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后發先至
“你回來得有些晚了,皮斯科。”
當雨宮曉頂着皮斯科的臉回到隊伍中時,琴酒的耐心已經差不多被消耗殆盡了。
明明馬上就能看見那個女人死在自己面前的樣子,卻偏偏因為這個老頭耽誤了一處好戲——男人不動聲色的撥動着懷中手槍的扳機,眼中流露出幾分危險的意味。
“抱歉啊,年紀大了,身體有些不中用。”
“皮斯科”像是沒有感受到琴酒的殺意,自顧自的從琴酒身邊走過,站在了波本的身旁。
這位似乎一直在神遊天外的混血帥哥扭頭看了他一眼,卻很快便又失去了興趣——看起來這一次他沒有看穿雨宮的偽裝。
“咳咳......那棟房子裏沒有人在。”
琴酒的目光實在是過於扎人,皮斯科清了清嗓子,一板一眼的彙報起自己編造出來的謊言:
“從裏面的活動痕迹來看,至少已經空了三天以上了。”
“至於雪莉......她的確就生活在那裏,我可以確定這一點。”
琴酒的眼中閃過一線亮澤——那是發現獵物后再也難以抑制的欣喜。
“啊,雪莉.......”
他幾乎要激動的開始顫抖——嘴中反覆呢喃着那個女人的代號,就像是在回味着某種他戀戀不捨的氣息。
雨宮曉不知道為什麼這個男人會對宮野志保如此執着。
按理來說以琴酒的性格這世上應該沒有什麼事情值得他過於關注......手上佔滿了鮮血的殺手也不應該會對自己最習以為常的工作帶有多餘的感情。
可偏偏他就盯上了那個“平平無奇”的女人——就像是追逐在小鹿身後的鬣犬,享受着前方傳來的哀鳴的同時又絲毫不在意獵物的心情。
也許有些人會覺得這種關係值得深究甚至大有可為,但當雨宮曉看在眼中時,他只覺得噁心。
琴酒是個痴漢,至多......至多只是個比較帥的痴漢。
藏在面具下臉微微沉了沉,“皮斯科”主動開口,打斷琴酒那不怎麼讓人愉快的自我發癲。
“不過,她現在不在那裏也是事實,你要怎麼去殺一個根本就不在眼前的目標?”
“......哼,皮斯科,你的任務已經結束了。”
“不要再和你身邊的那個男人一樣好奇一些多餘的事情,否則......”
琴酒沒有正面回答雨宮的問題,他掏出藏在大衣下的手槍,槍口隱約向“皮斯科”的方向擺去——這其中的含義自然不難理解。
“......”
雨宮沉默的退後了一步,沒有選擇再去觸怒這樣一個隨時都有可能爆發的瘋子——皮斯科在組織的地位當然算不上底,但也絕對沒有高到讓琴酒這種一言不合就拔槍的傢伙忌憚的地步。
他沒有選擇以真面目直面琴酒一行人是有原因的——在自己那所謂的外掛可能已經進入cd的現在,他必需謹言慎行。
‘琴酒、伏特加、波本、還有狙擊手二人組......’
雨宮的目光不動聲色的在琴酒的小隊中掃過,這和他記憶中的標準配置一模一樣。
他有自信在琴酒反應過來之前幹掉基蒂安和科恩,但卻不能保證那個警惕的男人會給他對自己下手的機會。
琴酒就像是海洋中隱藏着尖牙利齒的鯊魚,哪怕只是一絲血腥逃不過他的嗅覺——而在那之後,他便會毫不猶豫的張開血盆大口想你撲來。
‘至於波本......說實在的,與其說把他當成盟友,我倒是更傾向於他會把我抓住好讓自己能深入組織的核心層......’
這個公安遠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可靠——他想要摧毀組織的信念也許比獵人強得多,但在這個期間,他或許也不介意用一些不那麼光彩的手段。
雨宮以皮斯科的身份幾乎是亦步亦趨般的跟在琴酒團隊的身後,儘力的去扮演那個老人的模樣。
雖然臉上的面具可以稱得上是天衣無縫,可演技終究還是無法瞬間復刻下來的技藝。
“聽好了雨宮君,不要用你的想法去揣度一個老人......”
想起別墅內那位女士對他的囑咐,雨宮曉稍稍挺直了一些腰板,此前他那佝僂着的姿勢或許有些過於刻意了。
眾人跟着琴酒向前走去,誰也不知道領頭人的想法,但也沒有一個人出聲詢問。
一行黑衣人走在街上顯得相當顯眼,這些人身上自帶的氣場也讓其他市民避之不及。
‘.......怎麼距離別墅越來越遠了?琴酒究竟想要做些什麼?’
還未等雨宮曉有什麼動作,琴酒卻突然出聲叫住了他:
“皮斯科。”
“?”
“你在那個別墅里找到了些什麼,值得讓你動用組織的程序直接上傳資料?”
當聽到琴酒的質問時,雨宮曉腦子裏的第一個想法竟不是如何應對,而是“為什麼他會問這個問題?”
以這個男人的性格,是絕對不會輕易把這種事關組織的事情延後的.......
就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一樣,“皮斯科”猛地一怔,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現在應該逃跑——雨宮曉心中警鈴大作,但他卻沒有遵從本能,而是勉強保持着臉上的風平浪靜,滴水不漏的回答道:
“沒錯,是非常重要的研究成果......雪莉在躲避我們的這段時間似乎有了新的進展,這對組織來說是很重要的。”
“呵呵,既然是你的判斷,那想必確實不會有錯吧。”
琴酒僵硬的裂開嘴角,讓人分不清他是在冷笑還是在做些其他的表情。
“我再確認一次好了,皮斯科,你確定自己已經將雪莉所有的研究都上傳到組織的數據庫里了嗎?”
“有沒有,什麼其他遺漏的東西?”
他像是在試探,又像是在肯定。
“當然,我已經在組織的數據庫里確認過了。”
“而且不止如此,為了以防萬一,我還拷貝了另一份完整的資料放在u盤裏——”
“皮斯科”的話剛說道一半,便像是被人按下了終止鍵一般硬生生的停在了半空。
那藏在陰影中的冷硬寒光終究還是沒有逃過雨宮曉的眼睛,在它即將吐出火舌的前一刻,獵人毫不猶豫的拔出了自己腰間的手槍,指向了那名將自己引進這條死胡同的銀髮男人。
“......你不是皮斯科。”
面對眼前那后發先至的槍口,琴酒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