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歌劇院的慈善演出
既然選擇調查，那就做好準備。埃里希不打沒有準備的仗——其實是因為沒有頭緒。
就目前而言，那位洛厄爾子爵顯然是知道失蹤案的內容的，那位大公也是有可能當了保護傘或者背了黑鍋。那麼埃里希的最好選擇就是從楓葉城貴族勢力開始調查。
立案這麼久，沒有發生什麼上級一道密信讓他停止調查這回事，足以表明失蹤案的黑手已經打掃乾淨了一切線索，失蹤者的安全幾乎沒有保證。
秘術的追溯不是萬能的，一樣可以被打斷。實際上，埃里希的秘術主要來自酒鬼老師補充的課餘知識，而那個只有一片廢墟，什麼都沒有秘境，也只給了他一個能看破一些秘術儀式的銀面具。
翻看着卷宗，失蹤人員是明顯呈現一個近期遞增的趨勢。埃里希撫摸着灰色的證件，楓葉城作為特大城市，自然不止一個執行官，而是有十一位，原則上是退休制，其次才考慮淘汰。
執行官並非只是享用權力的蛀蟲，他們除了習有系統的秘術，各種學者流派的知識——如神秘學，古代學，天空學，星辰學……
每位執行官都經過了嚴格的層層考核——還有擔保人做保證，並且還有三年一次的工作考核。
不過曾經的制度是要求從忒彌爾之都選取年輕銀徽公民，但是隨着時代發展，變成了從各地就地選取部分執行官而忒彌爾減少了相應的委派名額。
“或許這些同事們，我也不能完全的相信。”
埃里希的雙眼審視着牆上的關係網示意圖。
“我能相信誰呢？”
……
“你可以相信我。”
“真的么，霍納坦子爵，你要知道你每次所謂的舞會都辦的一團糟。”
“嘖，納什子爵，你看你，這就見外了，這次我不是弄得舞會，那太俗了，我是弄得慈善歌劇表演。”
“慈善歌劇表演？”
“那些有錢的工廠主發明的名詞，差不多就是把表演的錢發給那些賤民，然後賤民就會對我們感恩戴德的，而且我們甚至只需要做個樣子。”
“然後把錢放進自己的口袋？”
“太對了納什子爵，就是這樣。”
“那我開始期待了。”
“你就準備看戲分錢吧，哈哈哈。”
……
目前可以明白的是，埃里希並沒有太多可以選擇的幫手。
安德森和高恩，一個是關係圈簡單到絕望的老神秘學者，一個是大公府的白銀騎士。
海納森，忒彌爾之都的巡查官，可強龍不壓地頭蛇，何況大公殿下是純正的忒彌爾血統，經營楓葉城數百年的羅梅羅家族掌舵人，哪裏能用地頭蛇污衊他這樣的利維坦。
“號外號外，慷慨的霍納坦子爵舉行的慈善歌劇會，今日將在天鵝歌劇院的慈善舉行。”
“最新的報紙啦，每份只要3通用幣”
報童單手騎車，另一隻手揮舞着最新的報紙。埃里希在窗口叫住報童，下樓塞給這個孩子15忒彌爾幣買光了他車斗里所有的報紙。
“去玩去吧，這個年紀就是玩的。”
“謝謝哥哥。”
望着小報童歡天喜地的離去，埃里希微笑着返回了酒店房間。
攤開報紙，看着上面慈善歌劇會的消息，以及霍納坦子爵眉飛色舞的大頭照。埃里希決定去歌劇院看一看情況，這是一個近距離接觸大量貴族的機會。
只要用近距離的秘術探查，
也許能找到蛛絲馬跡。埃里希沒有時間一個個排查，也沒有能力弄一個大範圍的秘術儀式來同時探查整個楓葉城。
……
衣着考究的紳士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滿面笑容的進行着交際。豪華的汽車停在街道的兩側，最尊貴的是其中的屬於迪恩·以色列特侯爵的馬車——雖然汽車很顯然是無比方便的交通工具，但是馬車更能彰顯貴族的奢華。
“您好，迪恩侯爵閣下。”
歌劇院的老闆親自出門迎接，他們這些金徽的公民，在社會地位上幾乎等於貴族，而貴族不一定有些金徽——其中的規則經過多少的爭鬥並不是目前這些觀看錶演的紳士貴族們關心的，他們現在只是想要看看錶演，然後拿走善款和善名。
“你好。”
言簡意賅的招呼結束后，侯爵閣下前往了他的包房。而老闆則是回到了後台，其他客人則由經理和職員前去迎接。
“您好，先生，請問您有預售票嗎？”
職員向著一位四處打量的俊美少年詢問道。
經過專業培訓的職員不會做出愚蠢的得罪顧客的行為，現在是文明的時代，粗魯的冒險者公會職員早就在幾百年前就被淘汰了。
行內的老話——現在顧客就是老爺。
“額，不好意思，沒有票，可以現在買票嗎？”少年臉蛋微微發紅。
長的帥氣向來是交談中的加分項，而美少年更是如此。
可惜的是，出於規定，職員只能用溫和的聲音向埃里希說道。
“是這樣的先生，我們的預售票早就在一周前就賣光了。現在只有沒有座位的普通票了，您看。”
見狀，本想買個中間的座位就行，但是既然票賣光了。埃里希只好很遺憾的搖了搖頭，從兜里掏出了萬靈藥——執行官小灰本，擺在變得十分恭敬的職員面前。
……
坐在豪華的包廂，謝絕了嫵媚侍女的服務請求后，埃里希請走了幾位侍從，侍女失望的拉上了雕刻着精美花紋的單向琉璃隔音門——奇怪無用的貴族設計。
出於觀察整個劇院的需求，埃里希還是來到了包廂先確認一下情況。
透過玻璃窗向四周看去，天鵝歌劇院整體上是一個橢圓形的設計，高大的支撐柱整齊的排列在劇院兩側，有金色的晦澀秘文，佈滿了柱身——據侍女介紹是增強視聽體驗的輔助秘文。
下方是一排排高低錯開的舒適座椅等候着客人的入座，暗紅的帘布掛在立柱之間。
而在立柱之間的牆壁中間，則是鑲嵌着數個貴賓包廂的觀賞窗，部分包廂被裝修成特殊的風格的同時在玻璃窗下懸挂着各式的旗幟——作為固定包廂。
埃里希認出了執行大廳的雙劍十字圖案，以及大公府的紫色鳶尾花家族圖案——不過大公閣下並未到場。其他的各種圖案則不太熟悉。
“先生們，女士們…”
穿着燕尾服戴着白色花朵的主持人念着歡迎的話語，數名美女端着藍色的美酒從台上走下，向客人進行分發。
再次謝絕了嫵媚侍女的陪酒請求，埃里希開始尋找自己的目標群體——中小貴族。
大部分貴族其實是一樣坐大眾席的，他們身份不夠包廂，但是可以坐前排。為了照顧他們的面子，在第四排往後兩排裝飾花朵的欄杆加一條四人並肩寬的紅地毯過道，象徵性的分割了兩邊的座椅。
既然是貼身探查，坐在上面的包廂里，肯定無法完成這個任務。於是埃里希禮貌的提出更換位置的請求。
……
“納什子爵，我們可以去貴賓包廂的，為什麼先生要我們來這觀眾席？”
洛厄爾子爵端着藍魅酒對着旁邊的納什子爵抱怨道。
納什子爵並沒有拿取托盤上的美酒，而是默默的思考着。他撫摸袖口的秘文，卻並未得到回應。不知怎的，他感覺有些不安。
“洛厄爾子爵，先生應該沒有安排什麼其他的吧。”
“額，好像是沒有的，你不是每次都記的很清楚嗎？再說了這是霍納坦子爵舉辦的，他可沒有出現在那裏。”
“但願如此，希望這個表演能平安結束。”
雖然四周人聲鼎沸，但納什子爵只感覺越來越不寧，想到整個計劃的規劃是沒有這一環的，他只好試着靜下心去看台上的表演。
台上的歌聲悠揚動聽，台下的少年誤入狼群。
埃里希已經找到了貴族區域，並悄無聲息的…被一堆貴婦包圍了，雖然很不願和她們聊天，但是這正是佈置秘術的好機會。
一股股香水的味道直衝鼻子，惹得鼻子痒痒的想打噴嚏，貴婦們看見埃里希這窘迫的樣子忍不住咯咯直笑，那叫一個花枝招展，波濤洶湧。
一邊手指微動，憑空畫著查探的秘文符號，一邊招架着貴婦們的爪子，埃里希感覺執行官考核都比這個輕鬆十倍。
……
某位端着藍魅酒的侍女離開了座位席，走到一根偏僻的立柱旁，從口袋裏掏出一把刻刀。
侍女將柱子上金色的秘文削掉了幾處，再用藍莓酒液補上了不同的秘文——另外幾根偏僻的立柱也有沉默的侍者做着類似的事。
……
“那麼，接下來有請霍納坦子爵，宣讀慈善書。”
“咳咳，紳士淑女們…”
霍納坦子爵眉飛色舞的在台上演講，通過秘文，他的聲音傳遞到了整個劇院。
看見台下的貴族正看着自己，貴賓包廂里似乎也有目光在打量着自己。霍納坦子爵覺得那些忒彌爾幣都已經不重要了。
自己將要走上人生巔峰，在楓葉城徹底出名了，大貴族也會關注自己，這比空得幾張破紙幣舒服多了。
……
袖口的秘文隱隱閃動，學者轉動着自己的戒指，對着旁邊的侍女說道。
“開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