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天堂?地獄?
漢森駕駛着摩爾的小型星艦,一路疾馳,到達了目的地,帶着一串尾焰劃過天空逐步下降,這才揭開這顆叫“伊甸園”的小行星神秘面紗,不由得整個人都愣住了,努力睜大眼睛,恨不得眼睛貼在駕駛艙的玻璃上,從空中貪婪的想要把所有的美景盡收眼底,這一刻,他終於知道這個小行星為什麼會取名如此了。
這是一顆非常小的行星,小到什麼程度呢?漢森的飛船自從過來以後,沿着軌道滑行下降,就已經繞過它小半圈了,如此渺小的一顆行星在茫茫宇宙中根本不會有人注意,但是,從宇宙中來竟然要穿過它的大氣層,這才發現,這顆看似微塵的小行星上居然還有大氣改造站在正常運轉。
穿過廣袤的大氣層進來,就看見滿眼都是鬱鬱蔥蔥的樹木在腳下,綠色的植被近乎於覆蓋滿了整個地表,哪怕是凸起幾座起起伏伏的丘陵也不例外,數條清澈的水流互相交錯將森林分割開。漢森從蔚藍的空中一路滑到天邊的地平線上降落。甚至都不用怎麼費力找,就知道目標在何處,因為這顆小行星上有一座小山,山上飛流而下一道瀑布,下方有一片寧靜的湖泊。在湖邊,緊挨着瀑布,以小山的山體作勢,依山傍水,坐落着一處雍容雅緻的莊園。
這莊園外圍是一圈厚重的石壁包圍,臨湖而立;主樓有五層樓多高,面積不小,最起碼有上千平方,通體都是用灰白大理石構造,高低疊石憑空交錯;整體構造有藏樓於景的神秘感,借用自然山石和植被在園中穿行,落景可賞;有副樓靠雙層飛扶壁式構造與主樓相連,高聳峭拔;整個瀑布落入園內後方,被人工建成的平台分流成幾個方向高低錯落,有意識的引導包圍了整個莊園,最後再匯聚成三個方向怡然流出,緩緩流入湖中。
莊園的正大門前修建了工藝講究的寬敞青石步道,繞湖而行,不僅通往正大門,還連通了一片遠處修整出來四方形,不是很大但是很整潔的停機坪,漢森特地把飛船停過去,盡量顯得自己禮貌一些,因為看這架勢,就知道這地方的主人非富即貴,自己不好招惹,而且這種身價的主人,都有自己的武裝雇傭軍保鏢,裝幾架小型防空火炮那是家常便飯,飛近了萬一被打下來自己不是找死嗎,相反,自己今天不是來找茬的,而是想來掙那筆錢的,還是老實點好。
這停機坪上只有自己一艘飛船,看樣子今天應該沒什麼來人,挺好,不會被打擾,於是下來整整衣衫,在湖邊清澈的水裏洗洗手,洗洗臉,整理整理頭髮,收拾收拾儀容,心裏還有點忐忑,第一次要見這麼有錢的主人,不知道他是什麼樣的身家,一想到那個死者可是大工廠的高管也只能給這家主人跑腿就開心,這不得好好敲他一筆?
青石步道被無情的中斷了,漢森發現這是一個鐵藝勾花鑄造的外圍院子門,於是整了整衣冠,左右看看門邊的石壁上,有不少藤蔓糾纏,也沒有看見保安守衛,不由得奇怪,難道這家主人用的都是無人安保系統?那也就意味着這裏面到處都藏着槍口和監視器,於是更加禮貌了,對着院子裏喊道:“有人嗎?”
“你好!我是亞當摩爾……運輸公司的。”這裏漢森特地耍了個心眼,沒有透露自己的姓名,反而把摩爾的名字給賣出去了,誰讓他先騙自己的,而且開的也是他的飛船,自己今天就來這裏當一回亞當摩爾,干這種活,能不用真名就不用真名最穩妥。
一口氣喊了五六遍,一點反應都沒有,漢森有些失望,難道主人不在家?那連個手下來應門的都沒有嗎?今天大老遠飛過來,不會空手而歸吧?那可是一大筆錢啊。漢森正在逐漸變得沮喪當中,無意中掃視發現隔壁石柱上,藤蔓里偶爾會有個紅點輕輕閃一下,不仔細看似乎看不見,頓時重燃希望,這是監視器啊,原來這屋子裏有人啊,趕緊清清嗓子,對着藤蔓里狡黠的說道:“你好!先生,我是運輸公司的,千里迢迢運了你的‘包裹’回來了呢。”
“你好?你好?”
見沒有反應,漢森小心翼翼的把手伸過去,想要撥開藤蔓,口裏還緊張的說道:“先生,我真是亞當摩爾……呃……運輸公司的,我想看看這是不是門鈴,您的無人機槍口不要亂開槍啊,我絲毫沒有對您這樣的大人物不尊重的意思。”
撥開藤蔓一看,發現亮起的紅點下面是個怪模怪樣的盒子,顏色和青石壁融為一體,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難道是門鈴?漢森驚異的用手摸了摸盒子,沒想到這個盒子忽然抖動了一下下滑了一點,露出個造型古怪的鏤空白石環,不到兩厘米,湊上去一看,上面還寫着一行小字“pushme”!
“按我?”漢森這才明白,還真是門鈴啊,不由得沒好氣的自語了一句,“有錢住這麼好的地方,難道沒錢裝個全自動門禁系統嗎?”
說完無奈的摁了一下,沒想到一瞬間指尖一疼,本能的閃電般的一縮手,抽回來連連甩手,學着亞當摩爾破口大罵道:“你個銀河眾神的馬桶蓋!”因為剛才按下去的一瞬間,好像裏面漏電了,電火花灼了自己一下,指尖生疼的,不由得大罵了一句。
話音沒落,就發現那個紅燈急速的閃爍了幾下,漢森嚇了一跳,連忙對着它伸手示意:“別開槍!別開槍!我不是侮辱您,是您家的門鈴線路短路,燒到我手了,不信你您看我的手指!您看啊!”拿着手指對着紅燈着急忙慌的比劃起來,也不知道自己說的對不對。
萬沒想到紅點急速的閃爍了幾下居然變成綠色,整個鐵藝大門抖動了一下,落下幾片鐵屑,帶着“吱呀”的金屬聲緩緩打開,漢森都看楞了,不過倒也慶幸,這家主人還挺通情達理,沒有不問青紅皂白亂開一通槍,說明今天這錢——有門。
漢森放鬆了一些,高興的繼續順着青石步道往主宅方向走,左右回頭看看兩邊有不少茂密的樹木和未開啟的噴泉景觀,不由得既可惜又心生羨慕,心中暗想仙女座星系裏到底是哪家的富商能有這麼好的宅子,按照道理來說,這個小行星屬於聖卡西星管理,聖卡西星上的能說的出來的權貴並不多,只在新聞里聽過的那幾個人名字,應該大概就是那幾個人了吧。
話說仙女座星系這四個殖民母星的名字是怎麼來的呢,每個仙女座星系的公民從小都知道,這是基本常識。仙女座在地球的舊時代的希臘神話故事中,人們就早已把名字準備好了,相傳古時候國王“克甫斯”和王后“卡西歐佩亞”,有個女兒就叫“安德洛墨達”,因為王后卡西歐佩亞過於炫耀自己女兒的美貌而得罪了海神波塞冬的妻子,所以波塞冬命令一隻叫“刻托”的大海怪侵襲王國,驚慌失措的國王克甫斯按要求就只有把女兒獻祭給海怪。安德洛墨達被鏈條拴在海石上,此時英雄玻耳修斯用女妖美杜莎的頭把海怪化為岩石,救下了她。
這就是仙女座星系四顆殖民母星名字的由來,當年第一批來此的“先行者”們,經過反覆選址,終於選擇了這四顆適合殖民的母星,就用地球文明中仙女座神話傳說中的四個人物來命名他們,自此以後,安德星、克甫斯星、卡西星和刻托星得以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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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命名。
話題說遠了,再看眼前,漢森沿着步道往裏走,心中盤算着等會和這家有錢的主人怎麼談才能盡量多抬價,腰裏的手槍是保不住了,因為保鏢們等會在門口就會把自己的武器收繳,真的有什麼危險只能靠腰裏的那把陶瓷匕首,這把匕首藏在腰帶里,腰帶裏層也縫着一層反射線面料,需要的時候,只要一摁腰帶扣上的活扣,就能迅速抽出來,要知道這些年往返邊境兩邊運貨的時候,從來沒被海關他們的探測器查出來過。
當然了,今天過來主要也不是為了動武,和誰做生意不是做?他們手下辦事的人被殺了又不是自己殺的,等會開口要個15萬,最低不能少於10萬,否則他們就算綁了自己也不會知道箱子藏哪裏了。
走到近前,上得幾步台階,發現大門緊鎖,不由得奇怪,按理來說應該會出來幾個手下拿着金屬探測器一類的東西搜身才對,今天到現在一個人都沒遇見。一抬頭,發現這扇高大的雙開門上又出現了帶顯示器的門禁密匙系統,上面只有一行字:“歡迎,漢森先生。”
漢森大驚失色,他們怎麼知道自己的?自己一路上報的都是亞當摩爾的名字,當下馬上本能的拔出懷裏的手槍戒備左右,卻又一次意外的發現那行歡迎文字下面,投影出現了一排充滿了各類型古怪文字的密匙鍵盤,大約40多個字,這是要自己找到正確的密碼嗎?漢森簡直莫名其妙,暗想我怎麼知道你這宅子的密碼?這裏又不是我家。
硬着頭皮仔細看發現這投射出來的密匙鍵盤裏除了數字以外還有很多自己根本從來沒見過的文字和符號,這些都是什麼和什麼,正惱火的時候,無意中發現出現的數字為什麼這麼熟悉?似乎正好能拼出自己一串生日,當下驚愕的回頭看看莊園門口,又看看密碼鎖,在不可思議的抬起指尖看看剛才那個傷口,不禁臉色都變了,這才明白過來,門口那不是什麼尖刺或者電線短路傷了自己,那是dna密碼鎖用針頭取了自己的鮮血驗證身份,這個密匙鍵盤上那些古里古怪的文字都是隨機組成混淆視聽的,正確答案就是裏面自己2511年11月15日的生日,於是帶着震驚的表情用手按下去11152511的密碼,投影又變化了一次,顯示需要驗證密匙口令,只有一個問題:“眾神如果原諒人類,會出現什麼樣的福音?”
漢森的眼神既震驚又有些濕潤,眼皮都在跳動,自己還真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而且從小就知道,漢森把嘴湊近門上的密匙盒子,小心翼翼的說道:“在冬日裏盛開鬱金香。”
顯示器上立刻顯示驗證成功,整個高大的雙開大門門鎖攪動,自動緩緩打開,漢森難以置信的看着眼前這一幕,整個人都如同在夢裏,用自己的生日設定密碼,還有驗證dna和從小就耳熟能詳的口令,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人會這麼做,那就是自己的父親——諾亞漢森。
漢森整個人腦袋這一刻是懵的,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這是真的,難道這就是經常幻想的自己辛苦度日這麼多年,忽然有一天發現父親是個大富豪的神奇餡兒餅真的降臨在自己身上了?
大門打開的那一刻,漢森還是把槍舉起來對着裏面不敢掉以輕心,發現開門見到的是一個大理石裝修的大廳,進門的右邊還有一架寬敞的旋轉樓梯上去,但是奇怪的是,這裏面也是靜悄悄的,空無一人。
大廳的天花板上還掛着水晶吊燈,漢森小心翼翼的舉着槍進來左右四顧,一個人都沒有,卻意外的發現大廳的地磚上,刻着一棵碩大的白色樹木圖案,和那個死者胳膊上的紋身一模一樣,心中更加疑惑,這個豪宅真的是父親留給自己的嗎?自己的父親僅僅是個軍方服役的電氣工程師,他怎麼能買的起這種莊園?而且為什麼這個宅子和那個死者擁有相同的標記?這白色樹木的標記什麼意思?為什麼要雇傭自己運送貨物?這是故意安排好的嗎?還有,這個叫伊甸園的星球到底怎麼回事?經過了如此漫長黑暗的戰火,居然還有這樣美麗的小行星存在於世,到底是誰在維持着這裏大氣、水電等設施的日常供給?
只可惜這一連串的問題已經無法得到解答了,漢森的父親早就在十多年前的牧馬人之戰中戰死了,真相還得靠自己去尋找。
漢森端着槍不敢掉以輕心,決定先看看裏面到底怎麼回事,於是開始搜查這所豪宅,一連走了很多房間,發現確實是空無一人,而且也不像有人住過的樣子,房子太大,房間太多,難以一時間全部查完,看了七八間屋子以後,漢森還故意喊了兩嗓子得不到回應,不由得放下了警惕,心中雖然疑惑,但還是有點美滋滋的感覺,甚至開始盤算要不要把金角鹿號和那口箱子一起帶過來,不管這宅子是不是自己父親買的,反正和他有關係,先霸佔了再說總沒錯。
推開五樓一扇房間大門,好像這裏是主人的書房,裏面有紅木的書桌,聯排的書櫃,陳設着工藝品,牆上掛着很多油畫,反正自己也看不懂,角落裏還有一架鋼琴,漢森隨手按了一下,沒想到這鋼琴是好的,真的發出一個音節嚇了自己一跳,趕緊拿起手槍對着周圍一陣瞎比劃,確定沒人被自己吸引來這才鬆了一口氣。
把槍收回去的時候,發現陳設的眾多工藝品中,還放了一個奇怪的石頭雕像,是個女人,無頭無臂,身着寬大的灰色袍裙,側卧躺在底座上,這有錢人的品味到底很奇怪,反正自己也看不懂。
這書房帶着一個小露台,走到露台,發現正好是在小山脊上,周圍大片綠林美景盡收眼底,貪婪的吸了幾口氧氣,自然的芬芳真是醉人,露台上還架設着一支小觀景望遠鏡,漢森玩的可開心了,儘管沒要到錢,但今天“收穫”了這麼大一所豪宅,美啊。用望遠鏡四處亂看,湖水、樹木、草地真漂亮,還有……咦?漢森大吃一驚,原來他發現莊園外圍的草叢裏動了一下,風是往南吹的,那片草尖是往北動了一下,頓時從望遠鏡里抬起頭來,眉毛一挑:“有人!”
是這家的主人回來了?不對啊,哪家的主人會用自己的信息做密匙,而且還在草叢裏潛行?真的是幸福不過十分鐘,漢森果斷丟掉望遠鏡,拿着手槍急急忙忙往樓下跑,想要去看看怎麼回事。
結果剛從陽台回書房,臉色就變了,發現書房裏的燈變成紅色一閃一閃的,這是……無聲警報?牆上本來有一幅天使痛擊惡魔的巨幅油畫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變成了電子屏,上面顯示着豪宅的平面圖,出現了“入侵”字樣閃爍,最讓自己臉色大變的是從圖上看,宅子周圍三個方向都變成了紅色,說明除了靠湖的一方,剩下三面都遭到入侵,秘密的把自己包圍了?
這真是瞬間從天堂掉進地獄,漢森心中咒罵,不過也不能留下任人宰割,打開房門就要衝出去突圍,剛到樓梯口,就看見兩個戴着白色面具、全副武裝的士兵正在上樓,雙方一上一下同時看見彼此,都是明顯一愣,下一秒,漢森趕緊側身閃開,下面兩個士兵端起手裏的突擊步槍就是一連串槍響,伴隨着刺眼的紅光直接把牆上的壁燈都給打爛了一片,漢森心疼的大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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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夠了夠了,別在我家牆上開洞了。”
說完自己都覺得奇怪,這裏什麼時候變成我家了。不過心中還是大呼糟糕,自己認得,這是高爆熱能的鐳射子彈,殺傷力極大,只有正規軍才能配備,而且槍聲會吸引他們的同伴,這回麻煩了。
五樓房間很多,漢森還沒全部去過,此刻容不得多想,趕緊奪路而逃,轉身只好往唯一去過的大書房跑,三步並作兩步,漢森奪門進入書房,轉頭匆忙開了兩槍壓制一下,關上房門,眼見着無路可逃,只好撲出露台外,露台外是湖,自己踢翻望遠鏡入湖,身子翻出欄杆,橫着往懸崖山壁上攀爬,躲藏在山壁上的雜草堆里,造成自己跳湖的假象。
那兩個追兵很快就追進來,衝到陽台外看下面湖水裏望遠鏡等漂浮着的雜物,很懷疑的端着槍往下張望,漢森就用手死死扒在他們身邊的懸崖峭壁上的雜草里不敢動,從側面的雜草里看着他們,倒是能看的仔細,發現這幫人裝備極度怪異,白盔白甲,全都戴着一副很古怪的面具頭盔,上面只有兩個黑洞洞的眼孔,剩下什麼都沒有,身上穿着的戰術防彈衣也是白色的,而且不屬於自己知道的任何一支部隊,如果是私人雇傭軍,那他們的槍械也太好了。
後面又傳來腳步聲,那應該是他們的援軍,果然,那兩個追兵轉身回合了又進屋子的幾個士兵,幾個人站在一起正在商量着什麼,漢森從露台外露出腦袋偷偷看看,驚訝的發現這些人似乎……似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他們幾個人站在一起,端着槍用手安靜的比劃着,但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唯一奇怪的是他們的白色面具上出現了一道道暗藍色的熒光紋理,忽隱忽現,隨着手勢的起伏,那些紋路也一個個從不同方向閃爍跳躍,而後消失不見,有一種無聲的危機感出現,難道這是他們在交談?這又是什麼軍方新技術嗎?這簡直是聞所未聞,神秘的豪宅和這些無聲的士兵,到底是什麼來路?當時漢森腦袋裏就一個念頭:老爹你到底惹上了什麼麻煩?
那幾個士兵很快有了決策,其他人出去尋找,只留下一個士兵端着槍繼續守在房間裏,看來他們還沒那麼輕易的上自己這點雕蟲小技的圈套,漢森暗自咒罵,自己胳膊都快抓不住了,那個士兵徑直朝着露台走來,漢森連忙縮頭回去。士兵端着槍口在露台上對下面放哨,無意中一回頭,發現左邊懸崖峭壁上有個人臉對自己嘿嘿一笑,不由得一愣,說話就要抬槍,漢森一下隔空撲過來抓住士兵的衣領直接從五樓墜落下去。
四樓房間裏也有兩個白色面具士兵搜查完,正好背對着露台無聲的端着槍往房間外走,絲毫沒有注意到背後露台外自己的一個同伴掉下去,漢森藉著抓住士兵衣領發力緩衝的機會,雙手扒住了四樓露台的欄杆,看着房間裏那倆士兵背對着自己正默默出去,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從四樓露台翻回屋子,漢森剛才參觀過這裏,知道四樓這個餐廳里有個傳菜的小電梯,扒開電梯門,低頭看看下面漆黑的通道,一咬牙,爬了進去,從一樓廚房裏的灶台上,端着手槍爬了出來,似乎廚房裏沒人,這才輕手輕腳的從廚房的後門溜出去。
溜出去發現是湖邊,剛才掉落的那個白色士兵人沒了,只留下岸邊一串雜亂的腳步和水漬,看樣子應該是重新回宅子裏追擊自己去了,不由得驚訝這個人居然還能站得起來。但眼下也顧不得這些,自己勢單力薄,無法對抗這個職業化的軍事小隊,得趕緊回到摩爾的星艦上離開這裏,於是自己跳進湖裏,順着岸邊草叢,游到停機坪那裏。
從停機坪邊上的湖水裏爬上來,才發現這個停機坪上還停了一艘造型怪異的白色星艦,船體上沒有任何標識,一頭是錐子狀,另一頭是甩上去的一個扁平的倒鉤,整個體型比自己的星艦大的多,應該是這隊白色面具士兵的座駕。有兩個士兵留在停機坪上放哨,正好在自己的星艦兩邊,一左一右,漢森貼着飛船繞着視線盲區潛過去,從後面一把擒住一個士兵,拿槍頂着他腦袋說道:“不要說話,聽好了,我不想傷人,知道嗎?”
那個士兵沒有任何聲音回答,僅僅是面具上的暗藍色熒光紋路不停的閃動,漢森愣了愣,隨即明白過來,他是真的不出聲音,這面具的紋路跳躍似乎就是他們說話的方式,他在給同伴打無聲信號,頓時大怒,只見前面星艦另一端的士兵端着槍立刻過來了。漢森舉起手槍對着那個士兵連開三槍,自己用的電磁彈就這一點好處,雖然打不穿他們職業軍人的戰術防彈衣,但同樣會釋放出高電壓的磁力,對他們身上的電子器材幹擾以及麻痹身體。
被綁架的士兵反手掙脫開控制,轉身兩拳打過來,力氣極大,漢森被揍的鼻血四溢,士兵端起突擊步槍就要發難,漢森眼疾手快撲上去死死摁住槍身,看見地上的那個士兵正好爬起來要開槍,連忙使出吃奶的勁,一閃身把手裏這位當成人質盾牌給擋過去,射來的高爆子彈全部打在人質身上,射了個馬蜂窩,估計開槍的那位也沒想到打死了自己人,趁着愣神的功夫,漢森從人質腋下伸手過去,一把拔出人質肩上的軍用匕首,推開死人,直接一飛刀丟過去,正中地上那士兵的面具右眼,開玩笑,這可是自己從小就練的,五米之內說打哪就打哪。
那個坐地上的士兵臉上中了一刀,這才直挺挺的往後倒下去,漢森喘了一口粗氣,扶住旁邊船體,低頭一看,原來剛才有一顆子彈穿過人質身體,打中自己右邊腹部了,這種高爆的鐳射子彈打出人體內散開的彈片又碎又多,就為了最大限度的波及內臟,狠毒的很,必須趕緊治療。於是一手捂着傷口一手拿着槍跌跌嗆嗆打開艙門往裏爬,遠方那些白色士兵從宅子裏聽見槍聲遙遙追過來已然來不及了。
沿着船體拖拽出一連串帶血的手印,漢森踉蹌間坐上駕駛座,馬上點火發動,急拉操縱桿,急速的升空逃逸,漢森惱火的破口大罵,錢沒要着,天真的還以為能收穫一座豪宅,結果等來的卻是槍林彈雨,當下憤怒的拍打着方向桿,破口大罵髒話,結果牽動腹部正在大出血的傷口,痛的連口倒吸冷氣。慌不擇路情況下,就趕緊從導航圖上選擇了附近最近的一顆叫“熱帶雨林”小行星飛過去,隨手扯過船內的老舊急救箱,自己從小就跟着老爹在軍營里長大,多少也知道一點槍傷急救常識,趕緊用急救里的過期藥物處理一下傷口。
雨林星不遠,是個工業開礦的小行星,漢森飛過去匆匆降落,踉踉蹌蹌打開艙門出去求醫,發現真的是星如其名,一下船就看見天空灰濛濛的在下暴雨,漢森在雨中跌跌撞撞,依稀看見前方就有個城鎮,但出血量太大,支撐不住摔倒在泥漿里喘粗氣,鮮血順着地上的泥水就往外流,冰冷的暴雨打的頭髮都貼在額頭眼睛上,不僅疼,而且意識有些模糊了,這一天過得,從擁有一座豪宅到要死在這座不知名星球的爛泥漿里,真的是天堂到地獄只在轉眼間。
此時,一個女人開着一輛舊車路過,看見漢森倒在地上就停下來看看,漢森在泥水中抬起頭,發現是個黑髮的陌生女子,正冒着雨匆匆朝自己走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