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第 201 章
少有見到江苓如此不安的時候,蕭晟昀知道江苓身上的奇異之處,順着力道將人擁進懷裏,小聲問:「苓兒可是感知到什麼?」
「什麼?」
「是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嗎?不用擔心,朕都佈置好了。」
有力的手掌安撫拍了拍江苓後背,江苓的情緒一點點緩和過來,明白蕭晟昀說的是什麼事,他輕輕搖了搖頭:「我不會讓陛下出事的。」
「好,我們苓兒肯定能保護好朕。」
兩人擁在一起,限於身份,旁人是不敢靠太近的,也就方便了兩人低聲說話。
這場雨下得突然,跟來的權貴們哪經歷過這麼狼狽的事,一個個在僕人的幫助下四處躲雨。
好在找到了一個山洞,可以容納不少人,蕭晟昀帶着人進去躲雨。
韓王在離兩人最近的地方,子琪跟在他身邊。
「不該想的事不要想。」
子琪想到來之前韓王告誡的事,心中忿忿不平,如果他沒流落山野,那人如今是誰的還不好說呢。
想到即將發生的事,他心中隱隱升起一股激動。
蕭晟昀登山是為祭拜,這個時候下雨,不是一件好事,有已經投靠韓王的官員心中暗喜,覺得老天爺都站在他們這邊。
雨似乎沒有停下的趨勢,為了不耽誤吉時,等雨小一點,一行人繼續趕路。
山路另一邊。
換上大啟服飾的羌國士兵護在聖醫身邊,他們是跟隨聖醫來山上尋葯的。
「大人,那邊似乎有人經過,人數不少。」
「大人,那是大啟的皇帝帶官員上山。」
「我們此行只為尋葯,避一避吧。」男人聲音清凌凌的,如山間升起的霧,不帶絲毫感情。
「大人,我們還發現,有一伙人潛伏在暗處,不知是為什麼,山匪打扮,不像是大啟皇帝的人,還有一些弓箭手隱藏在暗處。」
跟隨聖醫來大啟的,有部分是聖醫自己的人,這些人多擅長醫術,另一部分則是羌國女王派來的,是王室護衛里的精銳,專程保護聖醫,來之前,他們已經做足了功課,知道大啟目前是什麼情形。
「而且,這些人身上帶着殺氣。」
「是為了埋伏大啟的皇帝嗎?」聖醫喃喃。
他轉頭看了眼自己帶來的人,不多,不過跟隨的弟子裏有幾名是使毒的好手,真和那些人對上,也不是毫無勝算。
「先看看情況,不要靠太近。」
「是。」
雨漸漸停下,官員們鬆了口氣,只是天色黯淡,烏雲壓頂,隨時都有可能再來一場剛才的大雨。
江苓身上的衣服濕了,在蕭晟昀的庇護下,濕的部分不多。
「這雨下的也太突然了。」江苓已經從剛才的情緒里恢復過來了。
「這邊的雨水是多一點。」
江苓回頭,發現說話的是韓王。
「韓王說的是,不過這個時候下雨,也不知道祭天能不能順利進行下去。」江苓眼中浮現出一絲擔憂。
這個時代的人相對迷信一些,若祭天時下大雨,傳出去會有損君王名聲,旁人不會覺得下雨是自然天象,只會懷疑,是不是君王做了什麼,惹怒上蒼,特意降下這場雨。
私下謀划多年,韓王不會想不到這點,機會難得,眼下倒是一個好時機。
韓王心頭微動,面上卻沒有顯露分毫。
蕭晟昀登基時的異象一直是堵在韓王心中的大石頭,因那場異象,他的許多佈置都喪失了作用,能打敗異象的只有異象,這場雨簡直是連上天都在幫他。
帝王此番帶來的兵力不多,他埋伏在暗處的人是這些禁軍的五倍有餘,再說,跟隨來的大臣里,有近乎一半已經投入他的麾下。
是個動手的好時機。
休整一番后,一行人繼續前行。
「轟隆——」
「怎麼回事?」蕭晟昀停下腳步。
探路的士兵回來,臉色不是很好:「陛下,前方有巨石攔路,恐怕無法繼續前行……」
又是大雨,又是巨石攔路,着實不是什麼好徵兆。
前方走不通,只能停下來想其他辦法。
韓王看了眼天色,折騰許久,已經過了未時,本就被烏雲遮蓋的天空越來越昏暗,好像快要天黑一樣,若沒有那場大雨,現在他們應當到了山頂。
「要快點上山,不然等天黑,山間野獸出沒,更危險。」
韓王不動聲色看了身後的人一眼,那人點點頭,將手中的東西扔了出去。
又廢了一番功夫,士兵將前方的巨石挪開,一行人繼續往前走。
大半個時辰后,他們終於到了祭祀地點。
山頂上,有一處天然形成的祭壇,大啟歷任皇帝都來過這裏。
祭祀用品已經擺放好了,他們上山之前,已經安排了人過來佈置,按理說,他們來時,該有迎接的人,可眼下,四處空無一人。
官員們面面相覷。
蕭晟昀做了個手勢,定遠侯世子帶人前去查看。
江苓的手被蕭晟昀握住,他大致能猜到,這裏發生意外了。
突然,前面傳來兵器碰撞聲。
與此同時,前方傳來士兵的大喊:「有刺客——」
「怎麼會有刺客?」
「來之前,陳總兵不是做過排查嗎?」
隊伍頓時陷入一片慌亂。
刺客形如鬼魅,從四面八方圍攏而來,守在眾人身邊的士兵不用吩咐,立刻將所有人圍在中央保護起來。
心中的不安聚集到了極點,大臣們看向前方身形高大的男人。
蕭晟昀的沉穩安撫了他們,短暫的騷亂過後,隊伍逐漸安靜下來。
刺客人數太多了,人群被衝散,受傷的人越來越多,官員們再也維持不住鎮定。
蕭晟昀持劍將江苓護在身後,他們周圍的刺客比其他地方加起來都多,很明顯,刺客的目標是他們。
「這些人是衝著陛下去的,保護陛下!」
驚呼聲、兵器相撞的聲音、利刃刺入□□的聲音……種種聲音混雜在一起,待動亂平息,江苓和蕭晟昀周圍已經躺了一地的人。
刺客源源不斷朝兩人湧來,江苓聞到了血腥味,他知道,是蕭晟昀受傷了,他被男人護在懷裏,沒有受到一點傷害。
他看到了人群外的韓王。
他被部分侍衛簇擁在中間,四周形成了一片真空地帶,刺客彷彿遺漏了這個人的存在。
雖然知道這是計劃的一環,但蕭晟昀受傷了,韓王卻一點影響都沒有,江苓就氣不過,他故意大聲道:「陛下,這些刺客怎麼像怕韓王啊,都不往韓王身邊湊。」
原本正躲藏的官員聽了,下意識尋找韓王的蹤跡,這一看,發現事情真如君后所說。
能做官做大的,沒一個是單純的,心思幾轉,差不多就能明白,這場「刺殺」是怎麼回事。
登時有性情耿直的大臣出聲:「韓王是不是該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韓王臉色變得很不好看,他原定計劃里,是讓蕭晟昀「遇刺」,自己清清白白推子琪上位,子琪一切都是靠他,就算上位了,也只會是個好用的傀儡。
被點破之後,這個計劃是無法施行了,不過沒關係,他早已暗中將自己的人佈置在四周,蕭晟昀只帶了這麼點人上山,根本不會是他的對手,更不用說,他封地的私兵已經陸續趕來,算一算時間,應該要到了。
多年謀划即將成功,韓王看着在刺客圍攻中捉襟見肘的蕭晟昀,放聲大笑:「就算本王現在承認了又如何,你們以為自己還有命下山?」
韓王揚起手,揮了揮,刺客一致停下攻擊,跟來的大臣文臣居多,他們在刺客手裏根本沒有反擊之力,刺客沒對他們下死手,是因為韓王需要有證人,眼下計劃被戳破,這些人在他眼裏已經是死人了。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亂象停止后,部分大臣猛然發現,他們的一些同僚站到了韓王身邊,代表的意義不言而喻。
其中就包括了江南總兵陳大人。
與他交好的一名官員指着他鼻子質問:「陳大人,你這是做什麼?投靠韓王,是想謀反嗎?!」
「謀反」二字一出,像是打破了什麼禁忌,沒與韓王勾結的大臣頓時明白,自己此番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也顧不上自己的安危了,指着韓王的方向破口大罵。
蕭晟昀登基后,大啟越來越好,他們有目共睹,他們想不明白,明明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怎麼有人想不通,選擇了謀反這條路。
「怎麼算是謀反?先帝來位不正,本王不過是將一切撥回原位罷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一切已成定局,韓王心情大好,不介意讓這些人當個明白鬼:「要知道,先帝登基前,本王的四皇兄才是父皇最中意的繼承人,偏偏四皇兄出事了,為什麼會那麼巧,在父皇有意立儲的緊要關頭出事?四皇兄出了事,誰又是最大受益者?」
不用想也能得出答案,最大受益者自然是成功登基的先帝。
「本王這些年,一直在尋找當年的真相,功夫不負有心人,本王找到了四皇兄的遺孤,也查到了當年的真相,四皇嫂的事是人為,四皇兄的瘋病也是人為,本王謀划這一切,就是不想害了四皇兄的人坦然享受這一切他不該享受的權利、地位!」
「這……」
驟然得知當年的隱情,大臣們心中猶疑。
「本王不肖想這個位置,因為本王知道,這個位置是屬於四皇兄的,四皇兄不在了,這個位置就是屬於子琪的,」韓王招手,「子琪,過來。」
子琪身邊也有刺客,為了躲避刺客,他在地上滾了好幾圈,如今身上滿是泥污,被架到韓王身邊時,腿都是軟的。
「八叔,您怎麼不早點告訴我,這些是你的人?」那麼多人的注視下,子琪感受到自己的狼狽,小聲抱怨。
不過,轉念他又想到韓王所說的話,馬上,他就能成為整個大啟最尊貴的人,喜悅蓋過了惱怒,站直了身體,任由眾位大臣打量。
「不過,我知道,八叔,你做這一切都是為了父王,為了我,我不會怪罪你的。」
韓王隨意安撫了他幾句,聽得子琪喜笑顏開。
大臣們被分為兩派圈在不同的地方,這個秘密太過駭人,一時間無法消化,顧不上眼下是什麼環境,他們低聲議論起來。
那件事距離現在已經過去太久太久了,事發之後,當時的皇帝覺得自己最看好的繼承人為一個女人瘋魔是皇室的一樁醜聞,下令將此事封鎖,時隔多年,知道這件事的人已經很少了,知道內情的人更少。
已經選擇站隊韓王的官員倒是早已得知了一些內情,眼下聽韓王說起,過了最初的驚訝后,心下瞭然。
韓王滿意看着眾官員臉上變來變去的表情。
或許,這些人不用全部折在這裏,若能為他所用,他不介意留下一條命。
再看蕭晟昀所在的方向,男人正看着他,目光晦暗,看不清眼中神色。
他往前走了幾步,不敢離得太近,對這個戰功顯赫的侄子,即使不想承認,他心中是懼怕居多的。
「本王的十萬大軍已經在山下待命,好侄兒,你就認命吧,放心,你這麼喜歡你的君后,本王會讓他與你葬在一處,你父皇從本王四哥手中奪走的皇位,是時候物歸原主了。」
「你可真是臉大,不會連着幾十年給自己洗腦,就洗的自己都信了吧?」江苓這暴脾氣,一刻也不想忍他,「四皇子出事,到底是誰做的,韓王不會覺得,真的沒人知道吧?」
「你什麼意思?」韓王皺眉。
「我什麼意思還不明顯嗎?你自己設計害死了對你恩重如山的四皇子,如今怎麼有臉拿四皇子名諱行事的?也不想想你配不配,裝的倒是情深義重,他泉下有知,說不定要被你這個弟弟氣活過來!」
議論聲更大了,若按江苓的說辭,韓王的一番言論根
大臣們心中已經有了傾向。
最隱秘的秘密被說出來,韓王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同時,濃濃的不安湧上心頭,既然他們查出了這段往事,那他做的這一切,對方知道嗎?
不會的,知情人都被他除乾淨了,不會再有人知道這件事!
韓王一遍遍在心中說服自己,穩住心神后,再看江苓,像是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小輩:「你是君后,自然會向著對自己有利的一方,但事實就是事實,不是憑你三言兩語就能顛覆的。」
「說的不錯,」蕭晟昀開口,「看來韓王自己也明白,假的就是假的,說多少遍都變不成真的。」
韓王心中的不安更濃了,不行,不能讓他們繼續說下去了,等這些人一死,事情真相如何,還不是由他說了算。
正要下令,不遠處傳來隆隆聲響,韓王動作慢了一步,身穿甲胄的士兵手持兵器,將這個地方團團包住。
這些人怎麼看都不像是自己養的私兵,韓王想到什麼,目呲欲裂:「你們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麼?」蕭晟昀使了個眼色,圍在他們周圍的刺客分成兩派,其中一方果斷揮刀向身邊人。
不到一刻鐘,蕭晟昀和江苓身邊的刺客已經被全部處死。
圍在其他大臣四周的刺客亦是如此,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形勢反轉。
「臣救駕來遲,望陛下恕罪。」
身穿甲胄的士兵讓出一條路,詹樂章一步步走進來,他抬眸看向韓王。
詹樂章解決了韓王後方勢力,他們猜測,韓王會在今天動手,便由他帶着調來的一支隊伍遠遠墜在後面,解決完所有隱患,再過來。
詹樂章的到來,意味着外面的隱患已經被解決了。
猝不及防對上那雙眼,韓王愣了一下。
無他,着雙眼,他太熟悉了。
似乎又回到了那個午後,那人一臉縱容看着他:「八弟,別鬧。」
「你……」
「韓王是不是覺得我很熟悉?」詹樂章清泠的眼中帶了恨意,「我很想問問韓王,我父親,母親有哪點對不起你,讓你對他們使如此毒計?」
「你父親和母親是……?」
「韓王貴人多忘事,剛剛還拿着我父親的名頭行事,這麼快忘記了?」
「不可能!不可能!你是他的孩子,那子琪呢?」
詹樂章笑了笑,眼裏諷意一閃而過:「你難道就沒想過,為什麼你找了人這麼久沒找到,偏偏這人主動送上門了呢?」
「是你!」
「你們在說什麼啊?」子琪心中升起濃濃的不祥預感,他拉住韓王的袖子,慌亂不已,「八叔,這人信口開河,你快治他的罪!」
「不愧是四皇兄的孩子,我就說,四皇兄的血脈,不該是個草包。」韓王沒管子琪,到了這個地步,他知道,自己輸了。
但不到最後一刻,他不會認命!
「你能帶人上山,本王的那些私兵想必被解決了吧,」韓王臉色露出頹然,「你能過來,讓本王看看嗎?」
詹樂章臉色蒼白,身形瘦削,彷彿一陣大風就會被吹走,江苓走過去,拉住他的手臂,將人護在身後:「看什麼看,你害死他的父母,有什麼顏面看他?」
詹樂章心中的鬱氣一下子就消散了。
過去的仇今天已報,橫亘在他心上的那道傷口會隨着時間的流逝被一點點修復,他有愛人,有護着他的朋友,他的未來將遠離仇恨,卸下枷鎖,他不用再背負任何使命而活,未來的每一天,都是屬於自己的。
「將叛黨拿下。」
蕭晟昀下令,韓王和韓王一脈沒有任何可掙扎的餘地,被盡數拿下。
韓王被押着跪在地上,他仰頭,笑得瘮人:「蕭晟昀,你以為這就結束了嗎?哈哈哈,沒那麼容易,就是死,我也要拉你們陪葬!」
「你的人已經盡數伏誅,你還有什麼後手?」
「陛下啊,你與浮世教打了那麼久的交道,不會不知道,他們手裏最讓人懼怕的,就是無色無味的葯,本王已經下過令,若本王計劃失敗,會有弓箭手遠程將葯射來,本王已經將暗令傳下去了,算算時間,就快了。」
江苓皺眉,思索對策。
他如今神魂修補的差不多了,倒是不懼怕這些毒,只是這裏人太多,解決起來恐怕有些麻煩。
然,等了許久,什麼動靜都沒等到。
江苓低頭看着韓王,狐疑:「你不會是故意騙人的吧?」
韓王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那些弓箭手是他的最後退路,離得很遠,應當沒有被詹樂章帶來的人發現,不然剛才詹樂章向蕭晟昀彙報情況的時候,不會一點都沒提到。
發生了什麼?
叮鈴鈴聲音傳來,一名士兵跑過來:「陛下,外面有一名自稱是羌國聖醫的人求見。」
羌國聖醫?
那不是疑似江苓父親的人嗎?
江苓抬眸,與蕭晟昀視線對上,蕭晟昀點點頭:「讓他過來。」
士兵小跑離開,不多時,帶着一名穿着潔白長衫的男子走過來,男子身後跟着一隊隨從,其中一名隨從手裏提着一個半死不活的人。
白衣男子給人的第一感覺是冷,他的氣質和江苓記憶中有很大區別,但容貌幾乎沒有變化。
江苓動了動唇,想說什麼,對上對方那雙淡漠的眼,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聖醫身邊的一名隨侍上前:「大啟的陛下,這是我們在山間發現的,他們攜帶的箭矢上帶有一種劇毒,且我們發現他們時,他們正暗中朝這邊來。」
韓王看着被制服的人,身上的最後一絲力氣卸去,他的底牌,就這麼誤打誤撞被上山採藥的羌國聖醫解決,這場叛亂,發動的突然,結束的也突然。
如同一場鬧劇。
參與叛亂的人被關押起來,侍衛收拾祭台,在山野間發現了被韓王的人殺害的下人,蕭晟昀吩咐將人厚葬,有親人的給親人補償。
大臣們無事可做,乾脆動手幫忙收拾。
「結束了。」江苓站到蕭晟昀身邊,遙望遠方。
他們所處的地方是山頂,往下看,彷彿身處雲霧之中。
在眾人的忙碌下,祭台很快恢復原樣,所幸沒有耽誤吉時。
一切準備就緒,詹樂章以十皇子遺孤的身份站在韓王原本該站的位置上,他已經換上了一身皇室吉服。
他身後,是定遠侯世子。
其他官員依次站定。
收拾之後,方才的狼狽已經消失,這場祭祀對他們來說,和往常的祭祀有相同也有不同,不同之處在於,他們親自參與了祭祀的佈置。
就連江苓和蕭晟昀,也搭了把手。
兩人換上乾淨的吉服,並肩站在祭台前,在禮官的唱禮中,對天地叩拜。
恰在這時,一縷金光破開烏雲,從天邊降下,不偏不倚,所照地方正是兩人站的位置。
如此異相引得人紛紛抬頭,金光雲霧中,並肩而立的兩人恍若仙人。
「天降祥瑞,吾皇天命所歸!」回過神來,有人高聲道。
一聲之後,眾人紛紛回神。
「天佑大啟,帝后萬福!」
激蕩聲音傳遍山野,每個人心中都升起無限激昂。
——這是他們的大啟,是他們效忠的皇,是在他們手下舉辦的祭祀!
遇雨是女幹人作祟,上天降下的預警,如今女幹人已除,方會天降異象。
這一刻,所有人心中都有了偏向。
烏雲四散,白色霧氣升起,陽光一點點滲透出來,天越來越亮,最終,太陽掙脫了烏雲是束縛,將大片陽光灑向大地。
「天晴了,陛下。」江苓轉頭,於燦爛陽光中看向蕭晟昀。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