如果現在不搞我怕日後要後悔呀。”
田貴樂聽得政府有扶助資金,於是便問能給多少錢,張輝遠說:“這是要看集團公司的實際資本。我估摸一下,我們村現有的水產公司,建築公司,冷凍加工和鋼管公司,南灘的一千畝蝦圈。我準備把這蝦圈再搞一個水產養殖公司。這五個公司聯合成立集團公司是具備一定的條件。我估摸一下,弄得好我們能爭取到政府資助資金,上百萬或幾百萬。”
田貴樂聽說有這麼多資助資金便來了興緻,於是說:“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好事,要是不幹還真的有點可惜了。不過有一樣,你想把權利讓給別人這可不妥,說什麼也不能讓外來人給咱們說了算。這事我也明白了一些,只要你敢幹我沒有二話,村上對你是挺信服的。
張輝遠說,現在咱村上主要領導是你我和李會計,我們成立集團公司,不單單為了套取政府的資金,更重要的是我們的企業要上一個台階,往以後的生存發展考慮,讓我們企業始終走在發展的前面,這樣我們的抗風險能力就強了。田貴樂聽了便認可的點點頭。
賀廠長來村上已是十來多天了。張輝遠憑着對賀廠長的尊重,很少指使他去做什麼,而賀廠長也很清楚張輝遠讓他來這裏的目的。這些日子他着重下去了解一下下面企業的管理模式,以便對不妥之處提出整改意見,並為成立集團公司做一些籌備的事宜。
水產公司是由村會計李寶軍兼管的,這些日子會計李寶軍覺得不耐煩。因賀廠長,去南面水產公司和蔬菜批發市場的時間較多,也多次的向李寶軍詢問了一些財務情況,這樣一來,李寶軍誤以為賀廠長把有些問題指向了他,於是李寶軍對賀廠長也漸漸產生反感,時而對田貴樂說賀廠長什麼也不明白,成天來水產公司和蔬菜批發市場,轉悠轉悠問這問那,還說什麼不明白來這裝什麼大神。田貴樂本身對賀廠長來村上持有一定抵觸情緒,於是便也嘮叨說是工資掙得和張輝遠一樣多,可成天也沒幹什麼事,村上就是白白的養活個人。張輝遠這些日子一心忙及着紅崖河堤的施工,可針對賀廠長的傳言也有所耳聞,這眼見賀廠長來村上快一個月了,他究竟對村上的企業,怎樣規劃應該和他談論一下了。
第二天早上,張輝遠來到村上,見賀廠長在自己的辦公室寫着什麼,於是便走了進去。賀廠長沒等張輝遠開口,便將他整理的一些材料遞給張輝遠,並說:“輝遠,我來着也快一個月了,這些時間多半是在南面的港上和水產蔬菜批發市場。這麼說吧,我們要成立的集團公司,可以說也具備一定的硬條件。現有的冷凍加工廠和鋼管廠經營模式都很規範,沒有什麼挑剔,但其他的幾個單位就是不盡人意了。我們的建築公司雖然形成規模,但沒有形成一個完整的管理模式,特別是財務制度不健全。水產公司和蔬菜批發市場的問題就更多了。首先一個是水產和蔬菜不打邊,就很容易抓了這個仍了那個,這樣也很難形成一個系統的管理,並且財務方面更是不規範,這樣也對以後的財務審計構成麻煩。”
張輝遠一邊翻弄賀廠長給他的一些材料,一邊聽賀廠長說的一些問題,然後思量好一會說:“有些事我們是要系統規範,可現在缺的是人呀。水產捕撈和蔬菜本身就是兩個層面,我也想早些把他們給分開,可我們卻這方面的能人呀。前些日子我和李書記談論了一些這方的事,李書記也答應幫咱們規範一下層次,特彆強調規範好財務制度。”
賀廠長聽了點點頭說:“財務制度的不規範可導致不良後果,這是我們今後工作的首先改進的問題,不然我們對有些相關人員缺乏約束,而且以後成立集團公司,審計是很難達標的。”
張輝遠聽了,對賀廠長的工作予以肯定,也聽得出賀廠長的話有言外之音。會計李寶軍從干灘東隊會計直到干村會計,始終是積極的配合村上工作,但只從村上要成立集團公司,顯得不是那麼積極了,特別是賀廠長的到來,他更是顯得不予人家配合,這和李寶軍原來的性格很不相符。張輝遠也感覺的到,他負責的水產公司和批發市場是否存在隱情。於是說:“咱村的買賣發展的快,也導致管理層上的沒跟上,現在來看確實應該着重抓一下這方面了。這樣我想首先把水產公司和蔬菜批發市場分開,這樣也是便於規範管理。我和鎮上李書記商量了,準備從鎮上財政借個人幫着你,先把我們成立的集團公司前期梳理一下,我們需要什麼樣的管理人員,就招什麼樣的管理人員,中心一條就是為日後企業的規範發展。”
賀廠長非常贊同張輝遠,把水產公司和水產批發市場分開,並也清楚張輝遠看到了這裏存在的弊端,於是便坦誠的說一定把這些工作做好。
進入冬季,下海捕撈的船隻陸續的停了下來,吳老歪的船是由他負責的,於是吳老歪找李寶軍對了一下他們船的收入賬,結果差出了一千多元。李寶軍說,等再查一下票據,看有沒有遺漏沒記賬的,並又說,要是沒有遺漏的,等他想辦法從別的地方給他找上一點。老歪也詢問了別的船,可別的船像是有意迴避他問的這方面的事,他覺得這裏像是有貓膩,但從明面也不願意得罪李寶軍,但又不情願他們的收入少了那麼多,於是他便決定找張輝遠說道說道。
吃過晚飯,張輝遠見吳老歪心神不悅的走了進來,於是便招呼着並問怎麼不高興,吳老歪知楊明春在小賣店,家裏只有張輝遠一人,於是嘆了口氣說:“輝遠,我和李寶軍對了一下賬,我們船上少了一千多。”接着吳老歪便把李寶軍對完賬怎麼說的,跟張輝遠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邊。
張輝遠聽了沉思許久,他認識到,賀廠長說的水產和批發市場,財務不規範也是有針對型的。倘若寶軍在財務上確有問題,那還得趕緊想法解決,不然村領導就會失去村民的信任,也會使對以後的工作產生不良影響。張輝遠為安撫住吳老歪,不使老歪不把這事弄得沸沸揚揚,於是笑了笑說:“村上為減少開支,水產和批發市場由寶軍一人負責,寶軍肯定有些事忙及不過來。你說的你們船上的收入賬有差錯,這不要緊,我和寶軍說一下,讓他好好把你們的賬目核對一下,你可放寬心,絕對不會讓你們的收入少了。”
第二天早上,張輝遠把李寶軍叫到辦公室,先嘮了一些家常,接着便談論村上要成立集團公司的重要性,現在為進一步系統企業管理,要把水產公司和批發分開來單獨核算,這樣你就單獨兼管一下批發市場,這樣可抽出一定時間,同賀廠長籌劃一些成立集團公司的一些事宜。李寶軍聽了沒說什麼,只是看看張輝遠點點頭,說是服從村上的安排,並問張輝遠誰來接手水產公司,張輝遠說是和徐軍商量讓他來接手。張輝遠見李寶軍像是有些不大情願,於是說:“寶軍,隨着村上的買賣越來越多,我們又要成立集團公司,這樣以來我們的管理層要陸續上人,特別是有企業管理經驗的人,我們要陸續的招用。將來村上的企業系統規範了,我們村領導,應該把村上的企業交給有能力的人去管理。我們這些人,幫他們做作後勤保障工作就行了。這幾年我也感覺到,我們這些人搞個小打小鬧還行,要是把真正的企業規範管理,我們還是真的不在行呀。”
李寶軍也知道,將來企業在逐步擴大,像他負責兩個不門也肯定是張羅不開,於是再一次的表示服從村上安排。張輝遠聽了點點頭又說:“寶軍,這兩年把兩個攤子都交給你你出了不少力,這一點我是清楚的。但有一個我希望你一定要把握好,移交給徐軍一定要交接清楚明明白白,咱這兩年你出了不少力,不能到最後讓人家說三道四,我希望你一定要把握好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