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豐盛的晚餐，友好的家人，這個豪門和藤丸立香想像的並不一樣。

不僅布魯斯先生非常和善，就連他的幾個孩子都十分友好。

（註：藤丸立香視角）迪克一直在與立香聊天，講着工作上的趣事；提姆和大多數青少年一樣手機不離手，但偶爾也會插上幾句話；至於達米安，這個歲數的男孩不就是正調皮搗蛋的時候嗎？

只要不突然掏出刀子要去挖心臟，立香對於熊孩子的包容性還是很大的。

晚餐進行到快結束的時候，迪克突然提到，「對了，還有兩個家人沒有見過，比你大幾歲的傑森，不過他正在外面……自主創業，不經常回家。」

「呵。」

迪克無視了達米安的嘲笑，他繼續說道，「還有卡珊德拉，她和你一樣都有東方的血統，現在在中國香港工作，你們一定能聊的來。這個周末我們準備辦一場歡迎你的派對，他們會回來的。」

嗚，不要對我這麼好啊。立香微笑的表面下內心在哀嚎，他只是想利用布魯斯先生離開日本，但大家都這麼友好，他就越良心不安。

這麼好的人們，絕對，絕對不能給他們帶來麻煩！

他暗自下定決心。

藤丸立香在黑暗中睜開眼睛，身下如雲朵一樣柔軟的觸感讓他有些恍惚，不是公寓的榻榻米，不是迦勒底窄小的單人床，更不是□□室冰冷的鐵床……他花了3秒將意識從混沌的夢境中抽離，才想起自己是在地球另一端的城市中。

晚飯後沒多久，他就被迪克以「長途旅行很累了早點休息」為由塞到了房間中，總覺得有些怪怪的，難道這個家裏人們都習慣早睡嗎？

9點多就上床的結果就是他睡了不到4小時就醒了過來，況且在來時的飛機上已經睡了一整路，現在的藤丸立香是一點都不困。

他摸出手機，繼續看之前沒有看完的新聞。來的時候過於匆忙併沒有好好了解這裏，現在才有了時間繼續探究這個未知的城市。

哥譚市，位於美國東海岸，是個歷史悠久的城市。經濟發達，以工業、運輸業、娛樂業等著名……這是一則城市旅遊宣傳片中的介紹，甚至還在裏面看到了布魯斯先生出場。

但是，在下面的評論顯然並不友好。

「哥譚？怕不是有命去沒命回。」

「開什麼玩笑，韋恩為了坑錢就開始胡編亂造了嗎？！」

「你們來過嗎就瞎說，雖然哥譚以前名聲並不好，但這幾年經過蝙蝠俠的治理，現在已經好多了！」

「樓上說的好多了是指的每天都有犯罪新聞嗎？」

………

後面的就是那位哥譚人和其他的網友爭論了起來。

又換了其他的頁面，重點搜索了「哥譚犯罪」的關鍵詞后，立香大致明白了哥譚為什麼在網上反感這麼大。它以前被稱為犯罪之都，雖然近幾年已經有所下降，但也仍然是其他城市的兩三倍之高。

就像今晚剛發生的新聞，《阿卡姆再次發生越獄事件，各位市民出行請小心》，看編輯的口吻就像是家常便飯一樣。

與眾多罪犯一併經常被提起的名字還有「蝙蝠俠」這個在日本都有所耳聞的名字，他的媽媽經常做相關剪報，但對立香來說只是知道而已，畢竟美國的另一個超級英雄「超人」在男生中才是更火爆的。

如果遇到蝙蝠俠，能不能找他要個簽名，下次回日本的時候帶過去，收到偶像的簽名媽媽她一定會高興的。立香已經開始設想，去哪裏能遇上蝙蝠俠，對方會不會給他簽名，還是說必須要買周邊產品才會附贈，那買超人的周邊能不能拿到超人的簽名？

……

眼睛因長時間看手機而酸澀起來，藤丸立香揉了揉眼睛緩解下疲勞，才發覺時間已經快要到黎明。不過他收穫頗豐，已經大概知道了哥譚的基本信息，對一些有名的罪犯特徵也大致了解情況，又津津有味地看起了粉絲們製作的《正義聯盟特輯》。

畢竟哪個年輕人沒有喜歡過超級英雄的中二時期？！

去衛生間洗了把臉，立香離開房間。走廊里靜悄悄的，大概其他人都在睡覺。為了避免吵醒人們，他放輕腳步悄悄來到廚房。

不因為別的，只是立香他餓了。

廚房中有微弱的燈光，有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冰箱前。

是布魯斯先生？他也餓了來偷吃，不，吃夜宵？

立香鬆了口氣，正在想着該怎麼打招呼的時候，那個人影動了起來。

「你是誰？！」

一把手槍指着自己，對方並不是布魯斯，而是一個體型壯碩的年輕人。

是入室搶劫？還是小偷？藤丸立香繃緊身體，警惕地看着面前穿着夾克衫的年輕人，大腦開始思考如何反擊將破壞降到最低時，對方卻突然疑惑地說，「藤丸立香？」

「我是。」下意識地回答，立香後知後覺想起另一種可能。強盜和小偷怎麼會放着價值連城的擺飾不拿而專門跑來廚房，難道他是……

「傑森.托德。」

如他所想，青年手一轉收回槍並報上自己的名字，轉身翻找冰箱裏的食物。

「傑森？你就是另一個哥哥。」

「呵，另一個哥哥，他們好意思說？」青年冷笑了一聲，找出一包香腸，拆開后叼了一根在嘴裏，將剩下的丟給對方。

「謝謝！」立香也學着對方咬了口香腸，煙熏與香料的味道激發了味蕾，非常適合前菜，就是缺了點什麼……

傑森已經繼續開始探索冰箱，又發現半個蘋果派，「小子，你……」

他扭頭一看，少年已經挽起袖子，站在料理台旁邊。

「稍微等一下，很快就好。」

一會過後，一盤三明治和熱氣騰騰的咖啡擺在傑森面前，他揚了揚眉毛，有些意外的看着少年。

「簡單做的，味道可能很一般。」立香咬了口三明治，鬆軟的雞蛋沙拉與煙熏的火腿片相結合，十分適合當早餐，這還是他在迦勒底與某位英靈學來的菜譜。

傑森兩三口吃掉一個，緊接着又拿起第二個，他看着笑眯眯的少年，遲疑地問，「你真的是老頭子的孩子？沒有搞錯？」

立香撓了撓脖子，「我也不確定，但是布魯斯先生和盧修斯先生都是這麼說的。」

「難以置信……」傑森小聲地嘟囔着，隨後又問道，「你知道哥譚是什麼樣的地方嗎？」

「嗯……」立香思考了一下，來的路上看到的景象表示這個城市十分繁華，比起東京也絲毫不遜色。要說哪裏不好的話，也就是網上所說的犯罪率，但是……他想起了曾經去過的亞種特異點—惡性隔絕魔鏡新宿，那才叫真正的罪惡之都。

他回答道，「哥譚是個還不錯的城市。」

「你確定？」傑森的眉毛幾乎扭起來，他死死盯着對方，但那雙與布魯斯十分相似的藍眼睛中，看不出半點虛假和謊言。

「簡直是羊仔進了狼窩……」他嘟囔着，這簡直是個怪胎，一個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家裏的異類，與這漆黑的世界格格不入的白紙。

傑森沉默地將咖啡一飲而盡，他放下杯子，對立香說道，「算是三明治咖啡的謝禮，給你個建議，這個城市不適合你這種人，隔壁藍大個那更適合你，早點給老頭子說，他會同意你去大都會上學的。」

「？」

藤丸立香疑惑地看着傑森轉身離開。為什麼這麼說，自己真心覺得這個城市不錯啊。有警察，有法律，有正常人，雖然罪犯多了一點，但沒有殘忍的魔術師，沒有搞事的英靈，最重要的是，還有一群超級英雄在不斷拯救着這個城市。不管從哪方面來看，他都覺得這個城市還不錯。

不過，他好像知道這個兄弟是什麼樣的性格了，也是個好人啊。

………

蝙蝠俠直到黎明前才回到洞穴里。

從阿卡姆越獄的大部分犯人都已經被抓回去，不過那幾個常見的名字還沒有下落，但幸好小丑還老老實實呆在牢房中

脫下面罩，成為布魯斯的他將同樣一夜未睡的提姆和達米安趕回房間，自己繼續在蝙蝠電腦前追查着剩餘罪犯的動向。

阿爾弗雷德將盛放咖啡與三明治的托盤放在電腦旁邊，「布魯斯老爺，恕我直言，您在讓孩子們去睡覺時是不是也該以身作則。」

「我再看一遍監控，稻草人下落不明，他一定是藏了起來。」

阿爾弗雷德嘆了口氣，將托盤推了推，「那至少您先吃點東西，這可是立香少爺製作的。」

「立香？」布魯斯有些不可思議，他端起咖啡，醇厚的香氣滋潤了疲勞的神經，味道一點也不比管家衝出來的差。

「是的，看來立香少爺時差還沒有倒過來，他和傑森少爺在廚房遇見了，還聊了會天。」

「傑森……今晚也多虧他了。」想到對方一直在避着自己的態度，布魯斯嘆了口氣，將監控切換到花園。畫面上，黑髮的少年正在繞着花壇慢跑，看着少年認真地身影，布魯斯都沒注意到自己露出今晚第一個微笑。

「你覺得他怎麼樣？」布魯斯問向管家。

「非常好的孩子，好到我都懷疑DNA鑒定的準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