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大事不好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只見一個宮女慌慌張張地跑進了池清殿,看她行動匆匆,神色慌亂,就好像撞見了什麼了不得的事。
“何事慌慌張張,這裏是皇宮,再不濟也不要失了天家臉面。”
柳貴妃和一眾世家公子還有王公貴女,正安然坐在席中,雖說已經開席大半個時辰了,可席面並未散去,殿內除了剛剛同紀孟姝出去的人,其餘人都還在大殿之上。
“貴妃…此事不好言說。”
那宮女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臉上寫滿了為難,可她越是這樣就越容易引起旁人的注意,更加好奇她口中之事。
“大家都在,有何事是說不得的。你且一一道來,本宮自有判斷。”
柳貴妃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與其讓這宮女遮遮掩掩不如敞亮些,就算真出了事也好,光明正大的解決不落人口舌。
“喏。”
那宮女微微把頭伏在地上,行了個禮,繼續說道:“奴,今日在涌凝宮當值,正好在錦和殿看到…看到有人在行苟且之事。看那女子的衣着,不似宮中打扮,唯恐是…今日來的貴人。”
那宮女一本正經地說道,說的有模有樣,倒真像那麼回事。
不過她這樣一說,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方才離席的紀孟姝身上,不是宮中的人,又是今日的賓客還是個女子,種種描述指向的也就只有紀孟姝了。
“方才離席的女子,除了九公主,就只有紀相的嫡女啦!”
此時大殿之上又開始議論紛紛。
“敢在天子眼皮底下做這樣苟且之事的人,不僅膽大怕是權勢也大了,竟不把天子放在眼裏。”
“我聽說紀相的嫡女五年前便被送到鄉野養病,聽說自小頑劣慣了,雖有好的容色卻粗鄙不堪…”
“此話當真?”
眾人七嘴八舌地說著,那些言語彷彿在點醒紀宛霜,“母親說要給紀孟姝一點教訓,莫不是這個?”
紀宛霜想到這兒有些呆愣在那裏,雖然她很是看不慣眾人偏袒紀孟姝,甚至紀孟姝還要與她搶他的心愛之人。
只是在這宮中設計未免太重了些,畢竟紀孟姝出府前才對她說過,除了府門進了宮代表的就是紀國公府的臉面。
“霜兒,你這堂姐,當真如他們所說所鄙不堪,竟還在這宮中行此腌臢之事?”
肖釋柔在一旁一副看熱鬧不顯事大的模樣,雖說紀孟姝的背後權勢滔天,正面得罪不起,但若是她自己犯糊塗,在宮中做了蠢事,丟了臉面,像柳遇知那樣潔身自好,又重清譽的人又會怎樣對待他這位青梅竹馬呢?
想到這裏肖釋柔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面對肖釋柔的冷嘲熱諷,紀宛霜倒是一改往日做派,只是默不作聲,嘴裏說這幾個字:“我不知。”
那樣子不悲不喜,讓人看不出情緒。
“我當是什麼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原來還喜歡玩這一套,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吶。”
陸成淵在一旁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他自小就厭惡柳遇知,故此也跟着看不慣紀孟姝了。
“僅憑你一個宮女一面之詞,又怎可作數?若是這般,那便領我去看看,本宮倒是想看看到底是何人敢在這宮中胡作非為。”
柳貴妃一改平日裏那副溫和的模樣,面色多了幾分嚴肅,目光也犀利了不少。
可跟在她身旁一直侍奉的宮女,此刻早已先行,並無人注意。
“什麼?母妃一行人去了錦和殿?”
顧若茗此刻也才剛剛回到了自己的寢宮,聽她身旁的瑾禾傳那樣的流言給她,還與紀孟姝有關,她免不了心頭一緊。
“姝兒說她與故人有約,可並未告知我是與何人相約,如今竟傳出這樣的流言,定是大事不好了。”
想到這兒,顧若茗便無心在意自己的行裝,急匆匆地就往錦和殿趕,錦和殿與她所在的聽雨殿頗近,但願能在她們趕來之前挽救。
“如此便是了,我看紀大小姐這兩個是女就在此處,那麼想必主人也在不遠處了。”
眾人剛剛走近,文聽瀾便在一旁陰陽怪氣地搬弄是非。
聽到文聽瀾的話,柳清予並沒有做出回應,依舊是面不改色。
待到剛剛那個出去的宮女到她的身邊同她低聲耳語,她也便目空一切,知道事情緣由了。
見一大批人往這裏趕,連帶着柳貴妃也來了,錦瑟與珠若這才反應過來大事不好,甚至可能已經中了別人的奸計。
“你們二人為何在此?你們的主人呢?”
柳清予不緊不慢地問道,語氣既不嚴厲,也說不上溫和,外人也看不出來她的情緒。
“我家小姐確實不在此處。”
珠若一臉鎮靜地回道,早在紀孟姝離開前,她便對珠若耳語了,想來她也是料到了會有意外發生,但想不到的是,這意外來的如此之快。
現在搬救兵,怕是晚矣。
錦瑟在一旁早已慌亂了陣腳,她本以為這次入宮就是見見大世面,可沒想過小姐又在惹出什麼禍事來,但他的主子可不是別人,而是紀孟姝,想不出事都難。
“姝兒在我那兒品酒,向來這種閨中私密之事,定是不能讓下人知道多言出去,我們把她二人支在這裏,想來並無不妥。”
顧若茗大步流星地向眾人走來,眼神也毫不遮掩,那股清冷還在,就說明她震懾人的壓迫感還在。
顧若茗的一席話中斷了剛剛眾人議論紛紛的流言,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反駁或多說些什麼。
“想來九公主所言非虛,不過,我們今日要抓的是在錦和殿苟且之人,無論如何這條路我們是得過去的。”
文聽瀾這話想來也是鑽顧若茗空子的,既沒有反駁她,拂了她的面子,也達到了自己想要達到的目的。
“你們不許過去!即便是有事,也是宮中私事,又豈是你等朝臣之女能攛掇的!”
顧若茗見事情並不好處理,連聲音都帶着幾分威脅,眼神更加嚴厲了,而她的右手早已拂起了袖子攔住了眾人的去路。
“九公主此言差矣,吾等是朝臣之女,可聽說殿裏的那個人,與我們的身份一樣,也是朝臣之女呢。若不抓出來以儆效尤,讓吾等引以為戒,恐怕是難以服眾吧。”
肖釋柔說這話,一點面子都沒有給顧若茗留。若是重擊紀孟姝,添油加醋幾句又何妨,畢竟這是件事,是她們占理。
“你…”
一聽這話,顧若茗就氣不打一處,她差點就把食指舉起來,要朝眼前一臉得意的肖釋柔開罵了。
“若茗,先把心靜下來。此事必定是得有頭有尾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此事發生在宮中,就是這次春和盛宴,須得弄清楚才行。畢竟天子腳下,不是什麼人都可以胡作非為的。”
柳清予看似說的是表面上外人看上去的那個人,而至於那個人是誰,也只有她自己才清楚了。
“母妃…”
顧若茗見攔不過,也只得做罷,不過他們所說的錦和殿裏的人,很難不是紀孟姝了。即便她沒有做過那樣的事,也是很難保她不在裏面了。
見勢肖釋柔一派的人更加把得意寫在臉上,似乎就等着紀孟姝出醜,甚至是身敗名裂了。
畢竟擁有她那樣的身份,家世容貌,在讓人畏懼的同時,又很難讓人不嫉妒呢。
“趙姑姑,煩請開門吧。我們都等着呢。”
走到殿門口,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扇門背後的東西,那些人好像都不想錯過這般的熱鬧。
正當那扇門被推開的剎那間,一個冰冷的男聲帶着一絲怒氣和躁意呵斥道:“何人在此吵鬧?真是擾人清凈,這宮中當真是無規矩可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