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把目標定高點旅途豈不是很快就結束了
“葉姑娘，咱們都走了這麼久了，要不我們歇息會兒吧。”許詡伏在馬背上，滿頭大汗。
“就這就這？看來你還是不行啊”葉詩端正地在馬上坐着，眼裏望着遠方，似乎藏着心事。
許詡作為一個公子哥，在禮儀這一方面還是挺在行的，但是身體素質似乎不太行，應該是從小沒有接受過什麼系統的訓練，只是修鍊了一些內功心法。看來許老頭所說屬實，他沒讓許詡修鍊外家功夫。想來也是怕毀了許詡的根骨。
“我問你一個問題。”
“姑娘請說。”
“你是想成為一代大俠、絕頂劍客還是天下第一？”
“這還用想嗎？肯定是天下第一啊。不過姑娘你問這話是什麼意思？莫非你有辦法讓我成為天下第一？”
“哈哈哈哈。那是自然，你祖父把你託付給了我，那我就有義務把你教好，既然你選擇了天下第一，那為師我就可得好好教你了。”
許詡聽完，跟泄了氣一樣。
“葉姑娘……”
“唉！沒大沒小的，叫師父！！”
“師父……”
“對嘛，這才乖嘛。”
葉詩也看出這小子對自己有些想法，不過他是沒可能的，先不說自己長生不老，他的壽命於她而言就和浮遊一樣短暫，就她自己內心也是接受不了男性的。畢竟自己曾經是男的，如果是美少女來和她貼貼，那她肯定同意，但是很可惜，你們這些臭男人就別想了。說當這小子的師父也是讓他早早斷了心思，面的日後徒增傷悲。
兩人行至一小溪旁，見水尤其清冽，水邊綠草青青，便也存了幾分歇息的心思。葉詩翻身下馬，把馬拴在一旁的樹上，就來到水邊輕輕往臉上澆了澆水，隨後大大咧咧地坐下，許詡拴馬稍微有些笨手笨腳的，在那裏廢了好半天功夫，拴好馬之後，就來到葉詩的身旁小心翼翼地坐下。
“你看我的樣子像不像一個武夫？”葉詩發問。
“不像，師父你像個仙子。”許詡語氣稍有不滿，似乎還在對葉詩讓他拜師耿耿於懷。
“哼，臭小子油嘴滑舌的，你現在空有一身內力，卻不修習外家功夫，內力雄渾無處釋放。根骨奇佳卻又不習拳腳功夫，導致你肩不能提手不能抗，這麼一會兒就累的不行了。你估計也找你祖父問過為啥不修習外家功夫吧，你可知為何他不肯教你？”葉詩倒是立馬坐正，一臉嚴肅地問道。
許詡也不曾想自己一身雄厚內力竟然被看出來了，自己的表現明明那麼不堪，稍微有些日晒就已經大汗淋漓了，怎麼看都是一個嬌生慣養公子哥的模樣。這麼看來葉姑娘武功應該不低，一眼就望見了許詡深藏丹田裏的內氣，內氣凝華成實質，卻又普通至極。若是尋常的望氣術估計會一眼認成丹田空扁，沒有內力。
許詡倒也沒了幾分不滿的心思，收起內心的情緒，恭恭敬敬地向葉詩行了一禮。
“請師父教我。”
想來應該也是個武痴，對着一個外表看上去不過二八芳齡的姑娘行師禮，看來也不是那麼講究臉皮。
葉詩隨手抓了一根青草，因為是在河邊的難免粘上幾滴露水，她伸出手指輕輕一彈，那幾滴露珠被震得飛起，在空中抖動着，卻又速度不快地飛向許詡。許詡自是沒注意到這幾滴露珠。他只覺得身子突然變得溫熱，一股熱氣從丹田升起，逐漸流經四肢百骸。
許詡來不及多想，只感覺充實的丹田不斷流出內力，
他心裏大叫不好，正想運功壓下內力，卻發現這些內力經他鎮壓反倒愈發活躍。磅礴的力量衝擊自身，使得他難以動彈，“噗”的一聲他便倒在了地上，在眼睛花白之前聽見清脆的聲音平靜地說道“你且在這裏等着我，我已經用功幫你調息了你的內氣，讓它淬鍊你的身子，你只管把內氣往我點你的那幾個穴位引就行。”
許詡這才放心了，安心地等待內氣自然流轉。此時他雖然眼睛花白，四肢無力，腦子卻出乎意料的清醒。默默記下葉詩在他身上點的幾個穴位。讓內氣衝擊洗刷自己的身體。
再次睜眼時，已經快到黃昏了。許詡感覺自己身上似乎有用不完的勁兒，再看丹田，裏面的內力雖然少了許多，但是卻獨自運轉着，從丹田為中心一直流淌到四肢，隨後又順着血液流回丹田。
望着面前逐漸暗淡的日光，他猛的一回頭，卻發現葉詩早就在他身後的樹榦上打盹了。
見許詡醒了過來，葉詩打了個哈欠，翻身從樹上跳了下來。許詡見狀立馬低頭恭敬地說道“師父。”沒曾想葉詩捏着鼻子大叫道“好臭啊，還不快去洗洗。”
許詡先是一愣，隨即立馬聞到自己身上的臭味，低頭看去這才發現原來衣服上早就沾上了黑色的不知道是何物的髒東西。自己的肌膚也覆蓋著一層黑色的雜質，想來這應該是武學中的洗髓伐骨吧，這些雜質是自己排出來的。許詡臉紅到耳根子，一回頭，腳一蹬就跳進了水裏。
“師父您先去找個地方歇息歇息，徒兒洗完了就來。”
葉詩搖頭輕笑，這小子看來頗為注重自己的臉面，便把馬上的換洗衣物取下來，丟到小溪邊后就自己去打獵了。方才一直照看這小子給她肚子都等餓了，雖然說她不吃東西也能活，但是作為人最基本的食慾她還是保留着。
不過許詡的天分也確實很高，比那老小子高太多了。
“天下第一么？”葉詩喃喃道，眼神帶着些許迷離，似乎是又想起了某個故人，隨即搖了搖頭，沉迷過去就看不見現在了。她得永遠向前看，才不會被時光的無情給刺痛，要是停下來，無盡的回憶和苦痛會不自覺地湧上心頭，她受不了那樣的折磨，所以只能永遠做出一副嘻嘻哈哈的模樣來麻痹自己……
黃昏過後，明月升起，月光下一位文靜姑娘正抱着一隻看起來像是鳥的物體狼吞虎咽着，一旁的白衣公子面露難色地看了看手中的“食物”又看了看那位姑娘，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輕輕撕下一點肉來，放在嘴裏艱難地咀嚼着。從他的表情上看，似乎並不是很美味。
葉詩看見他這副模樣，沒好氣道“給我好好吃完，明天一早還得上路呢。這方圓十里都只有農戶，你的江湖難不成是在菜地里闖蕩？別矯情了，吃不完就別吃了，你要是去吃自個兒準備的乾糧，那更難以下咽點。姑奶奶我的手藝以前可是出了名的，多少人想吃都還吃不着呢！別不識好歹。”
許詡委屈地吞咽着，不太敢大聲反駁。
見他眼巴巴地看着手中的食物，倒也把葉詩逗笑了，笑聲似銀鈴般清脆，讓許詡勉強找到點安慰。
“矜禪，你為何想要闖蕩江湖？”
似乎已經完全忍受下來烤鳥的味道，許詡出聲回答道。
“其實我也不知道，估計是嚮往他們描繪的那種感覺。我娘沒有闖過江湖，靠打擂台把我爹打來了，我爹在我小時候就給我講過江湖裏的一些傳聞。雪山比劍、千里決戰、血染黃河、劍斷九州還有好多好多。小時候佩服這些大俠的武功高強豪氣衝天，心中便也存了幾分闖蕩江湖的想法。”
“可據我所知，你的家人似乎不贊成你去闖蕩江湖。”
“祖父是贊同的，我爹我娘不贊同，他們想要我像兄長那樣考個功名，或者就留在渝州城當個富家翁。可是我的內心是翱翔天際的雄鷹，對於他們而言安穩的環境於我來說就像是枷鎖。我不願意去官場，我也不想就留在渝州城。少年意氣風發，怎能不闖蕩闖蕩？”
葉詩點了點頭，緩緩起身，從樹枝上把自己的佩劍取下來。一出鞘，許詡只覺萬千兵戈齊鳴，彷彿置身於殊死搏鬥的沙場，而自己此時正面臨千軍萬馬，還沒回過神來，葉詩一把劍就已刺向他的喉嚨。他躲不開，也沒法躲，萬千戰馬在他耳邊嘶吼，殺戮之氣在他眼前凝聚，吾命休矣？
但是奪人性命的利劍在他喉頭停住了，再看葉詩，絕美的少女此時竟然染上幾分殺戮血腥之色，眼中清冷異常看得人只覺如同掉進冰窟里。樹林裏的葉子被吹動，然而此時卻並無風，這殺氣竟然凝聚成實質了。當真可怕！
“許詡，我可問你，你當真想要成為天下第一？”
許詡被磅礴的氣勢壓住，手止不住地顫抖，心跳加速，連呼吸都成問題。但是即便如此。。他卻依舊堅定地說道“我想……我想成為天下第一。”
“即使此行恐怕再難回頭。你也要上路？”
“沒錯。”
“即使此路恐有萬千荊棘，你依舊不退縮？”
“不怕。”
“即使與千萬人為敵，孑然一身，孤苦無依你也依舊要繼續前行嗎？”
“正合我意。”
寒光一閃，長劍入鞘，許詡無力地倒下，攤在了地上，葉詩那凝聚成實質的殺氣也收斂起來，讓許詡止不住地擔驚受怕。
“那你從今日起，便是我千絕門第三代弟子。在我門派里有個規矩，那就是除了門內師兄弟，父母親友，在外皆不稱真名，只能用門內外號行事。既然你要當天下第一，，那你的外號就叫做獨孤求敗吧。”
許詡瞪大了眼睛。就差沒有罵出來。
“這名字這麼厲害，你讓我用這個？那豈不是一出江湖便被人按着頭打？”
“哈？你師父我的外號還是獨孤無敵呢！不也沒人招惹我嗎？”
許詡無語，葉詩見狀開心地拍手笑着，良久止不住笑意。過了會才抓着樹榦勉強直起身子說道“好吧好吧，那獨孤求敗的外號就先給你留着，等你啥時候真的獨孤求敗了再用就是了。”
“那我以後還是用真名闖蕩江湖嗎？”
“唔……也不行，用真名容易禍及家人，你先就叫叫額……這個這個……葉……葉孤城吧！”
“這名字也好霸氣，不過應該沒那麼大的問題吧。”
“那肯定是沒有問題的，對了，你喜歡用什麼武器呢？”
“我想學刀，學刀霸氣！”
“不行！你只能學劍，為師今日就先傳你一點劍法心得，你先把基本功給我連紮實咯。”
“只能學劍嗎？”
“沒錯，獨孤求敗只能學劍！葉孤城也只能學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