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聞訊

第八十五章 聞訊

更新時間:2013-02-18

對於這意外情形,每個人都很沮喪。尤其是莫老甲,本是挾着無比的雄心而來,誰知如今敵人未見,自己卻先丟了大臉,王一刀和黃麗真是他的徒弟,如今也沒有了下落,連帶着一雙白額鳩,也是來去不明,他內心的憤怒可想而知。劍芒大師目視着銅錘羅問:“我們來的路,你可認得么?”

銅錘羅連連點道:“我知道。”

宇文星寒重重嘆息了一聲道:

“早知如此,方才不要分開就好了,這可真是費了大事了!”

李海厲聲道:

“這事情很明顯,敵人只是出沒在沙漠之中,卻不敢面對我們,我們就給他耗上,看看誰蹩過誰!”

劍芒大師苦笑着,問莫老甲道:

“莫教主,我們往下趕一程如何?要不怎麼辦呢?”

莫老甲寒着那張死驢臉,沒有什麼表情。宇文星寒一伸臂,把銅錘羅夾在了腋下,於是各人又展動身形,倏起倏落,直向方才來途上馳去。

冷砭骨髓的風,由漠地深處襲來,吹在人的臉上,就像小刀子割一般痛,四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跋涉在可怕的沙漠之中,竟顯得那麼渺小、那麼可憐。如同天地一蜉蝣,滄海之一粟。

東方露出魚肚白色,天快亮了。

經過這一陣忘命的疾馳之後,四人小停在一片沙丘之前,辨別著眼前的方向。宇文星寒放下夾持在肋下的銅錘羅,後者被夾得腰酸背痛,只是不敢哼聲,此刻在沙地上扭腰活血,忽然他口中咦了一聲,用手指着一邊大聲道:“看!那是什麼?”

四人向其手指處一望,莫老甲首先怪叫一聲,倏地騰身而起,向下一落,已是五丈以外,他彎身自沙地上提起一物,眾人都看出了,那是一隻極大的死鳥;而且毫無疑問,正是莫老甲心愛的白額鳩之一。劍芒大師“唔”了一聲,騰身過去,宇文星寒和李海也忙偎了過去。

莫老甲這時口中繼續發出厲嘯之聲,一雙眸子幾乎要脫眶而出,他環視着三老,錯齒出聲道:“你們可知道,這是誰幹的?”

三人皆都皺眉搖頭,莫老甲反覆地把死鳥翻來覆去,氣得全身發抖。

這時各人才看清,在那死鳥的胸前,羽毛脫落了一大片,光禿處呈暗赤色,莫老甲用手輕輕摸着那塊地方,抬頭對三老道:

“你們看,這是很明顯的一處致命傷!”

他錯着一口怪齒,發出“格格”的聲音,尖聲怪嘯道:

“這是誰?這是誰幹的?我生吞了你!”

劍芒大師本來並未十分注意,因見傷處顏色有異,不禁多看了一眼,當時皺了皺眉,向前走了一步,微微蹲下身子,細細看了看那處暗紅色的傷處,伸出二指摸了摸,頓時就明白了。

她冷冷一笑道:“果然是她出來了!很好,我倒要會一會她。”

眾人全是一驚。莫老甲厲聲問道:“是誰?大師你莫非知道么?”

劍芒大師微微頷首,目光掃向莫老甲道:

“教主,她是天竺來的太陽婆婆,教主的仙禽正是着了此人的太陽掌,這是毫無疑問的。”

西天一怪發出兀鷹似的一聲怪笑道:“原來是這個老乞婆!她的死期到了!”

他說著,順手從這隻白額鳩兩翅拔下了兩根羽毛,放於身側,左掌凌空向側邊沙地上一擊,只聽“砰”的一聲,細沙像一片雪似的竄了起來。眼前頓時現出了一個三尺方圓兩尺深的大坑。

莫老甲臉色沉重地走過去,把手中死鳥向坑中一丟,雙手凌空推着沙面,須臾,已用沙把這個圓坑給填滿了。

雖然是簡單的幾手動作,可是在場諸人,除銅錘羅以外,俱都看出這是極為厲害的“混元一炁”功,這種功夫練到了火候,可在百步之內,舉手投足之間傷人五臟六腑,是一種極為嚇人的功夫。

各人內心都十分震驚,莫老甲葬了這隻愛鳥之後,面色簡直就像是一具骷髏,灰白得可怕,那青白色的嘴皮,不停地在顫抖着,像是在自言自語。各人俱知他此刻陷於極度的悲傷憤恨之中,所以誰也不願在他氣頭上惹他,大家一句話也不多說。

銅錘羅在各人憂傷之中,一雙黃眼睛珠子四下溜着,心中想,應該還有一隻鳥。同時,有一種說不出的喜悅情緒,慶幸這兩隻怪鳥的死亡。果然,他的喜悅,獲得了更大的鼓舞,在不遠處的沙地上,他終於找到了另外的一具鳥屍,他幾乎要笑了出來。

“看!那一隻鳥也死了,哈!”

當他目光接觸到宇文星寒驚怒的目光時,他才知道自己忘了眼前的危急了,頓時嚇得噤若寒蟬,所幸西天一怪莫老甲這時並未注意到他的失態,當時飛撲上前,把另一隻死鳥也撿了回來。眾人偎上前一看,和前只一樣,也是肚腹處有一塊巴掌大小的紅印,死鳥在寒冷的晨風裏,早已凍得僵硬了。

莫老甲一向是一個沒有感情而且殘酷的老人,可是目睹着他愛如性命的一雙白額鳩,竟雙雙被人擊斃時,忍不住淌下淚來。

他緊緊地咬着牙,低頭看着地上的死鳥,一言不發。這對鳥,自青海柴達木捕來后,他曾花費了多少心血去加以豢養,素日愛護備至,就是掉一根羽毛,也是追問不依;卻想不到今日,竟因自己一時大意,雙雙為人所斃。莫老甲內心的悲痛可想而知。

劍芒大師同情地嘆息了一聲:“教主,快把它埋了吧!”

她冷冷一笑道:

“太陽婆手段也太狠了些,何至於連一雙鳥兒也容不得!”

這種話,對莫老甲如同火上加油,他桀桀地冷笑了一聲,怪目直直地看着劍芒大師道:

“大師,你可認定了是那老乞婆,沒有錯么?”

劍芒微微一笑道:

“這是斷斷不會錯的,天下擅此太陽掌的,只有她這一門,由這傷處判來,分明功力深湛,定是出其親手,這一點貧尼可以斷定。”

莫老甲凸目錯齒道:

“好個不知死活的老婆子,我莫老甲究竟和她有何深仇大怨,竟然下此毒手,嘿嘿!本教主豈能輕易饒她!”

他說著又以前法挖了一個沙坑,把死鳥埋了,也照樣自這隻鳥的翅上,拔下兩根羽毛存於李中。他面色陰沉得令人可怕,不時的錯齒出聲,那瘦如竹竿的軀體,更是不停地戰瑟着,看來真像是一具由新墳內爬出的死屍,令人望之不寒而慄。

此刻天色已大明了,漠地上浮起一片白白的霧,眾人多在這白包水霧包裹中,更是顯得清冷。每個人的肚子也感到極度的飢餓,可是所有吃的東西,全在馬背上馱着,本來誰也沒有注到,此刻突一想起來,俱都感到這是一個十分嚴重的問題。宇文星寒長長吁了一口氣道:

“看來,我們要餓斃在這沙漠之中了!唉!我們太傻了!”

紅衣上人仔細地看着地面上的人馬足跡,忽然大叫了聲:

“有人!”

各人都不禁用眼睛去看着他。李海一隻手指着地面,大聲道:

“你們看,這些馬蹄印子,不是一條很明顯的線索么?我們不妨按着這些蹄印一路找下去,不愁訪不出一個下落來!”

劍芒大師點頭道:“好計!”

莫老甲跺了一下腳道:“我們現在就找下去!”

於是,一行人在平如水面的沙地上,隨着清晰的馬蹄足印,一路尋了下去。

他們發現,這種推測是極為可靠的,因為自馬蹄的足印上計算,為數不止一匹,很可能就是他們所要訪覓的。

最可喜的是,沙面如波,沒有任何別的人獸足跡,因此映襯得這些足跡就更加清楚了。

銅錘羅隨在四人身後,走了一段之後,只覺得饑寒交迫,雙足重逾千斤,他實在走不動了,瞻望前路,仍是黃沙無邊,正感莫可奈何的當兒,忽見四人停下了步子,同時伏首皺眉。銅錘羅也低下頭細細察看,才看出沙面上足跡顯得很亂,似乎是牲口打轉的蹄印;而且這些蹄印只限於眼前,再向前就沒有了。

各人互相對看了一眼,老尼皺眉道:“咦!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沒有了?”

宇文星寒忽然擺了擺手,輕聲道:“別說話!”

他的手朝一邊一個大沙丘指了一下,眾人都怔了一下,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宇文星寒細細地看着沙面,冷冷一笑,用手朝那沙丘指了一下,小聲道:“敵人就在沙丘背後。”

他這話方一說完,果然由沙丘背後傳來了一聲清晰的馬嘯之聲。

莫老甲不禁灰眉一展,只見他雙袖倏地往下一合,呼的一聲,他那枯瘦的軀體,竟如同箭頭似地拔了起來。往下一落,如同一隻極大的怪鳥,已落在了那大沙丘之巔。

宇文星寒等四人也不怠慢,各自施展出輕功絕技,人影穿插中,俱都撲上了沙丘。

果然,他們看到三匹馬,正自仰首掃着尾巴,另外還拴着一匹老駱駝。在沙丘的旁邊,扎着一個羊皮帳篷,歪歪地支着,若非靠着這個大沙丘,遮着夜來的狂風,這個帳篷是不可能立起來的。

帳篷裏面的人,大概好夢方酣,並不知外面來了人,倒是那三匹馬和駱駝突見生人,嚇得唏聿聿地連聲長嘶不已。莫老甲冷冷一笑道:

“諸位請散四邊,防其脫逃,待本教主給他們一個厲害!”

宇文星寒、老尼和紅衣上人互相看了一眼,各自騰身而起,落在三個不同的方向,採取三面包圍之勢,把這羊皮帳篷圍在正中!

莫老甲怪笑一聲,大聲叱道:

“帳篷中人,還不快快派出來,本教主看你們還想往哪裏跑!”

他口中這麼說著,倏地身形向下一矮,猝出一雙瘦掌,凌空向外一推!

西天一怪莫老甲,確是武林中一個難見的魔頭,所練掌力,多具奇功,他這種奇異的劈空掌力,一出手就發出一聲疾嘯。

還沒有令人看出他是怎麼出的掌,只聽見“砰”的一聲大響,那本來不穩的羊皮帳篷,竟忽悠悠地飛上了半天,嘩啦啦地落在數文以外。

黃沙飛揚中,只聽見兩聲怪叫,緊接着竄起了兩條人影,向下一落,現出了一高一矮兩個人來。

二人都是頭上纏着白布的老人,乍一看來,像是本地的纏回,但仔細看來,那就大大不同了。原來這兩個人,全是頭上負了傷的樣子,白布上浸着紅紅的血跡,那個矮一點兒的老人,還斷了一隻手,用一條布帶子吊在脖子上。

兩個人滿臉驚慌失態之色,他們本來已是夠狼狽了,誰知睡夢中,卻又突然被人揭走了帳篷,弄了個全身沙子。那巨大的聲音,把二人嚇了個亡魂喪膽。

二老一落地,嚇得東張西望,當他們看到身邊四個憤怒的不同裝束的老人時,更是大吃了一驚。

那個高一些、年紀較輕的老人,帶着滿腔的怒氣叱道:

“喂!這是怎麼回事?你們是哪裏來的?”

由於這兩個人猝然出現,面相很生,各人不禁都顯得很尷尬。無緣無故,把人家帳篷給拆了,這事情做得實在是太冒昧了。

西天一怪回頭看着劍芒大師,翻着怪眼道:“這兩個人是誰?”

劍芒紅着臉搖了搖頭。莫老甲這腔怒火,自是無從發泄,不由連聲冷笑。

兩個頭纏白布的老頭,簡直摸不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那個吊著胳膊的矮老頭,使勁地咳嗽了一聲,拿出他一向在沙漠裏的威風道:

“朋友!你們欺人大甚了,你們想在我們兩個身上找點外快是吧!嗬!哥們,你們可算是走了眼了,不才兄弟兩個,也是幹這一行的,哈……”

這老人伸了一下那隻沒有受傷的胳膊,很猖狂地道:

“這叫做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朋友們,你們既來沙漠,也該打聽打聽,這地方可比不得內陸!”

他說到此,忽然打住了,一雙眸子觸到了劍芒身上;然後又移到穿着紅道袍的李海身上,他的臉色顯然有些不對了;隨後目光又觸到宇文星寒,他不禁打了個寒顫,突然想到了幾個人,頓時,他的話可就接不下去了。

他作了一個極為委屈的笑容,單手揖了一下,訥訥道:

“如果兄弟猜得不錯,各位定是天馬行空、紅衣上人、劍芒大師等老前輩,兄弟太失敬了。”

他這種前倨後恭的態度,令各人不由一愣。宇文星寒後退了一步,微微皺眉道:

“足下是誰?怎會識得我等姓名?”

這小老人,面上先是一笑,隨後長嘆了一聲,他回頭看了那個夥伴一眼,低聲道:

“夥計,不是外人,咱們可有了幫手了!”

隨後他又咳了一聲,回過頭來,哭喪着那張很醜的臉,拉長了聲音道:

“幾位老哥哥,可找着你們了!兄弟不是外人,敝姓宮,人稱西風,在沙漠裏,人皆以老猴王稱之,大概各位前輩也小有耳聞。”

宇文星寒立刻哦了一聲,抱拳道:

“原來足下就是西風老弟台,失敬!失敬!”

紅衣上人也連連點頭,臉上泛出了笑容。劍芒大師扭頭向憤怒的莫老甲解釋着來人的身份,莫老甲仍然拉着一張冷峻的臉,不過倒沒了先前那種要吃人的樣子了。

紅衣上人問道:

“老弟!你們這是怎麼了?像是掛了彩!還有……”

他目光向西風一邊的同伴瞟了一眼:“這位是……”

西風乾笑了笑,點頭道:

“這位兄弟也非外人,他是西北虎常明,大概前輩等也知道。”

常明抱拳彎腰,面帶苦笑道:

“後輩給各位師父請安,方才我二人不知,太冒失了!”

宇文星寒臉色一紅,哈哈笑道:“冒昧的是我們,常兄弟太謙虛了!”

他說話之時,見二人目光全集中在西天一怪莫老甲的身上,面上帶着迷惑之色,不由看了紅衣上人李海一眼。李海會意,笑道:

“貧道為二位介紹一下,這位是青海柴達木達達嶺峰的莫教主,人稱西天一怪!莫教主此次全係為我兄弟義務效勞,實在可敬!”

西風和常明不禁臉色全是一變,因為他們對於這個怪人是早已聞名的,想不到今天竟會在沙漠裏見到。

二人一躬到地,西風很恭敬地道:“原來是莫教主,後輩久仰了!”

常明也連連道:“失敬!失敬!”

莫老甲只冷冷地抬了抬手道:“罷了!”

西風和常明站直了身子,很不好意思地對看了一下,兩個人那種狼狽的樣子,自己看起來也是可悲。劍芒大師打了一個稽首道:

“二位施主既是來自阿哈雅,當可知悉朱蠶道友的下落了,他如今身在何處呢?”

這一問,不禁令二人臉色一變,互望之下,訥訥不能成言。

宇文星寒不禁眉頭一皺道:“朱兄究竟如何了?”

西風不禁長嘆了一聲,悲着聲音道:“各位前輩啊!這事情說來……”

李海與朱蠶交情最篤,此刻身形一閃,已來至西風身前,面色一沉,怒叱道:

“休要吞吞吐吐,還不據實說來!”

西風苦笑了笑,翻着一雙小眼在紅衣上人身上轉了轉,咳了一聲道:

“李道長,你何必向我發脾氣!”

他抬了一下那隻斷了一截的胳膊道:

“各位看,我西風如今落得如此下場,還不全是朱老前輩成全的么?”

他冷笑了一聲,又接下去道:“我這一肚子苦,又去向誰訴呢?”

他又翻了一下眼,看了李海一下道:

“為朋友嘛!秦叔寶為朋友兩肋插刀,所以我西風也沒有話說,非但如此……”

他咬了一下牙道:“我只要有一口氣,還是要跟敵人干,干到底!”

宇文星寒擺了一下手,不耐煩地道:

“好了!你也不要訴苦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們快快說好不好?”

一邊的常明訕訕地笑了笑,拱手道:

“簡慢得很,各位請隨便坐。”說著又回頭看了一眼那飛墜在一邊的帳篷,心裏真有說不出的滋味!

各人俱想一聽下文,遂都就地坐了下來,老猴王西風也苦着臉坐了下來,那隻能動彈的手,把上身的皮褂子拉了一下,未說話先是一聲長嘆道:

“唉,這話可怎麼說呢!說出來恐怕各位也不會相信!”

劍芒念了聲“阿彌陀佛”道:“宮施主!你就快快說吧!”

西風抬頭看着天,似乎顯得有些不勝唏噓,遂又長嘆了一聲道:“朱老前輩已經歸天了!”

他這句話,如同當空一個焦雷,頓時令各人都呆住了。西風含着淚光的眸子,在各人臉上掃視了一周,恨恨地接下去說:

“他死得太慘了,頭頂骨震碎,腦漿迸裂……”

宇文星寒勉強鎮定着心情道:“死於何人之手?老弟你快說清楚!”

西風臉色尷尬地苦笑了笑道:“老前輩,那是陳宋所為,不會錯的!”

李海在一邊厲聲吼道:“胡說!陳宋哪來如此本事?這其中必有蹊蹺!”

他回過頭,對宇文星寒獰笑了一聲道:

“宇文兄,這事情很明顯,朱矮子是被人所陷害,眼前二人脫不了干係!貧道之意,先把他二人拿下,嚴加拷問,必有別情。”

西風和常明都不禁一怔,相繼面上變色,西風身形向一邊一竄,怪笑了一聲,凄慘地道:

“各位前輩,此事與我二人可是實在無關,李道長此語可是令人太以不解了!”

宇文星寒心中也未嘗對二人沒有懷疑,只是認為二人身負有傷,即使無傷,在自己四人跟前,也不怕他們會逃出手去,所以當時很沉着,只微微冷笑了一聲,目光掃向一邊的常明道:

“不過,老弟!這事情你說得還是太含糊了些,我們等待着你二人合理的解釋。”

西北虎常明對這幾個可怕的人物,自一見面已存有戒心,此刻被宇文星寒的目光看得全身直哆嗦。當時忙抱了一下拳,搶着說道:

“各位前輩休要猜疑,容在下把這事情本末說清楚,各位前輩當不會再生疑了。唉!”

他眨了一下眼皮,十分委屈地說:

“朱老原與兄弟我交情不深……”目光向宇文星寒看了一眼道:“和西風兄卻交非泛泛,事情是這樣的。”

他咽了一下唾沫。對他來說,敘說一件事情,已不太容易,而且是敘說一個悲劇,更何況其中一言之疏忽,都將可能導致另一個悲劇的發生。這對一個口才並不高明的人來說,實在是難上加難。

西北虎常明搔了一下頭,發覺幾個人的目光,有如十數道冷電,一齊集中在自己身上,顯得更緊張了。當時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西風跺了一下腳道:

“媽的!你快說呀!咱們又沒做虧心事,你怕他娘的頭呀!”

李海回頭冷冷一笑道:

“足下最好不要多嘴,否則可怪不得貧道不客氣了!”

老猴王西風素日是何等威風,何等氣焰,可是今日在這幾個魔頭身前,竟變得軟弱不堪。雖有一肚子怒火,卻連個火星兒也不敢冒,他重重地嘆息了一聲,坐了下來。這時西北虎常明才訥訥道:

“朱老在沙雅口,受了重傷……是被陳宋和一個哈薩克姑娘,還有狼面人三個人所傷!”

幾個人都皺了一下眉,宇文星寒點了點頭道:

“他在沙雅口受傷的事,我們倒是知道,只是狼面人又是何人呢?”

西北虎咳了一聲,皺着眉毛道:

“老前輩,狼面人袁菊辰在大沙漠橫行,已不是一天半天的了,這一次若非他幫着陳宋,朱老焉能受傷?”

各人面上浮着一層迷惘,西北虎的勇氣,在此時忽然滋長了,他飛快地看了各人一眼道:

“各位知道嗎?朱老負傷之後,幸虧遇到了西風老哥,為他療治了一番,才幸保不死!”

西風臉上露出了一層冷笑,目光瞟了眾人一眼,似在說:

“明白了吧?我西風夠不夠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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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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