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願賭服輸
葉逍遙右手捏個劍訣,說道:“且慢,既然是比試,那就少不了彩頭。這柄青虹劍和那匹烏騅馬,雖然不是什麼奇珍異寶,卻也頗為少見,等閑有錢也無法買到。如若我輸個一招半式,這劍和馬就當是在下送給老前輩的一點禮物。”
洪文烈知道這柄劍乃是葉逍遙的貼身之物,極為鋒銳,是難得的寶劍,這匹馬看來也是神駿非凡,頗為名貴,對方既然肯以此作為賭注,顯然是有恃無恐,笑道:“如若我輸了,可沒這麼值錢的東西給葉大俠。”
葉逍遙道:“如果在下僥倖贏個一招半式,我只要你們把馬上的這對母子放了。”
洪文烈猶豫道:“這個,這個”
這時朗鎮急道:“洪堂主,切莫聽此人花言巧語,如若誤了本盟大事,龍盟主必不會輕饒。不如我們一起動手,將其殺了,這荒野僻靜之地,卻又有誰會知道。”
洪文烈輕蔑的看了朗鎮一眼,呵斥道:“以眾欺寡,算什麼英雄好漢。”又向葉逍遙說道:“葉大俠,這母子二人本人是要護送到本盟總舵,放與不放,非本人可以決定,因此不能如葉大俠所願,還請贖罪則個”。
葉逍遙雙眉一挑,說道:“那我只有得罪了”。
洪文烈屏氣凝神,向葉逍遙作了個請的手勢,又向朗鎮等眾人道:“我與葉大俠比武,無論是輸是贏,你們都不可援手。”
朗鎮在盟中的地位遠不及洪文烈,這時聽洪文烈如此說,知其心意已決,必不肯以眾欺寡,便不再言語,隨其他三位舵主退到一邊。
葉逍遙見旁人都已退開,舞了個劍花,虛刺一劍,說道:“晚輩得罪了”。話音剛落,便疾步而上,往那洪文烈心口刺去。這一劍又准又快,洪文烈不敢怠慢,側身讓過,左手直向葉逍遙腰間拍來。這洪文烈外號移山掌,在掌法上浸潤數十年,罕有敵手,葉逍遙對他的掌力也是頗為忌憚,眼見洪文烈左手往自己右腰襲來,掌風凌厲,只得往後一退,避開了這一掌,同時右手劍峰一轉,直直往洪文烈的左手劈去。那洪文烈眼見第一掌沒有拍到,正想出第二掌,卻見葉逍遙的劍徑直往自己左手劈來,心中一驚,急忙將左手縮回,跟着右掌拍出。葉逍遙一劍不中,忙即後退,無奈洪文烈的右掌早已拍到,一股凌厲至極的掌風將其團團罩住。眼見避無可避,葉逍遙情急之下,左手運足勁力,硬生生將這一掌接了下來,只聽“嘭”的一聲,洪文烈紋絲不動,葉逍遙卻是向後退了兩步。那葉逍遙劍法雖然了得,但是論掌力,卻實非洪文烈對手,這一掌比拼之下,頓覺氣血翻湧,內力一時無法凝聚丹田,心下驚道:“這移山掌的掌力如此厲害,我倒是太過託大”。只得舞動手中長劍,在身周形成無數個劍圈,先行將洪文烈逼開。
那葉逍遙一旦使出生平絕學,將劍舞動開來,洪文烈急切間卻也近不得身。好幾次欲強行沖入劍圈,也是險象環生,胳膊上更是被劍峰劃了一條長長的口子,所幸傷口並無大礙。
這邊廂,洪文烈尚在尋找攻破劍圈的良機;那邊廂,葉逍遙的內力已經重新凝聚回丹田,他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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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運了幾次氣,已覺無礙,心中稍稍平定,隨即施展生平絕學,手中長劍舞的愈加快速,轉眼間,無數劍光便將洪文烈團團圍住。
那洪文烈眼見對方將劍越舞越快,知道葉逍遙已將內息調勻,心中駭然道:“此人的劍法了得,內力竟也不弱,接了我一掌后,內息錯亂之際仍然不露半點破綻,着實不易對付。我且守上一守,看他進攻的劍法中可有破綻。”心意甫定,洪文烈便不再貿然進攻,雙掌回縮在胸前,越舞越慢。
這葉逍遙的劍法,以快見長,舞將開來,漫天劍花,煞是好看,但是十招中倒有七八招是虛招。那洪文烈的移山掌法,卻是以穩重見長,如若不是窺得對方破綻,輕易不肯出掌。
如此兩人一快一慢,堪堪鬥了將近二百餘招,仍然難分勝負。這時忽見葉逍遙跳出圈子,雙手抱拳說到:“老前輩連夜趕路,舟車勞頓,晚輩以逸待勞,卻是勝之不武,不如我們暫且罷斗,歇息一會再繼續,老前輩意下如何?”原來那洪文烈雖然出掌越來越慢,但是每一掌所帶的勁力卻是有增無減,所消耗的內力也越來越大,他本來年事已高,再加上連日來沒日沒夜的趕路,體力上已然吃虧不少。二百餘招下來,洪文烈已顯疲態,出掌勁力大不如前。葉逍遙一經察覺,即已明白,他不想佔人便宜,是以立即停手。
洪文烈哈哈笑道:“葉大俠的好意,老朽心領了。別說兩百餘招,便是一千招,一萬招,我這把老骨頭也還撐得住,葉大俠不必客氣,進招吧。”
葉逍遙見洪文烈執意不肯歇息,便也不再勉強,持劍揉身而上,兩人又纏鬥在一起。如此又拆了五、六十招,那洪文烈眼見一時無法取勝,情知這樣下去於己大為不利,便故意賣個破綻,露出心口一片空檔,葉逍遙一見,不知是計,一招“流星追月”,直往洪文烈心口刺去。洪文烈眼見葉逍遙已經上當,大喝一聲,左手往那劍上抓去,右手運足勁力,直往葉逍遙心口打來。原來這是移山掌法中以弱勝強的一招,本意是要用左手抓住對方兵器,然後拼盡全力用右手擊打對方,以求重傷敵人。
葉逍遙忽見洪文烈左手往劍上抓去,頗出意料之外。正猶豫之間,又見洪文烈右手一推,一股排山倒海的勁道直向自己胸口打來。葉逍遙暗叫一聲不妙,幸虧他變招奇快,眼看長劍就要被抓住,只得將劍往下一落,先行躲過這一抓。那洪文烈左手抓空,右手不及收回,仍往葉逍遙心口打去。卻不料葉逍遙的劍剛一下落,手腕一抖,立即向上疾刺,手中長劍直往洪文烈咽喉刺來。
那洪文烈雖然出掌在前,但一來他體力消耗太大,出掌速度已然慢了;二來葉逍遙的劍法以快著稱,這一次更是拼勁全力刺出這一劍,是以葉逍遙后發先至,不待洪文烈掌力及身,手中長劍距洪文烈的咽喉已不足寸許,洪文烈此時已經避無可避。
眼見洪文烈敗局已定,便在這時,只見一道銀光向葉逍遙激射而來,卻是郎鎮見洪文烈落敗,暗中偷襲葉逍遙。葉逍遙見銀鏢來勢兇猛,只得將手中長劍迴轉,打掉了這枚銀鏢。如此一來,先機盡失,洪文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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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右掌也已經拍到。這一掌用盡了全力,威力自是非同小可,如若打中,葉逍遙非死即傷。但是那洪文烈數十年的掌法,早已練的收放由心,眼見突生變故,也無暇細想,先行卸去了大部分掌力。但是餘下的勁力,卻再也收不住,“砰”的一聲,盡數打在葉逍遙身上。葉逍遙後退了兩步,“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這一下變起倉促,在場諸人,除了朗鎮外,其餘眾人都是目瞪口呆、不知所措。良久,葉逍遙擦了擦嘴邊的血跡,抱拳說到:“多謝老前輩手下留情,如若前輩這一掌出盡全力,哪裏還有葉某命在。貴盟人才濟濟,葉某甘拜下風。”
葉逍遙說到“人才濟濟”時,鄙夷的朝朗鎮看了一眼。
洪文烈滿臉通紅,情知若不是朗鎮這一鏢,自己已然輸了。但如若就此認輸,餘下眾人沒人是這逍遙劍的對手,這母子二人便只能任由葉逍遙帶走,盟主必不會輕饒。一時拿不定主意,不禁好生躊躇。
葉逍遙眼見洪文烈舉棋不定,心中暗道:“依眼前情勢,單這移山掌洪文烈便極難對付,再加上這幾個舵主,要硬奪已絕無可能。說不得,只好使激將法一試。”當下便朗聲說道:“洪老前輩執掌信義堂,威名素著,天下誰人不知,今天葉某人武功不濟,敗在天地盟手裏,自是無話可說。江湖上傳言開去,恐怕信義堂的威名更盛,洪老前輩那是功不可沒。”
洪文烈聽到葉逍遙反覆提到信義堂,知道葉逍遙故意使激將法,本欲不作理會,但一想到自己是信義堂的堂主,素以信、義二字立足於江湖,心中暗道:“洪文烈啊洪文烈,枉你還是信義堂堂主,明明已經輸了,卻不願意承認,這般行徑,沒來由辱沒了“信義”二字,倒讓江湖朋友恥笑。”念及此,洪文烈哈哈一笑,向葉逍遙說道:“葉大俠劍法精妙,老朽佩服,這場比武,卻是老朽輸了。”
葉逍遙向洪文烈一抱拳道:“老前輩重信重義,光明磊落,叫葉某人好生佩服。”,說完,抹了一下嘴角的血,向餘下的天地盟眾人說道:“我要帶走這對母子,還有誰不服,儘管可以上來比試比試。”
葉逍遙的目光從各人臉上掃過,眾人情知不是對手,便是一哄而上,也無濟於事。
葉逍遙見狀,伸手就要去牽馱着那對母子的馬,趙天望忙道:“洪堂主,你現在就是一隻手也能打贏那姓葉的。”
洪文烈搖了搖頭,說道:“老夫已然輸了,還比什麼。你們有誰能留得住逍遙劍,大可一顯身手。”
葉逍遙牽過韁繩,向洪文烈道了聲謝,便欲離開。
那邊廂,朗鎮自咐不是葉逍遙的對手,急道:“洪堂主,不能讓姓葉的走啊,如果盟主責罰,你我擔待不起。”
洪文烈嘆了口氣,道:“龍盟主那裏,我自去請罪,與你們無關,我不讓盟主責罰你們便是”,說罷,翻身上馬,將馬鞭一揮,喊了一聲:“走吧”,疾馳而去。天地盟一干人眾眼見洪文烈心意已決,知道餘下眾人都不是葉逍遙的對手,上去討教只有自取其辱,便紛紛上馬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