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69章
等安格的換毛季結束,雲鴻拉着他對戰,特意實驗了下自己新研究出來的招數:剝裂。
結果可以說喜憂參半:
喜的是這一招前所未有,一開始着實打了安格措手不及。
憂的是雲鴻自己也知道的短板,即現在施展的速度還太慢,一旦對手有所防備,就很難得逞。
安格總結道:“倒也不必沮喪,你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有所創新,就已很了不起……照我說,這個可以留作大殺招,或是在對方毫無準備時分解對方的靈力屏障,直接攻擊靈魂本源;或者就在雙方都精疲力盡,對方毫無保留髮出最後一次攻擊時,解構他的招數,讓他的攻擊完全無效化。”
但凡能把這一招必殺技練熟了,足夠在關鍵時刻扭轉戰局。
雲鴻聽了,深以為然,頓時又幹勁高漲起來。
雲鴻深知欲速則不達的道理,倒也不鑽牛角尖,每天還是按部就班的安排時間,打坐、煉丹、繪陣畫符照顧葯田輪着來,悠哉游哉,當真賽過活神仙。
許是無心插柳柳成行,修仙一事無欲則剛,不知不覺五年過去,“剝裂”尚未大成,雲鴻繪製符咒的本事大大長進,還順便把洗髓丹給做出來了。
面對這樣的走向,見多識廣的安格都不知該怎麼形容了。
如此水到渠成,讓那些挖空心思,甚至於瘋魔的同行情何以堪?
按照約定,洗髓丹中的一半要給別動局,雲鴻事後才聽說,一群人輪着吃下去,最終也只有三人成功入門,從此正式踏入修仙的行列。
靈氣大衰敗的背景下,能存活至今的修行者本就是萬里挑一,能進別動局的修行者本更是難上加難。
再層層篩選被挑出來服用洗髓丹的,更是人中龍鳳,可饒是這麼著,也只有三人成功,概率之低可見一斑。
雲鴻感慨一回,得知潼關就是這三人中的一個之後,也不由得替他高興。
雖說修仙者很少管俗世事,但人活一世,能有幾個知根知底的朋友着實不易,聽見對方向好,心裏也是痛快的。
這麼一來,哪怕再過去幾百年,他也不怕沒朋友了。
甚好,甚好。
興緻來了,雲鴻乾脆將後山果園所在的大半座山頭都囊括在防禦陣法之中,又嘗試着串聯了幻境迷陣,徹底將自己的地盤隱藏在凡人肉眼之外。
如今沒有他的允許,哪怕是同行道友想進來也要費一凡周折。
這五年,雲鴻並未主動出山與人交往,一來興緻淡了,二來如今他打坐入定動輒就是數月,幾年時光當真彈指一揮間。
倒是認識的幾位同道來看過幾次,他便讓開了靈智的小鹿充當使者,或幫着引路,或馱着大柿子下山送人,儼然已經有了幾分古老傳說中仙人的派頭。
又不知過了多久,雲鴻忽然感覺到體內多了一點陌生的力量。
這力量來的突兀,雖微弱,卻暗含天地大道,磅礴雄渾,令人禁不住心生嚮往。
雲鴻隱約覺得這種力量曾在哪兒感受過相近的?可一時之間卻又說不清來路。
正摸不着頭緒時,曾在修行業內大會上合作過的青松道人和慧方大師來訪,見面就嘆道:“山不在高,有仙則名,如今算是見到真的了。”
他們來時恰逢本地村民祭拜山神,看的山神廟的樣子也不過最近幾年才修建起來的。
問時,村民們就說原本這一帶幾座山都光禿禿的,可這幾年卻突然變得生機勃勃,草木也繁茂了,鳥獸也回來了,就連住在這裏的人也很少再生病。
附近幾個村鎮有經驗的老人就說,這是山神爺顯靈了。
眾百姓十分感激,便各家各戶出了點錢,在山腳下修了一座山神廟,逢年過節就來祭拜。
雲鴻一怔,安格卻已率先迴轉過來:
那是信仰之力!
套用更簡單直白一點的說法就是,神力,神格的雛形!
雲鴻便是那山神!
饒是雲鴻修仙數年,自認見多了大場面,也沒料到還能有這一出,一時有些茫然。
“我並未刻意做什麼,着實受之有愧。”
我就想修個仙啊!
這怎麼著,還要成神了?
安格卻道:“隨心而為,無心之舉,結出的善果最為純粹,這香火,你安心受着便是。”
正如安格所言,雲鴻雖然沒有特意做什麼,但這些年他的聚靈陣溢出的靈氣卻一直在不斷地滋養着這片群山,不僅使這一帶的山民們身體強壯,也讓群山重複生機,可謂無形□□德無量。
雲鴻本想再說什麼,可見青松道人和慧方和尚都是羨慕又失落的神色,倒不好出口了。
他們兩人作為一方首領,也各得了一枚洗髓丹,可惜服下之後,雖然修為有所增進,卻仍未窺得那道門檻,如今仍只是修行,卻非修仙。
兩人這次結伴而來,本也是想向雲鴻討教一番。
誰成想還沒見面呢,就發現本就進度大大領先自己的道友經已有了肉身成神的兆頭,越發難以望其相背,心中自然百感交集。
這就好比同班同學,別人想考60分保及格都做不到,你卻無意中得了滿分。
如果在這種時候還抱怨什麼“哎呀這滿分來得太過突然,我一點都不想要啊”之類的,難免有點過分了。
雲鴻只好另起話題,“都說一心不能二用,兩位都是一方首領,又要考慮祖業發展,又要替手下的人謀出路,難免俗務纏身……”
說白了,天分本來就有限,他們又要把有限的精力分給俗世,肯定不可能像雲鴻這樣全身心修行,能入修仙門就有鬼了。
青松道人和慧方和尚聽罷,頓覺如醍醐灌頂,都有撥雲見日之感。
“道友所言甚是,”慧方和尚行了一禮,又為難道,“只是這……”
這一大攤子營生,又怎麼是說舍下就能捨得下的?
再往下說就不大好了,雲鴻委婉道:“人各有志,也只求個行事隨心,無怨無悔罷了。”
上頭的人撒手,下面的人難以維持生計是一方面,只怕也有貪戀權勢地位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