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取錢
下山是需要莫大勇氣的。也許在山上呆久了,下山反而覺得在各方面都不習慣了。比如,如山洪爆發般的車流和此起彼伏的車鳴聲;比如,讓人眩暈的霓虹閃爍;比如,讓人窒息的渾濁空氣......對長時間生活在安靜之處的人來說,這無疑是一種聽覺、嗅覺、視覺乃至心靈上的折磨和摧殘。
南守仁和葉蓁帶着孩子走在街道上,兩人對城市顯得有些不適應,南守仁尤為嚴重,他甚至出現抵觸心裏,要不是葉蓁拉着他的胳膊,一邊安慰他,說不定他早就逃回去了。
而他們倆對這繁華的街道而言也顯得格格不入,像黑與白那麼分明。
兩人暫且找了一家酒店住下。兩天的時間,他們在德勝門附近租了一個簡單的民房,作臨時居所。德勝門也是南守仁曾住過的地方。之所以選擇這裏,不僅是對這裏熟悉,更重要的是南守仁的戶口在這裏,為了給孩子上戶口,必須得來這裏。
落戶京都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況孩子還沒有出生證明,甚至南守仁都提供不了結婚證,更無法證明孩子是他的。
這樣一來,可愁懷了南守仁。一連幾天,他悶悶不樂的躺在酒店寬大的席夢思床墊上。他沒有帶孩子而是交給葉蓁。孩子的頑皮,讓葉蓁幾近奔潰。不過想到南守仁要辦正事,她也只好硬着頭皮照看孩子。見南守仁鬱悶,她知道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棘手的事。午飯過後,葉蓁將孩子哄睡,走到南守仁身邊,拉着他的手,安慰他一番。
“是不是遇到什麼難事了,跟我說說?”
“沒事。”
南守仁隨意的應了一聲。
“如果真沒事,你就不會像現在這個樣子,是不是孩子的戶口出了問題?不好弄嗎?”
“是啊,需要出生證明,你說孩子這個證明上哪去弄?你也知道孩子是什麼情況。”
“這確實不好辦。”
“就是啊。”
緊接着,南守仁又看了一眼葉蓁,有些難為情的說。
“不過民辦部門的也說了,雖然沒有孩子的出生證明,但要是有結婚......證,再由街道出個證明,證明孩子是我們的。”
“這樣就行了?”
葉蓁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南守仁。
“辦事的工作人員說了,有機會能辦下來,準備這些材料是必須的,況且沒有誰是兩手空空的什麼材料沒有就辦戶口的,他又給了我一個人名和電話,說下班找他,這事准能辦。”
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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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守仁從口袋中掏出一張小紙條,上面寫着一個人名和電話,葉蓁瞬間明白了什麼,這是走後門。走後門的代價不是關係,而是金錢。
說是走後門,倒不如說是買。
南守仁沒搞懂,但葉蓁明白。隨後,葉蓁點撥了一下南守仁,南守仁這才明白。他立即尋思,需要準備多少“見面禮”。
十萬?二十萬?
南守仁躊躇間,葉蓁讓南守仁給紙條上的人名打電話,直接開口問,南守仁起初不肯,葉蓁苦勸一番,南守仁才拿起酒店的電話。電話撥通之後,便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喂,同志,你找誰?”
南守仁也稱呼了一下同志,便將來意說明。
對方以電話里說不清為由,給了南守仁一個地址,約見面談。既然這樣,南守仁只好立即動身,前往約定的地點。一直等到下午六點半,一個穿着黑色西服的中年人騎着自行車出現了。南守仁立即上前招呼。中年人倒是乾脆,直接開口四十萬,並且讓南守仁回去考慮一下。看着斯斯文文的中年人離去的背影,南守仁發愁起來,四十萬,這麼大一筆錢,他上哪裏弄?
半夜了,孩子早已熟睡,不見南守仁回來,葉蓁有些心急。不過,未等多久,南守仁便醉醺醺的回來了。回來之後,二話不說,倒床便睡。這讓葉蓁十分不悅。酒醉中,南守仁說了一些醉話,這讓葉蓁多少明白了什麼。
天微微亮,南守仁突然坐起來,一拍腿大叫一聲。
“有了。”
不明真相的葉蓁和孩子被南守仁突如其來的叫,嚇了一跳,孩子噓了噓沒有哭出來,又睡著了。葉蓁抱怨了幾句。連問他到底怎麼回事。南守仁有些興奮的告知葉蓁,銀行卡里還有些錢,這些錢還是那個不知姓名的“黑客”給的。足有一百萬,自己之前提了十萬,看樣子還有九十萬。
想到這裏,南守仁便穿好衣服,奔出門,要不是葉蓁提醒,南守仁差點穿着拖鞋外出。顧不上吃早飯,南守仁直奔他曾存款的銀行。
中行尚未開門,門口卻排着幾個老年人。他們提着獨特的菜籃子,裏面倒是有不少雞蛋,也許一早從超市搶購過......銀行的玻璃門在八點半的時候,準時的開了。保安上崗了,櫃員也換裝在坐。老年人在門開之際,沖了進去,像衝鋒號響起,作最後的衝殺一樣。
南守仁並沒有像這些老年人一般,他按照正常流程,取了號,然後規規矩矩的排隊。
不過老老實實的等,也很快。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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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仁到了櫃枱,像上次一樣,他本想全部取出,可是櫃員給的答覆還是跟之前一樣,超出權限。不得已,櫃員叫來了大堂經理,讓他領着南守仁去見副行長。
到了副行長辦公室,副行長一眼認出了南守仁。
“啊呦,南先生,可把你等來了。”
南守仁一頭霧水,只聽副行長繼續說。
“南先生,你可不知道,你在本行還有大幾十萬,對,還有九十萬沒有取呢,上次你取走十萬,本想第二天來取,錢都準備好了,可你沒來,打電話也打不通,找也找不到人,這不,都三年了吧,也不知道你去了哪裏。今天可算等到你了。”
“你就是那個......”
南守仁有些記不得他是誰了。
“鄙人姓單。你叫我老單,單副行長都行。”
“哦,對了對了,單副行長,想起來了,那個呢,就是之前帶我來見您的哪位呢?”
“南先生真是好記性,那是小劉。”
“對對,姓劉。”
“他沒得到你啊,去年離職啦。”
“原來離職啦,他業務能力倒是不錯啊。”
“別提他了,南先生,言歸正傳,您在我行還有九十萬存款,今天都提了嗎?”
“不,先提四十五萬吧。”
“好,好,這就安排。”
“對了,單副行長,九十萬三年了,怎麼一點利息沒有?”
南守仁有些疑問。
“是這樣的南先生,當初這個錢,是您要全提的,我行呢,也都準備好了,但是您沒有提走,是您失信在前,然後,我行便將您的這部分錢封存起來了,所以自然是沒有利息的。沒辦法啦,這就是行規啦。”
“不是,這叫什麼事,這麼大銀行,怎麼這麼辦事呢,單副行長,一年兩萬,三年也有五六萬利息呢,說沒就沒利息了?”
“我也沒辦法啊,這都是應該規定啊,南先生,不如送您點紀念品吧,我行剛剛推出來的,千禧金,很不錯的,價值一萬多呢,給您送兩套,可以吧。”
吃了啞巴虧的南守仁只好作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