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誓死效忠，不論對錯

“請你們也抽一口帶勁兒的！”布爾羅亞一拳捶在發射按鈕上。這一枚核彈是整個集團軍的最後一枚，而在短短几周之內用掉所有聚變打擊導彈是十分可疑的行為，肯定是不能向帝國總部要求補給的。那麼，這一枚核彈下去，也代表着在接下來的革命中，整個集團軍就將沒有戰術聚變打擊可用。

但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阿斯薩德中將將所有軍隊集結在這樣一片開闊地進行撤離，就是為了用這一枚最後的戰術核彈，完全摧毀絕大多數的蟲群。

這枚核彈不同於尋常的戰術核彈，它的當量幾乎為一般核彈的3倍，也正因如此，位於集團軍旗艦“白星號”上的它，發射需要近二十分鐘的繁雜操作手續，而後，可以通過在軍械庫內的一人和總控室的另一人一起下達發射指令，這枚恐怖的火流星才能降落於地面。

在這之前，白星號必須安然無恙，絕對不能讓蟲群撤退。

“到危急時刻了。”絕對不能再猶豫了，“所有空軍聽令！不惜一切代價，纏住異蟲，不要讓它們離開！”阿斯薩德中將向全軍大聲呼喊，字字句句都有着血腥味飄蕩。

“為了帝國！”

除了一兩艘戰列巡洋艦在近地軌道應付飛龍與腐化者的騷擾，其餘的二十二艘均急速下降，同時所有的小型戰機也傾瀉而出，對地面蟲群發起第一輪致命的空襲，與激光炮組交替開火，在地面投下一層不祥的陰影。大量的異蟲殘肢飛舞於半空中，一股血霧籠罩了地面，大量有對空能力的刺蛇與蟲后優先被隱形女妖戰機的反衝火箭炸成碎末。而能偵測隱形的單位在大撤離時就被隱藏的幽靈特工所狙殺，現在隱形的女妖如入無人之境，和戰列巡洋艦一起屠殺着地面抱頭鼠竄的蟲群。但仍有源源不斷的異蟲由遠方趕來，數量仍是一眼望不到邊。

阿巴瑟的反應極其迅速，在近地軌道的大部分空軍立即進入大氣層，與維京戰機和解放者進行纏鬥，企圖獲得制空權，威懾對地空軍，再完全摧毀帝國艦隊。第一批下降的是速度較快的大群飛龍，按理說，維京戰機應立即後撤，讓裝有列剋星敦火箭，善於對抗輕型單位的解放者進行攻擊，然而中將卻不讓解放者上前，反而讓她們由對空戰機模式切換為對地點殺的防衛模式，點殺着一條條刺蛇。就像一個最不懂戰局變化的小兵在指揮一樣。飛龍發出令人膽寒的尖嘯，飛向看似毫無作戰能力的帝國機群。

滴……

滴滴……

滴滴滴……

數百枚導彈由地面下方破土而出，將那首批下降的飛龍化為一灘向下墜落的紛雜血肉！是寡婦雷！它們是由聯邦起義軍戰士維克托·卡琴斯基研發的蜘蛛雷改造而來，代表着帝國武器自動化的未來發展。由遠程操控，能夠移動進入關鍵區域，在敵人靠近時能夠使用短程垂直起降噴射器發射哨兵導彈逼近目標，接着超載觸發內置的小型聚變反應堆，產生威力巨大的爆炸。當然，這數百枚寡婦雷撤離之前就埋在地下，由於眼蟲被狙殺，蟲群竟沒有發現它們。但它們發射后就暴露了自己的位置，瞬間被憤怒的蟲群所撕碎。還好，它們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但接下來下降的腐化者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對付的了的。這些長有巨大的頭、兇猛的喙以及垂掛觸鬚的生物可以發射強大的酸性孢子，迅速的戰勝大群敵方空中部隊。腐化者可以說是基因進化的奇迹，它們能夠使用強酸覆蓋目標，使其裝甲更為脆弱。

維京戰機在它們落下的一瞬間就率先發動了一輪攻擊，蘭澤爾飛雷洞穿了這些空中烏賊的甲殼，造成了極大的傷亡，但它們很快進行一輪反擊，酸性孢子可以融化戰列巡洋艦的裝甲，對付維京戰機自然是輕鬆無比。一時間便有百餘架維京戰機墜落與蟲海之中。解放者也嘗試還擊，她們的飛彈不能對腐化者的甲殼造成重大傷害，但奈何數量眾多，數千枚飛彈如着火的飛蝗般瘋狂爆裂，大量的腐化者便被燒為灰燼。但腐化者們的反擊每次也會帶走數十上百架戰機，還好戰列巡洋艦的“大和炮”可以向前方進行支援，如同小型核爆一般的等離子流可以輕鬆將大批腐化者燒為灰燼，只需在開炮前將前方的戰機後撤以免誤傷。

到現在為止，帝國空軍還是佔有優勢的。

還有十分鐘。

“將軍，緊急情況！緊急情況！發現大量腐化者與飛龍，從四面八方向我們湧來！”白星號上，一名技術人員呼叫。

控制室里一片死寂，大家都明白，如果這群腐化者趕到，所有帝國空軍都會被它們淹沒的。現在最好的選擇是——

立即撤退。

但我們絕對不能這麼做，異蟲肯定已經發現了我們的企圖，我們一撤走，它們也絕對不會在這兒多呆一分一秒的。

那我們的犧牲就毫無意義了。

“它們正在快速接近！預計三分鐘內開始交戰！”

……

如果不撤退，剩下的空軍絕對無法保全，我們的革命在開始前就結束了。

“將軍，腐化者和飛龍對地面單位無法構成有效殺傷，我們可以再次將陸軍投放到戰場進行支援！”一名軍官提議

不行，地面蟲群依然主力尚存。沒有防禦工事的掩護，再多的空投倉在落地的一瞬間就會被它們撕爛的。

“我們沒有防禦工事。”

“防禦工事……我們可以空投地堡嗎？”維洛依出現在艙門處，認真地說出這句看似玩笑的話。

“你在說什麼呢，我們所有空投的單位和建築都是原先就建好的，你總不能變出一堆地堡扔下去吧，我們能空投的只有補給站……”

“等等，多少補給站？”中將突然問道，雖然聲音一如既往的沉穩，但眼神中閃爍着勝利者的光彩。

“額……大概四五百個吧？”

“很好！”中將的聲音漸漸激昂了起來，“所有空中部隊聽令！下調飛行高度!”

“然後，把我們倉庫里的補給站都改造一下吧。往上面焊幾塊鋼板當護甲，把補給全都搬出來，然後挖幾個槍眼兒，開個門。步兵入駐其中，在把他們全空投下去。”??“那他們怎麼回??????????來？”一人問道。

“他們不會回來。”中將的聲音依然十分激動。“他們將為帝國犧牲。”

死一般的寂靜。

“誓死效忠，不論對錯”一名工程師走向倉庫。

“誓死效忠，不論對錯”一名負責警戒的陸戰隊員走向倉庫。

“誓死效忠，不論對錯”維洛依走向倉庫。

“誓死效忠，不論對錯”阿斯薩德走向倉庫。

由補給站改造成的“地堡”取得了比想像中更好的戰果，迅速穩固了局勢，配合天空中的艦隊，成功牽制了異蟲。同時還有源源不斷的“補給地堡”空投而至。槍炮聲，子彈摩擦空氣的尖嘯，異蟲的嘶吼，不幸犧牲的戰士們的慘叫，配上查爾血色的陽光，構成一幅真正的地獄圖景。死亡變得比菜市場的白菜還廉價，無論新兵老兵，每個人都如同連入了星靈的“卡拉”一般，為了同一個理想，為了同一個意志而戰鬥。

異蟲終於沒能突破，它們的援軍被突然而至的空投地堡壓制了。

20分鐘終於到了

“布爾羅亞！你他娘的核彈呢！給老子轟上來！”

一枚煙花落地，一朵絕美的蘑菇雲升起。?有效殺傷半徑內所有的生命體都被汽化了。

除了……

阿斯薩德中將仍然站立着，那套“克哈之耀”裝甲啟動了全套的生命維繫系統，本體完全損壞，但竟奇迹般地使位於爆炸威力區之中的中將保全一條性命！一批空降倉落地，千餘名醫療兵在灰燼中找尋着傷員。光用戰場的緊急醫療設施當然無法使其痊癒，必須將傷員送進艦船之中——或者運屍袋裏。

兩名醫療兵在灰燼堆發現了奄奄一息的中將——和在他身下被他保護着的兩名士兵：維洛依和一名叫克里斯的新兵。他們是爆炸中心400米內唯一活着的人。

在將傷員安置妥當之後，布爾羅亞擔任起了臨時的指揮官。蟲族大勢已去，面對新一批的部隊沒有任何抵抗之力。在阿斯薩德醒來的時候，他就看到了被重重押解着的阿巴瑟——但它臉上沒有失敗者那樣的扭曲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