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五、左鄰右舍

一百零五、左鄰右舍

秦川幾人在東陽主峰休整了兩日,趁着兩日功夫將東陽群峰也遊玩個大概,十幾座山峰大小各異,有清幽秀氣的,也有險奇雄壯的,峰上奇石交錯。清風吹過,層林間光影浮動,頓時一片清爽撲面而來。

百米之隔不時能碰到一兩個醉心潛修或者忙於砍柴,打獵的;林下小溪邊三五個赤膊漢子揮灑着漁網,拉起滿滿一網收穫,若非原本知道此處是修行之地,哪裏看得出是修行之人。迎面碰上相視一笑點點頭,心中不覺親近幾分。

兩日的功夫幾人已與數人熟識,有喜歡斤斤計較,做事卻絲毫不差的劉裁縫,要說劉福劉裁縫,除了也實為一個怪人,怪的不僅僅是他的脾氣,也怪在他的眼勁和手藝;單說劉裁縫的脾氣,最讓人恨惱的莫過於他那愛斤斤計較的勁,怎麼說呢?

就拿初識劉裁縫那天來說,晌午時分遊逛了半天的武勝回來時帶來兩隻抓到的野兔,迎面碰到隔壁正扛着半人高野豬的劉裁縫。

簡單打個照面后,兩人一合計換取各自的獵物,武勝用一隻野兔換同等重量的野豬。

合計后,劉裁縫一股腦的鑽入房門內,片刻竟取來一隻秤砣,熟練的將野兔拎起,瞅了一眼道“四斤三兩。”

聞言,武勝道“裁縫你給我割半塊豬蹄好了。”

劉裁縫一聽搖搖頭道“那不成我不想占你便宜,你也不能占我便宜,斤是斤,兩是兩。”說罷,再次鑽入房門中,出來時手中已多了一把短刀和兩個木盆。

一出來二話不說,手執木盆衝著野豬脖子手起刀落,野豬哀嚎了一聲便沒了生氣。激流而出的鮮血被劉裁縫穩穩噹噹的接在木盆中,一滴不漏。

待豬血流盡,劉裁縫隨即在豬腿上割下一塊豬腿肉,放入木盆中一稱四斤五兩,將秤砣朝着武勝湊上前道“你看,現在我的野豬肉比你的多了二兩,我要切去二兩。”

武勝早已被他這一頓操作整的不知所措,獃獃的點着頭。雙目獃獃的看着劉裁縫自豬腿上一片片切去鮮活的豬肉,一次次的確認斤數,小半個時辰后,劉裁縫如釋重負的會心一笑道“好了,現在不多不少,剛剛好。”

武勝木訥點點頭,拎起自己那份豬腿轉頭逃一般的離去。

要說他的另一怪,或許稱作奇更合適,劉裁縫的主業自然是做衣服,而奇也是奇在這裏。

這劉裁縫做衣服居然從不用裁縫必備的尺子,說出去可能沒人信。但凡找他做衣服的必須本人親自到場帶着自己選好的布料,兩句話說明白自己想要的樣子。

反觀劉裁縫則什麼也不說,單是圍着人轉上那麼一圈打量一番,便揮手說句“不急的話明天來取,急的話一個時辰后再來。”

有些好事者,偏偏喜歡試探下劉裁縫,算準了時間,一個時辰後進了屋,正堂的烏木桌上必然齊齊整整的擺放着一件衣物,穿上試試竟是分毫不差,好事者心悅誠服的躬身一拜,大興而歸。

雖說劉裁縫手藝驚人可那斤斤計較的較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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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讓人難以平和,因此朋友自然不多。

秦川幾人和劉裁縫是左右的鄰居,可真正與劉裁縫談的來的也只有丑兒一人。按劉裁縫的話說丑兒是個明白人,而且在針線方面不同別的女人,有慧根;而丑兒欣賞的是劉裁縫神乎其神的手藝,至於他的脾氣,在丑兒看來,但凡有本事的有幾個沒脾氣。因此,雖說只是短短兩天功夫,兩人已甚是熟識。

住在秦川右側的熟人,則是一位大廚胡全。一般來說,當廚子的身材應該像朱三那樣且貪嘴,可胡全卻奇瘦,七尺高的個頭竟不足百斤,瘦長身子上頂着一顆小腦袋,小鼻子,最醒目的莫過於的兩邊的招風耳,大耳朵小腦袋,顯得極不協調。

胡全呢不同於劉裁縫,人比較和善,不管見到誰總是面帶微笑先點頭打個招呼,因此人緣極好。

就這麼一位不像廚子的廚子廚藝卻神乎其神。怎麼說呢?

秦川幾人搬來的第二天一早,正睡着迷糊的白虎只覺一陣似有似無的奇香,虎鼻翕動,迷迷糊糊的尋着氣味一路而來,三五步便來到胡全住處,如入無人之境。

正熬粥的胡全見迷糊而來的白虎,溫和一笑道“大兄弟,要不來一碗?”白虎緊盯着鍋中微沸的米粥搗蒜似的點點頭。

聞聲,胡全乾瘦卻頗為有力的大手勺柄一顛,滾燙的白粥在晨光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盡數落入碗中,欣喜接過碗來的白虎,鼻尖湊上聞了聞米粥頓時精神大振,湊在碗口不停的吹着滾燙的米粥,喝上一口,雙眼微眯,似乎整個人都飄起來一般,回過神后,白虎讚不絕口。

回去和秦川幾人一番神說,又引來秦川一行一探究竟。最後的結果是胡全笑呵呵的迎接了幾人的到來后,幾人圍坐在一張木桌前靜靜等着胡全的大餅出鍋。

待問清楚幾人的口味后,胡全看似平常的和面、揉面、烙餅。小半時辰后,一張張泛着清香的金黃大餅在空中飛旋着落入木桌中央的一玉盤上,穩穩噹噹。

幾人先後嘗了一口,均是眼神微眯一臉陶醉之情。金黃大餅酥脆可口,一口下去咔嚓的酥脆聲伴着滿嘴的油香,一層層麵餅在口中帶來的層次感與彈性,回味無窮。就連抱着挑剔而來的丑兒也是深陷其中,連連稱好。

一張大餅下肚,幾人胃口大開,見狀和善的胡全呵呵一笑,招呼道“敞開了吃,既然在我這開了張,不吃飽不會讓你們停下來。”果不其然,自打第一張餅出了鍋后,後面的大餅天女散花般接連飛來,即便像白虎、大力兩人一口一個的敞開了吃的,也快不過胡全。

一頓飯下來,對燒菜頗有心得的丑兒已對胡全極為拜服,追問着胡全秘訣,淡淡喝着茶的胡全擺手道“哪有什麼秘訣,我就吃的准那火候和鹽味。”

吃的肚子滾圓的白虎與大力躺坐在一旁藤椅上看着只喝着粗茶的胡全道“別顧着喝茶,趁熱吃點啊。”

而胡全微微搖頭道“給你們做的時候我就算是吃過一遍了,現在哪還吃的下啊。”聞言,幾人亦是稱奇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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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

再說這最後一位,緊挨着胡全,打魚的柳生,每日打魚歸來,柳生必會帶着一尾青頭大鯉魚來胡全住處,而一連兩日在胡全家蹭吃喝的秦川幾人也便和柳生混熟了。

這柳生三十歲出頭的樣子,打魚的緣故,微黑的體格看起來格外健碩,六尺半的個頭,發上插着一支尖細竹釵,瘦臉高鼻樑,上嘴唇兩撮稀疏黑須。

要說這柳生這人呢話不多。話少到什麼程度呢,你若是不說話,他能和你這麼坐上一天的功夫不帶開口的。

唯一話多的時候,就是在打魚的時候,你若是在旁邊跟着,他能跟你嘮上一天。

最有意思是跟着柳生打魚,據跟着柳生打過一次魚的武勝與大力回來說,這個悶葫蘆一到打魚,活脫脫的換了一個人。

一來到河邊,緊繃的嘴巴就好像脫韁的野馬般撒了歡似的說個不停。他會樂此不疲的和你講此處打哪下鉤,下多深,但凡按照他說的做,魚鉤下水就沒走過空。

而柳生不像其他打魚的,倒先沿着河邊靜靜地走上那麼一會,時不時的停下來,隨手抓上一把濕土,在手裏肆意捏一捏、揉一揉。

約莫着過了那麼一刻后,不知從哪取出一團魚線,摘下頭頂上的木釵,看也不看行雲流水般將魚線穿過木釵,隨即手腕那麼一轉,木釵箭一般的射入水中,隨着木釵入水,只見鬆散的魚線頃刻間綳的緊直,木釵射入的水面,翻捲起一個深深的水渦。

而此時,緊攥着魚線的雙手不覺青筋突起,柳生一喜道“抓到你了。”就這麼和水下的魚兒硬僵着,待感到手中的力道漸漸減弱時,方才這麼緩緩用力,不多時一條青頭大鯉魚,翻騰着躍出水面,而再看那木釵竟恰好斜插在下魚口中。

繞起魚線,收回木釵,拎着鯉魚便回。每逢人問起“你打魚這麼神,怎麼不多打一點?”

柳生只是擺擺手道“知足常樂。”言畢,拎着魚樂呵呵的走了。

柳生往往一個上午閉門不出,不知倒騰什麼。到了太陽漸漸西沉,便身輕腳急的下山尋一處小溪,清泉處,捕上那麼一尾鯉魚轉身便走,到胡全處將魚甩過去,就這麼靜靜地坐着。

而胡全也是二話不說,接過鯉魚,片刻一盤糖醋鯉魚飄着一股淡淡鮮香端上桌來。每當此時,胡全總是一通好說方才拉來斤斤計較的劉裁縫,一向‘斤是斤,兩是兩的’劉裁縫到了胡全這裏便再沒了自己的規矩,一陣推脫后被胡全按在桌前老實的端坐着。

明日便是複試了,當晚胡全做了一道鯉魚躍龍門,鮮活的鯉魚身軀微卷向上躍起,片片鱗片印記上透露着一片鮮紅,一入口猶如一條精神的鯉魚自清泉中一躍而起。

胡全笑看着吃的正歡的幾人道“這道鯉魚躍龍門預祝你們明日考個好排名。”

說到此處,前來蹭飯的朱三不禁問了句“對了,想好入哪個閣沒?”

吃的興起的秦川幾人,頭也不抬的異口同聲道“天一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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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修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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