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把槍放下

第三百二十七章 把槍放下

第三百二十七章把槍放下

何昌勇和王瑞斌先於楊毅趕到中心醫院,這個時候,就看到程偉健正和張學勤還在那裏對峙。

現場的氣氛劍拔弩張,大有一觸即發的架勢。

“何書記來了,還不退下。”王瑞斌大步流星走到程偉健面前,厲聲就是一句。

這個時候,他可管不了那麼多了,管他程偉健高興不高興,現在最要緊的是要爭取主動,讓何昌勇相信他。

“王書記,我可是聽你的命令,才和江部長來醫院的。”

程偉健悻悻的退下了,何昌勇是市委副書記,是鄧新洲的人,程偉健認識。他還沒有囂張到在何昌勇面前不聽招呼的地步。

不過程偉健在退開之前,很是不忿的看了王瑞斌一眼,說出了一句王瑞斌此時此刻最不想聽到的話。

“胡說,我什麼時候下了這樣的命令!”因為激動,王瑞斌臉色有些漲紅,程偉健這麼說,何昌勇會怎麼看。

王瑞斌不服,很不服,他的確是沒有下過這樣的命令的。可他卻還是有些心虛,因為程偉健和江弋這麼做,他沒有阻止,實際上就是默許。他想看看結果如何,當時抱有了僥倖心理。

“王書記,你這是什麼意思?”程偉健盯着王瑞斌,他馬上意識到王瑞斌這是要過河拆橋了。

程偉健有些憤怒,王瑞斌也不想想,他今天做的這些事,幫着隱瞞毛軍強犯事的真相,出動警察到醫院搶屍體,這都是為了誰?

儘管程偉健承認他這麼做是有私心,他不想讓楊毅過得太舒服,他也擔心楊毅會抓住他的把柄,可客觀上講,這些事就是為了王瑞斌,為了馬系做的。

程偉健為王瑞斌,為馬系當了馬前卒,現在倒好,王瑞斌一看形勢不對,就想拍屁股溜了,不認賬。

程偉健冷冷的盯着王瑞斌,哪有那麼簡單的事,你想脫身就能脫身么?告訴你,沒那麼容易。

“什麼什麼意思,程偉健,你不要血口噴人。”王瑞斌看着臉色鐵青的何昌勇,心裏頓時一慌,也管不了程偉健什麼情況了,趕緊跟何昌勇解釋吧。

“何書記,他胡說八道,醫院的事我毫不知情,您可不能聽他的啊。”王瑞斌走到何昌勇跟前,神色緊張。

“哼,先把人都撤了,成何體統。”何昌勇沒有理會王瑞斌的解釋,只是哼了一聲。

不管王瑞斌有沒有參與,都跟他沒關係,這件事上,他絕對不會為王瑞斌他們說情。到底如何處理,那還得看鄧新洲的,也得看楊毅的態度。

“聽到沒有?把人都撤了。”王瑞斌一轉臉,衝程偉健吼了一句。

何昌勇沒有正面回應他,這讓他心裏十分不安,滿腔的怒火就衝著程偉健發了,要不是他,怎麼會有現在這種尷尬的局面。

今天毛軍強的事是程偉健自作主張,這中心醫院的事也是程偉健攛掇的,是他和江弋策劃的。事情越鬧越大,捅到上面去,都是因為他程偉健囂張跋扈造成的。

王瑞斌發火了,程偉健比他更想發火,什麼玩意,就沖自己吆五喝六的。

程偉健想把王瑞斌痛罵一頓,可礙於何昌勇在場,他有些顧忌,到底沒有這麼做。只是程偉健聽到王瑞斌的命令,他是一動也不動的,完全就當時耳旁風了。

“江部長,你馬上把警察帶出去。”王瑞斌很想抽程偉健兩個大耳刮子,可他不敢,他也打不過程偉健。

王瑞斌對程偉健不聽命令無可奈何,看着周圍張學勤他們都在盯着他,王瑞斌老臉一紅,只好沖江弋說了一句。

江弋和程偉健不一樣,他一向比程偉健想得多,心思也更細膩。這會王瑞斌如此表現,已經讓他心裏陰霾密佈了。

程偉健是憤怒,憤怒王瑞斌過河拆橋,憤怒王瑞斌不認賬,那江弋,就在想,王瑞斌不僅僅是要過河拆橋,他恐怕是要拿自己和程偉健開刀,替他自己脫罪了。

王瑞斌說是去找鄧新洲請示,結果左等右等,不見他迴音,電話也一直不通。現在程偉健和自己在醫院動手了,他就出現了。

而且王瑞斌不是一個人出現,他是跟着何昌勇一塊來的。從何昌勇的態度以及王瑞斌的慌張神色就不難看出,鄧新洲對中心醫院發生的事一定很不滿了。

鄧新洲不滿,接下來肯定要追究責任。王瑞斌這幅表現,他一定是知道了什麼。至少可以肯定,他知道如果自己參與了今天的事,他就會面臨很糟糕的下場。這也就是王瑞斌為什麼表現得這麼慌張的原因。

王瑞斌擔心上面以為他參與了,所以他急於撇清,這個時候,他就需要出賣自己和程偉健,來為他自己開脫。

“王書記,我沒這個權力。”江弋硬硬的回了一句,王瑞斌如此待他,那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今天的事如果要追究責任,大夥就得一塊被追究,程偉健和自己,還有他王瑞斌,一個也跑不了。如果他王瑞斌還有點廉恥,有點辦法,那他就應該想着怎麼給大夥脫罪,而不是想着出賣別人成全他自己。

何昌勇臉色越來越差,他沒想到他人已經到了現場,這小院裏的人一個沒少,警察都沒有退出去,反而又過來了一些圍觀的人。

他是市委副書記,市委副書記都來了,還解決不了問題,這讓他這張老臉往哪兒擱。

不過何昌勇雖然臉上掛不住,心裏卻還是明白的,他已經看出了,王瑞斌只會不動江弋和程偉健。

這不是因為他權力不夠,即便沒有這個權力,他作為鳳陵馬系的頭頭,也能作出這樣的命令。

王瑞斌之所以遇阻,是因為江弋和程偉健已經失去了對他的信任,甚至已經開始對他產生了戒心。

而這一切都是王瑞斌自己造成的,他因為局勢的發展出乎了他的意料而神情不定,心思不屬,接連犯下了幾個錯誤。

首先,他不該對程偉健和江弋發火,程偉健和江弋本來是聽他的,他這麼一發火,就讓程偉健他們很是不滿了,再想指揮得動就難了。

其次,王瑞斌甚至不該直接對程偉健下命令,在場的有區長,有各個常委,估計還有分管副縣長在吧,這些人中,能對王瑞斌下命令的不少,可現在最合適的是張學勤。

別看剛才程偉健敢和張學勤對峙,可現在情形不同了,自己來了,程偉健就必須認識到自己的身份,他不會再和張學勤頂着乾的。

王瑞斌如果通過張學勤和其他常委,讓程偉健把警察帶走,那事情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僵持。

最後,也是最要命的錯誤,那就是王瑞斌不該暴露自己的真實想法。即便他是想出賣江弋和程偉健,也不該當著眾人的面說出來啊。

他說他自己和這件事無關,程偉健和江弋都不認可,這直接造成了程偉健和江弋對他的猜疑,懷疑要被他出賣。

王瑞斌腦子不清醒,接連犯錯,又怎麼指望別人能聽他話撤出去。

警察不扯走,事情就解決不了,事情解決不了,那就是讓自己失了面子。

何昌勇心裏對王瑞斌的不滿情緒又加重了幾分,可他現在還管不了王瑞斌,他得首先解決眼前的問題,鄧新洲那裏,還等着回話呢。

“程局長,今天的事市裡會進行調查的,現在請你先帶着人回去吧。”何昌勇看着程偉健,他親自對程偉健下命令,這總該可以吧。

“何書記,我可以帶我的人回去,但在這之前,我有一個問題想問問何書記。”如果何昌勇一進來就下這個命令,程偉健或許會立刻接受,可現在,他不這麼想了。

何昌勇和王瑞斌可是一起來的,而且他是在王瑞斌無功而返之後才出馬,這是不是意味着他要偏袒照顧王瑞斌?

程偉健不得不這麼想,否則,等自己撤出去了,他們關起門來一商量,把王瑞斌給保住了,把自己和江弋犧牲掉了,這種冤屈找誰說理去?

“有什麼問題可以以後再問么,你先帶着你的人回去。”何昌勇皺了皺眉,這個程偉健也太不識抬舉了,這個時候他竟然還要問問題,這不是**裸的要挾么。何昌勇心裏很不高興,可面色他還只能是平靜如水。

“何書記,我怕等我回去就沒這機會了。”程偉健既然開了口,當然不會就這麼罷休,不問出來他是不會動的。

“你看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么,行吧,那你問吧,什麼問題?”何昌勇更加不爽了,程偉健真把公安局當成他自己開的么,他不下命令,這幫人就一直呆在這走不了?

何昌勇在想,他是不是可以直接對這些警察下命令,以他市委副書記的身份,難道還不如一個小小的公安局長管用?

可是想歸想,何昌勇並沒有這麼做,這個風險他是不能冒的。萬一出了什麼簍子,這幫人還真不聽他的,那面子可就丟大了。丟面子是其一,更重要的是他如果被拒絕了,再對程偉健下命令就更艱難了。

既然這樣,那不妨聽聽程偉健要問些什麼,估計也就是那些事,周旋周旋,敷衍一下他吧。

“我想問問何書記,如果調查有了結果,為了今天的事我們要挨處分,我還有江部長和王書記的責任孰輕孰重,市裡是不是一視同仁?”事情到了這一步,程偉健知道,今天的事肯定不能善了,他承擔責任那是一定的。

承擔責任就承擔責任,程偉健不相信就憑這事還能把他怎麼樣,最多公安局長不幹了,回刑警隊當小兵總可以吧。

可他不知道王瑞斌會怎樣,如果王瑞斌能逃脫責任,那就太便宜他了。程偉健一時也沒有想得太清楚,總之他就是想問問王瑞斌會不會受到特殊照顧。

“這個還要看調查結果么,也不一定就會處分你們嘛,啊,這個,具體問題具體分析么。”何昌勇張嘴就來,程偉健這種問題他也真敢問,不過對於何昌勇來說,回答這種問題實在算不得什麼難事。

處分?程偉健想的也太簡單的,他今天沖在前面已經把楊毅給惹火了,就撈個處分?聽程偉健這麼說,何昌勇不得不感嘆,這個程偉健,實在是囂張跋扈慣了,現在連事情輕重都分不清了。

他還以為自己有多大能耐,什麼事都能擺平么。何昌勇心裏在冷笑,別說是他了,就是鄧新洲在這,都得考慮一下楊毅。

“何書記是說我們不會受處分?”程偉健眼前一亮,他倒是沒想到何昌勇會這麼說。看仔細一琢磨,他還真覺得自己不應該受什麼處分,從頭到尾,他就沒做錯什麼么。

開發區的事,那是情況未明,說毛軍強謀殺了申華,只有證人那是不夠的,還得公安局調查取證么。

中心醫院,他要把申華的遺體帶走,這也是為了辦案需要,並沒有不妥之處么。

程偉健現在甚至在想,還好沒有把屍體拉到殯儀館火化,真搶走火化了,那就真有毀屍滅跡的嫌疑了。

“我說了,一切都要等調查結果出來嘛,處分不處分的,要靠事實說話,不是誰想處分就處分的。”何昌勇不置可否。

程偉健聽何昌勇這麼說,心裏又是一喜,不是誰想處分就處分的,是啊,誰想處分自己,那毫無疑問,就是楊毅、張學勤這幫人啊。

可自己好歹也是馬系人馬,和鄧新洲聯繫得上的,哪能是楊毅想處分就處分得了的呢?

程偉健心裏琢磨,怪不得市裡派了何昌勇過來,何昌勇是鄧新洲的人,他當然不會看着楊毅在鳳陵對馬係為所欲為了,他看起來是要為自己說話了。

“鳳陵分局的,聽我命令……”程偉健沒有再問,轉頭就想下命令,把隊伍拉回去。可他話還沒說完,就被人給打斷了。

“慢着。”打斷程偉健的是江弋。

“江部長,你……”程偉健有些不解,江弋還有疑問?他原本就不敢衝進來,現在撤走他還有不願意的?

“何書記,我希望您給我們一個明確的答覆,不管是處分免職也罷,殺頭坐牢也好,我們都要和王瑞斌統一待遇。”

程偉健和何昌勇的對話,江弋當然也聽到了,可他和程偉健的分析卻是完全相反的。程偉健覺得何昌勇這是要救他們,而他卻認為何昌勇這樣含糊其辭,明顯是在敷衍他們。

他們都是馬系人馬,間接上是鄧新洲的人,何昌勇為什麼要敷衍他們?那只有一個可能,就是他們要被放棄了。

否則,何昌勇至少應該透露出一點積極的信息。或者他怕貽人口實,那就應該口氣嚴厲的批評他們。

可何昌勇沒有這麼做,他既不肯透露一點積極的信息,也沒有出言批評他們,這是根本就沒把他們當自己人。

江弋的問話讓何昌勇不由得一愣,這個江弋,言辭夠犀利的。看起來他是看出了什麼,不像程偉健這麼好糊弄啊。

“江部長,這……這是怎麼回事?”程偉健一時腦子轉不過彎來,他不明白江弋為什麼突然問出了這的話。

再看看何昌勇,已經全然沒有了剛才的平靜,而是臉色嚴峻,一動不動的,也不去回答江弋的話,這是怎麼回事?

“程局長,你真當我們能有好下場么?”江弋看着何昌勇不言不語,就知道自己猜測沒錯,果然自己是要被他們放棄了。

想到這裏,江弋說話就不那麼客氣了,他也是冷冷的看着何昌勇,瞥了程偉健一眼,投過一絲玩味的眼神。

程偉健心裏一驚,江弋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難道何昌勇並不打算放過自己,那他剛才為什麼這麼說呢。

程偉健一時沒有琢磨明白,但有一點他還是肯定的,他的腦子不如江弋好使,江弋既然這麼說了,那就說明自己理解錯了。自己剛才的理解錯了,那正確的理解就應該是和剛才想的相反了。

相反?那就是過了今天,自己可能面臨的不是處分,而是更加嚴重的後果?程偉健心頭巨震,差點被何昌勇給騙了啊。何昌勇這麼說,不過是為了騙自己把隊伍拉回去罷了。

程偉健這回是真的怒了,先是被王瑞斌出賣,接着何昌勇竟然把他當白痴,這讓他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

“程偉健…”這個時候,一直在旁邊站着沒說話的張學勤跳了出來,他看着形勢詭異,有些忍不住了。

“你給我回去!”程偉健轉頭沖張學勤大聲呵斥了一句,手指着張學勤的鼻子,眼神里殺氣騰騰。

張學勤被程偉健突然一聲呵斥給嚇了一跳,再一看程偉健暴怒的神色,心裏不由得直打鼓,竟然不自覺的後腿了一步。

“程偉健,我命令你馬上撤出醫院!”這個時候,何昌勇也注意到了程偉健的神色不對,他馬上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命令。

程偉健絲毫不理會何昌勇的命令,大踏步走到何昌勇面前,一把捏住了何昌勇的手臂,順勢一拽。何昌勇猝不及防的,一下子就摔了個趔趄。要不然旁邊王瑞斌反應夠快,這會何昌勇就得趴地上了。

程偉健露了這一手,現場一片嘩然,張學勤驚得眼睛都要掉出來了。

“楊書記。”徐麗眼尖,看到楊毅這個時候從門口進來了,馬上叫了一聲,跑到了楊毅跟前。

““程偉健,你要幹什麼?把槍放下!”楊毅看了徐麗一眼,還沒來得及跟她說什麼,就看到程偉健從腰間摸出了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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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官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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