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勝利與……背叛？

那枚強大的聚變打擊彈頭摧毀了所有的蟲群，隨後空投而至的大量帝國士兵快速地對蟲巢進行清剿，將所有的異蟲建築全都化為灰燼，而且在主巢發現了阿巴瑟，將它重重押解，帶回艦上。

阿斯薩德的傷確實很重，由全艦最高端的醫療設備24小時進行急救，才勉強保住一條命。現在，他的傷似乎已經痊癒，他睜開眼，看到的是如同俘虜一般的阿巴瑟。

“你輸了。”中將說道。

“有機體阿斯薩德愚昧無知，輸贏，無關緊要，只有蟲群基因重要。”阿巴瑟異常的平靜。

“嘿，小蟲子，你最好看看你在哪，這樣說話是會被槍斃的。”站在一旁的布爾羅亞臉上帶着勝利者的戲謔。

“我知道，所以我想和你談個條件。”阿斯薩德完全無視了它的話，“我就直說了，你的性命和異蟲的基因樣本，選一個交給我。”

“異蟲，以進化為生，基因樣本，不能外泄。”阿巴瑟依然是一副平靜的樣子。

“那我們就只能一槍崩了你了，真可惜，小傢伙。”布爾羅亞已從懷裏摸出一把手槍。

“別這麼急，布爾羅亞，我們還有個辦法，把它整個帶到帝國科學院去解剖，大概也能找到些線索。”

“有機體阿斯薩德，決定更改，異蟲基因，可以給予。”不知為何，阿巴瑟似乎突然服軟了。

不論它有什麼心思，反正在半小時后，十二瓶異蟲基因序列就已經被封裝在白星號的實驗室中了。

“幹得好阿巴瑟，既然你都已經這樣做了，我們也可以把你放回去。”阿斯薩德說道，但沒有一個人指責他“放虎歸山”云云，因為軍中每個人都知道，中將絕不會對任何一個敵人手軟。

果然，在阿巴瑟離開艦船的同時，中將立刻呼叫到扎加拉：“我們已經把阿巴瑟的蟲群全數剿滅了，現在它正在向它原來主巢的位置移動，周圍沒有護衛。”

扎加拉回應道：“我知道了，雖然我很心痛刀鋒女王遺留下的蟲群這樣四分五裂，但我仍然很感謝你們將阿巴瑟的勢力剿滅，我會嘗試與你們，哦，應該是叫……帝國吧，進行合作的。”

“先別說這些，我們在與阿巴瑟作戰時，雖然我們屬於統一戰線，但你可沒有派出任何兵力來幫我。”阿斯薩德說。

“我知道，因為那時我還是無法徹底信任你們，而且本身兵力薄弱。”

“我就直說了，我的部隊損失慘重，需要重新集結部隊，既然你沒有出力，那我需要從你這裏‘借用’一點兒資源。”

“兩萬單位晶體礦，一萬單位高能瓦斯。”

“這……”扎加拉顯得有些猶豫——這幾乎相當於它在與阿巴瑟戰鬥后留下的資源的一大半。

“你還有選擇嗎？”阿斯薩德笑着，像是一個債主。

漫山遍野的工蜂，從扎加拉的主巢一直延伸到停靠在地面上的百餘艘“大力神”運輸機上，放下一塊晶礦，一罐高能瓦斯，然後再返回蟲巢重複這個過程。在最後一隻工蜂將那片藍瑩瑩的晶礦塞進運輸機，那一百餘艘“大力神”同時點火飛進軌道的一瞬間，阿斯薩德在椅子上鬆了一口氣。

緊接着，整個艦隊都籠罩在一片歡樂的氣氛中——他們有資格這樣歡慶，無論官職如何，貢獻多大，在場的所有人，都是這場勝利的一份子。軍中早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平時軍中嚴禁飲酒，但在一場勝利后的三天內，所有人都可以喝到盡興為止

一個穿着白衣的男人走進主控室，語氣中含着一種與這場勝利截然不同的哀傷：“將軍，您的傷勢報告出來了。”

大家顯然都明白這不可能是什麼好消息，紛紛走出主控室，只留下阿斯薩德和那名醫生在完全不同於外界氣氛的冰冷空氣中對視。

醫生的話語在完全寂靜的房間裏顯得格外清晰。“將軍，您的那套盔甲雖然為您阻擋了絕大部分傷害，使您沒有明顯的外傷，但餘下的輻射量仍可以致死。”

“所以呢？”

“我們用盡全力才救回您的生命，只是……”

“您不能再到戰場上作戰了。”

“那如果我執意要去呢？”

“不，您的體質水平現在連帝國的徵兵標準都不到了。”

“唔……”阿斯薩德如受了傷一般悶哼一聲，“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他隨即呼叫了一個人來到主控室。

不久，維洛依走進了主控室，在她走進房間的同時，隨着氣體排出的呲呲聲，那扇精鋼鑄成的門鎖上了。

“坐。”阿斯薩德手指着他對面的椅子，旁邊牆上掛着的凱達林水晶長槍發著藍光——它竟然沒有被損壞。

維洛依不安地坐下，即使是她這樣聰明的人，也無法猜透這毫無徵兆的召見的用意。

阿斯薩德先開口了：“你……不是普通人類吧。”聲音不大，但每個字在維洛依耳中都如同攻城坦克的炮聲一般震耳欲聾。她雙眼猛然睜大，竭力想要恢復之前那種忠誠士兵的神態，卻辦不到。她躲避着中將閃電般的目光：“你是怎麼發現的？”話音中有些發虛。

阿斯薩德笑道：“很簡單，你單挑雷獸的表演可真是漂亮啊。”靈能可以大幅度增強持有者的體能素質，比如阿斯薩德現在這副身體，如果沒有靈能的支持，就和殘廢沒有什麼區別了。維洛依孤身擊殺雷獸的行為固然英勇，但這也暴露了她並非單純的身體強健——而是攜帶靈能的人。他繼續說道：“所以向你這種人，拚命掩蓋自己的身份為的是什麼呢？難道是帝國派來刺殺我的么？哈，你若有這想法，現在便可下手了！”

維洛依自然聽出他話中竟飽含敵意，嘆了一口氣：“將軍，我實在有不得已的苦衷……”話沒說完，已被打斷：“什麼苦衷？我看僅僅是借口罷了，你若不把這事說個清楚，可就別想走出這個房間！”說著站起身來，抄起一旁的長槍，槍尖指向維洛依，藍光大盛。阿斯薩德靈能未因受傷而減弱，眼前這般行動，自是防範維洛依如真是刺客，他靈能光束一發便可取她性命，實是動了殺心。

維洛依雙手上舉，示意沒有敵意。說道：“將軍，您對我這般戒備，是否是因為你曾被這種人暗算過呢？”“這種人”顯然指的是掩蓋自己身有靈能，卻又掩蓋事實而參入“暴風”集團軍，伺機偷襲中將的人。

阿斯薩德這一驚非同小可，維洛依所說的事確實在他身上發生過，那是在他前去討伐凱莫瑞安海盜時，那時情報有誤，中將只攜了半數的戰艦，但卻遭到了三倍於情報的敵人伏擊，幸好這支部隊訓練有素，打了三天才勉強逃離，但傷亡也不必說。在這場戰鬥的第三天，阿斯薩德正在指揮部隊後撤，準備撤離星球，但竟被一個新兵偷襲，那新兵顯然身有靈能，且暗下死手，一發靈能子彈幾乎穿透了中將的裝甲，險些將他殺死，雖然下一刻他就被反應快的幾名士兵射殺，但這件事對於阿斯薩德來說想想也令他悲憤交加——他畢竟相信着每一個士兵。

藍光慢慢黯淡下去，阿斯薩德雖手上仍拿着長槍，但沒了下殺手的想法。

只聽得維洛依嘆了口氣，說道：“將軍，我來給你講一個關於我自己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