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神獸之冠（上）
木頭製成的房門一陣嘈雜的咯吱咯吱，即便是隔着厚厚的被窩，修長敏銳的尖耳也立馬探知到了異樣，麥伊神色慌張地從被窩中探出頭來一看。原來是莫索利德走進了房間。也不知怎麼的，這傢伙今天不僅和往常一樣身着赤紅色鑲着白邊的法袍，還精心打扮了一番自己的穿着，整個人都煥發出了活力。右手大拇指上戴着一枚黃色的玉制龍形戒指，顯得威嚴莊重，像是有什麼重要的大事。
“兩位，打擾了。”看着緊緊靠在一起的伊卡魯和麥伊，莫索利德心中暗自發笑，看來自己來的並不是時候，這兩個人不知道在做什麼事呢。他的臉上不免露出三分微妙的神情。“恢復的不錯嘛，都有心思行水魚之歡了。”
“對啊，兄台你來的可不是時候。”伊卡魯注意到了麥伊那獃滯的神情后，忍不住想要戲謔這小呆瓜一番。“我們正到興緻上...”
“才沒有！我們什麼都沒做！”麥伊趕緊打斷了他的話，細嫩的臉頰上已經泛起一陣潮紅，兩隻小手抵住愛人，匆匆忙忙地想要與他拉開距離。沒想到卻被伊卡魯牢牢地摁住了腰身，整個身子反而離他更近了幾分，她狠狠地錘了錘他的胸膛，靈動的眼眸也在訴說著幽怨。“你這個大笨蛋怎麼這麼壞啊！”
胸口的一聲悶響差點讓伊卡魯喘不過氣來，他咳嗽了幾聲后又擺出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完全不顧麥伊身體和眼神的暗示，硬生生地將她攬在自己懷裏。“不知道...兄台今日來此有何貴幹呢？”
“兩位在與老師的戰鬥中的表現十分亮眼，到場的無論是法師還是一般的看客都對你們讚不絕口。當然也包括我和埃爾尼小姐。”莫索利德攤開雙手，一大一小兩件紅色的法袍便在魔法粉塵的簇擁下就憑空出現在他的手中。紅色，是一般法師中最為高級的象徵，距離大法師不過一步之遙。“老師一再交待在下，要將這兩件紅袍和法師的名號破格贈予兩位。”
這籠絡的手段算不得高級，不說是伊卡魯一眼就能識破，恐怕就連麥伊也能看出其中的玄機。他“能有機會向艾斯卻爾院長這樣的前輩請教，我們都受益匪淺，只是...”
“小呆瓜能和兄台一戰不落下風，得此殊榮自然是當之無愧。可是我的話...”伊卡魯的話語未落，耳朵就被她一把掐住。莫索利德也不知道這傢伙在被窩裏究竟對着麥伊做了什麼事情，只聽得他對着愛人連連求饒。“疼疼疼，小呆瓜，我...我錯了，我不該亂動的。”
“真是好久沒收拾你了，現在怎麼變得這麼肆無忌憚！”鼓起腮幫的麥伊雖然氣勢洶洶但又不失嬌媚與可愛。她只不過是使出了三分力道，就讓愛人疼得毫無反抗之心。“讓你收下你就收下，聽到沒有，大笨蛋。”
這可真是一對兒活寶，莫索利德終於忍俊不禁，費了好大勁兒才把這股笑意又給憋了回去...此刻暴起的麥伊就像是一隻兇巴巴的小貓咪。雖然伊卡魯的劍眉微微抽搐，疼得直冒冷汗，可還是一臉寵溺地看向了她。“嗯，就依你。”
或許是伊卡魯傷痕纍纍的外表惹得麥伊心生憐憫，原本就極少發火的她立馬收回了那副要吃人的架勢，鬢角的髮絲頑皮地衝著紅腫的耳根一陣瘙癢后，附下身子乖乖地變回了溫和賢淑的模樣。“算了，還是你來決定好了。我都聽你的...”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小子剛才可是答應了麥伊小姐，可不能賴賬啊！”莫索利德將兩件法袍放在了一旁的書桌上，
其實他的心裏也跟明鏡似的，以伊卡魯的智慧絕不會像兒戲一般答應一件事情，哪怕是對愛人。“另外，老師很希望你們能夠加入布拉卡達的同時，拜在銀頂城魔法學院的門下，這樣以後我們可就是同門師兄弟了。”
近在咫尺的距離讓伊卡魯輕而易舉就能察覺到麥伊的異樣，在聽到莫索利德提到艾斯卻爾的一瞬，小呆瓜的身子都開始微微顫抖起來，彷彿在自己的耳旁不停地念叨着“不行”二字。
無需細想，蠱惑人心魔法一定讓她本能的抗拒艾斯卻爾。儘管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可伊卡魯還是不願意勉強麥伊。“艾斯卻爾院長的好意我們心領了，只是...我們恐怕不能成為他的學生。”
莫索利德當然沒有料想到這一點，在布拉卡達還沒有人拒絕過三大法師之王的邀請。他走到床前，眼神當中既有質問但更多的還是難以置信。“這是為什麼？成為老師的學生后，你們知道將會有多少便利嗎？多少人擠破了腦袋都得不到這樣的機會啊！”
“兄台不要心急，我很珍視這樣的機會，只是不久后我和小呆瓜便要返回家鄉，不得已辜負了前輩的一片盛情，真是多有得罪。”除了麥伊對艾斯卻爾格外抵觸，還有就是在此時此刻伊卡魯心中的當務之急是找到能夠提煉出魔法能量的寶物。不然使用不了魔法，怎樣都是白費功夫。
莫索利德在原地一頓宛如時間靜止了一般，談不上氣憤，更多的則是不解。約莫過了一會兒，他便走出了房門，那份精氣神被伊卡魯三言兩語給衝散的一乾二淨。“希望兩位再認真考慮考慮吧，如果改變主意了，請立刻告訴我...”
一雙清澈的大眼睛中閃耀出點點星光，雖然離開的時間並不算長，但是麥伊早就開始想念幽谷的一切，嚴厲而不失慈愛的姐姐、對自己和伊卡魯百般照顧的老矮人、不善言辭卻深愛着的父親...“我們，真的要回家了嗎！”
“嗯。”伊卡魯點了點頭，思鄉之情暫且不提。莫索利德之前提到的神獸之冠令他產生了執念，有了這件寶物，自己就可以釋放魔法，成為一位叱吒風雲的大魔法師。“我一定要得到神獸之冠。”
麥伊回想起，父親曾經向自己提到過它。它藏在翡翠城的林間聖地當中，是整個獨角獸種族的聖物。如果神獸之冠真的蘊含著魔法能量，對於伊卡魯來說便是最合適不過的寶物。“等你傷好了過後，我們就一起去翡翠城！”
“我現在就想...”一提神獸之冠，伊卡魯便來了勁，自己空有一身精通魔法的本領，卻沒有半點魔法能量，一直以來就飽受唏噓。他試圖自己站起身來，可劇烈的疼痛迫使他不得不放棄。“這兩條不爭氣的笨腿，真是耽誤事！”
“好了，你的傷還沒好呢。”他氣呼呼的模樣還真是有幾分可愛，麥伊心中掠過一絲竊喜。自從和伊卡魯確立關係之後，這傢伙就時時刻刻端出那副獨立自主的樣子，實際上還是那個笨手笨腳的大笨蛋。“你現在那都不許去，我會像以前一樣好好照顧你的。少...城...主...”。
明明小呆瓜身上的傷都還沒完全恢復，就想着照顧自己。伊卡魯頓時便轉憂為喜。“以後不要再這樣稱呼我了。”
伊卡魯伸出手指戳中了麥伊的眉心。不適感頓時襲來，柳月彎眉微微一皺，整個身體緊緊繃住。他會心一笑，在她的額頭上輕柔地畫起了圓。
“好舒服...”濃烈的困意席捲了麥伊，她眉頭漸漸舒展，整個身體也放鬆癱軟了下來，上下兩片朱唇不自覺地張開。溫柔細膩的呼吸聲規律而令人沉醉。
希娃依照孟斐拉的囑咐行事，同時向肯洛哈格與格尼森發出了入主閃沙城的訴求。兩位野蠻人首領果然都覬覦閃沙城這塊肥肉，分別派出了一支數量龐大的軍隊奔赴閃沙城。兩支軍團最終刀兵相見，落得個兩敗俱傷的下場。
在孟斐拉的建議下，格魯在歸附的閃沙軍團中提拔了一位頗有名望的野蠻人伯拉格為將領，與尤弗瑞汀一同帶領着阿維利的主力軍團來到閃沙城，從而取得了閃沙城的主權。至此阿維利王國與大陸中部各勢力的道路終於打通，坐擁壁壘七城與閃沙城的阿維利王國開始引起了各勢力的注意。
埃拉西亞的格里芬國王派遣公主嘉芙蓮為使者前往阿維利王國，而布拉卡達的國王馬格奴斯也決定遣使與阿維利王國交好。
邊關之城戰役結束后，維寧城也在緊鑼密鼓的抓緊時間建立。羅德哈特作為邊關之城戰役最大的功臣，被格里芬國王加官晉爵，從邊陲守將一躍而成為大將軍肯達爾的副手，騎士團的重要一員，得以留在王都斯坦德威克。
“我回來啦。”麥伊手中的名為“智慧牆”，是布拉卡達銷量最好的讀物。上面的內容無奇不有，也是法師之國消息靈通的最好佐證。她將其遞給坐在床上的伊卡魯后也挽着他的胳膊坐在了旁，自養傷以來，他一直都喜歡靠它來消磨時間。
伊卡魯興緻沖沖地翻開了報紙看了一眼頭條后又趕緊合上，雖然他絲毫沒有掩藏臉上的笑意，但還是故意衝著麥伊賣了個關子。“小呆瓜，猜一猜這一期的內容有什麼？”
眼眸中閃爍着從未有過的光芒，麥伊不由得喜上眉梢。她深呼吸了幾口后，慢條斯理地將鬢角兩縷髮絲都埋在了耳後，兩隻眼睛一通地第六亂轉。“難道是我們和艾斯卻爾的對決嗎？”
“你這小呆瓜，明明都已經知道了還在這裝。”伊卡魯興奮地顫抖不已，將智慧牆緩緩打開揭曉着人盡皆知的答案。
壁壘七城加上閃沙的版圖哪怕比不了埃拉西亞這個龐然大物，然而這也是從無到有，歷史性的一步。壓抑一路的喜悅在這一刻爆發出來，格魯莊嚴肅穆的畫像見證了兩人情難自禁地擁抱。伊卡魯撫摸着麥伊的小腦袋，喜悅完全沖昏了他的頭腦，甚至都有些語無倫次。“阿維利王國...精靈的王國，是我們的國！沒有你刺殺了那幾位領主，它絕不能這樣輕易的建立起來。小呆瓜，你的功勞不小呢。”
提起刺殺一事，麥伊仍然心有芥蒂，她收拾起大好的心情就冷嘲熱諷起來。“我這算什麼呀，比不過某個大笨蛋的老謀深算，把自己的命差點都給算進去了。”
“噢？”沒想到這小呆瓜還記着這事，嘴硬的伊卡魯當然是予以還擊。他歪着腦袋，撇着嘴就是一記壞笑。“我當初要是死了的話，小呆瓜會變成小寡婦嗎？”
“你...你...大笨蛋！”麥伊哪裏能想到這傢伙能用出這個詞彙，她又羞又氣，直接一個反手擒拿就讓伊卡魯清晰地聽見了自己骨頭髮出的脆響。“看我不好好教訓教訓你！”
“喲，兩位又在膩歪呢。”莫索利德看着伊卡魯苦不堪言的樣子一陣暗喜，他可不想讓這傢伙逃過一劫，於是趕緊扭過頭去，欲拔腿便走。“那什麼，我先走了...等會再過來。”
“不不不，別走啊！兄台來了，小呆瓜，先放過我...”他瞄了一眼麥伊，莫索利德的出現果然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麥伊只得將怒火壓制住，匆匆地收回了攻勢。伊卡魯這才鬆了口氣。“兄台這次又有什麼指教？”
“馬格奴斯陛下決定派我作為布拉卡達的大使前往阿維利。”他欣喜萬分，驕傲地昂起了腦袋。能夠代表法師之國出使是無上的榮耀。一般都交給年齡較大、閱歷豐富的法師之王去完成。這次打破成規將重任落在莫索利德的身上，他自然是欣喜萬分。
熱氣騰騰冒着白煙的紅茶遞到了莫索利德的手中，面帶微笑的麥伊是何等的落落大方、端莊賢淑，也難怪伊卡魯這小子這般寵愛她...他亦是注重禮節之人，端起陶瓷茶杯便是輕輕一抿。“甜而清香，沁人心脾。多謝麥伊小姐。”
麥伊點頭致意后便回到了伊卡魯的身側，就這一會兒的功夫，他對莫索利德前來的目的已是瞭然於胸。“兄台是想讓我和小呆瓜陪你一同前去吧。”
也不知是因為茶水的溫度太高還是過於吃驚，莫索利德差點嗆着...他瞪大了雙眼看向伊卡魯。這不過是牛刀小試，接下來這精靈小子更是一語道破了天機。“你將那天的事情告知了馬格奴斯陛下，他決定由你來幫我得到神獸之冠。不過條件是我們兩人都加入布拉卡達。”
莫索利德哈哈大笑，伊卡魯卻看了看麥伊后，面露出一絲難色。“可是我的小呆瓜她對艾斯卻爾前輩...兄台你也知道，蠱惑人心魔法對心靈上的創傷可能會非常嚴重...”
“不礙事不礙事，陛下聽說了你們和老師對決的細節后，非常欣賞你們。所以這次我代表的並不是老師，而是布拉卡達。”莫索利德的自豪躍然於臉上，就連聲音都比平時洪亮了不少。
伊卡魯的目光剛一轉向愛人，麥伊就已經在沖自己點頭示意。看來她對莫索利德提出的也並無異議。“不過，我還有兩個條件...兄台，你可知道我究竟是誰嗎？”
說起來也是，莫索利德直到現在也不知道伊卡魯的名字，他搖了搖頭。心想，莫非這小子還是什麼名門之後不成？
“我叫伊卡魯，曾經是幽谷城的少城主。”這個名字換在別處可能名不見經傳，可對於布拉卡達的情報網來說絕不陌生。伊卡魯一提起名諱，莫索利德就露出了驚訝的神情，顯然是對神木堡領主大會的事情有所了解。“不用懷疑，我沒有死。我知道無論是兄台還是艾斯卻爾前輩，亦或是馬格奴斯陛下都對我的身份有疑慮，今天我也打開天窗說亮話。”
神木堡的領主大會難道另有隱情？莫索利德喝下了一大口紅茶后緩過神來。“我明白了，這你放心，你的身份我會絕對保密。那第二個條件又是什麼？”
布拉卡達無非是看上了自己與麥伊的能力才拋出了橄欖枝。國與國之間只有永遠的利益，沒有永遠的朋友。伊卡魯的眼神如同一柄尖刀直戳到了要害之處。“我們即使加入布拉卡達，也是阿維利的子民。假如有一天布拉卡達站在它的對立面，成為了敵人。我們會毫不猶豫的對抗法師國度。這個條件，你們還能接受嗎？”
莫索利德陷入了沉思，如此大事他也不敢妄下定，杯中的紅茶不知什麼時候被自己一飲而盡。“這...我得去請示陛下才行。”
“煩勞兄台轉達給馬格奴斯陛下，倘若答應這一條，我們立馬加入布拉卡達。”伊卡魯示意麥伊送走莫索利德。他的目光回到了“智慧牆”上，阿維利建國的新聞後面的是一條關於邊關之城戰役的報道。
劇烈的頭痛令他緊咬牙根，在強撐幾秒鐘到莫索利德離開后，嘴裏一邊念叨着“不可能”，一邊甚至抱着頭在床上打起滾來。
眼前的景象令原本面帶微笑的麥伊臉色大變，趕忙上前摁住伊卡魯的頭頂。劇痛使得伊卡魯的腦袋甚至都快掙脫出麥伊的手掌。“絕不可能。難道說...”
麥伊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只好出手將他打暈。伊卡魯的頭痛不是一次兩次，但是像今天這樣連她都難以控制的情況還從沒有發生過。“怎麼會這樣，剛才還好好的。”
疑惑不解的麥伊尋覓着令伊卡魯頭疼的源頭，目光最終落在了智慧牆的那篇報道上。“邊關之城戰役大獲全勝。”
邊關之城戰役獲勝擊退了迪雅的亡靈大軍，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但是，如果是一件好事，伊卡魯又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麥伊沒有他那樣富有智慧的頭腦，可也有不亞於他的強烈好奇心。
閑來無事可做，正好也可以細究一下“智慧牆”，想着或許自己也能看出一絲端倪，麥伊細看了那篇報道。羅德哈特以區區數千兵士打敗擊潰了克勞維斯的五萬軍隊。打贏這樣兵力懸殊的戰鬥，看來羅德哈特的領兵能力非同小可。
難道說，伊卡魯是因為擔心阿維利招來埃拉西亞或者羅德哈特報復才這樣的嗎？畢竟按照他的計劃，羅德哈特成為了棄子，而現在他成為了埃拉西亞大將軍肯達爾的副手，可謂是一步登天。如果他想要報背信之仇，對於新成立的阿維利王國來說無疑是後患無窮。
但是答案究竟幾何，也只有等他醒過來才知道。她繼續看着後面的報道，“智慧牆”真不愧是布拉卡達銷量最好的報紙。大至國家紛爭，小至奇聞異事，皆躍然於紙上，時間一晃過了一兩個時辰，麥伊還津津有味的看着。
“小呆瓜，你下手還真狠。”直到伊卡魯聲音的出現，才令麥伊放下這份有趣的讀物。
“我是看你那麼痛苦，想幫你緩解緩解。可能就略微打的重了一點點......”一邊說著一邊扶他起身，跨坐在他身上，雙手按摩着他的頭頂。
一臉委屈模樣的麥伊讓伊卡魯看到了，他還哪裏忍心對她發火。隨後和她的一個對視，就把她的小心思完完全全的讀了出來。“你肯定很想知道我頭疼的原因吧。”
難道是自己的好奇都寫在了臉上了嗎？雖然被他一眼識破有些不爽，但是那份好奇心還是讓她很誠實的向他回答“嗯。”
“幾千人擊潰了數萬亡靈大軍，這當中會沒有蹊蹺嗎？”伊卡魯的語氣十分篤定，聽起來不容置疑。
“也許就是羅德哈特指揮有方，打敗了他們呢？”麥伊就喜歡和他爭上一爭，其實她所言不差，古往今來也有不少以少勝多的戰役，將領的指揮水平對於一支軍隊的戰鬥力的確有不少的影響。
“我們與亡靈最大的不同是什麼？”他的這個問題倒是難住了麥伊。冥思苦想過後她還是搖了搖頭，於是他給出了答案“我們有感情，會害怕死亡，因為同伴的死而絕望。所以會有潰退這一說法。”
“死人不怕死，不會憐憫同伴，也絕不會潰退。”雖然這番話語冷淡的就如同一具沒有血肉的死屍，但其中的道理確實令麥伊無法反駁。
伊卡魯認真起來的樣子對於她來說有着獨特的魅力，麥伊恍然大悟后，認同的點了點頭。“看來這件事情，的確不簡單。”
“這裏面可是大有文章，我們就拭目以待吧。”不間歇的疼痛讓他難以忍受，說罷后，伊卡魯就近乎昏迷了過去。
......
暖陽撥開了雲層透過落地窗灑進房間，加上麥伊悉心的護理，令伊卡魯的頭疼舒緩了不少。“這麼好的天氣，我們出去走走吧。”
她烏黑亮麗的秀髮被陽光點綴閃爍着點點金光，宛若璀璨銀河，伊卡魯有精力和心思出去走走，也令她感到十分開心，許久未曾見過臉頰上的小酒窩也再度出現。
經過與艾斯卻爾的一戰，兩人在銀頂城乃至是布拉卡達名聲大噪，不少人或多或少了解到了一對精靈情侶與法師之王的戰鬥，再由智慧牆一經發酵，伊卡魯和麥伊的面容已經是婦孺皆知，兩人漫步在銀頂城的街道上，時不時就被過往的行人所認出。
“大家怎麼都認得我們？”麥伊顯得很不適應，紅着臉扭扭捏捏地拉住愛人的手臂。
“你可是能和艾斯卻爾前輩過招的人，整個大陸也沒有幾個人能做到。”伊卡魯打了個哈欠，看她竟然害羞成這般模樣，真是拿她沒有辦法。“那我們去商店吧，買個面具帶上這樣就沒有人認得出我們了。”
“說的也是呢，回去過後正好也不能讓人認出你來。”她欣然接受了他的建議，兩人不再漫無目的的瞎逛了，轉而尋到一家面具的專賣店，各色各樣的面具琳琅滿目。
“兩位請隨意挑選。”女店員似乎也認得出兩人，笑容都燦爛了不少。“你們能來真是讓小店蓬蓽生輝。”
比起面具，伊卡魯注意力的被女店員的着裝所吸引，黑色的連體短裙外搭配上一件純白色的小圍裙，發亮的黑色小皮鞋以及包裹住沒有一絲贅肉的大腿的白色絲襪，在兩根弔帶隨着裙擺的搖動若隱若現...
直到麥伊氣呼呼地將一個面具蓋在了他的臉上，伊卡魯才回過神來，顴骨以下的部分被面具遮住，以白色為底色描繪出了一條正在咆哮的金色巨龍，龍的雙翼施展開來，越出了面具基本的構架，看上去霸氣不已。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比平日裏更加帥氣，他很是滿意。“小呆瓜，選的不賴嘛。”
“那給你選個什麼樣的呢？。”伊卡魯戴着那金龍面具，在陳列的面具中慢慢尋找着適合麥伊的款式。目光停留在一款鳳凰面具上，鏤空的整體，鼻翼沿着側面延生，是鳳凰的火羽，眼眶的部分更是雕刻出紅色的羽毛。其他面具與之相比都顯得黯淡無光。
“麥伊，你試試這個。”伊卡魯拿起鳳凰面具正欲給她試試，才發現這小呆瓜不知道跑哪去了，只好腦補出麥伊戴着鳳凰面具的畫面，確實是很合適。帶着兩個面具到處尋找麥伊未果，他也只好返回住處。
打開房門，她身着着淺藍色連體短裙，潔白的小圍裙勾勒出她纖細的腰身，裙擺下是白色的弔帶絲襪，小腦袋上還豎著可愛的兔子耳朵，活脫脫就是一個公主氣質的小女僕。衣服的款式與剛才的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她的身軀嬌小，藍色與她更加相得益彰...
看見魂都被自己勾走的伊卡魯，麥伊又輕輕側過身軀，少女曼妙的曲線展現出來，后腰上懸挂的兔尾更是給了他的靈魂深深的一擊。
順着側過的身軀向他優雅地行了一記萬福禮，麥伊的臉頰上泛起微微紅暈，嬌滴滴輕聲說道“主人，歡迎回來。”
......
麥伊本不想搭理他，可對他那樣的肯定的語氣充滿着好奇。如果自己是馬格奴斯的話就不會答應這大笨蛋那般無禮的要求，權衡一番后，她才不情願地嘟着小嘴對着伊卡魯進行反駁。“哼，你憑什麼知道他一定會答應！”
“因為，布拉卡達與阿維利為敵是假象的情況。就算有也是猴年馬月的事情，而我們對於他來說可是立馬就能用上的資源，作為一國之君，他沒有不答應的理由。”他一把將愛人從愛巢中抱起。“我們今晚去吃古董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