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謀划（上）

“薩爾滸？”聽到這三個字，趙劍寒臉色大變，腦子“嗡翁”作響，他對明朝的歷史不算特別熟悉，主要是記不住具體的年份，明朝的那些流芳千古或者遺臭萬年的人物以及重大的歷史事件都有一些印象，明朝最後一個皇帝是崇禎皇帝，原先了解到現在的年號是“天啟”，還以為是明朝中期，所以認為離明朝滅亡還有不短的時間，這才想過一世安穩太平的日子。

可是薩爾滸戰役實在是太有名了，這是一場以集中對分散、連續作戰、各個擊破的經典戰例，作為一個前世的軍人，又怎會不知道？

此戰過後，明清在東北的實力對比發生根本性的變化，清軍從此由守轉攻，明軍只能苦苦抵擋，直到最後被滅國都沒能挽回頹勢，薩爾滸之戰既然已經發生了，明朝滅國的時間就不遠了，自己想過太平日子完全是痴心妄想。

“不行，我得好好謀劃一番。”趙劍寒心裏想到，趁着父親沉浸在對往事的回憶之中，趙劍寒馬上告辭，一溜煙跑回了自己的房間，開始閉門沉思。

“我記得崇禎皇帝在位好像有十幾年的時間，現在這個皇帝才剛剛即位，應該還能蹦躂幾年，這樣看來明朝還有二十年左右的壽命。”趙劍寒心裏盤算着：“看來不光是紈絝子弟做不成，想太太平平地過一輩子也成了奢望，我應該做些什麼呢？”

“既然命運不讓我過安穩日子，我就轟轟烈烈地幹上一場。”趙劍寒咬牙切齒地說道。

“前世，南方的邊境戰爭結束之後，全國處於太平盛世，那時候我沒有好好地珍惜，愧對妻子和女兒，現在，老天爺又給了我一次機會，我有疼愛自己的父親和母親，我絕不允許異族的屠刀落在他們的頭上！”

光有決心是不夠的，還要有堅強的實力，趙劍寒開始計算自己手裏的籌碼：“我有前世的記憶，對世界和中國的發展方向有着別人沒有的認識，這算一個較大的優勢。”

“我掌握先進的鋼鐵冶鍊、機械製造和軍工技術，我還知道領先現在幾百年的軍事理論和作戰方法，可以訓練出一支高素質的掌握熱兵器的軍隊來，這才是我最大的優勢。如果能造出好一點的槍支彈藥和輕型火炮，滅掉小小的滿清還是輕而易舉的。”

看到了自己的優勢，趙劍寒也清醒地看到了自己的不足：“要把這些的優勢發揮出來談何容易啊！首先是武器裝備，越是先進的技術，對基礎工業的要求越高，明朝現在的工業基礎可以說是一窮二白，如果使用冷兵器，自己的特長就完全發揮不出來，上了戰場也許還不如現在的那些將領幹得好呢。”

除了武器，還有軍隊：“我又怎樣才能掌握一定的兵權呢？我現在才八歲，即使再過二十年，在這個有着諸多講究的封建王朝，自己也難以成為統兵大將，所以，走父親那樣的道路是不可行的。”

“明朝晚期的**、朝廷的昏庸造成明末民不聊生，盜賊四起的混亂局面，偌大的明王朝就是毀在農民起義之中，也給了滿清入主中原的機會，這種情況靠自己的力量能解決嗎？我可不願意為了這樣的朝廷賣命，去鎮壓農民起義，去為這個**的王朝東征西討。我在意的是我的家人，是千千萬萬的漢人同胞，我可不想做袁崇煥那樣的悲劇英雄。”

“幫助父親陞官，讓他掌握更大的兵權，或者專心製造先進武器來武裝這支軍隊，這樣可以節約時間，儘快形成戰鬥力，這也是一個辦法。”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趙劍寒搖搖頭把它否定了：“父親手裏的軍隊是朝廷的軍隊，只要皇帝一道聖旨，這支軍隊就要改姓。再說，根據父親講的故事，明軍已經裝備了不少火繩槍，可是照樣被弓馬嫻熟的滿清鐵騎打得流花流水，明軍上下普遍都對熱兵器失望透頂，除了火炮他們對火槍已經有了很大的抵觸情緒，要扭轉這種趨勢不是短時間能做到的。”

“二十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如果不抓緊時間，到時候就追悔莫及了，我應該怎麼做呢？難道自己要白手起家，自己建兵工廠，自己來組建軍隊？”趙劍寒被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瘋狂的想法嚇了一大跳，“這個難度似乎更大啊！我這個身體才八歲，能幹什麼呢？誰又會相信一個小孩呢？”

儘管趙劍寒極力想否定這個想法，可是隱藏在自己血脈深處的血性讓不由自主地順着這條思路走了下去：“首先要有人，我還有二十年的時間，足夠我培養出一大批技術工人、研究人員和軍官隊伍。”

明朝的科舉制度算是比較完善了，培養出了張居正、海瑞這樣的名臣幹吏，也湧現出唐伯虎這樣的風流才子，可是趙劍寒的印象中，明朝的大臣們出現黨爭的情況非常嚴重，擅長空談的多，干實事的少，行政管理能力普遍不足，國家大權還有很長時間落入為非作歹的宦官手裏，明朝百姓的生活水平和國加財政還趕不上宋朝。

趙劍寒心想：“明朝知識分子的思想理念和行為方式註定了他們不可能成為我的同盟軍，地主階層是封建王朝的統治階級，也不會跟着自己走的，商人們注重利益，可以與他們合作，自己可用的人只剩下下層平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