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無常

第15章 無常

裴母率領着十幾名的庄丁在山路兩邊埋伏,王二和三個拿衝鋒槍的庄丁蹲在裴母旁邊,看見徐鵬和徐符帶着10個人朝山上走去,王二準備行動,被裴母按住。

裴母:原休說他們一共有多少人?

王二:頂多20幾個人。

裴母:剛才只過去了12個人,我估計他們害怕被前後夾擊,應該還有十來個人在下面等着,你帶三個人跟着剛過去的,等毅然和他們開戰以後,躲在暗處,從後面襲擊他們,我等另外一半人過去之後再開槍,你聽到我們在下面打響以後,變作兩隊,兩個人往上沖,你和另外一個人往下打,和我匯合,聽清楚了嗎?

王二:聽清楚了!

王二帶着三個拿衝鋒槍的庄丁悄悄沿山路往上走去。

半山腰望月山莊大門外山坡上,埋伏在路邊的裴毅然遠遠看見徐鵬等人往這邊過來,裴毅然示意,眾保安隊員伏低身體做好戰鬥準備,徐鵬等人進入射程範圍,裴毅然揮手,眾保安隊員開槍,機槍、衝鋒槍、步槍密集的彈火向徐鵬等人撲去,徐鵬等人連忙伏地,找隱蔽處開始還擊,王二帶着三個拿衝鋒槍的庄丁躲在暗處在徐鵬等人後面也開始射擊。

伏在地上的徐鵬和徐符一邊還擊,一邊朝路邊密林里爬過去躲避,有四五個手下已經中彈倒地。

徐符:沒想到他們的火力這麼強。

徐鵬:再堅持一會兒,徐青、徐幕一會就趕過來了。

徐符點頭和剩下的四五個人奮起還擊。

望月峰山下密林中徐青、徐幕聽見山上傳來槍聲,徐青看著錶走了一圈,秒針到達12點的位置。

徐青:五分鐘到了,上!

徐青、徐幕率領着其餘10人向山上跑去去。

望月峰半山腰密林中,裴母和庄丁在山路兩邊埋伏,徐青、徐幕率領着10個人匆忙向山上趕去。

裴母揮手:給我狠狠地打這幫日本鬼子。

十幾名庄丁開槍,徐青、徐幕背後突然遭到襲擊,有些驚慌,連忙轉身還擊,不料王二和一個庄丁端着衝鋒槍從山上衝下來,徐青、徐幕等人也處於了腹背受敵的境地,有四五個手下已經中彈倒地,徐青、徐幕連忙朝路邊樹林裏撤退。

徐青:情況有變,怎麼辦?

徐幕:我們從這邊山坡繞上去,先把會長救下來再說!

徐青、徐幕率領着剩下的五個人,繞過正面衝過來的王二和一個庄丁,沿着路邊山坡密林朝山上跑去,王二和一個庄丁朝密林里射擊,裴母率領眾庄丁趕了過來和王二匯合。

王二看着徐青、徐幕跑去的方向。

王二:師娘,要不要追?

裴母猶豫了一下:先上去再說!

裴母和王二率領眾庄丁一起朝山上衝去。

半山腰望月山莊大門外山坡上,徐鵬和徐符等人在前後夾擊之下,只剩下了兩個手下,正在危機之時,徐青、徐幕率領着五個人從路邊樹林裏衝出來,打倒了在徐鵬等人後面襲擊的兩個庄丁,兩股人馬匯合,強硬的徐鵬還準備指揮人往上攻,徐幕跑到徐鵬跟前。

徐幕:我們在上來的時候正面和背後同時受到了攻擊,我們是沿着山坡繞上來的,他們還有一大隊人馬上就會趕上來,我們趕緊沿着山坡撤退吧,要不然就來不及了!

徐鵬看看徐青,徐青也急切地點頭。

徐鵬:我輕敵了,撤!在山下據點匯合。

又有兩個手下中彈倒地,

徐鵬無奈率領着徐符、徐青、徐幕和剩下的五個人沿着徐幕上來的山坡向下跑去,裴毅然率領保安隊員從路兩邊出來,開始追擊,裴母、王二率領眾庄丁趕了上來和裴毅然匯合,一起向路邊密林中逃跑的徐鵬等人射擊,徐鵬又有兩個手下中彈倒地,王二準備衝進密林中追擊。

裴母叫住王二:算了,別追了,小心他們還有人在山下接應。

王二正打得興起,有些不情願地退了回來。

通向西安的土路上,李四騎馬抄近路,從一條岔路跑上土路,悄悄下了棕色馬,朝路左邊樹林裏走去。

土路另一處,只穿着坎肩、褲子上還有血跡的裴原休,騎着棕色馬在路上奔馳,不遠處於生克開着小汽車哼着秦腔《斬單童》正在追趕裴原休。

裴原休騎馬跑過,於生克不緊不慢表情輕鬆地哼着唱詞。

於生克:不由得豪傑淚下來……。

突然一聲巨響,小汽車左邊前輪胎被打中,小汽車翻到了路左邊,滾到了坡底下去了,戴着斗笠的李四面無表情地輕吹了一下槍口給槍口降溫,然後把駁殼槍插回到腰背後,從翻車不遠處草叢裏站起來,裴原休勒馬,撥轉馬頭往這邊看,李四給裴原休打手勢,讓裴原休繼續趕路,滿臉是汗的裴原休在馬上朝李四拱拱手,繼續朝前跑去,李四壓低斗笠,朝小汽車滾落的地方走去。路邊坡下,額頭被碰出血的於生克從車裏滾了出來,在草叢裏暈死過去。李四走到跟前,把手指放在於生克的鼻孔上試了一下,然後在不遠處樹林裏解下馬韁繩朝北邊西安方向而去。

徐鵬率領着徐青、徐符、徐幕和剩下的三個人跑進望月峰山下據點院子,關上院子的門,山下據點留守的8個人迎了出來。

徐鵬率領眾人進了客廳,坐下喘了一口氣。

徐鵬氣急敗壞:快,給總部發報,告訴他們望月峰和望月山莊的詳細坐標,讓他們聯繫軍部運城機場的航空32戰隊,派轟炸機過來,我要把望月山莊炸成平地!

徐青:是!

徐青朝裏屋跑去,

徐青在裏屋打開發報機開始發報。

在軍統西北區電訊處技術部,一大群技術人員頭戴耳機在監聽,處長高段站着監視着現場。

一個女技術人員放下耳機。

技術人員:處長,發現可疑信號。

高段:什麼位置?

技術人員:秦嶺北麓望月峰附近。

高段抓過耳機戴上,仔細聽着,一邊指揮另一個正在監聽的技術人員。

高段:仔細記錄電碼。

另一個正在監聽的技術人員點頭做記錄。

軍統西北區電訊處處長辦公室里,高段走進對照一本密碼本,開始解碼剛剛接收到的電碼,不一會兒,高段拿着解碼后的電文緊張地站起來,拿起了電話。

電話響起,常隊長接電話。

高段:電文顯示他們請求滿鐵調查部總部轟炸望月山莊,併發送了詳細坐標,對方已經回復,很快日軍航空32戰隊的15架轟炸機就會從運城機場起飛。

常隊長:知道了,情況很緊急,我要馬上通知望月山莊。

高段:明白。

常隊長迅速掛電話,趙探長、秦探長和5個特務隊的手下連忙站起來。

常隊長對一個手下說:你馬上給長安縣警察局和保安隊打電話,告訴他們日軍飛機即將轟炸望月峰的望月山莊,望月峰附近不通電話,你讓他們設法儘快派人趕去通知望月峰附近的單位和住戶做好防範,其他人趕緊跟我走。

一個手下:是!

一個手下拿起電話開始撥號,常隊長帶着趙探長、秦探長和其他4個手下朝門外跑去。

常隊長等人在院子裏發動兩輛小汽車,汽車駛出省會警察局院子。

只穿着坎肩的裴原休跑進瞭望月山莊堂屋客廳,裴母和裴毅然迎了過來。

裴母起來:原休,你怎麼了?

滿臉是汗的裴原休:媽,沒事,是別人的血,情況怎麼樣?

日軍山西運城機場,一個日本航空兵揮動旗幟,然後撤到跑道邊,日軍飛行第32戰隊的15架轟炸機在跑道上開動,依次起飛。

這邊在望月山莊堂屋客廳,裴原休繼續。

裴原休:我估計這幫日本特務在山下有據點,我和王二帶十個人沿着他們逃走的路徑追蹤,應該可以查到他們的據點,我想一次端了他們在山下的老巢,絕除後患。

裴母點頭:這樣也好,你自己要小心。

裴原休:明白了,二爸,你們還是要加強戒備,防止我們撲空,他們在據點找了幫忙的人手從另外的道路再上來反撲。

裴毅然:我打掃完殺場,會重新設防的。

裴原休:好。

裴原休和王二快速離去。

徐青在望月峰山下據點裏屋摘下耳機,關掉發報機,快速走了出去。

徐鵬等眾人在客廳等候,徐青從裏屋出來。

徐青:飛機已經從運城機場起飛,預計不到一個小時就會抵達望月峰上空,開始轟炸。

徐鵬看看錶:好,留下兩個人看守據點,其他人出發。

眾人:是!

徐鵬率領着徐青、徐符、徐幕和山上打剩下的3人,據點的6人等13個人出門而去,剩下2人關閉了大門。

裴原休和王二帶領着10個庄丁朝山下走去。

王二指着徐鵬等人逃走的密林。

王二:他們當時是從這逃走的。

裴原休點頭,一行人沿着山坡向密林中跑去。

路邊坡下於生克開始蘇醒過來,於生克摸摸受傷的額頭,掏出手帕擦臉上和手上的血跡,於生克把沾着血跡的手帕仔細地疊整齊,放進衣兜里,掏出槍,站起來,檢查了一下汽車左前輪上的彈孔,然後一瘸一拐地朝坡上走去。

常隊長和趙探長、秦探長等4個手下分別開着兩輛汽車經過,兩輛汽車經過後不久,於生克從路邊坡下走了上來,於生克走到路中間,雙腳分開,雙手握槍對着從西安來的方向。

在通向西安的土路另一處騎馬回西安的李四遠遠看見,一輛小汽車後面跟着一輛卡車從遠處駛來,李四悄悄躲到路邊樹林裏觀察。一輛小汽車和一輛卡車駛過,李四猶豫了一下,騎馬尾隨小汽車和卡車朝望月山而去。

一輛小汽車和一輛卡車從遠處駛來,於生克雙手握着槍對準駛來的汽車,小汽車在於生克面前停住,後面卡車也停住,劉松仁和麻輝、劉龍、劉漢從小汽車上下來,劉松仁的幾個手下也從卡車上下來。尾隨的李四在遠處下馬躲在樹林裏,觀察着這邊。

劉松仁:於隊長,你這是怎麼了?

於生克看清是劉松仁,放下槍,劉松仁和麻輝連忙把於生克扶進了小汽車裏,劉松仁和於生克坐在後排,麻輝開車,劉龍、劉漢去了後面的卡車,麻輝開車向前駛去,卡車緊跟着離去。躲在遠處樹林裏的李四上馬繼續尾隨。

在通向西安的土路小車裏,劉松仁關切地問詢。

劉松仁:於隊長,你不要緊吧?

於生克:不要緊,只是一點皮外傷,我開車追蹤一個嫌疑人,不知什麼原因車胎爆了,車翻了,你們這是要去哪裏?

劉松仁和麻輝在照後鏡里對視了一眼。

劉松仁:於隊長,實話實說吧,我們這是要去找徐鵬。

於生克:為什麼?你們上次的事不是解決了嗎?

劉松仁:徐鵬和奉天商會的人是日本特務,我們這是要去找他報仇。

於生克:你怎麼能確定奉天商會的人是日本特務?

麻輝:能確定,裴原休他爸25年前在奉天城外被日本浪人用一種叫做苦無的暗器打死,和前幾天在山下殺死老曹的東西是一樣的,這種東西只有日本人才有,裴原休的他媽一直將苦無留着,所以裴原休才不停地找奉天商會的人報仇。

於生克:那你知道裴原休到底搶走了徐鵬的什麼東西?

劉松仁看了一眼照後鏡里的麻輝。

劉松仁:這個我也不知道,東西本來是屬於老曹的,老曹被徐鵬用苦無打傷,徐鵬從老曹身上搜出了那個東西,裴原休路過看見,騎着馬趁他們不注意搶走了東西。

於生克低頭想了一下:明白了,我和你們一起去抓徐鵬。

劉松仁和麻輝對視了一眼。

劉松仁:有你幫忙,那太好了!

在望月峰山下密林中,徐鵬率領眾人重新上山。徐鵬示意,眾人停下來。

徐鵬:大家就地埋伏下來,等候飛機轟炸。

這時,裴原休和王二等人包圍瞭望月峰山下據點院子,裴原休一腳踹開院門,掏槍打死了一個衝過來的留守,王二撲上去按住了另外一個留守,眾庄丁湧入。

王二:徐鵬人呢?

另外一個留守咬牙不說,王二鬆開手,留守朝門外跑去,裴原休抬手打死了他,一個庄丁從裏屋出來。

一個庄丁:在他們的屋子裏發現一個綠色鐵匣子,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裴原休和王二跟着一個庄丁進了據點客廳。

裴原休和王二跟着一個庄丁進了裏屋,一個庄丁指着發報機給裴原休看,裴原休看了一會兒,用手摸摸發報機,發現發報機是熱的。

裴原休:不好,我們趕緊得回山莊。

王二:是什麼東西?

裴原休:是發報機,剛發過報,他們可能已經聯繫了幫忙的人手又回山莊了,快走!

裴原休和王二、一個庄丁衝出了裏屋,出門前裴原休回手一槍打壞了發報機。

裴原休和王二帶領着10個庄丁衝出院子,朝山上跑去。

這時,一群日軍轟炸機已經抵達望月峰上空,開始投彈。

徐鵬率領着徐青、徐符、徐幕等人朝天上看。

裴母和裴毅然跑出客廳,朝天空觀看。

15架日軍轟炸機開始投彈,炮彈落到院子裏開始爆炸。

裴母:不好,他們叫來了飛機,快,指揮大家下山躲避。

裴毅然揮手指揮眾人:快,跟我走!

裴母和裴毅然帶領着陸續衝出的保安隊員、庄丁和女眷還有孩子朝山下跑去,炮彈紛紛下落,在人群中爆炸,眾人紛紛倒地,剩下的人朝大門外跑去。

徐鵬率領着徐青、徐符、徐幕等13個人不緊不慢地端着槍朝山上走去。

在轟炸聲中,裴原休和王二帶領着10個庄丁從另一條路朝山上跑去。

一輛小汽車和一輛卡車停在山腳下,劉松仁、麻輝、於生克等人下車,

這時傳來了轟炸聲,眾人停車抬頭看見轟炸機正在投彈,轟炸半山腰的望月山莊,劉松仁、麻輝、於生克等人向山上跑去。躲在遠處樹林裏一直尾隨的李四臉色大變,連忙把馬拴在樹林裏,扔掉斗笠,從另一條近路朝向山上跑去。

望月峰半山腰密林中,裴母和裴毅然帶領着十幾個保安隊員、庄丁和女眷還有孩子朝山下跑去,密集的子彈從暗處射出,保安隊員、庄丁和女眷還有孩子紛紛中彈倒地,徐鵬等人從路兩邊出來,抓住了裴母和裴毅然,裴毅然企圖反抗,徐鵬抬手一槍打死了裴毅然,徐鵬走到裴母跟前。

徐鵬:裴原休是你兒子吧?

裴母憤怒地扭過頭去,徐鵬示意,徐青、徐符押着裴母,轉身向山下走去。

徐鵬抬頭看天,日本轟炸機掉頭飛走了,徐鵬朝飛機敬禮。

徐鵬率領着徐青、徐符、徐幕等人押着裴母和裴原休和王二等人正面遭遇,雙方準備開戰,徐鵬推出裴母。

徐鵬:都放下槍,要不然就打死她。

裴母:別管我,打死他們!

裴原休和王二和10個庄丁無奈慢慢放下槍,徐符、徐幕過來將槍收走。

徐鵬:把搶我的東西還給我!

裴原休:東西我沒帶在身上,你放了我媽,我跟你們走,回城裏去取。

徐幕等人朝庄丁開槍,幾個庄丁陸續倒地。

裴母看見庄丁被殺,憤怒地。

裴母:原休,你要是我兒子,你就記住,不能把任何東西給日本人!

裴原休淚流滿面,說不出話來。

裴母突然發力,掙脫徐青、徐符的手,朝一塊山石上撞去,鮮血沾滿了山石,裴母倒地,王二趁機蹲下悄悄撿起兩支手槍。

裴原休癱軟在地上,徐鵬等人沒想到裴母會這麼決絕,都愣住了,王二和剩下的幾個庄丁拉走裴原休,掩護裴原休撤退,徐鵬等人反應過來,連忙開槍射擊,剩下的幾個庄丁陸續倒地。

悲痛欲絕的裴原休走不動。

王二把一隻手槍遞給裴原休:快走,你不走,將來就沒有人給師娘報仇了。

裴原休接過槍強打起精神跟着王二邊走邊打,徐鵬等人迅速追上來,打傷了王二,朝裴原休跑過來,這時,一個手持雙槍的蒙面黑衣人跑過來,開雙槍射擊,王二和裴原休轉身還擊,徐鵬等人停下來找掩護還擊,這時從路邊的樹林裏又突然射出了子彈,截住了徐鵬等人,王二再次中彈,眼看人不行了,裴原休扶住王二。

王二掙扎着:師哥,你要努力活下去,給我們報仇!

王二死去,裴原休再次流淚。

這時常隊長率趙探長、秦探長和4個手下從另一個方向衝出樹林和徐鵬等人激烈交火,打退了徐鵬等人的進攻。

蒙面黑衣人趁機拉着裴原休朝遠處跑去。

徐鵬等人伏地和常隊長的手下對射,徐鵬又有3個手下中彈倒地。

徐幕:是特務隊的常隊長,怎麼辦?

徐鵬氣急敗壞地:撤!

徐鵬等人朝密林中退去,常隊長示意特務隊秦探長帶領4個手下繼續追擊,常隊長和趙探長朝裴母撞山石的地方跑去,常隊長跑到裴母的遺體跟前,常隊長跪下來。

常隊長悲痛地:師娘,對不起,我來晚了!

常隊長摘下帽子默默流淚。

李四急匆匆地跑上來,看見遠處一個蒙面黑衣的女人拉着裴原休朝不遠處無生寺跑去。李四猶豫了一下,沒有出聲,繼續向山上跑去。

李四跑到常隊長和趙探長附近,看見眼前的場面,驚呆了,跪在了地上。

望月峰山下密林中另一處,徐鵬率領着徐青、徐符、徐幕等剩下的共10人往前走,在前面探路的徐符返回。

徐符:前面有劉松仁的人,正在往這邊走。

徐鵬示意眾人埋伏。

劉松仁、麻輝、於生克等人過來遭到伏擊,劉松仁等人連忙躲避還擊。

劉松仁:日本飛機剛才轟炸瞭望月山莊,他們現在從山上下來,估計是得手了,弟兄們,給我狠狠地打這幫日本特務。

徐青跑到徐鵬跟前。

徐青:於生克和劉松仁在一起。

徐鵬:什麼?於生克?!

徐青點頭,徐鵬想了一會兒。

徐鵬:我們撤!

徐青:現在地形對我們有利,為什麼不趁機一舉滅了劉松仁。

徐鵬:不知道為什麼我一見到於生克這個人,脊梁骨就發涼,趁着現在地形對我們有利,趕緊撤,我們人數不佔優勢,今天大家戰鬥的時間太長了,損失也很大,保存實力要緊,我擔心再不撤,我們今天都得死到這。

徐青:是!

徐鵬率領着徐青、徐符、徐幕10人慢慢撤退。

麻輝跑到趴着的劉松仁、於生克跟前。

麻輝:大哥、於隊長,他們撤走了,我們追不追?

劉松仁和於生克對視一眼,於生克點頭。

劉松仁:追!

於生克邊追邊掏槍瞄準徐鵬,一槍打中了徐鵬后腰右外側,徐鵬中彈,徐青連忙攙扶起徐鵬,徐符、徐幕扔出幾個手雷和煙霧彈,趁劉松仁、麻輝、於生克等人躲避的時候,徐青攙扶徐鵬,率領着徐符、徐幕等人消失在了煙霧中。

蒙面黑衣人拉着裴原休跑進無生寺後門,後門上貼着一副對聯,上聯:頂禮凈覺海住持甘露門下聯:亦尊不思議自性清凈藏

蒙面人推開虛掩着的門,拉裴原休進門,迅速插上門,揭掉面紗,是沈未雪,解空禪師迎了過來。

解空禪師:沈施主,跟我來。

沈未雪點點頭。

裴原休跌跌撞撞地跟着沈未雪和解空禪師繼續向院子裏跑去。

在望月峰山下密林中,表情沉痛的常隊長和李四指揮着長安縣警局和保安隊的人抬着擔架在搬運王二和庄丁的屍體,一起朝山上望月山莊走去。

這時,天色已經昏暗下來,劉松仁、麻輝、於生克等人趕到裴母撞死的山石前,裴母、王二和庄丁的屍體都不見了,地上只剩下十幾灘血跡,於生克走到山石前查看裴母撞山石時留在上面的血跡,於生克用食指摸了一下血跡,食指和大拇指搓了搓,湊在鼻子前,聞了聞血跡,又仔細查看了一下山石周圍,於生克掏出佈滿血跡的手帕擦着手,秦探長率領特務隊的的4個人追擊徐鵬的手下返回,看見了於生克等人。

秦探長:於隊長,您來了。

於生克:常隊長人呢?

秦探長看看地上的血跡。

秦探長:我們趕到的時候和徐鵬的人遭遇,常隊長讓我們繼續追擊,他和趙探長留下勘察現場,後來我們追擊徐鵬失去了目標又迷了路,好不容易才回到這裏。我估計他這會兒應該正在和長安縣警察局和保安隊的人在望月山莊處理善後的事呢,我現在也得趕到望月山莊給常隊長彙報情況。

於生克狐疑地點點頭,秦探長對着4個特務隊的人。

秦探長:你們兩個在這保護於隊長,給於隊長彙報詳細情況,剩下兩個人跟我來。

秦探長:那,於隊長,我們先走了?

於生克:你有沒有看見裴原休?

秦探長:裴原休?

於生克:對,指月客棧和望月山莊的少東家裴原休。

秦探長:對了,我和常隊長趕到的時候,遠遠看見他被一個蒙面黑衣人趁機拉着向山下方向跑去了。

於生克:什麼樣的蒙面黑衣人?

秦探長:從身形看像是個女的,使雙槍。

劉松仁很注意地聽着於生克和秦探長的對話。

於生克略感驚訝地思考了片刻,擺擺手,秦探長帶着兩個特務隊的人離去,剩下兩個特務隊的人站在於生克左右。

這時偵緝隊楊探長帶着八個便衣跑了過來。劉松仁使眼色,麻輝和一個手下乘機追上秦探長和兩個特務隊的人離去。

楊探長:於隊長,您沒事吧,我知道消息,立馬帶弟兄們趕了過來。

於生克點點頭:沒事。

楊探長看見於生克額頭的傷口:您受傷了?!

於生克擺擺手,把楊探長拉到一邊,避開兩個特務隊的人。於生克悄悄地對着楊探長的耳朵說著什麼,楊探長點頭。然後離開於生克。

楊探長揮手,四個偵緝隊便衣跟着楊探長離去,剩下的四個偵緝隊便衣護住於生克,兩個特務隊的便衣知趣地站在外圍。

於生克看着遠處的無生寺揮一下手,偵緝隊的便衣和特務隊的便衣跟着於生克朝無生寺走去。劉松仁使眼色,劉龍、劉漢等其他手下跟着劉松仁也朝無生寺走去。

於生克和解空禪師在僧房坐着,劉松仁和劉龍、劉漢等恭敬地站在一旁,搜查無生寺尋找裴原休的偵緝隊便衣和特務隊便衣進來,朝於生克搖搖頭,於生克揮手,六人退出門外。

於生克:轟炸發生后你真的沒有看見有一男一女兩個人跑進寺里來?

解空禪師:於隊長,這裏是禪宗叢林,我和幾個同道在這裏清修,自己種糧種菜,很少與外界來往,轟炸發生后,我趕緊叫人關閉了前後門,確實沒有發現有人跑進來。

況且我們這裏平常連男眾也很少接待,更別說女眾了。

於隊長,我看你額頭上有傷,要不要我給你上點草藥。

於生克擺擺手,思考着。

劉松仁:於隊長,出家人騙人犯戒呢,我看這位師父是真的沒看見裴原休和那個蒙面女人,他們可能跑到別的地方去了。

於生克沉思了一會兒。

於生克湊到解空近前:此間名為無生寺,敢問什麼叫無生?

解空禪師:世間萬法,有法無主,是謂無法,無法無主,即是無生,修行人嚴守戒律,依法修行,可以切實證到這個道理,心無怖畏,獲大自在,得大安穩。比如有人,夢墜激流,為自救故,發大勇猛,拚命游向彼岸,一掙之下,突然醒了,才知道自己是在夢中,夢中之事並未發生,即為無生。

於生克仔細聽完解空禪師的話,點點頭。

於生克站起身走到解空禪師旁邊,用手撫着解空禪師左邊的肩膀,盯着解空禪師。

於生克:你醒了沒有。

解空禪師低頭:貧僧不敢。

於生克拍拍解空禪師的肩膀:你既然沒醒,卻又想去叫醒別人,那是不是欠捶呢。

解空禪師低頭雙手合掌:老僧罪過。

於生克再次拍拍解空禪師的肩膀,朝門外走去。

解空禪師抬頭:於隊長,在時間和空間裏面發生的事情,無論怎樣的不同,怎樣的精彩,也終究會像水裏的浪花一樣歸於平靜,你也不要太執着。

於生克扭頭看了解空禪師一眼,嘴裏哼了一聲,轉身出門而去。劉松仁和劉龍、劉漢合掌向解空禪師致敬然後出了僧房。

解空禪師看着他們出去,輕輕搖搖頭,嘆息了一聲。

於生克帶着六個便衣和劉松仁、劉龍、劉漢從僧房外離去,於生克狐疑地回頭看了一眼僧房,躲在僧房後面的李四連忙隱蔽,等於生克等眾人走遠了,李四悄悄從僧房牆後面轉出來,進了僧房。

於生克等人回到省會警察局的時候,夜已經深了。

局長辦公室里,孫毅坐着手裏把玩着細頸青花瓶,額頭上貼着紗布和膠布的於生克彙報情況。

孫毅:劉松仁的人跑去幹什麼?

於生克:我在追蹤裴原休的路上被人暗中打爆了輪胎,車翻到了路邊,我暈了過去,我醒過來后準備劫停車輛繼續趕往望月峰,結果剛好碰見劉松仁和麻輝帶人路過,就搭着他們的車一起到瞭望月峰下,去年橋梓口大慘案,劉松仁和麻輝的家人都被日軍飛機炸塌防空洞悶死了,他們知道徐鵬是日本人和要去望月峰的消息,就趕去尋仇,還有,這之前裴原休曾經脅迫麻輝想引發徐鵬和劉松仁火併,我雖然及時趕到制止了,但兩幫人也因此結了仇。

孫毅:劉松仁怎麼能確定奉天商會的人是日本特務?

於生克:我在路上聽麻輝說,裴原休他爸是被日本浪人用一種叫做苦無的暗器打死的,和前幾天在山下殺死老曹的東西是一樣的,裴原休當天在回望月山莊的路上在現場目睹了老曹被徐鵬用苦無殺死的全過程,這種東西只有日本人才有。

孫毅:望月山莊的情況怎麼樣?

於生克:我聽碰見的特務隊的人說,徐鵬等日本特務調動日軍運城機場的15架轟炸機炸平瞭望月山莊,本來想抓住裴原休的母親,脅迫裴原休交出老曹身上的東西,結果沒想到裴母一頭撞到山石上撞死了,裴原休被人救走了,下落不明。

孫毅點點頭:裴老夫人到是個烈女子,那徐鵬等日本特務呢?

於生克:我和他們在山下遭遇,開戰以後不久,我打中了徐鵬,然後他們扔出幾個手雷和煙霧彈,我和劉松仁追過去,他們就不見了,這幫日本特務對望月峰沿山一帶的路徑非常熟悉,看來他們為老曹這件事潛伏下來不是一兩天了,在望月峰下應該有據點。

孫毅點點頭,把細頸青花瓶子放在桌子上,站了起來。

孫毅:看來老曹被殺的那天,裴原休的和徐鵬都在現場,徐鵬先殺了老曹,從他身上搶走了東西,後來東西又被路過的裴原休搶走了,所以兩幫人為這個事情起了衝突。

於生克:是這樣的。

孫毅:那你估計東西現在在誰手上?

於生克:徐鵬抓住裴母本來想脅迫裴原休交出東西,裴母撞到山石上死了,徐鵬沒得逞,裴原休被人救走了,我判斷那東西應該還在裴原休那裏。

孫毅點點頭,抓起桌子上的細頸青花瓶,朝瓶子口往裏看看,裏面黑洞洞的,什麼也看不見,孫毅放下瓶子,轉過身。

孫毅:你知道那個本來屬於軍統特工老曹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嗎?

於生克:這個屬下還不是十分清楚,屬下判斷那個東西應該不大,便於攜帶,本身價值連城,而且背後肯定有着很大的秘密。

孫毅略微點點頭:常隊長人呢?

於生克:我聽特務隊的人說,常隊長是從小就被裴母收養的孤兒,和裴母感情很深,常隊長提前接到軍統西北區電訊處高處長的電話,知道日軍飛機即將轟炸望月峰和望月山莊,連忙帶人去送信,結果去晚了,他現在和特務隊的趙探長在處理現場,料理裴母的後事,特務隊

的秦探長遇見我,提出要去望月山莊找常隊長,我就和特務隊的其他兩個人還有後來趕去的偵緝隊的人一起先回來給你彙報情況。

孫毅點點頭:明白了,那打翻你車的人是誰?

於生克:具體是誰還不是十分清楚,應該是裴原休的幫手,裴原休的師兄、指月客棧的掌柜李四的嫌疑最大。

孫毅點點頭:裴原休是被什麼人救走的?

於生克:聽特務隊的人說是一個黑衣蒙面人,看不出來是誰,不過從身形看應該是個女的,使雙槍。

孫毅:女的?

孫毅沉思了片刻。

孫毅:那西后地廢墟的槍擊案又是怎麼回事?

於生克:我本來通知裴原休今天早上8點到警察局來找我,結果過了時間他沒有來,我就去指月客棧找他,跟蹤他來到了南門外汽車站,他為了甩掉我返回望月峰,就把我引到了西后地廢墟,開槍向我射擊,我被迫拔槍還擊,他企圖劫持一輛路過的車逃走,那個開車的人不願意停車,他就開槍把那個人打死了,駕着車開出了一段路,然後跳到了路邊的草叢裏逃走了,我失去了目標,借了聞訊趕來巡警的車繼續趕往望月峰。

孫毅在辦公室里走了個來回,臉色變得嚴肅。

孫毅:這個裴原休膽子也太大了,大白天居然敢當街殺人,簡直是無法無天了。

於生克:望月山莊和指月客棧的人以前都是刀客出身,桀驁不馴,一向藐視法紀,喜歡自作主張解決事情,這次他們嘗到了苦頭。

孫毅嘆了一口氣。

孫毅:那你說我們要不要現在通緝裴原休和徐鵬。

於生克:雖然裴原休大白天當街殺了人,但屬下還是建議您先不要通緝他,東西現在他那裏,望月山莊被炸成了平地,他剛剛死了全部的家人,我們如果馬上通緝他,把他逼得太過,我擔心他為了自保,會毀了東西或者把東西交給另外的人,那麼所有的線索就會斷了,我們就徹底被動了。

孫毅低頭沉思了片刻,慢慢點點頭。

孫毅:傳我的命令,立即通緝徐鵬和奉天商會的人,你負責繼續暗中查找裴原休的下落,務必把他手上的東西拿回來!

於生克:是!!

於生克正準備往出走。

孫毅:你親眼看見裴母的屍體了嗎?

於生克:沒有,我到達現場以後只有血跡,沒有屍體,應該是常隊長親自收的屍。

孫毅點點頭,擺擺手,於生克遲疑了一下,迅速離去。孫毅掏出小酒壺,聞了一下酒味,又把壺蓋擰上,重新放回衣兜里。

這邊在望月山莊院子裏,常隊長正在指揮縣警察局和保安隊的人在搬運屍體,現場有醫護人員在給受傷的人包紮,特務隊秦探長給常隊長彙報情況。

常隊長點點頭:你說於隊長打中了徐鵬,打中了什麼位置?

秦探長:聽當時在現場的劉松仁的人說,是后腰右外側。

常隊長懷疑地:於隊長可是局裏有名的神槍手,要打徐鵬的腿的話…。

秦探長:於隊長在來望月峰的路上出了車禍,我看他額頭上有傷,可能會影響到槍法。

常隊長抬手制止住秦探長,秦探長退在一邊,常隊長臉色凝重地陷入了沉思。

回到城裏住宅的劉松仁坐着沉思,麻輝從外面進來。

劉松仁:有裴原休的下落嗎?

麻輝:沒有,我後來從常隊長的人那裏打聽到的和秦探長當時給於生克說的一樣,說裴原休被一個黑衣蒙面人救走了,從身形看那個黑衣蒙面人應該是個女的,使雙槍,之後就再也沒有人見過他。

劉松仁沉默不語。

麻輝:不過我聽警察局另外的人說,今天一早,裴原休為了甩掉於生克返回望月山,把於生克引到了西后地廢墟,兩人發生了槍戰,裴原休企圖劫持一輛路過的車逃走,那個開車的人不願意停車,裴原休就開槍把那個人打死了。

劉松仁搖搖頭:於生克是個很要面子的人,於生克當著你的面讓李四通知裴原休今天早上8點去警局找他,裴原休肯定沒去,到了時間,於生克看裴原休沒來,就去找他,兩人在西后地廢墟發生了槍戰,裴原休劫停車輛想逃走,於生克打死了那個開車的人然後嫁禍給裴原休,這一定是於生克惡人先告狀,給警察局去處理現場的人這麼說的。

麻輝:大哥,你分析得很對,應該是這麼回事。

劉松仁:麻啊,你記住,要講一對一,整個關中道上基本上沒有人是玉羅剎的對手,裴原休也不例外,他根本就打不過於生克,只有一個人勉強可以和玉羅剎抗衡。

麻輝:常隊長?

劉松仁搖搖頭:瘦無常。

麻輝點點頭:你是說在去望月峰的半路上於生克的車胎不是自己爆的,是被人打爆的,而這個人就是瘦無常李四。

劉松仁:對了,李四看見於生克欺負他師弟,所以就在半路上打爆了於生克的車胎。

麻輝讚歎:大哥,你不喝酒的時候,腦子可真好使。

劉松仁:你個挨鎚子的以後能不能不說這句話,你一說這句話,我就想喝酒。

麻輝:那我這就給你買去。

劉松仁站起來準備踹麻輝,麻輝護住臀部躲閃。

劉松仁坐下來沉吟:長安四鬼我已得其二,玉羅剎於生克和瘦無常李四未必能為我所用,我空有孟嘗之心,而無孟嘗之力啊。

麻輝:有心就成,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大哥,你要隨緣。

劉松仁站起來拍拍鬼眼麻的肩膀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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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玉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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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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