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新的獨孤殺
眼前是一片如夢似幻的天地,天空蔚藍,白雲飄飄,青草遍野,桃花滿地。
遠處天地相連,雲朵觸手可及,五彩斑斕的世界裏,一座座樓閣華宇分立兩側,陽光下微微泛着金光,晃眼奪目,桃樹落英繽紛,掩着最遠處一座聳然巍立、直入雲霄的金殿。
雖然相隔甚遠,還有花瓣遮眼,但公儀茗硯知道,殿門正上方的鎏金匾額上,書寫着“言靈”二字。
世人只知姽嫿幻鼎中有乾坤之地,卻沒人真正知道鼎中究竟是什麼樣子。
傳說中的世外桃源也要遜色幾分,九重天上的凌霄寶殿恐怕也不過如此。
公儀茗硯雖然從裴鈺霖的記憶中早已悉知此地光景,但切身實際站在這裏,還是不免感到震撼。
姽嫿幻鼎能帶給人美好的幻想,原來不只是傳說,就算只是一生碌碌無為蹉跎在這裏,想必世人大多也會趨之若鶩。
公儀茗硯身邊站着個明艷美麗的女人,她五官精緻,氣質成熟,穿着一身白衣紅裙,甚是亮眼,整個人看起來既清麗又嫵媚,偏偏性格又十分爽朗,這麼多種性格糅雜在一起,一點都不讓人感到矛盾,反而相得益彰,自得風情。
在裴鈺霖的記憶中,刺客盟中的人都叫她夢,世人叫她第二夢,她常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半世飄零,恍如一夢。
公儀茗硯踏入姽嫿幻鼎中,見到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人,就是夢。
“讓我來做獨孤殺”,公儀茗硯這樣對她說。
第二夢明媚一笑,點點頭:“好”。
和姽嫿幻鼎簽訂了契約的人,是不能長時間離開鼎中的,他們住在兩側各自的樓閣中,不知道在這裏活了多長時間。
有的短一些,三五年,有的長一些,數十年,有的已經忘記歲月,不知來了多久了。
原本各自傷懷的幾個人,在裴鈺霖到來之後,才組建了江湖組織刺客盟。
第二夢說,裴鈺霖給姽嫿幻鼎帶來了生機,他雖然來到姽嫿幻鼎,但他心中還有個鋤強扶弱、快意恩仇的俠客夢,他們這些不知道活了多久的老妖怪願意做他的手下,並非因為尊崇敬畏,只是想讓自己也沾染些世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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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生機。
也許每個人心中都曾有過這樣的想法,但裴鈺霖是第一個去這樣做的人。
沒人在乎誰做獨孤殺,也沒人在乎公儀茗硯是誰,所以第二夢說:“好”。
既是換了新的盟主,自然也是要和眾人打個招呼的,第二夢張羅着將人都叫了出來,在一棵桃樹下列席擺宴,對眾人介紹了她的身份,而後道:“你有獨孤殺的記憶,我就不一一介紹了,你們自己認識一下吧”。
刺客盟中.共十人,相互都不知道彼此的真實姓名,每個人只有一個代號,世人不知依據什麼給他們排了名,譬如第二夢,她在刺客盟中僅次於獨孤殺,相當於副盟主的地位。
公儀茗硯依次上前打招呼。
最前面的男人長相俊朗,英姿挺拔,穿箭袖束腰的青衣,像江湖中的磊落俠客,明明是很陽光的長相,眼中卻滿是陰鬱,公儀茗硯覺得他的過往彷彿都寫在了眼睛裏,那一定是個慘烈的故事。
“第六魂”,她叫出男人的代號與排名,遞過一杯酒去,男人客氣的點頭飲下。
第六魂身旁的男人氣度不凡,儀錶堂堂,身上的對襟紅袍布料名貴,腰間配着上好的白玉配飾,腳上蹬的不知是哪國的官靴,靴子上鑲着乾淨無雜的青玉,胸膛兩側連着一長一短兩根金鏈,華貴中多了幾分洒脫,從前必定是個非富即貴的官家子弟。
“第八殤”。
男人淺笑着點點頭,接過她手中的酒杯:“公儀小姐,久仰”。
他身旁坐着個明眸皓齒的黃衣女子,乍一看與公儀茗硯自己有幾分相似,想起記憶中她的來歷,公儀茗硯的心微微刺痛。
不等她說話,女子起身道:“公儀小姐,我是第九絕,很高興認識你”。
她雖然是笑着的,但眼底卻藏有幾分淡漠,公儀茗硯心中苦澀,也勉強對她笑了笑。
如果說第九絕只是笑意盈盈下藏着一點淡漠,那她身旁的男人就是從頭到腳都寫着冷漠二字。
他眼尾漫不經心的到處飄着,似乎將周圍的一切都不放在眼裏。
男人膚色白皙,唇紅齒白,容貌清新俊逸,穿着一襲水藍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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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絲長袍,一頭及腰銀髮僅用髮帶束着,就像海底的鮫人一般攝人心魄,公儀茗硯知道他不是凡人,但是神是妖卻並不清楚。
“第五夜”,公儀茗硯帶着些好奇打量他。
男人眉角微微上挑着看她,猶豫了片刻,才兩指小心捏着去接她手中的酒杯。
他手指觸到酒杯的瞬間,公儀茗硯感覺到一股寒氣從指尖流竄到發梢腳心,她不由打了個冷顫,好冷,這個男人的身體和他的眼神一樣冷。
再往後,是一個頭戴銀冠,身着紫色紗衣的男人,他器宇軒昂,鳳表龍姿,是除卻第五夜外長相最好的,雖然眼神凌厲不怎麼善意,但他的眼中有光,是公儀茗硯在這些人中,看到的唯一一雙有光的眼睛。
公儀茗硯張了張嘴,話未出口,男人搶先道:“第四魄”,繼而移開目光看向別處。
有些尷尬的點點頭,公儀茗硯朝最後一個人走去。
那是一個戴着面紗的女子,沒人見過她的長相,她穿一身粉白相間的廣袖長裙,一舉一動姿態優雅,落落大方,說話時語調溫柔,聲線柔美,一看就不是江湖中人,更像是深閨大院裏養出來的千金小姐。
“我是第十滅,盟主”。
面對這樣溫柔的女子,公儀茗硯的笑意都不禁柔和下來。
第十滅雖掛着刺客盟的名號,但卻從未出去執行過任務,想來也是,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大家小姐,怎麼能讓她拿着刀去殺人,可她又是為了什麼來到姽嫿幻鼎,公儀茗硯怎麼也猜測不出來。
和眾人都打過招呼后,第二夢過來道:“還有兩個不在鼎中,出去執行任務了,第三剎和第七瞳,一個冷冰冰的小姑娘和一個嬌滴滴的大公子,好了都散了吧,有事再聚”。
桃樹下不一會兒就沒了人影,只余公儀茗硯和第二夢。
公儀茗硯搜索裴鈺霖的記憶,想起第三剎和第七瞳,的確如第二夢所說,第三剎滿身殺氣,不愛說話,輕盈單薄的一個姑娘,卻是執行任務最多,也是殺人最多的,第七瞳原本是個挑剔桀驁的大少爺,跟着她來到姽嫿幻鼎,兩人總是形影不離。
第七瞳叫第三剎,冰冰,這是姽嫿幻鼎中唯一的名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