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人渣
早上4點半,鬧鐘準時響起,我拿起電瓶裝到三輪車上去市場進貨。
剛剛坐好,餘光看到一個白色的連衣裙,嚇得我渾身一哆嗦,不自覺的就從車上跳了下來,惱怒的問道:
“我淦!你這是什麼情況?”
嘴巴沒有動,聲音直接在我腦海里響起:
“跟着你以後我思維都活躍了一些,開始可以記住東西了,有可能是你那個手串影響的我,不過也同樣只能在你周圍活動,無法走遠。”
我要努力掙錢,再啰嗦一會新鮮的菜都不好買了,隨即不耐煩的跟她說道:
“行吧行吧,你別神出鬼沒的就可以,路上記得不要亂說話,我不想被別人當成傻子。”
炒飯用的菜放進冰箱保鮮,葉菜和薄脆還有腸之類的帶上,把炒鍋換成攤煎餅用的爐子以後,再帶上和好的面去我的老位置開始出攤。
行色匆匆的上班族5點半就都出來開始坐公交了,沒時間堂食的他們讓我的生意還算可觀,那個小姐姐也一直坐在我都三輪車座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就這麼到了9點,我也收攤回家了,期間沒有一個人看到我車座上的“人”,我也沒指望着一天就能甩掉她。
“燕鎮雨夜殺人案”,搜索相關詞條,沒有看到類似的新聞,試着換了一個關鍵詞搜索,“燕鎮深夜懸案”,出現了幾個類似的結果,一一點進去后發現“2002年電廠橋附近村莊出現一起故意殺人案件”。
2002年7月3日凌晨5點接到群眾報警,在街道處發現一具疑似女子的屍體,經法醫鑒定死亡原因系二次碾壓造成,女子死亡后又遭受多次碾壓,是否為同一車輛所為有待查證,屍體還原難度較大,現向社會徵集線索,知情者請聯繫趙警官:135xxxxxxxx。
再查看相關的後續報道,死者身份確認“李茹(化名)”,三天後有家屬從外地趕來認領屍體。
看了一眼公佈的照片,又看了看坐在沙發上的小姐姐,她的面貌沒有變化,永遠的停留在了最靚麗的年紀,不過有的選的話,我想沒人願意這樣“永葆青春”吧。
“李茹?”
我壓下心中的同情和感慨,輕聲問道。
“我叫什麼?”
她愣了一下,跟我確認似的問道。
“叫李純如吧。”
我福如心至的想到這個名字,或許是因為很敬佩的一個先生叫純如的原因。
“很好聽,我很喜歡。”
說完就把頭埋進了雙腿之間,不知道在想什麼,她沒有特地來看關於自己的新聞,可能是已經接受了現在的樣子吧。
“晚上你賣完炒飯,能不能去那個地方看一看?”李純如小聲的說道。
“為什麼非得晚上?現在不行嗎?”
“不行,必須是他作案的時間點,否則遇不到他的,到時候你離遠一些,有些我的同類是沒有思想的,很危險。”
我聽了李純如的話不以為然,吹啥呢?都不是實體還想碰到我?真有這麼猛,這世界早就變樣了。
剛想完,我就默默的去市場的熟人那,在小姐姐的指點下買了一把她都覺得鋒利的殺豬刀,又給刀配了個皮套別在了腰間。
我一個廚子,隨身攜帶一把我吃飯的傢伙很合理吧?
沒有理會小姐姐時不時的嘲諷,我決定以後把它當做吃飯的傢伙,以後都形影不離的帶着,閑來無事給它起了個名字叫“小強”。
相安無事的到了12點,還有一個小時收攤的時候,來了一位身穿藏藍色長袍的客人:
“老闆,來份炒飯。”
姦細的聲音響起,還沒來得及把手機收起來,習慣性的想問他吃什麼炒飯的時候。
“閉嘴,別動,這個我來招呼。”
聲音直接在腦海中響起,沒給我思考的時間,李純如就說道:
“收攤了,明天再來吧。”
對方沒再說話,點了點頭就走入了黑暗當中,此時我才注意到他的袍子離地約有2公分左右,帶着整個身體向前方飄去。
“這是啥啊?也是鬼?”
我低頭餘光看着那個“人”離去的方向,小聲問道。
“他不知道你能看到他,否則今天一定會跟你走,我們是同類,他看到的也是我,我不想讓你看見的時候你看不到,他不一樣,何時何地都看得見我。”
“這個人的死法和我不同,他是單純的需要人替死,否則就要每天重複一次死亡,很痛苦,以後你會明白的。”
我踏馬不明白,也不想明白,我就是個賣炒飯的,他怎麼樣我一點也不想知道!
“那我以後早點收攤?”
“沒用的,你的攤位就像是一盞明燈,以後會有源源不斷的“人”接受指引而來,除非你把那串銅錢扔掉,可我看你與它因果極深,不扔可以勉強活,扔了十死無生。”
小姐姐越來越像人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說好的鬼是沒有思想的呢?送我這串五帝錢的人也不像什麼壞人啊,不過這套大五帝錢價值不菲,以後免費的東西,叫爹,我都不會去看一眼了。
收攤,看了眼地圖,建材城村離我這裏不遠3.5公里左右,就這麼騎着三輪車就前往了當時的案發地。
根據新聞的線索,來到了這個村的村口,四周都是平房,門口的馬路大約4米寬,裏面沒有路燈,我打開了我的車燈,騎了進去。
“這不是第一案發現場,還要往裏走。”
小姐姐突然開口說道。
順着大路往裏面行駛,道路突然變窄僅能勉強通過兩輛車,左側是兩層的自建房時不時的還會傳出幾聲狗叫,右側都是莊稼地,一望無際的玉米地也快到了收成的季節,一人多高的玉米桿看着就讓人沒有安全感。我默默的祈禱着,可千萬別進這個鬼地方,誰知道裏面有什麼。
我的祈禱有了作用,往前行駛沒多遠就看到了路邊的金杯車,看向右側玉米地內,玉米桿有些被壓倒的痕迹,接下來發生了讓我終身難忘的一幕:
只見玉米地內的不遠處,兩個人抱着一個昏迷的女孩欲行不軌之事,中途的刺痛讓女孩清醒了過來,還沒來得及呼喊就被一雙大手死死的掐住了喉嚨,直至沒有了動靜,兩個禽獸恍若未覺的大肆發泄一番后又將女孩抬到了車上。
全程我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暴雨始終環繞在他們周圍,別處沒有一絲雨水的痕迹,像是一副vr的電影現場。
兩人沒有發現我們,就那麼旁若無人的開着車來到了村口,將已經沒有直覺的女孩放在了地上,開着車反覆的碾壓而過,隨着暴雨的落下,車輪的痕迹和血水都被沖刷的乾乾淨淨,女孩像是一塊破布一樣開始破裂、散架,第一次的碾壓,女孩因為劇烈的疼痛睜開了雙眼,還沒有來得及查看發生了什麼,車輪再次滾滾而過。
我眼睜睜的看着女孩的雙眼隨着一次次碾壓失去光澤,眼睜睜的看着頭部碎裂,眼睜睜的看着兩個禽獸眼中興奮的慾望,與眼前的血腥與恐怖相比,憤怒明顯更勝一籌,渾身的肌肉開始顫抖,眼中的一切變得格外緩慢,思維也前所未有的清晰,腎上腺素的介入讓我的身體提前做好了戰鬥準備,可能是它都覺得它們該死吧。
“你們該死!”大喊一聲后我沖了過去。
奔跑的過程中,我看到了進入女孩身體的小姐姐,看到了傷口開始緩緩癒合的女孩,也看到了兩個禽獸由興奮到驚慌再到恐懼最後定格在狠辣的眼神。
拳頭穿過了其中一人的身體,他的表情也產生了一絲錯愕,隨即我好像變成了這個男人,滿腦子都充斥着殺戮的慾望,視線又變成了第三人稱,在空中靜靜的看着女孩和兩個禽獸的戰鬥。
或許是找到了失去的東西,也或許是大五帝錢對她潛移默化的改變,小姐姐的身體再次裂開將一個人包裹了進去,緊接着就開始站立不動。
另一個人見狀快速的衝到她的面前,抬腳將小姐姐踢遠,小姐姐的身體再次有了碎裂的痕迹,對方後退了兩步后再次衝上前去。
就在我焦急無比的時候,手腕處發出一絲涼意,緊接着一種拉扯的感覺襲來,再次睜眼時,已經回到了自己的身體,另一個人猶豫着不知道沖向誰,沒有猶豫多久他再次向我衝來。
眼看着他離我越來越近,咧開的大嘴流下一些渾濁的口水,血紅的眼睛佈滿了血絲,那不是屬於人類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我。
就在他的嘴要咬到我的時候,拔刀就豎劈而下:
“跟踏馬誰倆呢?”
忽略我顫抖的手和因為肌肉緊張而變得尖細的聲音,-還是有那麼些許帥氣的。
沒有刀鋒入肉的感覺,像是劈到了一團水,到了腰部就無力繼續了,抽刀而出,對方的上半身被刀刃豎切而過,短暫的分離后又向拉拉鏈一樣緩緩的癒合到了一起,整個身體暗淡了一些。
還差頭部就快要癒合了,分開的眼睛更加的血紅,兩隻眼睛通過兩個不同的方向將目光集中在了我的殺豬刀上,就在我的視線不知道該看向他的哪隻眼睛時,李純如不知何時站在了他的背後,伸手撕開了他剛剛癒合的傷口,然後拍入了自己的身體。
若無其事的掃了我一眼,然後衝進了我五帝錢手串的秦朝半兩錢中消失不見。
“約定完成,契約生效。”
說完后就再也沒了動作。
“大姐大,你鬼呢?約定的不是帶你來這裏,你就離開的嗎?你走了嗎?”
我黑着一張臉晃動着五帝錢問道,還好後半夜沒什麼人經過,否則就能看到一傻子對着一個手串說話。
“喂!喂喂!解釋解釋那個契約是什麼玩意兒啊!”
“大姐?”
“小姐姐?”
“靚妹?”
“吊毛?”
五帝錢顫抖了一下,我趕緊停下嘴上的動作。
“我在,以後和你解釋,我要休息了。”
想起剛才的作死行為,我老老實實的裝作什麼也沒有發生的樣子騎着三輪車跑了,我知道自己嘴欠,可是控制不住自己,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絕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