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遇故人

在拒絕了秦鶴的要求之後，薑蓉便轉身出門，“小心。”迎面走來一位服務員，看樣子是剛剛上班，餐盤都有點端不穩，原來這樣的地方也能夠打暑假工。

薑蓉眼疾手快地扶住了眼前的女孩，“謝謝。”女孩一直低着頭，飛速地道謝之後就端着菜盤離開了。薑蓉低頭才看到自己的衣服上被濺上了一些污漬，便不急着出門，打算去洗手間處理一下。

現在雖然是飯點，但是在這裏就餐的人還是不多的，就算要談論生意也會選擇晚上的時間，除了秦鶴大中午就把自己叫來了這邊。找了最裏面的一個隔間，薑蓉掏出包中的除漬筆開始清潔，“噠噠噠”高跟鞋的聲音交相輝映，越來越近，在洗手間這樣的半封閉空間內尤其明顯。

“剛才你看到沒有，秦總怒氣沖沖地出去了，不知道是誰得罪了他。”其中一個較為甜美的女生首先開口，“秦總生氣還能是因為什麼，不就是那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想要成為秦太太嘛。每次招收新人的時候，都會有兩三個這樣的人，你還不習慣嗎？”聲音年長一點的女生對於這件事一點也沒有驚訝。

只可惜這一次惹怒他的是他的親生女兒，是剛剛相認就忤逆他的女兒罷了。

“秦總走得這麼快，還沒有見到新來的那一批酒呢。”

“總有下次的，到時候王老闆也在，一起品嘗品嘗不是更好。”

兩人只是在洗手間短暫地待了一會，等到腳步聲又漸漸走遠，薑蓉才從洗手間內出來，衣服上的污漬幾乎看不到了，水漬也完全乾透，整理好着裝，該回家做飯帶到醫院去了，幸好現在才剛剛大一，除了學習沒有其他的考試會在大一的上半學期進行，向輔導員請假之後，薑蓉便安安心心地陪在陳珍的身邊照顧她。

薑蓉一邊搜索着營養菜譜，一邊想着怎麼面對自己的親生母親。按照她自己的意願，當然是更想要和陳珍在一起，就像以前一樣，但是還要考慮到秦素素，薑蓉不可能一個人佔有兩個媽媽，她不會像秦鶴一樣那麼自私。

想了半天，暫時也沒有什麼頭緒，薑蓉便把這個問題擱置在一邊，辦法總會解決的，不是在現在，就是在將來。薑蓉跟着導航一路走到最近的菜市場，開始選購今天的晚餐。就在這個菜場，薑蓉竟然見到了姜尚曾經一起拍畢業照的校友。

這個面容是他們那一屆最不突出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這樣一張面容，是薑蓉能夠在幾百人之中一眼就認出來的，最後一次見到這位叔叔是在姜尚去世十年的聚會上。具體的事情已經記不太清楚了，只記得當時這位叔叔紅着眼眶地叮囑自己一定要好好學習。

之後不管哪一年都沒有再見到他，現在薑蓉還是可以一眼就認出眼前的人。原本正在稱重的孫誠敏銳地感受到一股注視着自己的目光，有些佝僂的背硬生生地僵住了，隨後又恢復了與熟客聊天的熱情樣子。

等到熟客走向下一個攤位，那個眼神正在靠近自己，孫誠避無可避，準備抬頭面對的時候，看到眼前的人，臉上的表情先是錯愕再是驚喜，然後又歸為了平靜。“小姑娘來點什麼，都是今天剛摘的菜，新鮮着呢。”孫誠熱情地招呼，就像小時候這些叔叔伯伯和自己扮演警察遊戲，薑蓉從孫誠的話語中很快聽出了深層意思，現在自己不能夠貿然相認，否則孫叔叔正在執行的任務有可能功虧一簣。

薑蓉便按下了想要相認的衝動，買了幾個西紅柿和土豆，還有兩個青椒。西紅柿炒雞蛋和青椒土豆絲是家中經常做的菜，薑蓉白吃不厭。看到孫誠熟練地稱重打包，還送了一把小蔥，看樣子已經在這邊擺攤很長一段時間了。

等待薑蓉買完所有晚飯和明天的菜之後，再次路過孫誠的攤位，居然看到了今天的那個女服務員也在這邊買菜，沒想到暑假工還是朝九晚五制度的？

“笑笑，今天還是吃蒸茄子嗎？”這女生好像是孫誠的老顧客，在女生還沒有挑菜的時候就開始詢問，“叔，今天吃點好的，你就給我那條黃瓜就行，今天我可發了工資的。等會去肉攤那邊買點肉，好好犒勞自己。”再之後的對話薑蓉已經聽不清楚了，叫好了出租車，薑蓉回到了這個自己居住了十幾年的家。

洗洗刷刷，忙活了半小時，幾個簡單的菜就做好了，就剩下最後的湯需要慢慢燉煮。今天都是因為秦鶴的原因，不然可以做得更加豐盛。在指針來到六點半的時候，薑蓉終於帶着飯菜趕到了醫院。看到薑蓉的那一刻，陳珍才願意吃飯，之前秦素素再怎麼勸說，陳珍也只願意吃一個蘋果，就為了等待薑蓉。

平時的時候，做菜都是陳珍來的，薑蓉常常是打下手和負責洗碗，所以做菜的水平一般，但是陳珍吃得格外開心，一旁的秦素素看着眼前的母女，默默地吃着碗中的土豆絲和西紅柿。

一把木勺就這樣出現在秦素素的視線中，一大勺的雞蛋蓋住了自己的飯“多吃點雞蛋，我放了三個雞蛋呢，一定比外賣多。”薑蓉又夾了幾塊紅燒肉放到了秦素素的碗中，“素素是該多吃點，這胳膊都快瘦成什麼樣了。”看到眼前兩個女孩的互動，陳珍打心眼裏覺得開心，比起秦素素，自己當然是更加親近薑蓉。說好了等她做菜帶過來，就不能夠食言，大人要以身作則。

但是秦素素對於自己的關心，她也是看在眼裏的，兩個女兒能夠和平相處，這是陳珍最希望看到的事情，看到開心的事情，陳珍吃的比平時都多了一點，最後只好在兩個女孩的攙扶之下，在醫院的小花園散步消食。

“那邊的小娃娃，有沒有興趣過來和老頭子我下棋啊？”小花園中，大多數都是推着病人出來散步的，不知道眼前的老爺爺為什麼在這麼多人中挑中了她們。薑蓉是肯定不會下棋的，除非是飛行棋和五子棋。很明顯眼前的大爺並不是喊的自己，秦素素麵對大爺熱情的目光，不好推辭便坐下開始對局。

薑蓉便扶着陳珍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開始觀看起來，很明顯，秦素素應該是放水了。略懂一些玩法的薑蓉都覺得這大爺的水平也太菜了吧。