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鬼市開門了
“吉時至,點香柱,鬼門開~~~”
“鬼市開了!”
“可算開了,我都等不及了!”
“走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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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只能先用這個假的東西代替一下了。”
“好......好吧。”
“這不會出什麼岔子吧?”
“管他呢,鬼市裏面有三叔的熟人,報三叔的名諱,應該沒事。”
“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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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兒哥,咱們都帶着他們兜了好幾個圈子了,看來他們是鐵了心了。”
“行,鬼市開了,咱們進去吧。”
隨着夜色裏面一句鬼奴喊起高亢的號子聲,貓巷深處一根高大槐樹下面的一塊石門竟然打開了,石門裏面不斷湧出一股股白色煙霧。
只聽到嘀哩咣啷的聲音穿過煙霧傳了出來,其他人都探着頭往石門裏面瞧着。
突然一個身穿深色黑袍手拿銅戟、腰掛玉牌的人從裏面走了出來,頭上罩着的袍帽壓的很低,人站在左側,根本看不清楚那人的長相。
而後走出來一個素色白衣、左手拿招魂幡右手握單鉤同樣罩着袍帽的人,出門以後站在了石門的右側。
巷子裏面的人都整整齊齊地排成一隊,等待着他們二人的檢查。
因為害怕被認出來而躲在隊尾的貓兒哥,他緊緊地握着手裏的那塊假腰牌,身後的安慶和安福二人同樣十分擔心。
長孫文看到以後用手輕拍了貓兒哥一下,貓兒哥手裏的腰牌咣當一聲掉在地上摔碎了。
“鬼市二使者,左側是煞面牛頭,右側是玉面羅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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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牌碎了!”
“貓兒哥,你的腰牌是假的啊!瞧瞧我長孫文的。”
“真的!?你哪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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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東西是假的?”
“好像是後面那邊傳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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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小點聲。被人抓到可會完蛋的!”
“哦。”
“保持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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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檢查腰牌了,聽說這進了鬼市,就算是黑子也不能抓了。”
“那肯定的,裏面還有美人、好酒、賭局,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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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請范家少爺入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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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這范家也來看玉盤啊!”
“看來真是有好東西,正好咱們可以開開眼界。”
“說的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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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尉侍郎入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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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盜墓挖墳的傢伙也來了,看來有熱鬧看了。”
“聽說這玉盤便是那摸金校尉從古墓下倒騰出來的,看來這盤口得點上幾盞天燈了。”
“這下熱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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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叔,咱們也進去吧。”
“好。”
“都聽說這煞面牛頭和玉面羅剎都不是人,是鬼。”
“真的嗎?”
“信則有,不信則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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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腰牌拿出來。”
“給。”
“這怎麼知道腰牌是真是假啊?”
“好說,
看到煞面牛頭腰間掛着的那塊玉牌了嗎?”
“看到了。”
“所有人手裏的腰牌都是以那塊玉牌為模子命匠人刻出來的,對不上或者玉質不對,那不就是假的。”
“叫你那麼一說,這煞面牛頭還算得上是半個鑒玉高手了。”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進了鬼市的哪有里門外漢,最起碼怎麼也是一個收寶貝的古董店老闆啊。”
“那眼光自然是錯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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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氏族人入市!”
“哎喲,聽到了沒?”
“聽到了,聽到了,今天的鬼市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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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那麼大聲,不都是人嘛,神氣什麼!”
“高眼鏡說的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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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的腰牌呢?”
“給你。”
“怎麼就一塊?”
“他們都是我的下人,總不能買的東西我自己搬回去吧。”
“誰是你的下人!”
“長孫文,你小點聲吧,要不誰都進不了鬼市。”
“行行行。”
“把這個吃下去。”
“什麼東西?”
“這都不知道。娃子,這是千郎子,裏面的人都遮掩了面目。進入鬼市之後,你們都跟緊一些,要是走散了,就找不到人了。”
“哥,我怕。”
“怕什麼,咱們走。”
“你們兩個是鬼嗎?”
“雲雀,別盯着他的袍帽看!”
“啊~~~”
雲雀聽到前面的人說煞面牛頭和玉面羅剎是鬼,她緊閉着雙眼低着頭往前走,不過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還是悄悄地回過頭盯着袍帽里看了一眼。
不過這一眼可讓她心生害怕,原來袍帽之下果然是一個牛頭和一個馬面的骷髏,骷髏裏面還不時冒出瑩綠色的亮光,那感覺讓人後脊發冷。
“對......對不起,快跑啊!”
“哥,等等我!”
“客盡,鬼市門關~~~”
鬼奴又喊了一聲號子,煞面牛頭和玉面羅剎二人轉身進了石門,並把門關上了。
石門發出的悶響聲過後,街市上賣東西的人也都收拾小攤回家去了,空空的街巷裏頓時沒有了剛剛繁華的場面。
而進入石門的人全都像來到陶淵明的桃花源一樣,裏面比外面可大多了,石子鋪成的小路錯綜複雜,每個人都戴着面具這邊走走那邊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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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壓小,開啊開啊!”
“骰子點數一二四,小,閑家贏!”
“又贏了,沒意思,走了走了。義辭,你說我怎麼點那麼好。你姐姐還一天到頭總是向我抱怨,我這心裏窩火啊。”
“我知道,我姐就那個脾氣。這不我把你帶到這裏賭上兩把,怎麼樣,好點了吧?”
“是好多了,咱們幾點回去?我怕你姐在家裏等急了。”
“姐夫,這裏好東西還多着呢,今天玩個痛快!”
“好,玩個痛快!”
“先去喝它幾杯暖暖身子,這地方真好啊,什麼都有。瞧見沒,那邊。”
“什麼啊?”
“女人啊,姐夫。”
“煙花風流的地方,我不去,這要是讓你姐知道了,還不活扒了我的皮。”
“瞧你那樣兒,我都有些看不起你了。”
“俞明,你姐夫的名字,到哪裏都是。”
“得。這來這裏的除了盯盤口的、喝酒的、賭錢的,就剩下找女人的了。”
“哎喲,進來坐坐吧。”
“這裏的姑娘穿的還挺多,就這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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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是要喝花酒,還是上雅局呢?”
“什麼是喝花酒,那雅局又是什麼?”
“喲,客官是生面孔啊。”
“我姐夫是,我不是。姐夫,這喝花酒就是喝酒解悶賞藝姬,雅局就是賭錢,比剛剛那高雅一些。蔻姨娘,還是先喝花酒吧。”
“好。花酒二位,裏面請吧,快來人招呼着二位。”
“來了來了!”
“喲,瓔頰這幾日不見又婀娜了不少,這次可要多喝幾杯啊。這是我姐夫,鐵着呢,可別怕生疏照顧不周。”
“瞧您這話,客便是爺,聽您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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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了吧,姐夫?’
“好一個「客便是爺」,這錢賞你了,我們坐哪裏?”
“後面第三張案幾。”
徐義辭一看到瓔頰這副熟面孔,不禁用言語誇讚了她幾句,隨後瓔頰把他們兩位帶到後面的案幾那裏坐了下來,她轉身便拿酒去了。
矮矮的案几上卻彩繪着山海經裏面的奇聞異獸,他們面前的案子上緩着一隻九尾妖妖,再靠前面一些的案上面則各緩着饕餮、赤蛟之類的紋路。
案几上面左側放着一隻仿漢的漆盤,漆盤裏面放着誘人的果子,右側才放了一隻類似求籤的竹筒。
“饕餮案幾,蘇公子賞錢!”
“謝蘇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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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瞧見了吧。”
“奧,就這玩法啊,還真是頗有雅興。”
聽見一個頭戴麋鹿面具的人把一隻竹籤直接扔向了舞池中央,舞池裏面跳舞的樂姬跳着婀娜的舞步,並慢慢靠近蘇公子那邊。
然後突然甩出來的團袖迎面指在他的臉頰上面,頓時一股蘭草淡淡的香味便撲進了他的鼻孔里,那香味真是沁人心脾。
蘇公子用乞筷子夾了漆盤裏的一隻果子吃了起來,在樂姬騰空翻起的瞬間,他也跟着拍起了手掌。
隨着舞池旁邊的樂師手裏的四下遊走,曲子也跟着高低起伏,很快整個曲子也接近了尾聲,後面又有許多人找空位子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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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雀,快來這邊,那邊有耍皮影的!”
“真是拿你們沒辦法,等等我。娃子,咱們去那邊。”
“咱們那東西怎麼辦?”
“好說,一會兒咱們玩夠了,就去鬼市的盤口那裏,興許還能賣個好價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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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雁府的冉小姐吧。”
“您是?”
“哦,我是鳳棲閣的夥計,您這邊請。”
“送過去的玉盤都盤點好了吧?”
“盤好了,這批貨成色不錯,並且都是寶貝,到時候就看能開多少盞天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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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海,有看到冉晉雲嗎?”
“我繞了一大圈,根本就沒看到他的人影,不知道他又在搞什麼鬼。”
“看不到更好,省得我心煩,按照計劃進行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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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怎麼還沒來,真是急死我了!”
“彪子哥,來了來了!”
“魚腸,你怎麼那麼慢,東西呢?”
“你要的這次盤口的名冊都在這本子上了,剛剛有點事耽誤了些功夫,我可是花了大力氣才從簿子上抄下來的。”
“別廢那麼多話了,我家少爺都等急了。威子,把錢給他。”
“你數數。”
“就不數了,你的生意靠得住,下回有事再找我。”
“行。”
亭子裏面背身看着樂姬跳舞的冉晉雲不禁地跟着哼起了小曲,彪子把拿到的名冊交到了他的手上,他拿起名冊用眼睛溜了一圈。
除了一些有些小名氣的珠寶商、玉石老闆以外,用黑筆抹去的幾個名字倒是讓他很感興趣。
“這名冊上怎麼還有人的名字勾了去?”
“回少爺,這些都是有名聲和威望的,用墨隱去恐怕是盤口老闆做的。這不,咱們雁家也沒有出現在這名冊上面。”
“真希望這次的玉盤能賣些好價錢,這我也好向姑姑邀功啊。彪子,這盤口快開了吧?”
“還有一個小時,聽說冉小姐已經過去盯着東西了。咱們現在要不要過去?”
“不急,她做事向來一絲不苟,咱們就不浪費精力了。哎,那個樂姬叫什麼,就彎腰的那個?”
“好像叫雲煙,聽說已經是在上海舞廳的伴舞,到這鬼市之後頗得客人們的喜歡。”
“是挺不錯。”
“少爺,要不我給您安排安排?”
“算了吧,冉焉不喜歡花花公子,咱們去別處逛逛。”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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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鏘~鏜~~~,話說這日楚霸王訓練完將士有些疲乏,身邊人好不容易說服他去看舞姬們跳舞,可怎麼看也沒有興趣。就在這個時候,虞姬便從門外去了進來,她兜緊了風帔和斗篷邁着輕快地步子繞過舞姬走到楚霸王那,伸出纖纖的玉指替略有些憂愁的霸王添了些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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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快瞧,那個虞美人出來!”
“娃子,那裏那裏!”
“長的真好看。”
“哥,你們擋住我了,我看不見!”
“高眼鏡。”
“怎麼了,啊~~~,不會又讓我當駱駝吧!?”
“快點,快點,誰叫你長那麼高。”
“好......好吧。雲雀,快上來,只許看一會兒啊。”
“行。”
“哎喲,你可又重了。”
“站穩了,別晃。叫你再說女孩的秘密,我多看三分鐘。”
“啊!”
鳳棲閣裏面一間存放貨箱的屋子裏面突然閃現了一道光亮,光亮很快便消失不見了。
隨着一陣木頭吱吱呀呀的踩踏聲,掌管着庫房鑰匙的任重道走在前面引領着身後的冉焉往庫房那走。
庫房門栓上面用一個有些年頭的銅鎖鎖着,銅鎖呈金黃色,看來銅鎖是經常有人開啟關閉才會看上去很新的樣子。
“冉小姐,您交過來的玉盤就放在這庫房裏,鑰匙就只有我這手頭的一把。連閣主過來查驗都是來找我要的,嘿嘿嘿。”
“我早就聽說您已經侍奉過三個閣主了,看來他是對你很信任的。”
“應該是吧,我這就把門給您打開。”
“勞煩了。”
“小事小事。”
“這裏面可真是打凈的一塵不染啊,看來我這東西放在您這裏,我是放心了。”
“那是,您把東西放在我們這是因為我們的信譽。冉小姐,您的玉盤就放在那邊的木盤子裏面,古玉大都很珍貴,也只有這木器才更容易放置。”
“真是有勞。”
“任老爺子,這邊的箱子怎麼沒有貼上條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