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客棧

第七章 客棧

張輝是高峻的上鋪,白白凈凈,他走路的時候腰肢經常扭動。舍友們便笑稱為許仙。

高峻的外號叫“馬幫”,後來大家都不再叫這個外號了,改叫詩人或黑客。他和同學寫了個個病毒,讓學校計算機房的機器開機顯示了吃雞遊戲的畫面。

許仙經常說夢話,有次晚上突然跳起來,一把抓起床欄杆上的毛巾說“要遲到了,快起來。”

這天晚上高峻從公司回來聽見許仙囈語着。

“外星人來攻打地球,拯救我們這些像豬一樣的人類,生活在慾望里的可憐蟲。”

“好好說人話。”

“異形生物帶來了可怕的病毒,人類都會遭受傳染病的折磨,快懺悔吧。”

高峻爬上去看了看,許仙已經變啞巴睡著了。

第二天早晨,他對舍友說:

“周末有空的話,我請客,去舞廳跳舞。”

高峻在外parttimejob很順利,科研項目也發了點獎金。忙不過來,便把接到的軟件活分包給同學。他剛換了了輛藍色山地賽車,穿着藍色的風衣,感覺自己像風一樣在校園和辦公室穿梭。

周末他們來到了學校東邊的舞廳。這是他第二次來這裏,上次是是他剛認識的林君請客,今天他回請,順便也叫上舍友。林君是校內子弟,是在實驗室里碰到認識的,他經常去那裏打通宵遊戲,高峻在旁邊編程,也跟着打過幾次便相熟了。

林君像上次一樣,一腳踹開門便進去了,沒人問他要票,高峻上次也跟着踹進去被保安打了幾下。這次他沒敢踹門,站在門口,等林君和保安商量了會說“半價,總共160元“。高峻把錢交給林君便帶着舍友進去了。

”你女朋友沒來?“,林君問。

”我哪敢帶女朋友見你這個大色鬼。“,高峻說。

林君在人叢中踱着貓步,手放在屁股褲兜里,伸着脖子,像只發情的公貓四處尋游着。

許仙很快和一位學姐在旁邊練習起來,臉紅紅的。

胖林和一位戴眼鏡的學姐攀談起來,兩人沒有跳舞,一會出去了。

班長和書記各自帶着女朋友翩翩起舞,熟練的步伐,默契的配合讓人羨慕。

肖哥穿着西裝,裏面露着園領衫,穿着祖傳秘制的皮鞋,也飛快地旋轉着,起步和急停有點像公交車,總是那麼出奇不意。

小琮扔然帶着耳機,聽着他的小虎隊,自跳自嗨。

他忽然發現一個女孩,右側髮際上別著一朵白花,在人群中顯得那麼顯眼和別緻。

他默默走過去,站在旁邊等。終於當一支慢四舞曲響起時,面對着兩個男生的邀請,那個女孩選擇了他。

他倆隨着樂曲慢慢旋轉,高峻像托着一朵花,芳香迷人。他正陶醉其中時,不小心踩着了別人的腳,他忙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那是一位像啤酒桶的大嫂,拉着一嬌小的女子。那女子有點生氣,好像並沒有因為道歉而減少怒氣,嘴裏嘟囔着。高峻便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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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些,留意着周邊,怕再踩着別人。

他一瞥間,忽然發現那位啤酒桶大嫂架着胳膊肘,狠狠地向他這邊撞過來,他忙托住女孩的腰,一個快速的左迴旋躲開了。側目一看,那壯女人因為用力過大撞空了,竟然帶着舞伴摔倒了。

“你笑啥,xxxx。“那女人罵著爬起來,走過來。高峻忙把女孩推到身後,擋在前面。

還好,林君過來了,很明顯比那個女人還霸道。等高峻回身看時,那個戴花的女孩已經不見了。

還讓許仙真說著了,不久這裏發生了傳染病,學校提前放假了。

“要不咱們先去你家,然後在去那個人間仙境看一下。你說過特想去看的。”

“好啊好啊。”,芳拍着手。

“要不也叫上魏旭吧?”芳低聲問。

他們四人商量好,高先去芳家,然後在仙境匯合。

芳的家鄉靠近長江中段。她坐在火車車廂地板上,靠着高峻肩頭,火車咣噹噹了8個小時才到。高多年以後也還記着這樣情景,芳睡得很熟,他扶着她,怕她晃下去,她的頭髮不停撫摸着他的臉。

到車站后,有一倆黑色的越野把他倆接走了。

叔叔讓他們先吃飯,然後讓各自回房間休息了。等高峻醒來后,叔叔單獨和他說了一會話。

“坐下坐下。”

“你父母是做什麼的?”

“你畢業後會去哪裏?”

“我女兒會去x國讀書,你怎麼去?”

“小夥子,得有責任啊。”

高峻也不太滿意自己的回答。

第二天,芳的姐姐便回到家裏陪着他倆,並給高峻派了一個活,挑米粒里的沙子。芳家裏的米可真多啊,挑了一整天,等高腰酸背痛、眼睛發花地看向窗外時,樓下傳來動聽的兒歌聲,那是一所幼兒園,夕陽西下,一個女老師領着一群小孩在跳舞,她應該有20多歲了,但竟然跳的和孩子一樣活潑可愛,臉上發著光。這個場景他也記住了很多年:一個大人像孩子般地跳舞,天真自然,沒有絲毫違和之感。記得有人說過,人的生活狀態分為駱駝、獅子和小孩,小孩是最高狀態,大概就是這樣的吧。

第二天他便說學校還有工作,要提前回學校。叔叔說派車把他送回車站,到樓下時,叔叔開玩笑說:“你們這些娃子,鬥不過我們的,我們又有知識,又會孫子兵法。”

“你的選擇是對的,你很明白,芳戈有個同學也在東都讀書,她沒告訴你吧?”

當高峻一個人到達山下的客棧時,旭把房間鑰匙交給他就走了。

第二天,他們先去附近的水庫轉了轉。那是一個2000年前修的防洪水壩,天工巧匠,水石結合,解決了一方水患。高峻覺的2000年以後他心裏也有一條大壩,攔住了他心中的熱情,讓他冰冷異常。

晚上回到客棧,高峻遠遠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還是那個愛穿藍色裙子、白色上衣,戴紫色發卡的女孩。他飛奔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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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他們點了幾個簡單的菜,旭點了爆炒腰花,瑞秋點了韭菜炒雞蛋。

高峻點了回鍋肉,冬瓜木耳湯,芳戈點了秋刀魚。

吃飯的時候,客棧播放了梁祝音樂。

他們聽見了大提琴渾厚的奏鳴和小提琴的輕盈麗聲,隨着幾聲撥弦,心好像一下到了雲端,那裏沒有風雨,只有溫暖濕潤的陽光。有一對蝴蝶,撥開雲層,俯瞰着美麗的人間。隨着音樂的起伏,小提琴熱情地奏出主題,曲聲悠揚,綿綿長長,接着大提琴又出現了,大小提琴交替和鳴演奏主題,小提琴重複兩次舒緩輕盈的傾訴后,一聲長笛,大提琴又開始深情告白。

旭建議大家為第一次出遊幹了杯中酒,眾人響應。然後各回各屋。

那是個簡單的客棧,不久就聽到隔壁傳來的聲響。高從自己的單人床上爬過去,兩個人靜靜躺着。

“合唱嗎?”

“嗯.”

“讓我試一下。“

“嗯嗯嗯。”

“外邊有隻蟲子。”

“感覺很充實。”

月光緩緩地推進,慢慢的融化了他倆的心,並把他們帶到了那億萬年傳說的星空:白兔輕輕的執着玉杵搗着不老長生藥,嫦娥如水一樣的溫柔。

他用手機播放了挪威的森林音樂,也想起了那本同名書。

他洗漱的時候發現一些淡淡的血色。他緊緊的抱住了芳。

“我只在乎此刻吧,天長地久是一種奢望。”

“嗯。”

“再美的花,也會凋落。

完美的愛,就像小時候玩的泡泡槍,陽光下閃着五彩光,泡沫要麼於空中幻滅,要麼飄落塵土,還原成家中的洗衣液。所以不用難過。”

“你看女隊多厲害,鏗鏘玫瑰。”

“男隊是挺窩囊的。”

“是啊,男隊的雄起,可能是這世界上最絕望的事情,也是最大的奇迹吧。”

“咦,奇迹發生了?”

“你真該去男隊踢球了”

“不,應該去獅子隊,長傳沖調。”

“不,我喜歡桑巴隊,華麗優美技術派。”

“白色戰車隊也不錯,永不知疲倦的戰車”

“非洲雄鷹隊也挺好,非洲的雄鷹特別有野性。”

“有點怕玉米隊吧,一見就慫了。”

“現在連櫻花隊也比不過了,在亞洲也快慫到底了。”

“哎,你怎麼變成男隊了。”

“我現在是棉花隊。”

“快點快點,怎麼也得是個千島隊啊”

“怎麼不行了?”

“嗯,三槍隊。”

“有點兒像板球棒。”

“板球棒是船漿形的,應該是棒球棒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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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勇者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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