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嫡女書香(九)
入夜,一黑影利落的從床上翻身,迅速穿好衣物,從大開的窗子中翻了出去。利落的爬樹翻牆溜進了隔壁的小院子中。剛落地,便是利落的滾到已經黑暗的窗子下,悄無聲息的將窗子推開個縫隙,正想摸黑望望屋子裏的情景,誰知背後卻響起了詢問聲。
“你這般晚找我,有事?”
顧錦笙疑惑的看着猥瑣的趴在窗邊探頭探腦的虎背熊腰的女子,不解的問道。
王香君轉頭,絲毫沒有被發現的尷尬,“顧錦笙,我來找你要樣東西,就是上次你逼韓國探子就範用的那兩樣東西。”
這樣一說,顧錦笙的目光更不對勁了,“你要那些東西做什麼?你就是要整人,也不需要這麼烈性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王香君滿是殺氣的目光給堵了回去。
“呵,那個小王八蛋可不需要我手下留情。”這話一出,顧錦笙瞬間懂了,目光也是沉了下去,“這事交給我,放心,不會讓他知道的。”
沒了系統的柳裴汐可不知道這兩人深夜密謀了什麼,只是在喝了御醫開的湯藥便是沉沉的睡了下去,哪裏會曉得裴瑞即將倒大霉了呢。只是,這一覺並沒有她想像的那麼安穩。
這是哪?
柳裴汐再次睜開眼睛,卻見自己出現在一處似乎是古遺迹的地方,而在自己的不遠處,一男一女正處於對峙狀態。
女人發如墨染,周身浮現着暗色的氣,銀色的面具將女人的面貌覆蓋住,只留一小節精緻的下頜。這個女人給自己一種奇怪的感覺,說不出來的怪異,但是並不會讓人反感。
男人就更奇怪了,見到這人,就突然有一種如鯁在喉的感覺,是怨還是愛?亦或者是深深的無奈?這種情緒太複雜了,柳裴汐根本分辨不出來。
比這些莫名其妙的念頭更詭異的事情出現了,自己明明並沒有對自己的身體下達任何指令,可是身體卻是不受控制的沖兩人沖了過去,然後生生的用身體抗住了來自兩方的壓力,吐血倒下。
大抵是在夢境中,柳裴汐竟是感覺不到任何疼痛,只看着那一男一女停了手,沖自己跑來,因着愈發模糊的視線,柳裴汐至合眼也沒看清那兩張越來越近的臉到底長何種摸樣。
在合眼的最後一瞬,自己竟然看到了女人的口型,不要相信他?不相信誰?這個他是指越發靠近自己的男人,還是另有其人?柳裴汐想努力的睜開眼睛問個清楚,但是這樣的努力只是徒勞的。
“宿主,宿主,您醒醒啊。”露華的呼喚將柳裴汐尚未清醒的神智給喚了回來。毛茸茸的熊臉上溢滿了擔憂,“您剛剛在夢中說不要相信他,念了好長時間了,我好奇的是不要相信誰啊?”
“啊?”柳裴汐懵懂的眨了眨眼睛,然後唇角扯出一抹尷尬的笑意,“我剛剛做了個夢,但是你這樣一問,我又忘記了。”
露華抽了抽嘴角,切的一聲進了系統空間,柳裴汐見他離開,這才抿住唇,凝重起了臉色,悄悄地在心中豎起了防備。
為何露華會在自己死亡后找上自己,又偏偏為何是做攻略任務?按照自己生前快穿攻略小說的基本套路,被攻略者一定與任務者有聯繫,也就是說自己生前與現在攻略的反派有過交集,或者說,還要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
聯繫今晚所做的詭異夢境,再想想今日露華詭異的掉線與上線,柳裴汐眉頭一皺,覺得事情越發的不簡單,自己的死亡,再遇到露華,以及現在為了續命所執行的攻略任務,這一環環,其中必定有隱情。
那個神秘女人所說的不要相信他,這個“他”是指的露華?還是現在所攻略的反派?這一切看來都要等以後才能揭曉了。
不過按照現在來看,露華的的確確是在幫自己續命,便也是說,露華對於現在的自己是可信任的,沒有威脅力的。現在的首要任務是要好好活下去,然後在一點一點謀求這其中的真相。
福爾摩斯·柳裴汐如是想到。
收拾好心情,柳裴汐這才閉上了眼睛,明日便是啟程回京城了,這距離與香君姐約好的跑馬又近了幾日,雖不知道這反派到底與自己有什麼瓜葛,現在的首要目標便是要好好的活下去啊。
次日清晨,將自己一肚子的壞水盡數說與顧錦笙聽的王香君,心滿意足的來喚柳裴汐起床回京。卻見面容有些憔悴的柳裴汐已然穿戴整齊,站在門口等待自己。
“怎麼,昨夜可是沒睡好?精神這般差,可受得了這舟車勞頓?別忘了你昨個受的傷,今日定然還未好利索,難過就說出來,不要硬撐着啊。”王香君見這小模樣着實有些可憐,擔憂的打量了幾眼,皺起眉頭勸慰道。
柳裴汐搖了搖手臂,有些好笑王香君竟是將自己看得如此脆弱不堪,雖然自己本身的設定便是病美人,但是,卻沒有真正貴族小姐那般嬌弱,“香君姐,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哪裏有那般嬌弱。”
“昨日的傷看似嚴重些,實則都是皮外傷,並沒有傷到我的內里,只是昨夜做了不好的夢,看着有些憔悴罷了。”
王香君不信邪的圍着轉了好幾圈,見這個姑娘真的沒有什麼異樣的表現,這才稍稍的安心,“你這可是要好生養着,再過幾日可就是跑馬賽了,到時候又病了,可別說姐不叫你去參加啊。”
兩人嬉笑打鬧着上了皇后專屬的軟和的馬車,隨旁護送之人赫然便是見心上人離開也不願呆在普濟寺的顧錦笙。騎在高頭大馬上的顧錦笙,見到自己的心上人的注意力竟是都被王香君吸引走,不禁有些氣悶。
見王香君還敢炫耀似的看向自己,心下打定主意,在跑馬賽上絕對不會對王香君這人下手留情。這樣想着,倒是覺得氣順了一些,暗暗的安慰自己,來日方長。
柳裴汐也只是做做樣子,哪裏敢真的忽略攻略對象呢,只是在顧錦笙身前停了下來,施了一禮,“倒是勞煩顧將軍了。”抬頭沖因為這一聲將軍,再次鬱結的顧錦笙粲然一笑,俏皮的眨了眨眼睛,這才進了車廂。
王香君促狹的看了看兩個人,也隨着柳裴汐進了馬車中。顧錦笙環顧四周,見並未遺漏疏忽任何東西,這才一揮手下令啟程。
這一路上,顧錦笙可是打起了十二萬分的警惕,生怕出了一絲紕漏。只可惜,這天災易躲,人禍難防。在即將穿過京郊一片樹林之時,顧錦笙卻是覺得有些不對勁。
“所有人,戒備!保護好皇後娘娘!”這番話傳進了車廂中,事態的嚴重也讓在車廂中說些體己話的三人緊繃了心神。柳裴汐皺了皺眉頭,眸光微涼,心底莫名感覺今日發生的這件事,定然是沖自己來的。
就在王香君想要探頭一探究竟時,顧錦笙的聲音再次傳來,“屏息,是迷煙,護好馬車,莫要讓這些歹人驚擾了皇後娘娘。”
王香君猝不及防的被嗆了口迷煙,雖說她也是及時的屏息,但到底是吸入了些,眼前頓時有些迷瞪了起來,而這時,一個面蒙黑布的彪形大漢探進車廂觀望了一番,而後將眼前有些模糊的柳裴汐一把拽出,就欲轉身逃離。
卻不成想,被迅速清醒的柳裴汐用發簪狠狠的扎進了胳膊中,一時間吃痛不已,竟是不由自主地鬆開了手。柳裴汐得了這個空子,轉身便往顧錦笙靠去,心中暗道:這些賊人果然是沖自己來的。
這般想要自己死的,不是裴瑞,便是自己的好妹妹了,也有可能是兩人一起所為。
壯漢拔出手臂上的發簪,憤怒的他只想再次回身抓住柳裴汐,一個姑娘竟是讓自己吃了這麼大一個虧,待到這人落入自己手中,定要千般折磨以解心頭只恨。
只是還未等他碰到柳裴汐衣角,便是讓已經清醒過來的王香君給截了下來。“有膽暗算本小姐,那便承受本小姐的怒火吧。”
只聽得彪形大漢手腕咔吧一聲,竟是生生讓王香君給卸了下來。大漢後退幾步,豆大的汗珠從額頭冒了出來,再一看,這四周的迷煙都已經散了不少,自己的弟兄也都是死的死殘的殘,連忙扯開嗓子喊:“風緊,扯呼。”
這幫賊人一聽這個,連忙四下散去,在林子中消失無蹤。待林間的迷霧散去,只餘下一地的屍體,濃郁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柳裴汐還未看清眼前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場景,只感覺一個帶着血腥味道的軀體靠近了自己,粗糲的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別怕,莫要看這些,晚上可是會做噩夢的。”
“顧大哥可是受傷了?我聞得到你身上有血的味道。”柳裴汐聽話的閉上眼睛,驚魂未定的神情也在這熟悉的氣息中緩了緩,有些擔憂的問道。
那小刷子一樣的眼睫刷過自己的掌心,帶着幾分酥麻與微癢,“無礙,我沒受傷。你倒是快些上車吧,這些景象你不該看到。”
將柳裴汐送上馬車,顧錦笙見她還想說些什麼,安撫道:“無事的,我已使人通知京兆尹,你且安心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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