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速之客
不知是否因為白吟日常飲食更好的緣故，或其它原因，本是同歲的兩兄弟，白吟楞是高出白嘯一頭有餘，身材也更為結實，歷來就有做哥哥的派頭。
“淮南王世子，小子白吟，叩見掌門大人！”
空月看到白吟身姿輕緩走出，施施然躬腰行禮，言行舉止無不穩妥，心中已是高興。
“好好，世子好俊俏的模樣，就是這等風範，除了淮南王府，其它地方也是調教不出來的。”
“空月師兄抬愛犬子了，他在家一向是沒規律慣了。收徒以後，還請師兄多多調教才是。”淮南王白靖宦海多年，客套話張口便來。
空月掌門正待招呼白吟過來，好看一看他的根脈，突然警覺的往大廳外一瞥，大吼一聲道，“鬼鬼祟祟，是誰！”
空月掌門這一聲喊不自覺用上了三分真氣，聲如滾雷，迴音經久不消，在場眾人聞言無不驚駭。
“空月師兄，這是？”淮南王白靖縱然有修為在身，剛才也是一驚。
空月如此喊一定是發現了什麼異常，只是隨便一聲喊就有如此威勢，空月這些年進步不少啊，不知道如今什麼境界了。
空月擺手示意淮南王白靖無妨，轉身面向大廳外，這回便是平常語氣了，“不知是哪位高人駕到，既然來了，何必躲躲藏藏，請出面一見。”
“哎呀！哎呀！玄宗掌門親自來淮南王府收徒弟，怎能不讓老朽我湊湊熱鬧？”
一個清朗的聲音竟然從天上傳來，只見空中一位老頭兒腳踩一根鳥羽緩緩飄落下來。
哼，雕蟲小技。空月一看便知，那根鳥語是一件靈寶，使用者吧自身靈力貫穿鳥羽，以靈力托動鳥羽，自身再假借鳥羽之力飛行。
雖是如此想，但說話卻甚是客氣，“晚輩眼拙，不知是哪位前輩駕到此處，有失遠迎。”
站在一旁的白嘯耳朵還兀自嗡嗡作響，看到天上飛着的老頭兒，竟是找自己討要肉包子的哪位，心中覺得有趣，對淮南王白靖喊道，“這個老頭兒我認識的。”
淮南王白靖不明緣故，以為兒子在胡說，或者是認錯了人，拿眼一瞪白嘯，示意他閉嘴。
老頭兒落在地上，鳥羽倏忽不見。他並不理會空月，也不理會白嘯，徑直走向白吟，口中說道，“你還算有禮貌，有這個心就夠了，遠迎不必。”
白吟看老頭兒向自己走來，嚇得不自覺的後退兩步，扭頭看向爹爹，見爹爹巍然不動，他也強自鎮定下來。
淮南王白靖見多識廣，雖然不清楚這位高人是誰，但一定大有來歷，定然不會做出太出格的事情。
況且，玄宗的空月掌門和其手下眾多門徒也在，諒他也不敢如何。
“來，來，讓老朽我看看。”白吟眼看老頭距離自己還有一丈開外，話音未落，自己的左手已被老頭抓住。
淮南王白靖見狀，大喝一聲，“前輩這是做什麼？”
空月反倒鎮靜下來，對淮南王白靖淡淡說一句，“無妨！”
以手腕處的經絡查看對方根脈，這是玄宗獨有的檢驗方式，這位老者就算不是玄宗的隱世高手，也跟玄宗大有淵源。
老頭閉目查看一番，興奮道，“小公子根脈奇佳，是個修行的好苗子，王爺可否就把他送給老朽？”
“送？前輩的意思是？”淮南王白靖一時不解何意，這是要強行收徒，還是要把自己的兒子送給他？
空月已經不得不開口，“老前輩有所不知，
並非晚輩不肯割愛，但凡事總有先來後到。白世子拜師九峰山，是師尊幾十年前就與老郡王約定好的。”
空月這番話說得極為客氣。
“師尊？你師傅可是落塵？”老頭兒終於正臉瞧了空月一眼。
“師尊正是落塵大師。”
“呸，他也配稱什麼大師？”
“請問老前輩怎麼稱呼？只是跟師尊有什麼淵源糾葛，也不該當著晚輩的面羞辱師尊！”空月怒火積耐已久，“若是前輩再出言不遜，晚輩縱然學藝不精，少不得也要為師尊一戰。”
“不知道你師傅的本事你學了幾分？但他的臭脾氣，你倒是學了九分相似！”
“你！”
空月氣急，知道對方這就是要逼自己動手，他礙於一派宗師的身份，這裏又是淮南王的郡王府，確是不好直接開打。
“你們玄宗門徒幾萬，好不威風，落塵怎麼不做掌門了，把這個位置留給你，你擔當的起嗎？”
空月聞言對方質疑自己作為掌門的實力，周圍這麼多弟子眼睜睜看着，這是逼他，也是給他借口動手。
淮南王白靖一臉的事不關己，並沒有出面調和的意思，空月也看在眼裏。
好，那就給你們瞧瞧玄宗的實力。
“師尊不理俗務，潛心修行去了，這才把擔子交給空月。空月做掌門以來，一向戰戰兢兢，仍覺得有負師尊重託。今天，老前輩要指點空月一二，空月感激不盡！”
“好！哈哈哈，年輕人，有膽魄！”
老頭兒縱情長嘯，不同於空月的震耳欲聾，眾人聽了並不覺得聲音多大，周圍的空氣卻似乎變得黏稠起來，壓迫感越來越強，擠得眾人不住的連連後退。
“結界！”
淮南王白靖也主動退出三丈開外，明白老頭兒也是為了避免傷及旁人，打開了一層靈氣結界。
白嘯被聲浪逼退至牆角，壓力感陡然消失，看到眼前出現一張若有若無的半圓形薄膜。
薄膜籠罩了大半個客廳，淮南王府的人和玄宗弟子都被逼退薄膜之外，薄膜內只剩下老頭兒和空月兩人。
“前輩不去外面院子裏嗎？”空月坦然自若站立其中，心中不屑老頭兒的託大，張開結界需要用自身靈力維持，一定程度會牽制自身的戰鬥力的發揮，老頭兒這是給他下馬威呢！
“外面陽光刺眼，老朽眼神不好，就在這大廳便好。”
“好，請前輩賜教！”
空月說著卻是不敢怠慢，主動抽出腰間寶劍，寶劍劍柄是黑色質地，雕琢異常精美，劍身如雪，劍鋒如水，一看就是一把好劍。
老頭兒也不廢話，右手虛空一探，一把金色小劍出現在他身前一尺開外，靜靜懸浮在空中。
“化氣為劍！”僅憑這一手，淮南王白靖就知道，老頭兒的修為遠在自己之上。
“既為賜教，老朽我注意點下手分寸，不能讓外人說老朽我欺負後輩。你盡可以進攻，三招之內，我若挪動一下腳步，老朽轉身走人。若你沒這個本事，這個徒弟，你便讓與給我。如何？”
見老頭兒愈發託大，空月氣極反笑，“好好，如此，晚輩便得罪了。”
空月執劍在手，虛空劃出一個圓圈，圓圈呈現青色質地懸浮在空中，隨着劍影飛動，一個複雜的圖案在青圈內形成。
隨着空月將劍一揮，青圈和圖案化作一條青龍，裹着雷電，惡狠狠向老頭兒撲去。
畫符術。
這並不是多高深的攻擊法訣，空月第一招意在試探。同時在第一招，空月故意暴露了自己雷屬性的修行，也是做給外人看，他一個掌門行事的光明磊落。
白嘯看到老頭兒不慌不忙結出一個手印，手印結成，一頭金色雄獅奔騰而出，煞是好看。
老頭兒口中輕喝一聲，“破！”
金獅撞上青龍，噼里叭啦一陣巨響，一瞬間激起漫天螢火，還未來得及墜地，就都消失不見了。
結印術。
以手掌結印，配合真訣，可攻可守。
難得的是，老頭兒準確預估了空月的攻擊力，以恰到好處的獅子防禦訣對沖了空月的靈力衝擊。
飄散漫天的螢火，則是獅子印的金屬性導流了雷電，在獅子的靈氣被青龍完全摧毀的同時，雷電之氣也消弭殆盡。
空月暗暗存疑，這精妙的控制力，不知自己是否能夠做到。同時也加深了對老頭兒的懷疑，結印術並非玄宗所習仙法，這老頭兒究竟是何身份。
心中想着，空月手中卻沒有閑。手中寶劍直指天空，一襲長袍無風自擺，一絲絲雷電開始在劍尖纏繞。
青白色的雷電越積越多，顏色開始轉為淡紫，漸漸形成一個光團后，光芒收斂許多，紫色卻更加濃厚。
白嘯在一邊看的津津有味，在他看來，這紫色光球普華無實，顯然不如剛才的青龍好看，也一定沒有青龍厲害。
白嘯偷偷扯一扯白吟的衣袖，說：“王兄，你看那個紫色球想不想我們吃過的紫薯糰子？”
白吟瞥一眼凝神觀看戰鬥的淮南王白靖，低聲訓斥一句別亂說話，磚頭繼續看向大廳正中在比試的兩人。
老頭兒這回臉色凝重起來，伸手從懷中取出一個環形玉璧，那玉璧色澤青白，宛如有濃厚的白雲集聚其中不斷流動着。
待紫色光球凝聚為拳頭大小，外部已經看不出明顯光澤，光球內部紫色的電流不安的攢動着，隱隱有紫色紋路顯形在光球表面。
空月放開手中寶劍，寶劍自然地懸浮於空，光球猶如融化一般，迅速的跟寶劍合為一體，原本如雪的劍身，隱隱透出紫色光暈。
“牽引術·雷，請前輩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