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在春天這裏

7.在春天這裏

就在漢森在仙女星係為了回收尾款事情忙的焦頭爛額的時候,遠在太陽系木星上的卡匹托爾大教廷,和往常一樣,正在開着每周例會。

卡匹托爾大教廷也就是人們口中俗稱的“大教廷”,這裏是唯一一座被太陽系和仙女座星系都共同承認的官方機構,建立在木星上,前身是由當年地球人類祖先在宇宙的殖民星球上建立的第一座宗教學院,具有不可複製的歷史傳承性。

在地球文明於“哀悼日”陡然湮滅后,群龍無首,社會各階層、各行業都失去了領導管理,所以卡匹托爾也是那時候臨危受命,從宗教學院演化成後來的大教廷,肩負起了管理人類世界裏神職人員的重擔。

經過這麼多年的變化,大教廷中各種機構也日趨完善,下設聖多瑪斯.阿奎納宗教學院、紀律裁判所、秘書處、神職部和傳教部等各種機構。

神職人員的級別大體上使用的是七階神級制:設教皇一位——三位樞機大主教——五位首席大主教——正式主教——助理主教——總領執事——協理執事。三位樞機主教和五位首席主教這8個人,都屬於大主教編製,所以民間都會稱呼他們8個人為“大主教”,這八位大主教中選舉最高核心三人稱為樞機主教,而後的主教、助理主教和執事等職務都是隨着各個地區的神職工作設立,並不限制具體人數。

因為時代在不停的變遷,所以教廷所負責的宗教內容也不在像地球時代的單一性,相反,將多個人類世界上的宗教事務、知識和習俗等全部囊括進來,進行統一管理和學院授課,除了主流的基、佛、伊三大教之外,還包括了道教、巫毒教、神道教教等其它200多個教派,分門別類的歸納整理,按主修、輔修和選修等多專業進行講授。

不為別的,主要原因是因為人口凋零過快,宗教文明也一同衰落,現如今,其中大量的宗教課程在現實中已然是用不上了,因為已經沒有那麼多人口了,傳承它們,也僅僅是為了保留人類在地球上二十萬年行走中,所創立的這些一點一滴的寶貴知識財富。

大教廷從誕生伊始,就始終拒絕參與雙方社會的任何日常俗事,他們日常活動的主題為“仁慈”,在這個多元化信仰的世界中,人類在偉大輝煌的“巨人時代”,憑藉著那些創造的科學奇迹,曾經一度認為既然都可以在宇宙中開疆拓土,那些傳統的祈福驅災儀式肯定屬於迷信,早已不那麼受歡迎。而血腥的百年戰爭把人們從狂妄中當頭喝醒,讓人們知道,科學遠不是十全十美的獲得知識的工具,世界太大了,科學,僅僅是我們所擁有最好的工具罷了,而對這些工具和力量的濫用,如果不加以人文、道德、哲學和信仰等多維度的約束,造成的後果就是我們人類二十萬年來都不曾擺脫的那些戰亂、災荒、仇恨和疾病等等問題如影隨形,這些負面問題和我們所掌握的科學力量,在某種層面上呈現出諷刺的正比例增長。

所以這場戰爭把人們打醒了,倖存的流民躲在房屋裏忍飢挨餓,苦苦祈禱各自信仰的眾神結束苦難;準備赴死的將士躲在星際每一處掩體后,惴惴不安的看着頭頂上飛來飛去的星艦,以及核彈在各個星球上泛起的炫目蘑菇雲,不停的祈禱明日的生還。

而教廷下轄的傳教士中不乏活躍在戰爭時期的大無畏者,他們勇敢的穿梭於雙方陣營的戰火中,為陣亡的將士帶來最後的慰籍和溫暖的葬禮,送他們回到宇宙各個神祇的懷抱中,並且,他們還負責籌集物資、募捐善款等等,安頓各處的流民和孤兒,說到底,不管什麼教派或者哪位神靈,帶來憐憫和仁慈才是人類精神所需。因此大教廷也是唯一一個被兩大星系陣容同時認同的官方機構,同時,教會的神職人員社會地位極高,可以擁有數項外交豁免權,更加方便快捷的穿梭於兩邊。

這是一個周一的清晨,每周木星卡匹托爾大教廷的例會都會在本部這裏召開,大教廷本部建的富麗堂皇,奢華恢宏。大教廷本身的建築群,暨堪稱人類幾十萬年來歷史、藝術、人文、宗教等多方面知識的瑰寶。從空中鳥瞰,整體呈圓形輻射狀結構,正中央是一個可以容納百萬人朝拜集會的神聖廣場,廣場由2000根高大參天的羅馬柱環繞,柱體上刻有人類歷史文化大事件的浮雕,此外,中間還穿插了500多位歷史上偉大人物的雕像,至於說噴泉、綠化帶等裝飾人工景觀那更是不可勝數。

圍繞着這個規模巨大的廣場,建立了60餘座各教派的教堂、寺廟和禮堂、22座文化博物館、15座大型餐廳、30片停機坪、7座辦公樓和30多棟附屬行政樓,遠端還有一片大規模的聖多瑪斯.阿奎納宗教學院,兩大星系幾乎所有的神職人員都在這裏就讀或者進修過。這個大教廷,也是距今唯一沒有被戰火波及的地方,從這裏,才能偶爾窺見昔日人類輝煌的巨人時代冰山一角。

現任的第412任教皇聖·良·瑞格姆今年95歲高齡了,白髮蒼蒼,垂垂老矣,老教皇步履蹣跚,被兩個助手攙扶着走進會議大廳,面容上插着鼻管,連接着腰上掛着的一台供給盒子,這個小機器的作用是把藥物製劑和生命營養物質源源不斷的注入人體內,延長人類生理機能的活力。

瑞格姆老教皇來到鋪滿紅色絲綢的會議桌邊,慢慢坐下,環顧四周,發現人到的差不多了,三位樞機主教都來了,還有五位大主教以及數位需要彙報工作的相關主教。仙女座星系沒人派人來,當然,他們也不會派人來,仙女座星系的神職人員他們自己管理,不受大教廷的約束,只是名義中尊重大教廷的合法且唯一的崇高地位,雙方也會定期舉辦一些遠程視頻會議進行工作上的交流,至於其它行政管理制度大同小異,這裏不談,以後咱們再說。

仙女座星系的神職人員總部就設在卡西歐佩亞星,簡稱卡西星,仙女座星系出於對太陽系卡匹托爾大教廷的尊重,承諾不再另外設立教皇,所以卡匹托爾大教廷禮尚往來,作為回應,官方渠道賦予卡西星名字前面加上個“聖”字,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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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聖·卡西星的稱呼來歷,是至高無上的榮耀,在教廷的歷史上,只有偉大且尊崇的人或者物前,才能加“聖”字稱呼,現在存世的,除了那些以歷史人物命名的學院、地名等,有聖字封號的,也就只有聖·卡西星和現任教皇聖·良·瑞格姆兩者了。

話題說遠了,只說眼前的周例會,由三位樞機主教中巴德爾大主教負責代為主持,畢竟老教皇身體不行了,而樞機主教的地位僅次於教皇,管理區域分別對應太陽系的三大行星,是各自行星的神職人員總領袖。教皇是終身制的,除非犯了重大錯誤被彈劾,否則只有等老教皇殯天以後才從那八位大主教中重新選舉。

巴德爾大主教是個略顯有些肥胖的方臉中年人,坐在老教皇身邊,正在侃侃而談,佈置這一周各個區域的工作,多年來日常事務交給他們已經很放心了,老教皇聽着這些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內容顯得有些無味,儘管是清晨,還是有些疲倦,轉頭看着旁邊巨大落地窗外的白雲,晨風吹動的窗帘來回抖動,有侍從想要趕緊彎腰過來把窗帘拴好,但老教皇用俏皮的眼神眨眨眼阻止了他,似乎自己很喜歡看窗帘來回無規律的擺動,好似風中的婀娜多姿的寧芙仙子,窗外那些白鴿正落在露台上啄食和打鬧,讓自己不由得想起了小時候在鄉間的生活……

“聖教主閣下!聖教主閣下!”老教皇被一陣催促聲叫的回過神來,“聖教主”是他們對教皇的尊稱,老教皇轉頭一看,原來是一桌子人都在看自己,不由得楞了下,問道:“怎麼?加洛神父是不是又闖禍了?”

巴德爾大主教在一旁連忙圓場,重新解釋道:“是這樣的,今年火星和土星兩個殖民星球有兩大家族的孩子將在下半年出生,這兩個家族提交了申請,希望能請加洛·弗拉伊萊主教過去主持,我們三次發出召回命令,但弗拉伊萊主教都以什麼‘仙女座星系’孩子更需要他為理由拒絕了,他屢次抗命,肆意妄為,理應給予處分。”

“加洛神父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老教皇不喜歡稱呼這個人的姓氏和職務,更喜歡稱呼他的名字為加洛神父,幾十年的習慣了,神父不過是資格證書而已,神職人員在宗教學院畢業的時候,都要參加從業資格證考試,和教師資格證一樣,考過了以後都會有神父的從業資格,民間統稱他們為神父,至於說主教、執事一類頭銜是他們在教廷內任職的職務級別,就如同同樣考完教師資格證,都是老師,但是還有講師、教授的職稱區分。

老教皇耐心的對巴德爾說道:“以前你還當過加洛神父的老師,你應該很清楚他是什麼樣的人,他如果在那邊能幫助流離失所的孩子,是好事,我們應該給予支持,新生兒的洗禮,我們也可以派遣其他有資歷、有威望的主教前往主持。”

“可是據我了解……”右邊一位坐在遠端的主教皺眉說道,“他正在那邊辦演唱會!”

“什麼?!”老教皇甚至以為自己年紀大了聽力不濟,聽錯了,所有人都詫異的看向了那名瘦瘦的主教,那名主教神色很尷尬,補充道,“是真的,我剛從仙女座星系出差回來,看見他演唱會的廣告了,甚至還組織了一支樂隊。”

說完,用手一點掛在耳朵上的太陽系招牌式的“s”字型通訊器,會議桌上立刻投影出來,什麼還都沒看清,首先鑽進眾人耳朵的是一聲吵雜的高呼:“大家好!我們相約3月24日,不見不散!我是愛你們的加洛·弗拉伊萊!么!么!么!”一群打扮成五顏六色的人扛着結他、貝斯、班卓琴等樂器在投影廣告中歡呼雀躍,對着眾人飛吻,背景色彩斑斕的煙火高放,下面寫着地點是在聖卡西星的某個地方,甚至還有詳細的歌曲目錄,寫着什麼《hotelia》《soldieroffortune》等等。

看的眾人全都一愣一愣的,唯獨老教皇連忙低頭戴上老花鏡,湊過去仔細看着下面的歌單,喃喃自語道:“哎呦,《加州旅館》《香城浪子》《水中迷霧》,都是曾經的經典曲目,品味還挺高。”

“聖教主閣下!”旁邊的巴德爾大主教大驚失色,連忙大聲提醒。一下把老教皇叫緩過神來,連忙假裝咳嗽一聲,掩飾一下自己的尷尬。

巴德爾大主教指着廣告大聲說道:“這是離經叛道的實證,這不是第一次了,弗拉伊萊主教屢次抗命,蔑視教廷法令,難道不應該處分嗎?”

“我是愛你們的加洛·弗拉伊萊!么!么!么!”廣告中的聲音又一次大聲響起,樂隊對着在座的眾人飛吻,又嚇了眾人一跳,原來這個動態廣告正在循環播放。

“夠了!夠了!關掉它!快關掉它!”巴德爾怒斥那個投放廣告的主教。

那個主教趕緊要關閉,沒想到老教皇示意別動,指着廣告最底下說道:“你們看,上面寫了,這個演唱會的所有收入,都將作為購買賑災糧食的善款,用以救濟當地的福利院兒童。”說完才示意關閉。

待廣告關閉之後,老教皇和顏悅色的勸慰巴德爾乃至眾人:“我的孩子,你應該相信你自己的學生,現在社會資源和善款都很難拉動,被牢牢地攥在資本家手裏,是輕易不肯做善舉的,加洛神父他利用自己的音樂特長籌集善款救助兒童,這樣高尚的行為難道我們不應該予以理解和支持嗎?更何況我看他唱的歌曲還都是經典曲目嘛。”

“可是……可是這兩個貴族我們得罪不起啊!”巴德爾不甘心,痛心疾首的指着文件解釋道,“這兩個家族對我們平日裏就多有資助……”

“在眾神的眼中,人,並無貴賤之分。”老教皇指了指會議室四面的巨幅壁畫,上百幅大小不一的壁畫展示陳述着各個神話的創世場景,有白鬍子神靈創造光影水陸地的、有虯須冉張的大漢揮動巨斧開天闢地的,還有佛陀坐在婆羅樹冥想的等等等等,老教皇耐心的說道:“難道這裏面有哪位神靈創造我們的時候就為了區分高低貴賤嗎?貴族的孩子需要我們,那些食不果腹的流民兒童不是更需要我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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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巴德爾大主教還想說什麼,老教皇繼續開導:“我們教廷內部還有很多德高望重的主教可供調遣,我相信他們也都會很樂意為這兩個慷慨解囊的家族主持儀式的,這樣我們既可以救助那些兒童,也可以使貴族們老爺們滿意,何樂而不為呢?我的孩子,主持大局也要時刻記住我們的信念,這一點,你一定要學會,這很重要。”

看到老教皇堅定不容置疑的眼神,巴德爾大主教也不好反駁,只好往後一靠,抱着手,對眾人說道:“好吧,下一個議題。”

有個衣衫破舊的主教,滿面愁容,坐在最外圈的列席座位上,甚至都沒有資格坐到桌子邊,他舉手示意自己有話說,眾人一起回頭看向他,老教皇驚喜的打招呼:“莫林神父,你回來了?快,快坐近些,你的旅途一定有很多可以讓我們大開眼界的見聞。”

莫林神父是個瘦高的老頭,年紀也不小了,60多歲,衣着很破舊,但精神矍鑠,雙眼憂慮,眉頭始終緊鎖,聽見老教皇召喚自己,便起身過來,侍從在桌邊加了個座位,莫林神父抱着個老式破舊的公文包走過來,坐下以後打開,拿出一摞並不整齊的筆記紙張,看到眾人很不理解的眼神,便隨口解釋了兩句:“我去的那個地方人們都很窮,沒有什麼像樣的通訊設施,而且我也老了,對高科技很抵觸,這都是我和他們談話的手寫記錄。”

頓了頓,也戴上眼鏡,伏案彙報道:“我此去的是一個邊緣小行星,原本他們是屬於某個礦業公司的開採隊,這支開採隊罷工了,他們不斷聲稱見到了惡魔,所以邀請我們去驅魔。”

這話說的眾人都神情一愣,面色古怪,而莫林神父拿出一張畫,畫上是用鉛筆速寫畫出的一隻怪物,人身雙頭,表情甚是猙獰,一個腦袋是額頭上好像刻着兩隻星星的人頭,另一個腦袋是類似於蛇頭,擁有足足四尺長的舌頭拖在外面。

看的眾人哈哈大笑,莫林神父神色有些難看,巴德爾大主教笑着問道:“莫林神父,說起來您也是德高望重了,剛才加洛神父向我們展示完音樂特長,現在又輪到您展示您那另類的繪畫技巧了嗎?我們大教廷在藝術方面真是人才不絕。”

莫林神父不悅的解釋給眾人聽:“雖然我也不是很相信,但是那支勘探隊有上千人,我詢問了很多人,都聲稱看到這個東西,請問,這不是惡魔又是什麼?”

“就算這個東西……是真的惡魔……好吧,姑且稱之為惡魔吧。”另一個位高權重的樞機主教坐在巴德爾旁邊,好笑的反問,“那也不應該請我們,我們教廷有幾百年都沒做過那些驅魔儀式了,他們應該去找軍隊才對。”

“找軍隊幹什麼?”莫林神父有些不解,“他們報警都沒人理會。”

“找軍隊用核彈去轟啊。”旁邊一位年輕的主教看老實巴交的莫林神父如此認真,實在好笑,“我們不做驅魔儀式的原因就是因為有了核彈,不管什麼樣的惡魔,一顆小型核彈就能把它們……怎麼說?超度?驅散?還是凈化?”惹的眾人又是哄堂大笑。

“這幅素描……很有……很有風格。”老教皇也看不下去了,自己也不相信這些東西,示意莫林神父把手裏的畫放下:“我的老朋友,我相信你說的肯定是實話,但是這些所謂的惡魔、魔鬼一類的傳說由來已久,尤其是戰亂年代,但經過查證,全都是子虛烏有,你現在怎麼還能相信呢?”

“可是這些年來這些報告的次數似乎增多了。”莫林神父憂心忡忡。

“我們應該從另一個更為現實的角度去理解。”老教皇耐心的解釋,“我相信不是你撒謊,而是那些聲稱見過這個東西的人們有其它隱情,是不是對他們工資待遇不滿?所以以此為借口罷工呢?又或者,他們常年在地下作業,多年的環境壓抑或者地下的空氣質素不達標,含有致幻的化學物質吸入導致的呢?這應該是去找當地的警局、工會或者環保部門,而不是靠我們去念個咒或者灑個水就能解決的。”

這話說的大家全都露出了贊同而又嘲笑的眼神看着莫林神父,莫林神父感覺尷尬極了,這次例會就在這樣一片輕鬆快活的氣氛里結束了,散會的時候,老教皇讓巴德爾大主教留一下。

老教皇屏退左右,巴德爾扶着他顫顫巍巍走到露台上,二人看着下面廣場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和歡鬧的鴿子,心情都好了很多,老教皇說道:“現在教務都由你主持,你要有耐心,加洛神父說起來可是你的學生,我明白你要懲罰他是為了樹立大公無私的威信,可是加洛神父的所作所為雖然看起來荒誕不經,實則他都是出於一片仁慈憐愛之心,我們應該給予包容甚至支持。”

“那也不能讓他胡來。”巴德爾惱火的說道,“您就是太縱容他,他一直都對我們大教廷的命令時常巧言抗拒,此番在仙女座星系以慈善為借口,奉派不歸多日了,根本意識不到您的苦心,而且您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他甚至都不想着回來看看您,簡直令人髮指。”

“看不看我,並不重要。”老教皇對於生死倒是看的出奇的豁達,“他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忙,而我終有一天,要回歸眾神的懷抱,而你,孩子,必須學會寬容才是仁慈憐愛的基礎。”

說罷,低頭打開手裏的一本詩集,輕輕朗誦着:“地球時代有一詩寫的很好,我節選了一段,想和孩子你分享它。”

節選《在春天這裏》

我從樹林預言了夏天,

而蠕蟲竟能預言冬日的風暴,

或者是太陽的葬禮;

我從杜鵑聲中知曉春天,

而蛞蝓向我講授毀滅。

蠕蟲比時鐘更能預告夏天,

蛞蝓是時光的活日曆;

如果永恆的昆蟲說世界正在凋敝,

那它向我預示了什麼?

就在老教皇讀詩的時候,漢森正在駕駛飛往那個叫“伊甸園”的島嶼,是啊,到底預示了什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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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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