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縱橫四海第十二章 莫斯科不相信眼淚
第八卷縱橫四海第十二章莫斯科不相信眼淚
鄂畢河東岸，1917年2月26日下午15點45分。
一顆炮彈從河的對面呼嘯而來，在堅硬的凍土上炸開，飛散開來的土塊碎片堅硬程度堪比炮彈彈片。離爆炸點30多米的一個小土堆上，一位身披黑色皮衣、大檐帽上扣着酷酷的防風鏡的軍官不為所動，依舊手持望遠鏡聚精會神的觀察着對岸的戰事。在新華日報隨軍記者鞠小芬看來，這位將軍在斜陽下的這個造型酷極了，充滿了雕塑的質感，簡直就是這場戰爭中非常具有象徵意義的一個符號。
於是她不顧隨行衛兵的阻攔，走向那位有型的將軍——第1裝甲師師長黃根生準將。
“黃將軍，看上去渡河的戰鬥並不是太順利啊？”女記者遠遠的問道。
黃根生詫異的放下望遠鏡，看清走過來的這位英氣颯爽的女記者，不由得一陣惱火：“胡鬧，你怎麼能來這裏，危險的很！”
黃根生惡狠狠的盯着她身後那位上士。可憐的上士低着頭不敢看他。黃根生輕輕搖了搖頭。這年頭，女性解放了，一個個新女性都是潑辣的很，這位鞠小芬記者也是這樣一位新女性。在戰場上，哪裏危險她就往哪裏鑽，誰也攔不住她。加上此女又是極其鬼靈精怪，潑辣起來兇狠的要命，發起嗲來又是讓人骨頭髮酥，極其對官兵們的脾性，一眾官兵無不被她搞得迷迷登登，這戰場上自然更是讓她如入無人之境了。黃根生也是對她頭疼的很。
“黃將軍身為一師之長尚且不畏懼地地方。我一個小小記者又有什麼好害怕的？”鞠小芬的笑容極其嫵媚，讓黃根生不禁有些耳紅心熱，趕緊別過臉去拿起望遠鏡繼續觀察戰事。
女記者的笑容中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她走上那個小土包，靠近黃根生，在他的身後輕聲問道：“黃師長，對面現在到底怎麼樣了，你和我說說嘛。”
她很近的靠在他地身後吐氣如蘭。溫熱的呼吸噴在他地耳後，清新的香味絲絲縷縷飄進黃根生的嗅覺。黃根生這樣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也開始有些心虛了。下意識的往前挪了挪，和身後的女記者保持一個讓他覺得安全的尺度，有些狼狽地把手上的望遠鏡塞到她的手裏，目不斜視的說道：“2個連已經過去，已經控制了對岸的那個制高點，等他們指引炮兵和轟炸機搞掉老毛子在對岸的大炮，舟橋連就可以開始搭建坦克浮橋了。俄軍已經開始反撲。我們還需要再渡幾個連過去鞏固登陸場。”
女記者聚精會神的看着。黃根生突然覺得她認真執着的時候地樣子很是吸引人。
“嗯……對了，黃師長，今年鄂畢河的河水怎麼解凍的那麼早啊，我聽說往年這個時候冰還厚得很呢。”鞠小芬一邊認真的在望遠鏡里看着對岸的戰鬥，一邊問道。
“還不是俄國人炸的。”黃根生苦笑，“本來這裏今年地早春就偏暖，俄國人把各處的冰面炸開后就再也結不上了。老毛子很惡毒啊，炸的時候先炸上游。在這一段造成了凌汛，我們來的時候就被凌汛造成的沼澤地折騰的夠戧，咱們師起碼扔下了大小車輛20多輛。”
“哦，我們來的時候的沼澤居然是人造凌汛的結果啊？”女記者驚訝的叫了出來，“我還以為這裏就是西西伯利亞沼澤地了呢。”
“師長，為什麼俄國人會放我們地人渡過河去呢？第一波渡河地連我聽說並沒有遭到太強的火力射擊。”好奇女生又開始發問。
“俄國人不敢在河岸一線部署太強地兵力。那會遭到我們優勢火力的屠殺的，在渡河之前，俄國人在一線的部署大部分都被我們的炮火清理了。”黃根生耐心的解釋道。
“那……下一波渡河的連能不能讓我跟着去看看。”女記者放下望遠鏡，有些渴求的看着黃根生。
“胡鬧！”黃根生斷然拒絕，“誰敢帶你過去，看我不槍斃了他！”
女記者委屈的眨着眼睛，長長的睫毛撲閃着，可憐巴巴的看着黃根生。她的樣子真的很好看……
黃根生終於還是心軟了：“那個……等我過河的時候，你和我一起走吧。放心，我過河的時候對面肯定還沒完。耽誤不了你看好戲。”
“哈哈。我就知道黃師長是好人。”鞠小芬興奮的跳起來，一臉小狐狸的表情。唉。明知道她的表情是在演戲，可還是忍不住要上當……黃根生心中暗嘆一口氣。
“快回去吧，這裏現在還有老毛子的冷炮，真的有危險。”黃根生苦口婆心中。
“我不走！”鞠小芬撇過臉去，“你不走，我也不走。省得等下你撇下我偷偷過河去。”
黃根生還想再說什麼，一陣空氣撕裂的呼嘯聲從空中傳來。黃根生下意識的把鞠小芬推倒在地上。
1顆88毫米炮彈在十多米以外的地方炸開，硬硬的泥土塊灑了大家一身。過了幾秒鐘，爬在地上的眾人拍打着身上的土塊開始起身。
師長閣下的動作明顯比大家慢了一拍。眾人下意識的看過去，卻很快又把目光移開。有些東西……還是不看的好。
黃根生正壓在女記者的身上，兩人互相愣愣的看着，誰也沒回過神來。
……
2月26日傍晚，第1裝甲師成功強渡鄂畢河，擊潰當面俄軍73師的防禦，至當晚12時，第1裝甲師大部和第16摩托化師一部已經渡過鄂畢河，向巴拉巴草原方向挺進。
第1裝甲師的迅猛突擊在俄軍左翼撕開了口子。與此同時，第1集團軍群地主力部隊也向鄂畢河方向發起全面進攻，向諾伏尼古拉耶夫斯克（新西伯利亞）逼近。
2月27日，隸屬於第2集團軍群的第4集團軍摩步裝甲混合集群攻克巴爾瑙爾，俄軍右翼也面臨中**隊的強大壓力。
而對於俄國人來說更加致命的威脅已經顯露。隸屬於吳佩孚第2集團軍群的第2裝甲集群在閻錫山中將的指揮下，正沿着額爾齊斯河向西伯利亞鐵路重鎮鄂木斯克方向快速突進。在第1裝甲集群和第4集團軍兩翼迂迴的基礎上，第2裝甲集群正對俄軍地深遠後方進行更為大膽精彩的深遠迂迴。雖然俄國人已經熟悉了中**隊深遠迂迴地戰術特點。但是中國人始終會以無與倫比的戰場想像力和超強機動能力進行俄國人預想之外的大膽行動。
2月28日，第2裝甲集群下屬第11機械化師在陳炯明準將的指揮下攻克鄂木斯克南方門戶切爾拉克。其兵鋒距離鄂木斯克只有160公里。俄軍統帥部倉皇之下，棄遠在諾伏尼古拉耶夫斯克一線的西伯利亞方面軍百萬主力於不顧，下令破壞西伯利亞大鐵路西西伯利亞段的數百公里鐵路。俄軍西伯利亞方面軍開始陷入絕境，他們接到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價遲滯中國人地進攻，把中**隊主力拖牢在中西伯利亞。
俄軍統帥部顯然已經被中國人恐怖的閃擊戰嚇破了膽……
……
這場世界大戰對於俄羅斯民族來說是一場如此巨大的災難，以至於這個國家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任何來自內部的風吹草動都已經成為足以醞釀一場超級風暴的誘因。人民在蒙受苦難。國家在流血，並且，一切都即將失控。而這一場超級大風暴的風暴眼，就是由於彼得格勒遭受德軍兵鋒威脅而剛剛成為首都不久的莫斯科。
2月27日，列寧領導地布爾什維克中央海外局和布爾什維克中央俄羅斯局合併，標誌着以列寧為首的布爾什維克中央領導核心已經形成。在俄國各個社會階層、各種勢力代表都已經蠢蠢欲動，山雨欲來的時刻里，布爾什維克將率先掀起俄國政局大洗牌的疾風暴雨。
3月1日（俄歷2月16日）。莫斯科拉米羅夫機器廠衝壓車間工人舉行罷工，要求提高計件工資和召回被解僱的工人，遭到廠方拒絕，廠方以高壓手段對工人進行進行威脅，並且宣佈該車間不定期歇業。
該廠工人中的布爾什維克黨組織立即領導工人同廠方針鋒相對地鬥爭。罷工擴大到整個拉米羅夫機器廠。3月4日（俄歷2月19日），按軍管當局命令。拉米羅夫機器廠大門緊閉。矛盾被激化，並且成為迅速點燃爆炸性局勢地導火索。無法進入工廠的工人成立了罷工委員會，並且向其他工廠的工人請求支援。衝突進一步發展為全市性的鬥爭。
3月8日布爾什維克黨中央和莫斯科委員會決定舉行集會，慶祝國際婦女節，並進行反對飢餓、反對戰爭、反對沙皇制度的宣傳鼓動。散會後，女工們紛紛上街示威遊行，男工也跟着走了出來。這一天參加罷工的達9萬人。
當天晚上，布爾什維克黨中央俄羅斯局和莫斯科委員會討論了一天來鬥爭的形勢，主張繼續開展鬥爭，推進**。到3月9日。莫斯科罷工的人數增加到20萬。群眾從四面八方向紅場集合。警察企圖把群眾分開。但無濟於事。工人們時而在這裏集合，時而在那裏出現。繼續示威遊行。
在群眾性的罷工、示威遊行發展起來的同時，布爾什維克開始把手伸向了軍隊。布爾什維克組織工人深入莫斯科及周邊軍隊地營房、哨所、巡邏隊，說服士兵不向人民開槍。結合布爾什維克一直以來在軍隊基層進行工作地傳統，應該說在這一階段布爾什維克對軍隊所進行的工作取得了很大地成效。
月10日，莫斯科罷工轉變為總罷工。各種企業、商店、餐廳、咖啡館都停止了工作。在市中心擠滿了人群。當時沙皇尼古拉二世在大本營所在地諾金斯克接到莫斯科軍區司令哈巴洛夫關於首都局勢的報告后，下令對莫斯科罷工運動實行嚴厲制裁手段。月10日晚，沙皇簽署了給哈巴洛夫的電報：“着令於明日京都中的騷亂悉行制止。”
沙皇軍隊連夜逮捕了布爾什維克黨莫斯科委員會委員的大部分成員，在莫斯科市中心和交通要道上佈滿了軍警，在屋頂和角樓里架起了機關槍。
月11日是星期天。莫斯科工人仍湧向街道、廣場。禁衛軍巴甫洛夫團後備營第四連士兵起義，拒絕向群眾開槍。這次起義標誌着俄軍廣大士兵也已經開始厭倦沙皇的統治，開始轉到**的立場。當晚布爾什維克莫斯科臨時委員會開會。會議認為當前的形勢對**十分有利，決定將罷工轉變為武裝起義，並計劃與士兵聯歡，奪取武器庫。
月12日，成千上萬的工人向莫斯科市中心和紅場方向行進。由於布爾什維克的宣傳、組織工作，軍隊中的大批士兵轉到**方面，早晨6時，沃倫禁衛團教導隊士兵起義，起義士兵們殺死教導隊隊長後上街，開往附近的普列奧勃拉任斯基團和立托夫斯基團，把這兩個團的士兵聯合起來。整理好隊伍后，起義兵團開往莫斯科，同工人會合。莫斯科禁衛團教導隊進行反抗，阻止士兵參加起義。起義士兵和工人衝進營房，擊斃教導隊長，奪取了武器，武裝了工人。工人和起義士兵還奪取了兵工總廠和炮兵總部，繳獲4萬支步槍、3萬支手槍和大量子彈。同時，布爾什維克帶領民眾向監獄衝擊，釋放了政治犯，獲得釋放的布爾什維克立即奔向工人區，參加戰鬥。
士兵和工人公開聯歡，軍隊參加起義越來越多。據統計，軍隊參加起義者在3月11日晚還只有600人，12日早晨增加到10200人，中午增加到25700人，晚上達66700人。起義如風捲殘雲，迅速席捲了苦難的民眾，也席捲了軍隊。尼古拉二世企圖從前線調回軍隊來莫斯科鎮壓起義。但是，莫斯科附近的軍隊大部分都已經起義。沙皇的討伐隊被阻攔在半路。整個首都已經掌握在起義者手中。
在俄羅斯統治了多少個世紀的沙皇統治就如同建築在沙子上的房子一樣轟然倒塌了，倒塌的如此迅速、如此驚天動地，讓整個世界都為之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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