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下不為例

裴一隻是輕撇他一眼，表情淡淡：“起來吧，這次傷亡情況如何？”

聞言，小九才鬆了口氣，主人既然讓他起來，就是沒有怪罪的意思了，起身回答道：“除了護送主人撤離的兩人重傷，其他人並無太大的問題。”

“呵。”

裴一逗弄着身旁的竹子，冷笑一聲，聲音聽不出喜怒。

“那女人，這次竟然這麼輕易就放過我了？”

這時，小九握着佩劍的手抖了兩下，裴一敏銳的察覺到，立馬轉眸盯着他，目光倨寒，猶如鋒利的刀刃般。

只是被看了一眼，小九就頭皮發麻，他重重跪在地上，領罪道。

“主人，小九知錯！”

裴一唇角輕撇，眼神冷厲，表情已然帶了怒氣：“知錯你還犯？我不是說過不準跟他聯繫嗎？”

少年手中的竹條輕輕拍在他的臉上，猶如凌遲般。

小九不敢動，只能硬着頭皮解釋：“昨日凌晨，他來找您的時候，正好跟我們的人碰上，就解決了那邊的人……”

“所以，你就接受他的施捨？還是說從未把我的命令放在心上？”裴一居高臨下的盯着他，步步緊逼。

“屬下……屬下……”小九頭埋的更低了，恐懼的話都說不清楚了。

呆在自家主人身邊這麼多年，這次很明顯是動怒了，主人的怒氣，可沒人承受的起。

看他微微發抖的身體，裴一斂眸收回目光，繼續逗弄着竹葉，冷聲道：“下不為例。”

壓迫的視線終於離開，小九重重呼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頗有劫後餘生的感覺。

“是，主人。”

自家主人發起火來真是太可怕了。

裴一可沒功夫關愛心靈受傷的下屬，他摸了摸下頜角，吩咐道：“人皮面具再送幾張過來，昨日沾了水，臉上這張有些不牢靠了。”

今早醒來，他就發現臉上有水擦拭過的痕迹，應該是那個小丫頭。

“主人，您不回去？”

小九心頭正疑惑呢，緊接着他就看見了更為驚悚的一幕。

自家主人竟然破天荒笑了？！

裴一臉上還擒着淺淺的笑容，聲音卻帶着狠厲：“那個女人不是想我死嗎？那就如她所願。”

“對了，你處理好那邊的事情后，去縣裏的衙門找份差事，有事我自會聯絡你。”

“是。”小九應道，“那晚上我連同新的人皮面具和新的戶籍一起送過來。”

小九已經習慣了，自家主人每次被那個女人追殺后，都會換一個新的戶籍和新的容貌。

“照着我臉上這張做就行，至於戶籍，不用造新的，我另有安排，還有……”

“調查一下林家村的虞家，所有消息我都要，特別是虞楠楠的。”

裴一指間撥弄着竹葉，若有所思。

“是，屬下遵命。”

不知是不是小九的錯覺，主人在說到“虞楠楠”三個字的時候，神情竟然柔和了不少。

真是怪事。

*

“一起做生意？”沈豐年皺着眉頭，“是田螺的生意嗎？”

昨天他就聽小妹說，楠楠最近帶着她在鎮上賣田螺賺錢。

他之前也聽村裡人說過有小販把田螺做的特別好吃，只是沒想到是自家外甥女。

所以在虞楠楠說要一起做生意的時候，先入為主就以為是田螺的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