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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里的燈好像壞了,只有安全通道標誌閃爍着幽幽的綠光。按照記憶中的路線,俞易摸索到404房門前。
這所學校的審美也還真是清奇。
拉開落了一層灰的防盜門,消毒水的味道撲面而來。
“這得有多久沒用過了。”
試了下牆壁上的開關,電燈依舊沒有任何反應,顯然壞了也不是一兩天了。
無奈之下俞易只得打開手機上的照明功能。
出於好奇,俞易擺弄了一下實驗室里不能歸零的彈簧測力計和碎了一角的分液漏斗,不禁感慨——怪不得這裏從來不上實驗課。
唯一的好消息便是生物課上要用的標本和顯微鏡還是有的,不幸中的萬幸。
明天要拿什麼來着?俞易正想着,就聽到身後有玻璃碎裂的聲音。
糟了,來之前他信誓旦旦地說不會出意外的!若是什麼價格不菲的儀器,那他的工作……俞易都不敢想下去。
見倒在地上的是一個四分五裂的燒杯,俞易算是鬆了口氣:“還好還好,賠的起。”
收拾完地上的碎片,迎面一道風撲來,俞易下意識後退一步才回過神,這是,手臂?
暗紅的血污繪製出的神秘花紋佈滿了整條手臂,每一條手臂都在猙獰地向外探伸,彎曲成詭異的弧度。掌心有一條縫,露出裏面森森的尖牙。
俞易呼吸都滯了一瞬,手一抖,手機掉在了地上。照明的一側被壓住,整個實驗室只能看到從窗外投入的一點微光。藉著微光,十幾條手臂像觸手一樣揮舞。
“救——”卡在俞易的嗓子裏發不出聲音。
俞易蹲下身把手機撿起來,剛一抬頭,就看到幾條手臂向他撲來。俞易躲避不及,其中一條抓在了他的左肩上,死死地咬住,除了牙齒撕咬的硬感,還有舌頭舔舐的觸感——是野獸那種長着倒刺的舌頭。
本是同源而生的手臂如同奪食而死的雙頭巨獸,相互撕扯,這也算救了俞易一命,至少給他爭取出不少時間。
“冷靜,冷靜。”俞易強忍着劇痛,心裏默念讓自己冷靜下來,額頭上冷汗不住地流。
不能慌!
“手臂本身自相殘殺,說明他們並沒有是一個整體的意識,協調性差,可以從這一點入手。”
或許,值得一試。
俞易心一沉,大着膽子從縫隙中一躍而過,忍痛將自己身上的手臂拽的更緊一些,結結實實打了個死結。
眼看着那些手臂一時半會兒理不清解開的頭緒,俞易把纏在自己身上的手死命拽下來,一路奔向門口。
俞易竄出門,一把將門拍上。連氣都沒敢停下來喘,一個勁直接跑出教學樓。
樓外的光直直照過來,還有點不適應。
“俞老師,你怎麼在這啊!”俞易驚魂未定地抬眼看去,一個半挽袖子、敞開校服的年輕人正站在他面前,“嘶,你的肩膀……”
俞易定了定神,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沒事,不小心磕到了。你怎麼在這裏?”現在分明是上課時間。
“俞老師你忘了啊,這節是體育課啊。”年輕人笑着回答。
旁邊有幾個人出於好奇也湊了過來,“怎麼了,謝昭?這位是,你朋友?”
也不怪他們認不出來,俞易初來這裏工作還沒多長時間,再加上雖說是老師但比他們其實大不了幾歲,外表上根本看不出差別。謝昭能夠認出來完全是因為他身為班長和老師接觸多。個別上課從來不看老師的學生能認出來才怪。
“說什麼呢!這是新來的俞老師,主要教生物的。”其中一個一把拉住問話的男生,瞪了他一眼,替他糾正道。
這個“主要”就很有靈性。
俞易保持着臉上的微笑,心裏給他們鼓着掌——年輕人真好,有活力!
雖然現在他只覺得他們很吵。
“那你們繼續上體育課吧,我就不打擾了。要是因為我耽誤了你們期待的體育課,我怕你們揍我。”
俞易開着玩笑,而後又補充道,“哦對了,謝昭,回去告訴大家一聲,明天的生物課不能做實驗了。儀器材料不允許。”
那麼危險的地方不能讓他們以身犯險。
至於其中的細節,恐怕還要問問老教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