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7.互相成全
10月10號。
燕京，奧運大廈。
早上不到9點，一台看起來有些古怪的A6從大門處開了進來。
而之所以說它古怪的原因很簡單，從視覺上看，總覺得這台A6有點不倫不類，好像要比普通A6更大一些，更沉穩一些。
但……或許是因為A6這兩年的改款都是修正細節，再加上各種年份的A6在市面上隨處可見，讓人又有些拿捏不準到底這種“大”和“長”究竟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至少，負責開入口門的保安有些拿捏不準。
心說這新款A6怎麼看都不太對勁呢。
而就在這時，“滴滴”兩聲喇叭響起。
還在看A6車屁股的保安扭頭，看到門口阿爾法后，本能的先升起了欄杆，隨後才從崗亭里走了出來，衝著阿爾法敬了一禮。
“滴。”
阿爾法發出了一聲短促的喇叭聲，表達了汽車語言中的禮貌致意后，也開了進去。
而等A6在車位上停好后，那台阿爾法也開到了奧運大廈的門口。
帶着棒球帽，穿着一件羽絨馬甲、高領毛衣、運動鞋的張一謀從車上走了下來。
而他下車后卻沒直接進到奧運大廈里，而是站在台階上，看着那台A6的方向。
許鑫正加快腳步往他這邊來。
和小許太熟，張一謀沒打招呼。只是目光同樣落在了那台看起來很新的A6上面，掃了兩眼。
“我就說剛才看這台車像您的。”
許鑫笑道。
張一謀微微點頭，目光從A6上挪開，納悶的說道：
“換車了？”
“對，剛換的。”
許鑫同樣點頭。
“還別說，新款A6看着不錯。”
聽到這話，許鑫趕緊又搖頭，低語道：
“這是A8。”
“……”
老頭嘴角一抽，無語的說道：
“A8貼了個A6L的標？”
說完，看了許鑫兩眼，臉上露出了一種奇怪的笑容：
“許副主任，很低調啊。”
“嘿嘿~”
許鑫笑的有些靦腆，語氣有些無奈：
“我本來說換個A6開就算了，楊蜜非說A6不舒服，找朋友拿了這台A8，換了個標。明明倆車的尺寸都不同，簡直欲蓋彌彰。”
張一謀好笑的搖了搖頭：
“她也是為了你好，廣電這個媒體融合發展司與網絡節目視聽管理司聯合成立的這個融媒體中心試點辦公室，屬於新興的一種管理模式，你這個副主任雖然在外是大導演、大名人，但在這裏面還是要低調一些。都是為大家服務，別人開帕薩特，你開個奔馳寶馬，總是不合適的。這樣也沒錯。”
“嗯，我知道。”
許鑫對這話顯然很贊同。
但，他還是覺得媳婦有點太欲蓋彌彰了。
直接上個A6不就完了？
幹嘛非得弄A8。
不過……
“這車確實不錯。新款的比老款感覺更舒服一些……就是市區開費油，6.3的排量，簡直是個油老虎。”
“……”
張一謀再次無語的看了他兩眼：
“咋？加不起油了？姑且不論你這車的油錢能不能報銷，你要是缺油卡，我那多的是，你都拿走。”
“嗬！您別腐化我啊！我才剛上任，這後門可開不得！”
許鑫的話，換來的是老頭那“你個真皮沙發”的眼神。
隨後無奈搖頭，但腳卻依舊沒動地方，只是站在門口回頭左右看看，確定沒人後，放低了音量：
“這辦公室是什麼路數？”
“一個以後分管全國市、區、縣級融媒體傳媒公司的規劃部門。至於具體職能……目前在研究階段，策劃組織實施新聞傳媒工作……”
把這個融媒體辦公室的大概職能說了一下后，張一謀微微點頭：
“幾個副主任？”
“5個，都是各個部門來的。”
“那你這算是怎麼個來頭？”
“我啊……”
許鑫撓了撓頭，回想着劉叔的話，笑道：
“對外形象吧。姑且先這麼算，不過後期等辦公室成立總中心后，我的職位可能會變，但具體的現在還不清楚呢。”
就在這周一，他剛剛提交了入職書。
從周一開始，他的工資卡里每個月又多了一筆進賬。
就像是他之前在福州對妻子說的那樣，事情辦得好，辦的漂亮，那麼嘉獎自然也不會少了他。
而許鑫也算是完成了自己的目標……或者說階段性目標。
對老頭說的“以後不知道”還真沒說錯，畢竟現在這個單位才剛剛成立。以後會咋樣，誰都不好說。
而張一謀聽到這話后，便微微點頭。
他是知道許鑫的奮鬥目標的。
於是開了個玩笑：
“沒準等冬奧會的時候，你就成分管領導了。”
“嘿嘿，那您怕是沒好日子過了。”
看着許鑫那得意的笑容，張一謀又翻了個白眼：
“德行。走吧。”
小許的事情問清楚，發現不用自己再操心后，他直接帶着許鑫往奧運大廈裏面走去。
“電影拍的怎麼樣了？”
“拿回廠里剪輯了。”
“感覺怎麼樣？”
“挺好啊，到時候弄完了給您看看，我覺得這故事真的拍的挺不錯的。”
“嗯。楊蜜呢？”
“去宣傳《綉春刀》去了。”
“什麼時候上映？”
“15號。”
“30號就是《暴裂》了吧？……你這電影怎麼都扎堆了？”
聽到這話，許鑫無奈苦笑一聲：
“沒辦法啊，一個絲路，把廠里所有好作品都給卡到了下半年。從8月份，到12月，您看着吧，廠里一個月基本上至少2部電影。有大有小……扎堆也沒辦法。
而且不僅僅是今年，往後為了絲路電影節，廠里的作品可能都要集中到下半年。所以我把電影送到廠里時，和齊哥還在聊，看以後是不是要重新規劃一下所有電影的上映時間，爭取把每年的目標從年頭--年尾，變成從絲路電影節開始，一直到下一個絲路電影節。”
“……老田現在不管事了？”
忽然，張一謀問了這麼一句。
許鑫微微點頭：
“嗯。田總……不出意外話，這兩年，就要升了。往省里走一走，所以現在廠里基本都是齊哥在管。算是提前適應吧。”
“西影是你的基本盤，影視方面是你最擅長，也是最權威，最了解的地方。這個你要清楚，到時候別顧頭不顧腚。”
“我懂，您放心就是了，況且不僅僅是廠里，上影、銀都這邊也都表達了支持的意思……”
“嗯。”
聽到許鑫的話，深知自己這個弟子早就不是當初那個需要自己指路，才知道方向該往哪走的吳下阿蒙，張一謀就不再多說了。
更何況，他的路……走的比任何人，乃至自己都快，都穩。
他相信無論在哪，小許這小子都不會有什麼問題。
很快，電梯到達已經了指定樓層。
等倆人出現在會議室門口的時候，裏面包括趙曉丁在內，已經有十來個人了。
看到倆人，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張導、許導……”
喊倆人稱呼的，屬於這次宣傳片導演組的“萌新”。
像趙曉丁這樣的老人就沒必要了。
張一謀微微點頭，和許鑫一起坐到了會議室把頭的椅子上。
對於這種工作輕車熟路的許鑫直接說道：
“那來說說吧，宣傳片的拍攝計劃……”
申奧宣傳片導演組的工作，就此展開。
……
其實宣傳片現在的選景基本已經差不多了。
今年按照專家的說法，似乎又是個什麼伽利略布魯諾現象。
翻譯過來就是：暖冬。
這個冬暖不暖倒無所謂，宣傳片這邊很需要燕京這邊下一場雪。
但按照燕京以往的尿性，這雪要下來，估計至少得11月中旬。所以，這小半年的時間裏，宣傳片提前已經定好了方案。
雪景，其實燕山不一定是最好的。
東北要更好。
而這次雖然是燕京申辦，但主題里卻可以包括天朝的地大物博。
在加上東北的雪來的最早，第一階段的宣傳片已經決定要去東北取景。
這次的開會就是為了定主題的。
小半年的時間裏，導演組的策略團隊已經研究出了許多體現天朝申辦這次奧運各類優勢的想法，需要的是總導演團隊來研究摘取出合適的地方進行組合。
而這種宣傳片，對張一謀和許鑫而言，幾乎可以說是殺雞用牛刀。
簡單到不能再簡單了。
篩選、研究、決定。
一天的時間，基本就都搞定了。
接下來就是拍攝方面的事情。
以及等待燕京那一場及時的冬雪。
還挺簡單的。
而一天的忙碌結束，下午3點多鐘的時候，許鑫接到了劉墨墨那邊的越洋電話。
“喂，許鑫，派拉蒙的人想拍續集。”
“呃……”
正和老頭聊奧運事情得許鑫愣了愣，說道：
“《疾速追殺》的續集？”
張一謀扭頭看了他一眼。
“對。”
電話那邊的劉墨墨應了一聲：
“我剛參加了一場他們的晚宴，喬治跟我說的，雖然還不確定，但派拉蒙那邊確實已經在研究了。按照喬治的意思，《疾速追殺》裏那用金幣支付的殺手世界觀很有意思。很適合延展出來一個殺手宇宙……
你知道的，這兩年因為漫威的影響，大家都比較在意IP宇宙。連《速度與激情》都成了家庭俠了，一群飛車黨都能拯救世界……而這兩年看下來，這種IP宇宙確實是賺大錢的方式，只要能得到觀眾認可。
雖然《疾速追殺》在北美的票房一般，可它卻誕生了一個很有趣的現象……”
“什麼現象？”
從《疾速追殺》宣傳期檔口過了之後，許鑫就沒去過美國，所以對那邊的情況並不了解。
“就是一個類似網絡熱更的標籤。主要對象是基努，大概意思是你可以欺負MR.威克，但絕對不能動他的狗。
還有人說當初如果史密斯探員選擇送給尼奧一隻狗，那他肯定不會成為救世主……”
劉墨墨的話讓許鑫遲鈍了一下，才後知後覺的想明白，觀眾把《疾速追殺》的MR.威克，與《黑客帝國》的救世主尼奧放到了一起。
但他也不意外。
而是問道：
“《疾速追殺》那邊的票房到多少了？
“三千九百萬。後勁很強！而且口碑很好，好多家影評雜誌，尤其是這一期的《黑帶》雜誌，還專門講了一下你這部電影，討論這裏面的近身格鬥技術，包括威克的槍法，這邊也多了許多類似國內那種兩槍肩膀一槍頭，神仙看了都搖頭的梗。而票房走勢也很堅挺，現在派拉蒙的人給出的最終預估，這影片的票房很可能突破五千五百萬。”
“意思是他後勁很足？”
“對！口碑、票房後勁都有。而且我聽喬治說還有同人網站推出了幾篇威克的同人文，也受到里一些人的追捧。也正是因為這一點，他們才覺得《疾速追殺》還有潛力可以挖，想要拍續集，完善這個“殺手宇宙”
“……”
劉墨墨說話的功夫，許鑫和張一謀已經走到了大廈門口。
但不知為何，張一謀卻沒率先走，哪怕阿爾法已經開到了他面前。
顯然是在等許鑫。
見狀，許鑫想了想，說到：
“墨姐，我一會兒給你回過去吧，我現在還在奧運大廈這邊呢。”
一聽“奧運大廈”，劉墨墨就知道他在忙什麼了。
說道：
“好，那你快點啊，我這邊都11點了，得睡覺呢。”
“嗯，我知道。先掛了。”
嘟嘟。
電話掛斷，許鑫問道：
“您找我還有事？”
張一謀點點頭：
“現在再去荷里活拍戲，劇本一定要看清楚，甚至如果有可能，一定要在合同條款上多注意一下。雖然現在國際形勢還算平穩，但荷里活那邊總是喜歡給別人挖坑，早幾年有幾部荷里活電影，在出現咱們國家元素的時候都犯了不少錯誤，比如地圖不全、或者地點不對之類的……
這裏你一定要注意。現在你的位置不同了，出門在外更是代表着咱們國家，不能有絲毫馬虎大意，哪怕這些事情不做，也不能損害咱們國家和自己的形象，知道么？往大了先不提，往小了說，會損害你的形象，可能你的事業都會戛然而止！”
“呃……”
一開始，許鑫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什麼地圖錯誤？那地圖隨便一谷歌不就能搜到？
但他下一秒就立刻明白了老頭的意思。
眼裏閃過了一絲恍然，接着點點頭：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確實，雖然別管有些事情是有心還是無意，但只要關乎於這些事情，確實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不然可真就有可能萬劫不復了。
而且這種事情還是成本最低級的那種萬劫不復。
確實要注意一下，半點不能馬虎。
不然自己可能苦心經營幾年的事情，全都會一夜之間全部垮塌，甚至成過街老鼠都不為過。
並且這件事最離譜的是，如果自己真有這個意思，去當個漢奸賣國賊，那無非就是事情敗露后遠走他鄉。可如果只是別人無心之為，那他就真的是黃泥掉褲襠，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想到這的瞬間，他一下子就“清醒”了不少，用力點頭答應老頭的同時，還不忘把這件事的等級劃為最高等級，絕對絕對不能疏忽的那種。
張一謀自然是了解許鑫的性子的。
見他很認真的點頭，心裏就明白許鑫是真的把這件事給聽進去了。
於是點點頭：
“嗯，小心點，有些事寧可不去參與，也不能給自己惹麻煩。”
“誒，知道了。”
“嗯。”
應了一聲，老頭就走了。
走的極為瀟洒，坐上了車后擺擺手，往椅子上一靠，就不搭理許鑫了。
而許鑫則站在原地，目送這台阿爾法掉頭離開后，才走到了自己那台“A6”前。
這台6.3排量的“A6”屬於今年新款之中的最頂配，後排的座椅是太空艙那種，舒適度自然不必多提。
半躺到座椅上，他先是對蘇萌來了句：
“萌萌，以後記得我每次拍電影，在開拍前，開拍后，後期製作，以及把最終版本提交給院線之前，分別提醒我一次……”
說到這，許鑫頓了頓。
總結道：
“南藏和彎彎等等一切有關於領土完整的事情，一定要提醒，哪怕忽然我忘了，你也要多問我幾遍，這是最重要的事情，知道么？”
蘇萌一愣，透過後視鏡看着許哥那認真的眼神后，立刻停下了車，對着手機擺弄了一會兒，接著說道：
“已經記在工作日誌的重點待辦事項里啦，許哥。”
“嗯。”
許鑫心裏也踏實了。
萌萌雖然在自己這越來越像個吉祥物，可在業務方面確實沒輸過。
有自己想着，再加上她的提醒，等於雙保險。
絕對沒問題了。
接着，他點了一顆煙。
安靜的抽完后，才撥通了劉墨墨的電話。
“喂，墨姐。”
“忙完了？……我都快睡著了。”
“那要不明天聊？”
“別了，時差不一樣。你怎麼想的？這電影還想拍么？”
“想啊。如果是續集的話，我願意拍。”
許鑫這話一出口，劉墨墨反倒懵了。
其實在老錢找她提的時候，她就覺得這件事多半得吹了。
原因很簡單，她這次回國，一方面從楊蜜那得知，她打算回歸家庭，回歸國內，至少在未來幾年內，不打算往荷里活跑了。
“幾年”這個時間單位其實就很敏感。
女演員的黃金時刻，就壓根沒有幾個“幾年”。更別提，作為一個亞裔，雖然《環太平洋》和《超體》都是女主，並且全球反饋都很好。可如果楊蜜不在這時候趁熱打鐵，那等過“幾年”再來荷里活，她就真一點優勢都沒了。
荷里活是個很現實的龐然大物，在這裏面，沒有任何人是不可代替的。
如今，這些資本大鱷已經看到了天朝電影市場那一片欣欣向榮的模樣，想讓他們放棄是不可能的。他們一定會過來，未來一定會有越來越多的所謂的“天朝元素”襲來。
用最樸素的道理來講，一個外企過來投資，拉動就業是最基本的。而這種就業環境裏，你不幹，有的是人干。
楊蜜口中的“幾年”后，可能就是另一番模樣。
而另一方面，她也知道從楊蜜口中知道了許鑫的打算。
轉幕後。
或者說，開始主要承擔幕後工作。
按照楊蜜的說法，一方面許鑫有着自己的藝術追求，如今這愈發繁忙的工作節奏，讓他有些不適應。
和他內心對藝術的追求相違背。
之前，他可以“勉強”，因為人情關係在這擺着。但現在，他想要“自由”。
劉墨墨能理解。
一個藝術家如果不用沉澱或者休息、思考、學習，依舊能源源不斷產出優秀的作品，那絕對是扯淡。
藝術的獨特性，就註定這些藝術家們是通過自己的視角去解讀這個世界的一切事物。而這種解讀，是獨特的。也正因為這份獨特，才能被稱之為藝術。
許鑫，就是藝術家。
而他這幾年的作品……其實劉墨墨或多或少也能感覺到，他帶給別人的驚艷是越來越少了。
冷靜、沉澱、思索。
這個過程，絕對是正確的。
她也不會勉強。
而另一方面，她也知道，這個臭弟弟是個寵妻狂魔，這兩口子那種相互成就相互給予，任何人看到都會產生羨慕之意。
楊蜜想休息，許鑫也一定會多照顧家庭，好讓妻子能出來。
然後這倆人就會你對我好我對你好你對我更好我對你更更好這麼循環下去……
呸！
這該死的酸臭味。
所以，她對許鑫是否接拍續集，其實從內心裏已經不抱希望了。
可誰成想，他竟然答應了。
等會兒……
他答應了？
？？？
“……啊？”
劉墨墨忽然有些結巴：
“你……啊？你要接？……啊？？？”
許鑫也樂了。
“怎麼？你很意外？”
“我當然……呃……不是……你不是要轉幕後么？而且你不是還有一部電影呢么……你不休息的嗎？……你考慮清楚了？”
聽着這姐姐堪稱瞠目結舌的話語，許鑫笑着繼續說道：
“你好像對於我的答案特別意外啊？難道你以為我沒打算接？”
“我……”
“墨姐。”
許鑫笑着說出了一句話：
“因為你在北美，所以，我會繼續接。其他的因素，我不會考慮。”
“……”
他這一句話直接讓劉墨墨沉默了。
而這確實也是許鑫剛才抽了一根煙的功夫，在腦子裏認定的一件事。
和墨姐，是朋友。
不假。
但……歸根結底，其實是高攀的。
沒墨姐，可能許鑫都進不去那個“門”。
而現如今自己這融媒體辦公室副主任的職銜已經掛上了，這門，已經進了，以後怎麼走……就完全是另一個故事了。
朋友是僧，長輩是佛。
這一次，僧面他看，佛面也要看。
情義、利益、道義，他全都要。
於是，說完后便不再管劉墨墨怎麼想，直接問道：
“德瑞克那邊，《疾速追殺》的版權在咱們這，要繼續拍續集，咱們肯定要摻和。不過這次我想走雲圖，行么？”
劉墨墨下意識回攏心神：
“拉上廠里？”
“對。”
“那倒沒啥問題，無非是投資人變動而已。而且，這次過審的事情，我早就歸功於西影了，他們以為是絲路電影節幫了他們，所以兩邊能合作，派拉蒙肯定也樂意。”
“那德瑞克那邊怎麼說？”
“我還沒問，不過電影火了之後，我們吃過一次飯，他說派拉蒙的人找過他。但當時逆風的合約簽了續集條款，而且這麼多年，大家的關係都相處的很不錯，只要價格公道，不會有任何問題。這次我估計他的劇本應該可以打到50萬到80萬這個價格了。”
“那就拍唄。”
許鑫直接給出了自己的定心丸：
“不過得先說好，就算有續集，也不會是現在。《師父》在做後期，而且我答應了暖暖，明年上一部闔家歡樂的片子。就是我之前和你聊過的那個《捉妖記》的故事。”
“想上全特效那個？”
“對。所以，真要拍，也得等我弄完了《捉妖記》再說。不過你可以讓德瑞克起草劇本了……但這次的故事，我要親自把關。他這版劇本各種漏洞實在是多，我在拍攝的時候就幫他圓了不少。如果派拉蒙想打造一個殺手宇宙，那這個故事必須要嚴謹才行。“
“你親自操刀？”
劉墨墨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來。
“不至於親自操刀，但故事我肯定會過問。不然，本身這故事地基就沒打牢固，要是再糊弄的話，連地基都打不好，別說宇宙了，房子都是歪的，不用別人，它自己就塌了。”
“好！”
許鑫的話猶如一鍬高標號的水泥一般，直接填滿了劉墨墨的心。
好傢夥。
那真叫一個踏實。
“那就這麼說定了，我明天就跟派拉蒙說一下這情況，然後把德瑞克叫過來……emmm，先讓他弄個什麼大綱細綱一類的，到時候你們碰一碰？”
“沒問題，先把世界觀完善起來吧，其他的之後再慢慢說。時間肯定夠的。”
“好！”
“嗯，那就這麼說，還有別的事沒？”
“沒了。”
“那我掛了啊？”
“嗯……等等。”
忽然，她喊住了要掛電話的許鑫。
“許鑫。”
“……還有什麼其他事情？”
許鑫有些納悶，隨後就聽到了一句：
“謝謝。”
“……哈~”
許鑫一聲輕笑。
墨姐，你謝謝我？
不。
應該是我謝謝你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