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我想和你，並肩同行
“姜顏！”他在後面大聲喊道。
姜顏轉身，待在原地等他。
江黎一步一步，慢慢走向她，站在她跟前，笑了起來。
他一整天神經兮兮的，姜顏都疑惑累了，道：“你又怎麼了？”
他笑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我有句話想對你說。”
“嗯。”
他微微低下頭，輕聲說道：“我想，和你並肩同行，一起變好。”
見姜顏不明所以，他解釋：“你，不愛說話，不會交流，幸虧遇到了我這樣好耐心的，要不然總是一個人孤零零的。你以後要是一個人，我會很心疼。可要是你身邊的人不是我，我會很難受，我會很嫉妒。”
“總之，我覺得，你不能沒有我。我的未來，也不能沒有你。”
“你以前說過，不會離開我，我也說過，不會拋棄你。我一直知道你很優秀，為了你以後不孤單，為了你以後能夠開心，能不能等等我，這些年我一直在改，我不像以前一樣了……”
“我知道。”姜顏嘴角噙着笑意，頭次覺得心情能這樣愉悅，“我的眼睛有看見。”
“你……”江黎有些不確信，呼吸變得緊促起來。
“嗯，我們要一直一起，做一輩子好朋友。”
難得看她這麼鄭重其事地說話，明明知道他心意，還要着重強調朋友。
江黎笑了，有被逗的，有被氣的。
這周周末清閑，沒有什麼作業。江黎坐在姜顏的旁邊，刷了一天的題后，腦袋暈乎乎的。剛站起來了點，就昏坐回椅子上。
他趴在桌子上，抽掉姜顏手中的筆，道：“你不能再刷了，你得放鬆放鬆。”
姜顏確實有些累，靠着椅背，道：“可是外面下雨了，出去除了淋雨還能幹什麼？”
江黎單挑了下眉：“可以玩的可多了，你先去穿件外套，我帶你去。”
姜顏聽話去拿外套，道：“先說好，我不去黑網吧。”
江黎扶額，笑道：“你快去吧。”
利索地穿好衣服，江黎帶姜顏來了金盛廣場。
雖然天飄着牛毛細雨，但並不妨礙人們飯後來這裏放鬆。人如往常一樣很多，只是少了跳廣場舞的大爺大媽。
走到娛樂遊戲區，江黎低下頭問她：“姜顏，你想要那隻烏龜嗎？”
姜顏看向那個綠黃配色的玩偶，搖頭：“聽說這些遊戲都有貓膩，老闆做了手腳，費錢。”
江黎把傘柄遞給他，道：“我呢，有實力，又有運氣，你撐傘，我給你把烏龜拿下。”
他選的是打槍遊戲，上好子彈，瞄準，蓄勢待發。
姜顏邊把錢遞給老闆，邊給他打傘。但他太高了，為了不影響他的視野，姜顏把手舉得高高的，並踮起腳尖，一隻手拉着他的衣服，以保持平衡。
“啪！”
氣球一個接一個的被打中，圍觀的群眾忍不住鼓起掌來。
姜顏悄悄觀察了老闆，發現江黎越打中，老闆的臉色越不好。
最後一槍，江黎沒給眾人屏息凝視的機會，果斷地開了一槍，不出意外，中了。
“小夥子，不錯呀，來，上面的玩偶你隨意選。”老闆面露職業假笑，道。
江黎：“那隻烏龜，謝謝。”
他接過烏龜，側身直接遞給姜顏，“恭喜你，找到同伴了。”
姜顏懶得跟他較勁，抱着烏龜，摸了幾下，開心地笑着。
江黎在一旁看着她，不自覺地勾起嘴角。看着看着，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走吧，那邊還有別的遊戲。”
說完，他拉起自己的衣角，道：“先牽着。”
姜顏：“啊？”
江黎：“向剛才那樣，這會兒人多，你牽着，免得把你弄丟。”
“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牽着就是了。”他心道：管你是不是小孩子，反正我喜歡。
姜顏抓住他的衣角后，兩人繼續前進。
雨勢漸大，行人匆匆。
“哎。”姜顏拉住江黎。
“怎麼了？”
姜顏指了指一個攤位：“我想要那個兔子，和這個烏龜湊一對。”
江黎把傘往她那邊挪了挪，“嗯，過去看看。”
“來嘍來嘍，快來看嘍，從1寫到600，任意領一個大玩偶。”老闆吆喝道。
江黎讓姜顏先進棚子，自己留後收傘。付了錢，他拿起筆，坐下開寫。寫了一會兒，他抬頭對姜顏道：“不行，不能總是我出力，你坐享其成，我累了后你來寫。”
姜顏點頭：“嗯。”
江黎左右掃視了一圈，重新拿來一張板凳，道：“乖乖坐我旁邊。”
姜顏：“哦。”
姜顏抱着一隻烏龜，坐在江黎旁邊，看着來來往往的人，有些倦意。
時間流逝得飛快，江黎伸伸懶腰，道：“累了，你來吧。”
他把筆遞給姜顏，見她一副無精打采模樣，將筆收回來，搖頭道：“算了，你這樣不寫錯才怪。”
姜顏把筆搶過來：“說好你累了就讓我寫的，我不困，我可以。”
她撲在桌子上，接着江黎寫的數字，邊寫邊碎碎念：“五百二十一，五百二十二，五百二十三……”
江黎嘆了口氣，默默地說了句：“小獃子。”
“六百。好了，老闆，我要那隻兔子，謝謝。”姜顏收拾好紙筆后，老闆已經把兔子從架子上摘了下來。
江黎接過瞅了眼，嫌棄道：“這兔子真丑。”
姜顏表示贊同：“嗯，像你。”
“呦，有長進啊，敢拿我開玩笑了。”他伸手捏她的臉，道。
姜顏扒開他的手，道：“那兔子我拿走，烏龜給你。”
江黎拒絕：“我不要，烏龜也丑。”
“可錢花了，你也把它拿來了，我的房間又沒地放……”
看着她黑白分明、天生自帶水光的眼睛，江黎心下一軟：“好好好，放我那。走，去那邊看看有沒有吃的。”
桐城的天氣向來任性，想下雨就下雨，想出太陽就出太陽，天氣預報往往不準。
一場雨來的快去的快，空中雲散去，月光清冷，月色朦朧。
說是出來玩，其實兩人也沒玩什麼。一個是膩了，一個是無感，且兩人都抱着個玩偶，於是就漫無目的地走。
姜顏走着走着，江黎突然問她：“想吃糖葫蘆嗎？”
“嗯。”
“那邊人多，你站在這等我。”
“嗯。”
她站在一個攤位前等他，涼風習習，吹的她倦意去了大半。
“喂，親愛的，轉過來一下。”
有人拉了拉她的手臂，她莫名其妙地被迫轉過身，一隻蜈蚣映入眼帘。
“啊——”
她掙脫那個人，向後連退了好幾步，人群擁擠，而路人又被她的尖叫聲吸引，她身後有人停了下來。
那人見她要撞過來了，忙閃開，但後撤的那隻腿未來得及收走。
於是，姜顏被拌了一下。
猝不及防間，姜顏知道自己要摔倒了，但她仍處在驚嚇中，大腦還不能向肢體發出避摔信號。而當她反應過來時，已經晚了。
腰間一緊，她被勾了回去。隨後，她感覺自己被擁入某懷，江黎的聲音從頭上方傳來：“笨死了。”
之前嚇她的那個男生跑過來，連續說了幾聲對不起，“真的很抱歉，我以為在我旁邊的是我女朋友，真的對不起。”
江黎沒給他好臉色，看着他手中的假玩具蜈蚣，道：“你這樣嚇女朋友，小心她跟你分了。”
沒出什麼事，人群繼續流動。
江黎低頭，道：“我們回家。”
姜顏脫離他的懷抱，點頭。
雖然她一直低着頭，但他還是看見了她掉落的淚珠和紅通通的鼻子。
完了，小朋友真得很怕蟲子，他之前還想嚇她來着，現在看來，不能有這個念頭，要不然就是自取滅亡啊。
江黎把買來的糖葫蘆遞給姜顏，道：“吃點甜的，心情好點。”
姜顏側過頭把淚抹乾，道：“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